帕維爾肯定不是一個好人，他靠著背叛自己的老大爬上了高位，然后他受到了報應。
但帕維爾卻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也是最親密的人，同時還是最愛的人背叛的。
帕維爾得是何等的絕望啊，或許自殺真的是他唯一的出路了，能早一刻死去，都是對他的拯救。
高光認為這就是報應，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別的原因。
現在，高光不必再對帕維爾完成什么承諾了，CIA也無需擔心帕維爾會再帶來什么麻煩，一切都結束了。
所以帕維爾的死是好事，對高光，對CIA，除了阿爾金娜和他的孩子之外，他死了對所有人都有好處。
可高光開心不起來。
高光依然想完成自己的承諾，但是想想，他的承諾是對帕維爾的，可帕維爾死了，那么他要把一千萬美元給阿爾金娜嗎？
阿爾金娜這個蠢女人，或許她不是壞，單純的就只是蠢而已，可是蠢到極致就是壞。
高光真不想把自己辛苦賺來的錢送給阿爾金娜，他不想惡心自己。
在外面呆立了許久，高光終于道：“我走了，我要回家。”
湯姆有些不解，他看著高光低聲道：“伙計，你怎么了，帕維爾是自殺的，和你又沒有關系，你為什么看起來如此沮喪，帕維爾死了對你對我對所有人都是好事，你為什么會悲傷？”
高光搖了搖頭，道：“我不是悲傷，我是惡心，這種事讓我覺得惡心，好了，不說這些了，帕維爾的孩子們怎么處理？”
“我們依然會把阿爾金娜和她的孩子按照證人保護計劃安置，現在帕維爾死了，他們不會再有什么危險。”
高光皺眉道：“我答應給帕維爾一千萬美元，這個……”
“給什么給！你給帕維爾的，帕維爾死了！難道讓阿爾金娜拿著你給的錢去給別的男人花嗎？好了，在處理帕維爾的遺產時，隨便給他們一些資產也足夠帕維爾的孩子們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到成年了。”
湯姆說完了，高光點了點頭，卻是沒說什么。
看著高光的樣子，湯姆嘆了口氣，道：“這種事情很平常，我真的沒想到你反應這么強烈，好吧，我再說一下，帕維爾的孩子們已經接到了美國，帕維爾知道這一點才會那么配合，向伱保證，我一定會把他們妥善的安置好，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不是對帕維爾的承諾，你該相信我吧？”
“好，拜托你了，那么帕維爾這件事對我來說到此為止，正式結束。”
湯姆點了點頭，一臉嚴肅的道：“回去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不要為這種事情影響心情。”
見多了生離死別，見多了尸山血海，高光反應不該這么強烈的，但是帕維爾的死不一樣，他在高光眼前吞槍自殺的那一幕，給高光的心里觸動太大。
“我要準備干掉尤里了，唔，我還要把樹葉的尾款結清，還有給佐格的錢也處理干凈才行，讓這件事徹底過去。”
高光想徹底了結此事，那就得把需要付的尾款結清，除了樹葉之外，還有佐格一份呢。
和湯姆告別，高光提前返回洛杉磯。
現在高光出行基本都用私人飛機，不是借薩拉的，而是直接租一架就行，原來坐頭等艙都不肯的高光，現在出門首選私人飛機。
由儉入奢易，一次飛行花個十幾萬美元，對高光來說已經完全無法觸動他的神經了。
飛機在洛杉磯降落，高光返回自己的家中，第一件事，先把三號送的像章拿在手上。
高光可沒有把像章真的隨便丟在一個抽屜里，他是把像章放在了盒子里，然后把盒子放在了保險柜里的。
拿到了像章的高光直接就去了當鋪，不為別的，就為鑒定一下像章是不是純金，然后當鋪老板都沒用儀器，直接就告訴了高光像章確實是純金的。
行了，最后一點點的疑惑也沒了。
可以針對尤里下手了。
但是在聯系樹葉和尤里之前，高光想把另一件事也徹底了結，所以他第一個電話打給了佐格。
佐格不必維持自己是傀儡的人設，所以他現在接電話痛快了很多。
“你好，狗爺。”
“你好，佐格，我有個消息要通知你，現在帕維爾死了，你說的那批軍火也在我手上，現在……”
“帕維爾死了？”
“是的，關于那一成的……”
佐格再次打斷了高光的話，他急不可耐的道：“帕維爾真的死了？怎么死的！”
高光呼了口氣，道：“自殺的。”
“太棒了，太棒了！”
聽著佐格在電話里的歡呼聲，高光突然醒悟過來，帕維爾自殺對他來說只是心理上有些觸動，但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事，就僅僅是有些感慨而已。
但對佐格可就不一樣了，帕維爾的自殺對佐格意義極度重大。
佐格連續歡呼之后，咬牙切齒的道：“他怎么死的，我是說，他死的痛苦嗎？”
佐格應該是會錯意了，他以為帕維爾是不堪折磨之后死的。
猶豫了很久，高光終于道：“帕維爾是在極度痛苦中自殺的，不是因為受到了折磨，而是他承受不了心理上的打擊，唔，是這樣的，他的妻子背叛了他，和他最信任的手下上床了，他妻子坦誠了一切，然后帕維爾無法忍受，他什么都沒說，就是要了把槍，在我的面前吞槍自殺了。”
高光說的很平靜，而佐格卻是喘著粗氣道：“有證據嗎？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為什么要騙你，如果你想安心的話，我可以要一張照片給你，他們必然會拍照留檔的。”
“我要，拜托了，我要證據，謝謝你，求你了，給我看看帕維爾尸體的照片，求你了！”
這都是一句話的事，高光沉聲道：“好吧，待會兒給你，現在我們說說那批軍火的問題，我們說好了，你有一成，但是這些軍火很難變現……”
“那不重要！伙計，聽我說，那一成對我不重要，軍火對我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告訴我的這個好消息，這比我得到多少錢都高興！”
佐格興高采烈，他語速奇快的道：“真沒想到啊，帕維爾和阿爾金娜的感情也會出問題？給我講講，伙計，給我仔細講講，求你了，我會報答你的，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這算什么呢，這算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嗎？
高光是不想重述帕維爾和阿爾金娜那點破事的，但是現在，他發現帕維爾的死好像觸發了另一個NPC的極度愉悅和好感后，那么他再浪費這次機會簡直是無可饒恕的蠢。
這算不算消費死人呢？
應該算吧。
可是消費就消費了，又能怎么的。
高光開始從頭講到底是怎么回事，從帕維爾交待他的暗語，從帶著帕維爾到蘇黎世，卻沒有遇到帕維爾擔心出現的營救開始。
然后高光重點講述了一下帕維爾時怎么死扛著什么都不說，當然，該隱去的部分要隱去，能說的部分重點描述。
講了講帕維爾對他老婆的感情，再講到在都柏林怎么發現阿爾金娜和謝繆爾關系不正常的時候，佐格開始哈哈大笑。
極富快意的笑，極度滿足的笑，高光不得不停下來，等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佐格平復之后，再繼續講下去。
直到說完帕維爾怎么在自己的面前吞槍自殺時，佐格終于長長的吁了口氣。
“就這樣結束了。”
高光做了個結語，而佐格卻是意猶未盡的道：“太殘忍了，太完美了，我都設想不出這么完美的復仇結果，除了完美我不知道還能怎樣形容，我設想的刑罰在帕維爾身上用一萬遍，都沒有他傷心到了極點，絕望到了極點之后對自己來一槍那么完美！”
傷心欲絕好像不大能形容帕維爾死前的心態吧，至少是不夠的。
佐格繼續喃喃自語的道：“瘋狗啊，瘋狗，你真的是，你真是……”
高光皺眉，道：“我真是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形容，謝謝，我感謝你，不，我感激你，我發自內心的感激你，你替我報仇了，用最完美也是最殘忍的方式替我懲罰了背叛者，我是個懂的感恩的人，我會報答你的，我發誓，我向上帝發誓我會報答你的。”
過于興奮的佐格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但是聽起來，他說的很真誠。
終于，佐格呼了口氣，道：“我該怎么報答你呢，唔，這樣吧，將來有一天你快死了，我會救你的，我會用救你一命的方式作為對你的報答，其他一切都不足以表達我的感激，一次，就一次，但我一定全力救你，不惜一切代價的那種，你記得我的承諾，那一天需要了，你告訴我，謝謝你告訴我這幾年來最好的消息，不，是我這輩子聽到過最好的消息！”
事態的進展和高光想的不太一樣，他只想和佐格解決最后的事情，沒想到卻收獲了佐格的感激。
“關于那批軍火……”
高光沒說完，佐格立刻道：“我幫你出貨，你賣給我，我出貨，很快就能把存貨變成現金，不讓任何人發現，這樣，我們見個面，討論一下細節，我們可以合作，而且利潤很大的，怎么樣？或者我去見你也行，相信我，我現在只想感謝你，絕對沒有任何陰謀！”
高光思索了片刻，道：“好吧，我先解決一件事，然后我們再見面吧，唔，就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