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打招呼,這也不是下馬威,這是羞辱。
這是高光自成名以來,第一次受到如此直白的羞辱。
人的脾氣是隨著地位的增長而增長的,其實高光現在依然還算的上低調而謙遜,因為以他的實力人脈財富還有享有的特權而言,沒有欺男霸女,沒有胡作非為都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而高光還能做到待人和善,還能做到謙遜有禮,除了華夏人的傳統美德約束了他的行為之外,真的就是因為他的道德水平太高。
可現在好了,有人把高光的低調當成了慫,把他的謙遜當成了好欺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不管朱塞佩是出于什么想法,有什么顧慮,就憑他今天玩的這一出,高光不能容他。
心里已經對朱塞佩判了死刑,但高光卻是一臉的平淡,道:“好的,請帶我去見巴里奧尼先生吧。”
臉上顯示出了不悅之色,因為這種情況下還能面不改色,那就說明高光的城府太深了,所以高光該生氣了就生氣,該發火了就發火。
倒是旁邊的樹葉看不下去了,他眉毛一挑,往前邁了一步,厲聲道:“你算什么東西!”
不是高光的跟班,但是既然暫時充當了這個角色,那樹葉就必須做好,因為克格勃第一打手可真不是只負責打就行的,樹葉只不過是擅長動手,而不是他只會動手。
高光趕緊伸手攔住了樹葉,一臉緊張的道:“哎,干什么,不要沒禮貌。”
樹葉立刻停止了所有的舉動,而高光對著他面前的禿頭道:“請帶我去見巴里奧尼先生吧。”
高光不是真的緊張,樹葉也不是真的暴怒,怎么說呢,就演戲而已,為了劇情能夠順利推動,大家必須各司其職,出演好自己的角色才行。
羅拉就沒看出來,她甚至都不知道樹葉為什么生氣,沒辦法,這種高層次的社交禮儀問題她不懂。
奧托是看明白了的,可他什么都不會說。
“請跟我來,抱歉,只能你自己來。”
樹葉再次做出了一副要發怒的模樣,而高光再次伸手阻止了樹葉可能的發作,他自己轉動了輪椅,雖然一臉不悅卻依然強自壓抑怒火的表情道:“好,請帶路。”
兩人穿過了酒店大堂,來到了位于大堂一角的大堂吧,一個五十來歲,穿著一件休閑西服,同樣是禿頂的中年人站了起來。
個頭不算太高,但是很敦實,只是在對方沒有自報身份之前,高光是不會確認這人就是朱塞佩了。
“你好,我是朱塞佩.巴里奧尼。”
高光坐在輪椅上沒有起身,雖然他現在活動沒有絲毫問題,只是不能長時間行動,所以他坐在輪椅上和朱塞佩握手的舉動其實是很失禮的,但他依然沒有起身。
“你好,巴里奧尼先生。”
朱塞佩此刻顯得倒是熱情,他和高光握手之后,還彎腰下來和高光擁抱了一下。
“抱歉,我的身份比較敏感,所以就沒有等著迎接……”
和高光擁抱之后,朱塞佩很自然的坐回了沙發上,然后他對著身前的高光道:“我該稱呼你為四號呢,還是該稱你為狗爺呢?又或者我該稱你為施密特先生。”
能說出這三個稱呼,就說明朱塞佩了解高光至少三個身份,在雪絨花的身份是四號,作為軍火商的尊稱是狗爺,還有就是高光作為國王防務法人的奧托.施密特,當然,這個施密特先生代替了瘋狗。
高光顯得有些驚訝,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攤了下手,在猶豫了一下之后,才低聲道:“叫我瘋狗就行。”
朱塞佩很夸張的笑了幾聲,然后他笑聲一斂,對著高光很嚴肅的道:“人們都說狗爺非常低調,現在我信了。”
高光再次攤手,沒有接朱塞佩的話茬。
朱塞佩吁了口氣,道:“干我們這一行的,尤其是私下做著生意的人,非常在乎這一點,我不喜歡太高調和張揚的人,而絕大部分年輕人都過于張揚了,但是你和傳聞中一樣的謙遜,雖然我不感到意外,但伱的表現還是讓我感到了驚喜。”
高光很平靜的道:“那么,今天的見面是一次試探?”
朱塞佩低聲道:“是的,而你非常好的通過了考驗,我想,我們可以合作。”
果然是這樣的,高光就知道這種赤果果的羞辱大概率是一次試探,是朱塞佩對他的心性和作風的試探。
但問題是,朱塞佩算老幾,他有什么資格這樣試探高光呢?
很顯然,朱塞佩沒搞清形勢,他沒搞清自己的地位。
但高光還是如釋重負的笑了笑,對著朱塞佩輕聲道:“我說呢,巴里奧尼先生應該不是那種過于驕傲的人,好了,既然我們都有意合作,那么我們可以坦誠的交換一下想法了吧?”
巴里奧尼點了點頭,道:“當然,我這個人非常痛快,我覺得你是可以合作的,那么我們就可以合作。”
高光點頭,然后他很認真的道:“為了能達成合作,我有些疑慮希望你能先給我解答一下。”
“你說。”
高光稍加思索,然后他低聲道:“你是怎么掌握我的行蹤的?”
朱塞佩一臉笑意,道:“很簡單,我知道你,我知道雪絨花的很多事,我對你很了解,我還知道前不久俄國發生的那件事,所以當你昨天給我打了電話,我就知道你肯定馬上要來,于是我派人在機場守著就行,只要有從美國來的飛機就留意一下,坦白說,有些情報基礎,想知道你的行蹤不難。”
高光點了點頭,然后他很認真的道:“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這些底細呢?”
朱塞佩笑容一斂,道:“我很有誠意,所以我會告訴你,我知道這些事因為我和雪絨花的一號合作已經超過了十年,當雪絨花開始內斗,所有的工作全都停下之后,我就在關注誰是這場內斗的勝利者,很遺憾一號失敗了,而三號在向我伸出了橄欖枝,但我還沒決定是否接過橄欖枝的時候,你又替代三號成為了雪絨花的新老板,所以,我總得考察一下,雪絨花是否還是值得合作的對象。”
高光輕聲道:“所以,你是從一號哪里知道了我的信息。”
朱塞佩點頭道:“當然,我剛才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只是確認一下,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留下任何疑惑比較好。”
高光呼了口氣,然后他笑道:“既然你對雪絨花很了解,那我也就不必再有所隱瞞了,我在整合一號和三號之前分別享有的資源,而你顯然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位合作伙伴,所以我第一站就來了羅馬拜訪你。”
朱塞佩顯然非常受用高光拍的馬屁,他微微點頭,笑道:“明智而聰明的選擇。”
高光繼續道:“那么你是否愿意繼續和雪絨花合作呢?”
朱塞佩噘嘴,聳了聳肩膀,道:“目前來看,我愿意合作,雖然我對雪絨花換了人的情況有所疑慮,但你至少不是那種過于狂妄的年輕人,所以我們可以繼續合作,只是……之前的合作條件需要有所修改。”
高光遲疑了一下,道:“不知道巴里奧尼想怎樣合作呢?”
朱塞佩把手一攤,道:“這些細節問題不急著談,我們完全可以先各自考慮一下,這樣吧,狗爺已經很累了,我今天就不打擾了,而現在也不是談細節的地方,等狗爺休息好了,也決定了能接受的底線,再找我談吧。”
高光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道:“好,我稍后再去拜訪巴里奧尼先生。”
朱塞佩十分滿意的站了起來,他再次朝高光伸出了手,而高光這次也立刻站了起來,跟朱塞佩再次握手之后,兩人還大力擁抱了一下。
意大利人的貼面禮,本該用在剛見面時的,可今天情況特殊,但好在分別時補上了。
還拍了拍高光的肩膀,朱塞佩很滿意的道:“好好休息,再見。”
朱塞佩帶著他那個不肯說出名字的手下走了,而目送朱塞佩離開大堂之后,高光才重新坐回了輪椅上。
奧托他們幾個這時才圍攏了過來。
樹葉一臉的深沉,奧托卻是滿臉的笑意,而不等他們發問,高光就揮手道:“這里不方便,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吧。”
海蒂擺了下頭,道:“這邊來。”
海蒂是安排好了的,所以接下來就是進電梯,進到房間,然后海蒂進了一個已經有人的房間后,她才點了點頭,道:“這里肯定不會被人竊聽。”
關上了房門,也沒有把什么不相干的人趕走才說,高光很是輕松的道:“沒什么可說的,朱塞佩必須死。”
奧托淡淡的道:“暗殺,還是震懾一下?”
暗殺就是無聲無息的干掉朱塞佩,連死因都不會有異常的那種,震懾嘛,那就得是樹葉出手了,用最簡單的方式干掉朱塞佩,還要讓所有人知道就是高光要他死。
高光想了想,道:“暗殺不行,小范圍的震懾一下吧,老師,你想個方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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