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楠“嗯?”李夢楠低頭望去,看著走到鹿首旁的杜愚。
“葉溪河的核心小隊還有存留,那邊有木墩墩,你受傷了么?”
“沒。
”李夢楠搖了搖頭,一手撫過身下的仙鹿。
伊人在,她不會讓我受傷。
只是旁人,就沒有那么幸運了。
“你怎么了?”杜愚一手撫摸著伊人的腦袋,仰頭看著李夢楠。
李夢楠表情有些復雜,輕聲道:“剛開始還有些新奇,但現在…..
她看著周圍的慘狀,聽著學員們痛苦的嘶吟聲,李夢楠搖了搖頭:“總覺得,這樣的期末考試怪怪的。
沉默良久,杜愚開口道:“只是套了個期末考試的外殼罷了。這哪里算什么期末考試?這甚至都不是比賽,
我覺得,一切都是因為我們成長得太快了。
李夢楠有些疑惑:“什么?
杜愚:“我們都知道,御妖師段位已經可以下戰場了,能當預備役了。
別人好多年才能走完的路,甚至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我們半年就達成了。
我們缺少漫長的轉變期、適應期,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成為了一名預備役,起碼算是一個‘戰力’
沒有時間成熟的我們,只能被用其他的方式,不斷催熟李夢楠舔了舔千澀的嘴唇,默默點頭。
杜愚手指觸碰著鹿角上炫彩的花朵,輕聲道:“上一次,書屋針對我們紙鶴門徒舉辦了無底活動。
無論是活動地點還是活動內容,我們都能看出來,妖靈書屋就是在讓我們接觸戰場。
前一陣,咱倆也共同經歷了石巖市的末日,你我心中很清楚,這個世界正在發生著一些變化…
一想起石巖市妖靈異境的末日旅途,李夢楠的心情就墜入了谷底。
正常人,都會喜歡歌舞升平的世界。
誰也不愿意看到,雙生樹文明被無底洞文明一點點入侵、推毀。
令人悲傷的是,有些事情,不是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就比如說大夏各地的妖靈異境中,寒氣指標正在不斷上升,這就是一個清晰的訊號。
李夢楠深深的嘆了口氣,一手拍了抽腦側的攝像頭:“別說了。
杜愚卻是笑了:“都是公開的,無所謂的。
“杜愚!
杜愚轉眼望去,只見葉溪河和幾名同伴,在坍塌的“煙囟”廢墟中,找到了破碎的旗幟。
確切的說,是一條條紅色的布料。
“要不要過來把旗插上?”葉溪河開口喊著。
身后,一名學員拿著一柄嶄新的旗幟,遞到葉溪河手中。
“好。”杜愚引著塵靈鹿,大步廢墟中走去。
葉溪河如此邀請,顯然是對杜愚的一種認可。親手插下這面旗幟,更是杜愚的榮光。
“給!〞葉溪河手握大旗,遞向杜愚。
杜愚也不客氣,踩了踩腳下的泥土,旗臺是別想了,早已蕩然無存,插在地上就可以了。
“杜!愚!
就在杜愚即將插下旗幟的那一刻,一道女孩的喊聲遠遠傳來!
一時間在場的三十余名學員紛紛向北方望去。
卻是看到一名身著藍衣的女孩,正騎著一匹飛電駒,蹄踏電流,疾馳而來!
而在騎兵背后,還有一名身著藍衣的馬尾女孩,她站在馬背上,滾黑的長發隨風飄舞.
“風系前排,其余后排!”葉溪河一聲令下。
曾經的5區,防守大陣層次分明,一道道同心圓,各類屬性妖寵配置及其合理。
但現在?
留下來的30多名學員,只能湊合用了……...
杜愚眉頭緊皺:
“小顏,狐尾流焰!”
“嚶!”狐小顏躍上了李夢楠的頭頂,三條長尾直指女孩方位。
狐尾流焰速射而出!
藍衣女孩雙腿微弓,猛地向左前方躍去!
女騎兵身下駿馬放聲嘶鳴,巨大的眼眸中,兩道電流沖擊波進濺射出!
榮耀金•紫電光束!
“轟隆隆.
火焰與電流交織在一起,轟然爆炸。
劉駿采剛剛落地,作勢翻滾卸力之際,只感覺身下一股濃郁妖息彌漫。
“呼~”
龍卷風乍起,雖然30余名學員皆狀態極差,但底子還在!
“呃。”劉駿采咬緊牙關,雙手死死護著胸膛,任由自己被卷飛上天。
目標飛電駒,持續輸出。
〞杜愚急忙命令著。
小顏緊盯著殺入陣中的女騎兵,三條長尾不斷調試著角度。
“呼”的一聲巨響!
三線聚于一點,于飛電駒頸項處轟然炸響。
“唏律律”爆炸的氣浪,連著飛電駒、帶著藍衣女騎兵統統轟飛了出去。
同一時間,另一名藍衣女孩劉駿采,正在經受著狂轟濫炸!
“出來,求求你,就一次,就這一…咳咳。,
龍卷風之后,一張狼湖網將劉駿采捆綁的結結實實。
風水過后電流跟上!
該如何對付闖陣敵軍,紅方學員已經爛熟于心。
爆射而出的電流,徹底轟碎了劉駿采的妖息戰袍,也帶著她撞向地上栽倒的大樹。
“停,停!〞葉溪河急忙喊著,判定戰斗已經結束了。
只不過....
這一場戰斗有些莫名其妙,藍方的這兩人一騎,更像是在送死?
她們到底在干什么?
女騎兵胸前的黑珍珠,早就在爆炸中破碎。
而那個藍衣馬尾女孩…
她蜷縮著身體,死死護著胸口處,生死不明。
無論她胸前的黑珍珠是否破碎,她已經失去了戰斗能力,理應退場.
“咚!
驀的,大地一震,伴隨著一道沉悶的聲響!
葉溪河豁然色變,藍衣女孩已經失去戰斗能力了,應該離場了。
但是她的身前,突然出現了一座神像?
泥婆神塑!
與之前見到的所有泥婆神塑不同,這一只泥婆神塑體型龐大,身高起碼有2.5米。
它四肢修長,雙手置于身前,造型很是奇異。
盡管它通體由泥士構成,但身上卻穿著古老的服飾,泥冠、泥耳釘、泥手鐲,泥腳鐲…..
它并不像天級•泥婆神塑那般粗制濫造,它的每一寸肌膚,都仿佛被精雕細琢過,
那一張面容更是栩栩如生,威嚴滿滿!
而在它的身后,還有一個巨大的泥制圓盤。
如若仔細觀瞧的話,就會發現,這哪是什么泥土圓盤。
這明明是無數雙手臂,一條貼著一條,共同搭建出來的“手臂圓盤”!
“靈級!靈級神婆!”葉溪河驚聲喝道。
劉駿采以性命攸關為代價,極力苦苦哀求,終于請動了神獸,然而它出現的太晚了,未能如女孩所愿,護她周全…...
泥婆神塑雙腳重重砸在地面上,幾乎在同一時間,方圓百米之內,土質迅速變化!
”雪鹿伊人見狀不妙,馱著李夢楠,一角掛住杜愚,調頭就跑!
塵靈鹿速度奇快,但旁人卻沒有這般能耐,雪鹿伊人躍起的那一刻,腳下的廢墟已然變成了一汪沼澤!
“啊!”
“救…救命!
葉溪河焦急喊道:“對方戰敗了!她已經失去戰斗能力了,妖寵不該再進攻鳴鳴.
沼澤地里,一只巨大的泥手急速竄出,速度快得令人發指!
泥制大手根本不給葉溪河再叫喊的機會,按著他那浵小的身軀,硬生生按進了沼澤中。
不僅僅是葉溪河,在場的眾人有一個算一個,包括藍方的女騎兵,以及林中隱藏的妖靈部隊,統統都遭受了泥手進攻!
“咚!”同樣一聲悶響,側方雪林里,一株十余米高的大樹赫然降世!
這顯然是木墩墩的進階版,如此體型,甚至都不是靈級,它得是第五等級•將級!
妖靈部隊出手了!
只要不違規,你一個御妖師真能契約到野生靈級妖寵,那是你的能耐。
至于妖寵聽不聽話、叉愿不愿意出場,那是價自己的事情。亦如同最開始的劉駿騰,直至被炸得渾身焦糊,體內的靈級妖寵都沒理會他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合規!
但現在,一切如葉溪河所言,劉駿采已經失去戰斗能力了,已經算是退場了,妖寵自然不能繼續留在場上戰斗。
一時間,雪林里探出無數條藤蔓,卷向泥手的同時也探入沼澤中,解救被掩埋的學員。
泥婆神塑暫時沒有理會,它的眼中,是劉駿采心心念念的人….
“快走,快走!”杜愚掛在鹿角上,瞳孔微微一縮。
盡管,塵靈鹿在士地變質的第一時間就脫離了該區域,但泥婆神塑的攻速簡直驚人!
一只大手自泥沼澤邊緣拔地而起,無限延展開來,撕碎了沿途一棵棵大樹,拍向塵靈鹿!
“直線跑,別繞樹,別..
〞杜愚的話語猛地一停,他死死抓著鹿角,惡狠狠向側后方一掄!
身體旋轉的瞬間,杜愚顧不得犯規,直接召喚出了小幽螢。
“奈aa”塵靈鹿當即被甩向了西南方。
御妖師小成段位的力量不俗,伊人險些認為,自己的鹿角會被杜愚給揪下來!
“杜愚!”李夢楠大驚失色,猛地轉身轉頭,手中的長劍狠狠甩向泥手。
“咔卡”的一聲脆響,長劍點在泥制手鐲上,遠遠崩飛。
“嗚!,小顏一聲尖銳狐鳴,狐尾流焰已然射了過去。
三線聚于一點,轟然炸響!
然而小顏的妖技輸出,竟然沒能破開對方的防御!
“媽的,這是歇斯底里了!”杜愚心中恨恨的想著,雙手攥緊了火炬頭,口中大吼“吹!!!
“唔!”小幽螢一雙眼睛緊閉,一股風火柱猛地推射開來!
巨大的泥手抽向杜愚。
然而它越快,在風火柱頂著手掌推射的情況下,杜愚倒飛的速度就越快!
巨大的泥手被一條樹藤死死捆住,前沖的勢頭猛地一停。
“嘶!”遠遠的,傳來了泥婆神塑的凄慘的叫聲,透過稀疏的雪林,杜愚看到了一副驚悚的畫面。
泥婆神塑被一條樹藤貫宇身體,挑飛在空中,下一刻,無盡的樹藤已然將泥婆神塑牢牢捆綁!
杜愚手執火炬,轉身向斜下方猛吹,迅速減緩沖勢,穩穩落地。
行云流水,賞心悅目!
這一刻,不僅僅是中控室里的考官們,連樹林中隱藏的士兵,都滿心贊嘆的看著杜愚。
此等危機情況下,竟能有如此反應,如此心里狀態!
好一個紙鶴門徒!
“杜愚。”雪鹿伊人于林問輕盈跳躍,李夢楠迅速來到杜愚身旁,小顏迅速躍來,擔憂的嚶嚀著。
“我沒事,一點事都沒有。”杜愚懷抱著小顏,不斷的安慰著。
小焚陽:
“嘻嘻,樹受傷了,大爪爪抓碎了好多樹呦
杜愚:
“看來你沒事。”忽然間,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杜愚急忙轉頭望去,只見兩名士兵出現在樹旁兩側,其中一名年長的將士,還對杜愚笑著點頭。
杜愚眉頭微皺:“如果對方御妖者沒有出局呢?對方沒有違規呢?”
士兵:“我們會確保你的生命安全。
李夢楠心中不忿,開口道:“這樣跨越級別的戰斗有意義嗎?我們根本沒辦法還手!”
年長士兵看著李夢楠,輕聲道:“年輕人,在有人能確保你生命安全的情況下,你在戰場上的一切經歷,都有意義。
也許,你應該記住剛才的絕望滋味,并且保持住你現在的憤怒“夢楠。”看到李夢楠還想說什么,杜愚一手握著鹿角,帶著李夢楠向戰場走去。
透過稀疏的樹林,他看到了一個又一個樹葉繭懸空掛著,放到地面上,緩緩舒展開來。
隨后,滿身污泥的學員們現出身形,均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檢查著自身的傷口。
然而相比于遇襲之前,他們的體力,似乎更充沛了?
唯有泥婆神塑并末被松綁,被樹葉繭帶走去往了山林。
“考官們,你們能聽到我說話。”杜愚似乎看到了什么,突然詢問道,
“我剛才召喚第二只妖寵,算不算違規?
耐心等待了十幾秒鐘,一旁,一名士兵得到了消息,開口道:“對手先行違規,事發突然,判定你可以繼續參加考核“好。”杜愚彎下腰來,撿起了之前落在地上的紅色旗幟。
在周圍雪林里一眾士兵們的默默注視下,在葉溪河等人的注目下,杜愚雙手握著旗幟,大步上前。
紅色的大旗獵獵作響。
他來到之前旗臺廢墟的位置,踩著滿地的污泥,將大旗狠狠插進了泥沼中看來,
你的歇斯底里沒有按倒我,
那我的故事,就只能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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