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小友有很多東西要去印證。”嵐皋輕聲道。
杜愚點了點頭,自從接收了大量訊息之后,他的確是有些待不住了。
嵐皋再度垂下頭顱,恢復了之前的垂首靜思狀。
雖然這位老婆婆沒有開口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你可自行離去。
杜愚忽然上前一步,站到林詩唯的身前,示意著女孩裙側:“你提一下裙子,給我打個掩護。”
林詩唯不明所以,但還是探下手掌,二指捏著漆黑連衣裙的一側,稍稍提起。
杜愚則是蹲了下來,確保自己的身影完全被裙子遮掩、殿門口的游客什么都見不到之后,他便開啟了山海鐘。
而這一手山海鐘,看得林詩唯眼眸明亮。
杜愚是蹲著的,自然更契合古鐘的輪廓。
他施展出來的鐘影規格極小,鐘壁幾乎是貼著杜愚的身體,將他傳送進鐘內世界的。
而林詩唯拎起的裙擺,不僅遮掩住了身前蹲伏的杜愚,就連鐘影都沒暴露出去。
李夢楠眨了眨眼睛,沒想到,穿裙子還有這種功效?
不一會兒,杜愚悄然出現,鐘影擴散的規格與之前相同,神乎其技。
“沒引起什么亂子吧?”杜愚手里拿著一張紙條,仰望著林將軍。
“呵。”林詩唯嘴角微微揚起,看著蹲在身前、小心翼翼的杜愚,忽然覺得他有些乖巧?
林將軍到底還是沒忍住,她俯身探手,輕輕拍了拍杜愚的腦袋:“沒事。”
一旁,李夢楠趕忙仰頭望向皇土娘娘:“娘娘勿怪,我二弟和三妹還小,有些淘氣。”
杜愚:“.”
林詩唯:“.”
這話從夢楠大哥嘴里說出來,就很不合理!
“嵐皋前輩。”杜愚閃身出現,態度恭敬,“我不知道該怎樣表達對您的感激,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聞言,嵐皋有些疑惑。
杜愚:“如果前輩有什么需要幫助的,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事實上,杜愚可以直接說電話號碼。
但是以他對嵐皋前輩的了解,這足足11位的電話號碼,老婆婆能記住一兩個數字就不錯了。
聽著杜愚的話語,嵐皋啞然失笑,但還是伸手接了過來,沒有駁杜王的顏面。
杜愚面色感激:“我知道,這樣說有些自不量力,畢竟您是大夏七圣,又有皇土娘娘守護左右。
但晚輩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感謝您。
若前輩有任何需要,我一定.”
“好了。”嵐皋打斷了杜愚的話語,“小友無需這般,你我能結下這份善緣,也是老身的幸運。”
說著,那蒼老的手指將紙條折疊,握在了手心里。
嵐皋:“去吧,小友,我等伱。”
一句話,又把杜愚說懵了。
什么意思?
皇土娘娘已經推算出來了,我還會再次登門拜訪?
杜愚懷揣著疑惑,在嵐皋的逐客令下,規規矩矩的拱手道別。
意識到眾人要走,李夢楠趕忙看向皇土娘娘像,語速很快的補了幾句:“娘娘別忘了我爸媽的事兒。
我媽工作起來還好,一到了寒暑假就閑下來了,一個人挺孤單的,我在她身旁還礙她眼”
李夢楠嘟嘟囔囔了一陣兒,這才起身,又對著嵐皋前輩欠身施禮,這才快步走出了大殿。
而上方那鳳冠霞帔、母儀天下的皇土娘娘好像“活”了過來?
那一雙眼眸栩栩如生,默默望著女孩的背影,目送她離去
下方垂首跪坐的嵐皋,似是接收到了什么訊息,輕聲道:“是么?”
嵐皋將紙條揣進衣袍兜內,臉上露出了淺淺笑意:“嗯,很不錯的幾個年輕人。”
大殿外,杜愚幾人行色匆匆,迅速走出皇土廟,直奔停車場。
這一次,杜愚坐上了駕駛座,扭頭看著二人:“我打算進山海鐘,和荒銀猞練一練妖技,你們倆什么打算?”
林詩唯理所當然的說道:“我陪你去。”
李夢楠話語有些遲疑:“我回去看看我爸吧。”
“嗯?”杜愚上下打量著李夢楠,這妞兒.
別是接收到了什么冥冥中的指引吧?
或是有什么看不見的力量,在她身上作祟?
李夢楠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噘著小嘴:“來的時候你不就說了嘛,好歹回去見見我爸。
嘻嘻正好跟他說說妖寵的事兒。”
“行!那我送你回去。”杜愚啟動了汽車,駛離了停車場。
皇土廟地處嵐皋城東郊,他索性繼續向東方行去。
直至車輛來到荒郊野外,杜愚故技重施,讓二女帶著車輛去了海界,隨后便請求太虛斧,撕開了一條空間裂縫。
這一次,杜愚學乖了。
之前,他的確抱著青師進了浴室,嗯也的確有點刺激。
但那可是無心之舉!
現在的他長了記性,當然不能帶著夢楠和詩唯參觀自己的復活點.
重返杜王府的杜愚,走出浴室、來到客廳里之后,這才接連開鐘、將二人接出來。
“太快了呀!”李夢楠環顧四周,自然認出了這里是16樓家宅,“去的時候好幾個小時,回來就一眨眼。”
“下次咱們再去皇土廟,也是一瞬間的事兒。”杜愚笑著說道,“之前在殿內求教的時候,我讓太虛斧標記好坐標了。
走,夢楠,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多麻煩呀!”李夢楠拒絕道,“你和三妹快去練習吧,我問問我爸在哪,打個車就過去了。”
說著,李夢楠已經拿出了手機,自顧自的向客房走去。
杜愚倒也沒再堅持,他和林詩唯對視了一眼,便再度開啟了山海鐘。
二人瞬間便來到了陰云之下,隨即直落眾山之巔。
“你說,我們御妖者有至圣級別么?”林詩唯飄在半空,隨口詢問著。
“不清楚,即便真的有,應該也特別難吧。”杜愚召喚出了荒銀猞,“嵐皋前輩實力那么強,好像還是御妖圣?”
“嗯。”林詩唯輕輕頷首,似是有些失落。
自踏入御妖一途以來,嵐皋是林詩唯所見過的最強的人族了。
無論是其硬實力,還是閱歷、眼界、經驗等等方面,均是登峰造極!
若是連這種人都無法至圣.
杜愚仰頭看著沉默的少女,望著那飄搖的黑色長裙,輕聲道:“不過,畢竟嵐皋前輩不是紙鶴門徒。
人的天賦潛力終歸是有極限的。
雖然她年齡大、修行歲月漫長,但是聞道之先后,不是以修行長短而論的。”
林詩唯眼底的失落,漸漸被笑意所取代。
看著下方努力安慰她的青年,女孩輕輕頷首:“也是,多少人一輩子只能當個御妖徒。你我只用了兩年,便是御妖將。”
杜愚:“這就對了嘛!強勢起來、霸道起來!”
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繼續道:“若人族真能至圣,你的規則領域,一定是這方面相關的。”
“去。”林詩唯笑著啐了一口,“快練妖技吧,讓我看看信仰的力量。”
“喵?”荒銀猞有些疑惑,長尾宛若銀色巨蟒,早早就纏住了杜愚的身體,“信仰?”
“對頭!”杜愚看向荒銀猞,“我知道雙生荒猞為什么狀態不穩了。”
荒銀猞頓時來了興致:“為什么?”
杜愚豎起一根手指:“你我都不夠相信!”
荒銀猞:“.”
她看著杜愚這副信誓旦旦的模樣,竟覺得很有趣,那銀色的尾尖落在杜愚臉頰,輕輕戳了戳。
問題是,別的妖獸的尾尖,能戳到杜愚的臉蛋。
暴君的這條粗長銀尾,跟一條巨蟒似的,那不是在戳臉蛋,而是在吞人頭顱.
“別鬧。”杜愚雖然被捆得結結實實,卻很是硬氣,“之前,我們都想錯了!”
隨后,他將理論與荒銀猞細細的講述了一番,聽得荒銀猞嘖嘖稱奇。
好一會兒,荒銀猞才詢問道:“這聽起來很神奇。你又怎么確認,這個方向是正確的呢?”
杜愚抿嘴微笑:“因為我直接去問了創造這項妖技的人!”
荒銀猞:“.”
杜愚的確很自信,這可是皇天后土親手開的藥方,必然是直達病灶!
“嗯。”荒銀猞合上了一雙獸瞳,似是在醞釀著什么。
隨著她邁步前行,一股股濃郁的妖息奔涌而出,急速化形。
頃刻間,又一只荒銀猞出現在嘉榮草叢內。
杜愚雙手扒著銀尾,趕忙道:“雙生荒猞不是妖技。”
兩只大貓面對面佇立著,打量著彼此。
杜愚還在繼續指引:“你有兩只眼睛,這是天生的。同樣,你也有兩具肉身,這也是天生的。
這世上沒有雙生荒猞,就只有一個荒銀猞。”
“喵”
“喵。”兩只荒銀猞同時發出了輕喚聲。
長長銀尾向前探去,將杜愚放到了兩只巨獸的正中間。
半空中,林詩唯微微挑眉,看到頗為神奇的一幕。
兩只銀色大貓的確不分你我,二者前后夾擊,紛紛伸出粉嫩巨舌,舔著眼前的渺小人族。
“誒?”杜愚懵了。
你們干什么?
不對,這話又說錯了,在這里沒有“你們”一說,只有“你”。
“哈哈”想明白的杜愚,不由得心頭大喜,也顧不得巨舌肆虐了,“厲害了,暴君!”
荒銀猞成了!
為什么杜愚如此確定?
因為荒銀猞性情殘暴,更是天生的王者,她怎么可能容忍另一只強大的荒銀猞在側?
雙方沒有決出勝負的意思,這也就意味著,荒銀猞做到了杜愚所說的一切。
她有兩只眼睛,這是天生的。
她有兩具身體,這也是天生的!
另有一點,也能證明荒銀猞成功了。
要知道,荒銀猞的占有欲極強,尤其是針對杜愚!
她豈能容忍另一只大貓,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與杜愚親昵的互動?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除非.這里根本沒有“你我”的概念,只有“我”!
“好家伙”杜愚雙手抱頭,被兩條粉嫩巨舌包裹的嚴嚴實實。
隨著荒銀猞的上下舔舐,杜愚的妖息戰袍也是嗡嗡震顫著。
杜愚用力推搡著貓舌,努力撐開些許喘息的空間:“我得喘氣啊,暴君!你輕點,別把我玩死了。
以后,你可就沒得玩了!”
滿心歡喜的杜愚,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一只貓都應付不過來呢,這下可好。
雙份大貓,雙倍快樂!
“喵”
“喵。”兩條銀尾同時探來,相互糾纏、共同卷住了杜愚的身體。
一條銀尾就足以將杜愚五花大綁了,而現在,另一條銀尾將捆綁的縫隙都纏繞上了。
那叫一個緊實。
兩只荒銀猞一前一后,紛紛扭過身來,巨大獸顱探到杜愚臉前。
“你太小了。”沙沙的聲線印入腦海,“不夠玩。”
杜愚呼吸有些困難,抬起眼簾,望向空中佇立的黑裙少女:“救,救我。”
“呵呵”林詩唯忍不住一聲輕笑,她低頭望著可憐巴巴的杜愚,“你自己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