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進屋再換鞋子,宋嘉木就在她家門口等著。
等了好一會兒,看到云疏淺跟著云叔叔一起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他還愣了愣。
今天是垂釣系的少女。
云疏淺穿著運動小短褲,露出一雙白嫩修長的大腿,腳上穿著偏舊的一雙小白鞋,襪口包裹著腳踝,那之間的一抹肌膚瑩潤動人。
上身是一件寬松款式的白色圓領t恤,露出少女精致的鎖骨,腦袋還戴著一頂米藍色的鴨舌帽,秀發從帽子邊披落下來,今天還換了個半扎發編發的發型呢,手里拿著一支魚竿,大眼睛里滿是興奮的模樣。
云疏淺只要稍稍打扮一下,換個形象的時候,總能讓宋嘉木眼前一亮。
他想起了一部番劇,《放學后的海堤日記》,講得就是一群可愛的少女釣魚的日常。
感覺要是讓云疏淺換上一身jk制服來釣魚,也絲毫沒有違和感。
“你這是上哪兒去?”宋嘉木問她。
“釣魚啊!”云疏淺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難道她是去郊游的不成。
果然對釣魚的人來說,區分老手和新手甚至都不用看技術,只看膚色就夠了。
像宋遲和云林兩個人,后脖子和手臂明顯比其他地方黑一截,這種就是老手,釣不釣得到魚另說,但起碼沒少釣魚。
宋嘉木的話,膚色因為平時的鍛煉,呈現一種均勻健康的小麥色,沒有那種層次相差特別明顯的程度,這種就是有潛力的新手,至少體格擺在這兒,都說一斤魚十斤力,要是釣到幾十斤的那種巨物,普通人還真沒魚的力氣大,遛魚就得遛個半死。
再看看這位云小姐,那肌膚白嫩得感覺可以掐出水似的,這種就是菜鳥中的菜鳥,比起釣魚,估計隔壁菜地里的茄瓜、水面凸起枯枝的蜻蜓更能吸引她們的興趣,她們釣魚的目的也不單純,要么是當郊游來玩兒的,要么是釣某個男人的。
“嘉木啊,待會兒你就跟淺淺用一個桿吧,家里就還只剩這個了。”云林也沒想到閨女這么有興致想來釣魚,果然是因為老爹的釣魚技術不錯,不但隔壁嘉木想學,連自家閨女也想學兩招吧。
他倆還小的時候,也挺喜歡跟著長輩一起去釣魚的,那時候云林和宋遲就給他倆折根樹枝,綁根釣線魚鉤讓他們一邊玩兒去。
“好啊。”宋嘉木笑道。
云疏淺沒說話,但眼睛和嘴角也掛著某種耐人尋味的欣喜,她寶貝地抱著這支新手桿,比起一人一桿,她更樂意跟宋嘉木用同一桿。
“那出發吧,這么多東西拿得了嗎,箱子給我吧。”
“沒事,叔叔,我力氣大得很。”
云林滿意地點了點頭,跟宋遲走在前面,魚童宋嘉木就背著雜七雜八的東西跟在他們后面。
云疏淺跟在最后面,躲在宋嘉木的背后,見老爸和叔叔沒注意,她就拿著魚竿邊走邊抽打宋嘉木的屁股,還別說,感覺比羽毛球拍抽起來得勁兒多了!
偶爾宋嘉木回頭瞪她一眼,她比他還兇,不敢示弱地回瞪他。
宋嘉木就敢怒不敢言,乖乖轉過頭去,她就繼續默聲哼著歌兒,邊走邊用魚竿抽他屁股。
來到車子旁邊,四個人開一臺車子就夠了,就近選了云林的那臺車。
停下來的時候,云疏淺就乖巧的站著,也不拍宋嘉木的屁股了。
后備箱打開,宋嘉木麻溜地把東西放進去,整理擺放好。
“來,桿子給我。”
云疏淺就把桿子給他,然后這壞家伙在接桿子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摸一下她的手。
她立刻把目光看向打開車門散散氣的老爸和宋叔叔,見他們沒注意,她也不動聲色地在宋嘉木彎腰放東西的屁股上掐了一下。
關上后備箱的門,兩人又像是沒事人一樣了。
“叔叔,我來開車?”宋嘉木躍躍欲試。
畢竟去年考了駕照之后,他開車的次數也不多,也就上次開車回老家到現在,都沒有碰過車了,一時間有些手癢癢。
“到河邊的都是小路,你別把你云叔叔的車磕著了。”宋遲說。
“沒事,那嘉木開吧。”
聽到是宋嘉木開車,原本已經準備坐到后排去的云疏淺,立刻不動聲色地跑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坐下來,系安全帶的速度很快啊,三個大男人都還在車外,她便已經在車里坐好了。
宋嘉木坐到了駕駛位上,兩位長輩也自然地坐到后座上。
啟動車子,系上安全帶,宋嘉木看了看坐副駕駛的云疏淺,兩人還是第一次以這種座位方式一起坐車呢,彼此都感覺怪奇妙的。
少女一雙白嫩修長的腿在副駕駛位置上伸展開來,惹人眼球,要是可以一邊開車,一邊把手搭在她腿上就好了。
安全帶斜著勒過胸前,這里倒是沒啥風景可看的,勉強只能勒出一丁點的弧度,但形狀還算可愛。
比起老爸那臺車,云叔叔這臺奔馳的內飾就要好看多了,宋嘉木研究一下中控臺,他也是第一次開云叔叔的車。
云林從后面探著身子過來告訴他:“那懷擋往上撥是倒車檔,往下是d擋……除了檔位沒啥區別。”
“噢噢。”
宋嘉木饒有興致地把玩著車子,云疏淺也好奇地看著他。
當初學車的時候,兩人是一塊兒練車的,只不過副駕駛是教練的位置,宋嘉木玩車倒是挺有天賦的。
啟動的時候,車子猛地往前竄了一下,車上其余三人都晃了下身子。
宋嘉木歉意道:“沒事沒事,太久沒開,一下子油門踩重了。”
云疏淺倒是挺放心的樣子,坐在后排的宋遲和云林都不由地握住了門扶手。
“慢點開,不著急。”
“叔叔放心。”
“爸,那等回來的時候,我來開!”云疏淺扭頭道。
云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還是繼續專心幫宋嘉木看路,兩個長輩坐在后排,卻齊齊把身子往中間湊,眼睛不敢放松,盯著前面,生怕宋嘉木開嗨了。
出了小區,上了大路,宋嘉木也漸漸找回了手感,車子開得就很平順了,后排的兩位長輩也放心下來,聊天聲繼續響起。
云疏淺打開儲物柜,拿出小罐子,倒了兩顆薄荷糖。
“宋嘉木,你要不要糖?”
“好啊。”
宋嘉木眼睛看路,右手平伸過來,云疏淺就往他手心放顆糖。
她自己也吃一顆,嬌俏的身子在座位上滑了滑,找個更舒服的姿勢坐著,小白鞋輕輕地晃晃。
路上的風景也沒啥好看的,畢竟現在還在市區里面,身后兩位老父親的聊天,她也插不上話,想跟宋嘉木說話,但又不好意思。
云疏淺就時不時地歪過腦袋來看他,宋嘉木的側臉特別帥,高挺的鼻梁、纖薄的嘴唇,脖子上微微隆起的喉結,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掌和手指,遇到拐彎的時候,他打方向盤的姿勢也特別帥氣。
偶爾路況好的時候,宋嘉木也會把目光往她這里看一下。
兩人眼神對視,云疏淺眨巴眨巴兩下大眼睛,他就忍不住嘴角勾起笑,回頭繼續看路。
云疏淺伸出嫩嫩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柏林之聲便響起了,音質確實很棒。
只是歌曲她不喜歡,都是老爸聽的歌。
她自己的歌也聽膩了,就伸手把宋嘉木放在一旁的手機拿了過來,借著椅子的遮擋,她熟練地解開他的手機屏幕鎖。
壁紙是他和她的合照,明明這張照片她也有,但就是感覺從他手機看到的,比她手機看到的畫質更好,而且更有感覺。
把他手機連接上藍牙,播放他的歌單,明明他歌單里的好多歌,她手機也有,就連一些她聽著無感的歌,這會兒聽起來也更有感覺了,甚至覺得好聽。
云疏淺放著歌兒,偷偷瞄了眼宋嘉木的反應,他似乎對她拿著他的手機這么久了還沒還給他一點也不介意。
于是少女的膽子大了起來,畢竟手機可是現代人藏著秘密最多的東西了。
她也不躲著,一副自然的模樣翻閱了一下他手機桌面,倒也沒發現什么黃瓜之類的奇怪app。
宋嘉木早就刪啦!為了保持自律,他紙巾都從沒放在床頭,這種奇怪的app當然也不能留著了,瀏覽器保存的書簽也都清理干凈了,私密文件夾的小視頻也都清空了,就連和張盛的聊天記錄,他前兩天也都清理掉了。
保證自律的第一步,就是要遠離這些東西,宋嘉木覺得自己實在是了不起,就連偶爾釋放壓力的時候,他都是想著云疏淺的。
諸位請大聲地告訴他,這不是愛是什么?!
當然了,他可不敢告訴她這件事,不然她一定會感動得把他胖揍一頓吧。
云疏淺點開了他的相冊,她又試探性地瞄了他一眼,宋嘉木一臉淡定。
相冊里除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截圖,照片倒不是很多,偶爾會有幾張臭美的自拍照,跟她一樣,有個專門的文件夾是存放著他和她的照片的。
照片從小時候開始,有些照片云疏淺都沒有呢,她聚精會神地看著,有十幾張是他一個月前拍的,是她小時候送他的那些東西,一罐子的折紙星星、折紙鶴啊、生日賀卡圣誕賀卡啊、喔,還有他那一頁頁小學時的日記,還有夾在日記里的蒲公英。
果然他還都留著呢……
看完了相冊,云疏淺又點開了他的微信,她又偷偷瞄了他一眼,宋嘉木也瞄了過來,但他一臉不在意的樣子。
見他這般坦誠,云疏淺也就不跟他客氣了。
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排在首位的置頂聯系人上面——云豬婆。
是她誒,置頂誒,云疏淺就很開心,小白鞋又輕輕地晃動起來了。
點進自己的聊天窗口,從他的視角來看兩人的聊天記錄,倒也蠻有趣的,主要還是昨晚她發來的那些消息,當時覺得沒什么,可現在從他手機里看到那句我爸我媽睡了,你要不要偷偷來我房間睡覺?時,矜持的少女就有些繃不住了。
宋豬頭宋豬頭?你過來吧。
那你要過來摸一下腿嗎?
原本舒適的座椅忽地變得使她坐立不安起來,空調好似也壞掉了,她的俏臉一陣陣發燙。
她長按著消息,麻溜地把自己發來的這些奇怪文字和語音全部刪除,不準他留著。
然后拿著他的手機,給自己發了條消息:我宋嘉木是豬,又蠢又丑的豬,哼唧哼唧
云疏淺再拿出來自己的手機,回了句:知道就好!
她心滿意足地把那句話截圖下來,存在自己的表情包里,以后時不時就給他發這個表情,氣死他。
少女自個兒玩著兩個微信,無聊的路程也變得有趣起來了,她的小白鞋又輕輕地晃了起來,唇角掛著壞壞的笑,想象著宋嘉木無可奈何的樣子,她就會特別開心似的。
正玩得起勁,屏幕頂端彈出來張盛發來的消息,預覽小框提示是一條短視頻。
云疏淺順手便點了開來,聊天跳轉到了張盛的聊天框里。
視頻的封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啥玩意。
她便像好奇的小貓似的點了開來。
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面出現在了手機屏幕當中,從視頻里男女主角所在的位置來看,大約是在某個公共的衛生間里面,因為視頻是對著鏡子拍的,也多虧了是在這里,整個視頻是偏靜音的。
但即便如此,連接著藍牙的手機點開視頻后,車里播放的音樂也立刻停了下來,柏林之聲傳出來模糊的聲音,隱約像是手掌在拍打水面。
少女迷糊的眼睛開始瞪大,一張小臉蹭蹭地變得通紅。
她動作很快啊,在發現視頻不對勁的一秒鐘內,她便立刻按滅了手機屏幕。
音樂聲再次響起來了。
專注開車的宋嘉木只感覺音樂停了,然后又起了,倒是沒聽清那手掌拍打水面的聲音,兩位后座的長輩聊著天,也沒留意到太多奇怪的事。
云疏淺低著頭,裝模作樣地在找什么東西——她現在只想找個板磚把宋嘉木和張盛兩個人一塊兒拍死,這發的到底是什么鬼?!就不怕有病毒的嗎?!
她不動聲色地側了側身子,把臉轉向靠窗這邊,這才繼續拿出來宋嘉木的手機。
宋豬頭!你完了我跟你說!你死定了!
宋嘉木在開著車,后座還有兩個長輩,少女心情羞惱到爆炸,卻也只能自己先憋著。
她點亮手機,躲著宋嘉木三人,先把視頻退出來,然后手指長按著,準備把消息刪除。
可猶猶豫豫好一會兒,她嫩嫩的手指卻又點在了轉發按鈕上。
云疏淺的心臟怦怦亂跳,她把視頻通過宋嘉木的微信轉發到了她的微信上面,然后再把宋嘉木的本地聊天記錄刪除,最后再把張盛的消息重新標記成未讀,裝作自己沒點開過的樣子。
等到心情平靜,她這才把宋嘉木的手機放回了扶手箱上。
宋嘉木略顯古怪的瞥了她一眼,見她小臉紅紅的樣子。
云疏淺也沒解釋,只是滴滴地把空調溫度按到了十八度。
冷風呼呼地吹著,少女拿出耳機,躲著宋嘉木,點開了剛剛那個轉發過來的視頻。
晚點再收拾他,這個視頻好奇怪,她剛剛沒看清楚。
再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