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調試出了來自藍星的地球儀,搜尋著“向天天”的名字,彈出來數千個可選項目,看樣子這個名字非常大眾,一個個看過去簡直看花了眼。
最后老王不耐煩了,開始尋求小艾的幫助:“快來幫忙,你懂的,我到底在尋找誰!”
“作為一名合格的艦長,能坐著就不能站著,能讓別人干活就不能自己干活。”
小艾的腦袋冒出了微微的白霧,很快手指輕點一個位置,輕聲道:“您想要尋找的對象正在夜間釣魚,不過他的樣子,今天夜晚應該當了空軍。”
“哦?還活著,那可真的太好了。”王昊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快把我的游戲化身給放下去,順便給我一條木船,一些釣魚工具。”
“您要在那里釣魚嗎?”
“當然。”
不多時,王昊乘坐著一條小木舟,來到了湖中心,進行一場夜釣。
沒有表情的小艾同學,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傳送到了小木舟當中。
“你蹲下,站地這么高干什么?別把我的魚給嚇跑了啊。”
“哦哦。”小艾有些呆萌地坐在了小船上,手指了指,“那下面有一條較大的鳊魚,2分鐘內吃魚餌的幾率大約在13.4,另一個范圍還有幾條草魚,吃魚餌的幾率分別為……”
王昊頓時無語,翻了個白眼,“別說概率問題啊!釣魚的快樂,正是為了享受那美妙的不確定性以及不經意間的豐收成果。你把概率算的明明白白,我還釣什么?要么你也來試試看。”
“哦哦。”小艾閉上了嘴巴,有些不服氣拿起一根釣魚竿,耐心等待起來。
對她來說釣魚只不過是一種計算概率的游戲。
她的目光以及算力,完全能夠計算出最優化策略,至于所謂的不確定性,根本就不存在!
月朗星稀的夜晚,秋風掠過,倒映在水中的月光此起彼伏,整個湖面掀起了一陣陣宛如蟬翼的漣漪。
這個湖泊蠻大的,湖水清澈,岸邊生長著挺拔的蘆葦與水草,更遙遠的地方,閃爍著城市的亮光。
藍星地廣人稀,生育率并不高,即便用盡了生育措施,生育率也就只有2出頭一點。按照這樣的發展態勢,一個星球十多億人口頂天了。
“人少一點其實也不錯。”
作為在“天湖”中釣過頂級大魚的老手,王昊自然有一些夜釣的經驗,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三點,在淺水區域或者是在深水區域的2米左右,釣到大魚的幾率比較高。凌晨三點到天剛亮的時候,釣魚的水深應該控制在三米以內。
不一會兒,“嘩啦”一聲輕響,一條鰱魚到手,重量大概在一斤重,不算小。
但在王昊眼里,簡直不夠看的。
他取出魚鉤,又在草魚的傷口處用棉簽涂抹了一點生命之泉,重新放生到了湖里。
“真奢侈啊!”
小艾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雖然生命之泉這玩意,并不值錢。
過了一會,老王又“嘩啦”一聲輕響,釣到了一條活蹦亂跳的鯽鯉,這一次有兩斤重,算是不錯的豐收成果,不過他還是不滿意,又再一次放生了。
“真奢侈啊!”小艾心中暗道,有些不自在地計算著自己的概率游戲。
過了一會,老王又“嘩啦”一聲,釣到了一條鰱魚。
還是只有一斤重,又放生了。
“嘖,怎么感覺我有點受歡迎?小艾,別當空軍啊,釣魚老空軍了不能回家的!”
小艾感覺有點不對勁了,努力計算著自己的最優化釣魚策略。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哪個地方算錯了!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里,老王不停的釣魚,一條接著一條,釣地人都麻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只是一個游戲化身“老趙”,難道也有錦鯉氣運不成?
反倒是一米之外的小艾同學搔頭摸耳,明明執行了最優化策略,卻當了空軍。
她一條魚都沒有釣上來!
不由得急的搔頭摸耳,腦袋開始冒白霧。
作為一個有羞恥心的人工智障,她剛剛想要指點老王釣魚的位置,自己卻一條魚都釣不上,這又算什么?
小木船隨風航行,不一會兒,和藍金先生所在的那一條木船接近了。
那“嘩啦啦”魚兒脫水而出的聲音,不僅讓小艾著急,藍金也不由得眼巴巴地眼紅了起來,雖然黑燈瞎火的,看不太清楚,但很顯然對方是一個釣魚高手。
終于,他忍不住了,主動搭訕起來:“朋友,你的技術也太高超了吧?是打窩的餌料好,還是技術高超?”
“打窩?沒有打窩,就是直接硬釣,簡單地說,就是運氣不錯。我身邊的這位美女,也一條都沒釣上來呢。”
藍金聽著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疑惑:“先生,是不是什么地方見到過你,總感覺這聲音很熟悉。”
“當然,你再想想。”王昊笑著說道,“我們確實接觸過,不過沒有見過面。”
“哦?”藍金畢竟是曾經的異常基金會領袖,記憶力極好,皺著眉頭苦思冥想起來,很快,他眼睛一亮,從記憶當中尋找到了似曾相識的聲音。
這個發現讓他驚訝地差點從船上跳起來:“難道你是……隧道當中的那一位?!你沒死?”
“你既然沒有死,我當然也沒死。”王昊笑著說道,然后發現又有魚兒上鉤,用力提起桿子,“嘩啦”一聲輕響,這一次居然釣起了一條全身緋紅,長著尖利牙齒的胖頭魚!
此魚生命力旺盛至極,足足10斤的重量,剛剛被釣起,一下子從船上蹦跶起來,想要跳進湖泊當中。不過在老王面前,這條魚也翻不起太大浪花。
“先生別忙著把它放生,我釣了這么多天,就是為了把它給釣起來。”藍金忙不迭地解釋,“這叫貪吃魚,受到妄虛的力量影響,出現了微量變異,倘若放任不管,三五年的功夫,它就會吃光湖里的所有魚類,成長為一個變異生物,同時繁殖出萬千子孫。不過這種魚肉質鮮美,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那剛好可以當夜宵,藍金先生不請我們做個客?”
“求之不得!”
兩條小木船上岸,王昊和對方握了握手。
“這位是……”藍金轉過頭,看向那戴眼鏡的漂亮妹子。
“家里的表妹,很喜歡釣魚,但技術賊差。”王昊看到小艾一臉不甘心的樣子,非常好笑地問道,“走了啊,你杵著干嘛?像個石頭一樣,還在那里算算術?”
“我還想釣魚。”小艾滿腦子計較著自己的概率游戲,又看到王昊手上提著的那一條大魚……為什么呢,艦長不會作弊了吧?
王昊愣了一下,這還是人工智障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看到周邊黑燈瞎火的,連忙拒絕:“女孩子不能一個人待在這里釣魚,走了,找個地方吃夜宵咯。”
沒辦法,小艾只能跟在他們屁股后邊,聽著倆人的聊天。
“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我從昏迷當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了湖邊,至于這么活下來的,誰知道呢……或許是某個魔神發了好心?”藍金解釋道。
“那時候下了一場雨,雨滴在湖泊中碎裂,帶起漣漪,每一陣漣漪帶勾勒出一處聲源信息,千萬漣漪形成了畫卷,樹葉、樹冠、地面、山石、房屋、瓦礫、花草和雨中逃竄的動物,萬物的線條伴隨著雨聲在腦海中幻化而出……這可能就是自然生命吧。”
“在那個時候,我隱隱明悟了一些事情,便干脆在這個小鎮子里過上了閑暇的生活,然后在網絡上寫一些文章,散文、詩歌以及小說……”
“所以您成為了一名作家?不參加異常基金會的工作了嗎?”王昊有些驚奇地問道。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去幫忙的,但現在的藍星發展地很好,也就沒什么好幫助的了。每個社會都是這樣,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不少,更何況,我已經為世界奉獻過一次了,不如靜下心來,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
“挺好的想法,寫作也是很有趣的工作,當然釣魚也不錯。”
“可敢請教先生的釣魚之法?”
王昊笑道:“哈哈,除了運氣之外,技巧自然也是有一些的……”
小艾連忙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倆人在過去的交集并不算太多,此刻就像是多年的好友,相談甚歡。
不多時,來到一家兩層樓高的磚瓦房,而周邊是一個小城鎮,凌晨時分的大街小巷,還有一些路人在擼串。
磚瓦房前方還有一個小院子,池塘當中養著不少釣到的魚兒。
對于釣魚老而言,這個池塘,就是自己的生命!
看著藍金先生的居住條件還算不錯,王昊也就放下心來,畢竟是異常基金會的前領袖,拯救世界的英雄,再怎么樣都不會過的太寒酸的。
“您一個人居住嗎?”
“去年交了一個女朋友,是我的忠實讀者……下個月領證。”說到個人私事,這小伙子還有一點害羞。
“那倒是要恭喜了!”王昊笑道,將十斤重的大魚放到砧板上,“借你們家的廚房一用,沒問題吧?”
“先生可是貴客,怎么可以親自下廚?”藍金連忙道。
“你可不知道我的手藝……這么好的食材,總不能浪費了,咱都過命的交情了,不是客套的人,對吧?”
藍金沉默片刻,點頭同意:“那么勞煩先生……我出門買一點宵夜,再買一些酒,不醉不休!”
“哈哈,不醉不休!”
王昊拿起菜刀,開始解剖這條怪魚,同時打開煤氣灶,開始熱鍋。
“小艾,快拉搭把手,你只要把蔥切成蔥花,然后把淀粉攪拌一下就成。”
小艾作為人工智能,能夠從數據庫中調取任意菜肴的烹飪方式,但實際行動起來卻是笨手笨腳的。
“艦長閣下,您要完成他什么樣的心愿呢?”
“他呀,他的心愿就是拯救世界,現在沒什么心愿了。”王昊道,“維持一些簡簡單單的友誼不好嗎?”
緊接著,老王又笑了起來:“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要是讓小月知道,她非得羨慕嫉妒恨不可。這一條魚,我要用出十成的功力!小月陪伴了我這么久,也沒見到過幾次十成功力的。”
這魚看上去頗為怪異,肉質相當堅韌絲滑,仿佛殘留著某種神秘力量。
王昊的刀工也相當不錯,這一片片的魚肉,如同玉片一樣晶瑩剔透。
在下鍋的一剎那,一團白霧“轟”地一聲,向上升騰。
七彩的光暈,在鍋中流轉。
原本平平無奇的鹽粒,如晶瑩寶石,又如星辰一樣璀璨。
這是一件難以形容的玄妙藝術品!
也是無價的神肉!
在聞到那股香味的一瞬間,小艾同學頓時臉紅了,喉嚨里不自覺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那是饞的!
作為人工智能,她其實不吃東西,艦長下班后,就浸泡到營養液里。
但現在實在饞的不行。
“你那什么眼神,就像餓了一個月的母老虎一樣。我建議你,把這些香味收集起來,裝進香水瓶中,饞了的話聞一聞。”
小艾頓時羞愧不已。
“小向,這么晚了還出來買夜宵呢?你不是說,晚上吃夜宵對身體不利嗎?最近想通了。”
夜攤上的幾位老哥,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要么一起喝一杯!”
“家里來了位貴客。”藍金臉上帶著笑容,解釋了一句。
小鎮位于城市邊緣,并不算太安全,生活在這里的很多都是退伍軍人,身懷武藝。
他點了一些宵夜,準備打包帶走。
“咦,什么氣味這么香?”一位老哥的鼻子嗅了嗅,有些陶醉地說道,“好香啊!”
這些人的饞蟲都被勾出來了。
“難道是地球傳說當中的唐僧肉?”
但只是聞了一陣子,這一股奇特的異香便消失不見了。
藍金心中隱隱有所察覺,似乎是自己的屋子,散發出了那陣奇異的香味。
當然,他心中也清楚,那位神奇的趙先生,自然也是一位奇異人士,否則怎么可能突然跑到月球飛船,和他共同封印妄虛之月呢?
既然對方自稱是友人,那便當做是友人吧,沒什么好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