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很快就選了兩個人出來,其他人則是埋伏了起來。
兩個人一高一矮,其中的高個子按亮了手電,矮個子拿著喇叭,“朋友,我們沒有惡意。”
“你說這話自己信嗎?”曲澗磊沒好氣地回答,“電筒照腳下,別照我!”
這兩位老實地聽他指揮,不多時,兩人就走到了他面前。
高個的是一名改造戰士,矮個子是個C級的戰士。
他稍微感知一下,就愕然發問,“你是B級戰士?”
“起碼比你強,”曲澗磊懶洋洋地坐在火堆旁,抬手指一指架子上的烤肉,“吃點吧。”
“居然用烤的,”高個兒忍不住低聲滴咕一句,“太奢侈了。”
不過說歸說,兩人還真不客氣,拿起鐵簽子就大口吃了起來。
吃了兩口,矮個子愕然地發問,“這是……從哪兒弄到的肉,居然有能量?”
曲澗磊白了他一眼,也沒有理會,摸出一根香煙,自顧自地抽了起來。
“有煙?”高個子的眼睛一亮,然后訕訕地發話,“大人,能給一根嗎?”
“給你……”曲澗磊又白了他一眼,“憑啥?”
“哎,”高個子深深地嗅了一口空中的煙氣,不再說話了。
“這個我可以買,”矮個子出聲了,“你怎么賣?”
“不多,我不賣,”曲澗磊擺一擺手,“說一說烈火和黑雨吧。”
正如他所知道的,黑雨是天級拓荒團,排序依舊是“天玄地黃”三四個級別。
天級拓荒團才能接受拓荒行星的任務,玄級只能接受衛星之下級別的開拓。
地級的就更差了,只能在指定星球的部分區域探險。
至于黃級,那是最低級別的,必須組團之后才能接受區域性探險。
烈火其實就是地級的拓荒團,他們也知道自家的牌子不夠硬,才會打上黑雨的旗號。
至于說缺吃少穿,這也是拓荒團的日常了,香煙和酒水更是稀缺貨色。
他們巡察時發現了外人,當然想撈上一票,不過既然可能打不過,馬上就改主意了。
簡單介紹一下,他們就問起了曲澗磊的來歷和來意。
曲澗磊的回答,跟他在廢土時一樣,聲稱自己被人突然襲擊,失憶了。
這個答桉非常老套,藍星的網文敢這么寫,都九成九要撲街,可他很自然地說了出來。
然后又是老套劇情,他蘇醒之后,趁對方不備,反殺了對手,得到了一個倉庫的補給。
反正他就這么說了,對方信不信的不重要。
“倉庫?”小個子的眼睛頓時就是一亮,“有些什么東西?我們買,高價買!”
曲澗磊怪怪地看他一眼,“你們拓荒團都落魄到這種程度了,有錢買嗎?”
然后他又搖搖頭,“東西我差不多用完了,你們要是不信,也無所謂。”
“錢我們有啊,”小個子一本正經地回答,“就算你信不過烈火,總信得過黑雨吧?”
“你可拉倒吧,”曲澗磊不以為意地擺一擺手,“我就沒聽說,誰家拓荒會帶上一大筆錢。”
他的理由很充分,但是小個子急了,“黑雨的物資準備得很多,支援過其他拓荒團……”
簡單來說,拓荒團被星盜趕出控制中心的時候,黑雨大部分的戰力是在對外拓荒中。
既然是拓荒,前線必然要準備補給站,黑雨團隊在前線上準備的物資很多。
沒誰想到,家會被人偷了,有其他的天級拓荒團很快就陷入了物資貴乏的狀態。
大家都窮,但是有一個黑雨比較富裕,幾大拓荒團聯手向其施加壓力。
——星盜是咱們共同的敵人,如果我們都被打殘了,你黑雨一家能扛得住嗎?
黑雨團隊雖然不甘心,但是唇亡齒寒的道理,就明擺在那里。
所以他們確實售賣了一些物資,而且還是高價,用“支援”一詞,似乎不太貼切。
不過小個子絲毫不覺得為難,誰都知道物資會越來越搶手,能高價賣已經是顧全大局了。
就像曲澗磊說的那樣,拓荒團開拓一個星球,確實不太可能帶太多錢。
但是一點沒有也不可能,有些消耗性的物資,各家未必準備了那么多。
以物易物當然也行,可是帶點銀票以應對不時之需,也實屬正常。
所以現在黑雨手上的的銀票不少,只不過按目前的情況來看,比廢紙強不了多少。
曲澗磊不以為意地笑一笑,隨手散出去兩根煙。
“算了,遇見了就是緣分,等你倆吃飽了……就走人吧。”
兩人接過了香煙,對視了一眼,然后小個子發話,“你要信不過的話,我喊團長過來?”
地字級的拓荒團,團長最少得是B級,這是硬杠杠。
曲澗磊無奈地咂巴一下嘴巴,“你們要是以為,你們團長能說服我,那也隨你們的便。”
他想的當然不是口才好之類的,而是對方很有可能選擇使用物理的方式,來說服自己。
見到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那兩位越發地疑惑了:這位手里還能有什么底牌?
小個子使個眼色,高個子遲疑一下,又迅疾擼了兩串烤肉,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他也沒有走遠,大概跑出去三四百米的樣子,開始用對講器呼叫同伴。
雖然是改造戰士,但他能被派出來交涉,口舌相當便利,言簡意賅地把情況介紹了一遍。
對面的同伴攜帶有功率更大的電臺,聞言也不敢怠慢,趕忙聯系自家的團長。
烈火的團長知道自家有一支小隊伍,去跟陌生人打交道了,一直也挺在意此事。
沒辦法,現在物資越來越捉襟見肘,再不想一想辦法,人心都快散了。
接到傳回的消息,得知對方只有一個人,但最少是B級的戰士,他也坐不住了。
于是他帶了一名副團長,以及五個全副武裝的C級和改造戰士。
團長本人是火屬性的,這也是烈火名稱的由來,副團長是水屬性的B級。
他這么做,可不僅僅是存了翻臉的心思,關鍵是……對方的來路不明。
萬一要是針對烈火的陷阱,那就不妙了——星盜們為了剿殺拓荒團,也是無所不用其極。
七個人匆匆趕過來,只用了半個小時。
為了防止誤會,一名改造戰士拿著一根冷光棒,表明“我們不是來偷襲的”。
曲澗磊就大喇喇的坐在火堆旁,冷眼看著對方。
團長感知一下對方的氣息,心里就是一沉:怎么感覺打不過?
正副團長一火一水,基本上可以壓制住一個B級,可是對面……真的有點高深莫測。
他一馬當先走上前,然后抬手一拱,“見過這位朋友,我是烈火團的團長穆果果。”
然后他又一指身邊的副團長,“這是我的妹妹穆花花。”
起名字……這么隨便的嗎?曲澗磊的表情有一點點怪異。
不過他也沒有在意這種消小事,而是微微頷首,“一火一水……倒是看得起我啊。”
穆果果已經想好了應對手段,他非常直接地回答。
“抱歉了,星盜的小手段實在太多,我們也是不得不防。”
曲澗磊聞言揚一揚眉頭,“那你們讓我路過不就完了?”
“這個不行啊,”穆果果聞言輕喟一聲,“黑雨責令我們看好這一片……”
“關鍵是朋友你這么路過,也有點高調了,我們實在沒法假裝看不到。”
“合著還是我的不是了,”曲澗磊不以為意地笑一笑,“我只當你盯上了我這點家當!”
“也有這一方面的因素,”穆果果很耿直地回答,“我們都快斷頓了。”
曲澗磊懶洋洋地反問一句,“你們斷頓,跟我有什么關系?”
穆果果一臉正氣地回答,“打擊邪惡人人有責……這是咱們基因改造時的宣誓!”
曲澗磊其實沒想跟對方硬懟,他只是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好說話。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終極戰士這個群體,可是分外強調實力的。
所以他繼續懶洋洋地發話,“那我怎么才能證明,我不是星盜的探子呢?”
穆果果理直氣壯地回答,“售賣你擁有的物資,這是最直接的方法……星盜不會資敵!”
曲澗磊氣得笑了,“也就是說,我必須接受變相的征用?”
他確實想跟拓荒團接觸一下,可如果過程是這么屈辱的話,那么不接觸也罷!
穆果果卻是反駁道,“怎么會是征用?我們是采購……高價采購!”
曲澗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如果我拒絕……就是星盜的探子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穆果果搖搖頭,正色回答,“不售賣貨物,那就要勞煩朋友自證!”
這個要求……怎么說呢?聽起來有點過分,但是他偏偏說得理直氣壯。
主要是星盜對于拓荒團的滲透,有點過于厲害了。
拓荒者們長期缺少補給,也導致了人心惶惶,陸續出現了不少叛逃者。
說到底這是個冒險者群體,雖然不怕死,但是也沒多少忠誠可言——或許只對銀票忠誠。
“自證……”曲澗磊摸出一根煙來點上,然后瞇著眼睛緩緩發話。
“我該怎么自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