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坐在星艦上,看著舷窗外的星港,一時間有點出神。
他是真沒有想到,才時隔半年多一點,自己居然又能大明大方地登上星艦。
要說自家那個老板,除了比較愛財之外,做事真的沒問題,今天這事就辦得很漂亮。
精巧這廠子確實不算大,老板也只是C級戰士,但是人脈真的不差。
老板甚至弄到了星艦艦長的資料,臨行前給了他一份。
“上了星艦以后,有事就去找他,說是比格的朋友,必要時可以塞點錢。”
只沖著這一點曲澗磊就原諒了此人對自己的盤剝——本來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不過這一次的乘坐條件,就不是那么很好了。
他定的是廉價星艦,一次載客的人數超過了五百,空間也逼仄得很,貨艙反而更大一點。
他現在所處的房間是六人間,三張上下鋪的床,一個挨一個的維生艙。
就連洗漱上廁所,都是公共盥洗室和衛生間,空氣也有點污濁。
但是沒辦法,做為一個負債累累的前賭徒,他能買得起船票,已經足夠讓人生疑了。
這時候他敢再買個公務艙啥的,估計老板都不會答應作保了。
曲澗磊買的是一個下鋪,其他五個鋪分別是一家四口,以及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女人。
一家四口的兩個孩子,只算了一張票,躍遷時也會共用一個維生艙。
中年男人和年輕女人是一伙的,男人衣著相對考究,女人有點風塵氣,但卻以她為主。
曲澗磊無意細究這些,對他來說,安全抵達目的地才是重點,其他的并不重要。
星艦終于按時起飛,曲澗磊暗暗地松了一口氣,未來三五年內,他是不可能再來天鉤了。
其實是有點不甘心,他跟清弧溝通得還是蠻不錯的,對方還邀他一起去少女星域。
但是劫雷的暴露,讓他不得不再次他上逃亡的路程,確實也滿遺憾的。
星艦過了升空期后,飛行變得穩定,艙室里也活躍了起來。
兩個孩子在玩耍,四個大人有一句沒一句閑聊。
夫婦倆好像不怎么關心外事,只是時不時說一句,女人更關心兩個孩子。
另外的一男一女就略顯活躍,中年男人有點社牛的樣子,隨便跟誰都能聊,興致很高。
風塵氣息的女人稍微傲氣一點,只跟中年男人和夫婦里的男人聊天。
不過她雖然有點煙視媚行,一身行頭看上去卻不便宜,說話也帶著些頤指氣使。
曲澗磊一點都不想多事,斜靠在那里打盹。
女人試探著跟他說了兩句,最終也悻悻地閉上了嘴巴。
倒是男人真有耐心,過一陣就跟曲澗磊說幾句話,沒有絲毫的尷尬。
就這么有一句沒一句的,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
一天之后,船艙里的廣播響起,“現在播放一則重要消息,播放一則重要消息。”
“躍遷發動機維修機械臂發生輕微故障,躍遷發動機維修機械臂發生輕微故障。”
“相關專業的乘客朋友,請前來幫忙處理,相關專業的乘客朋友,請前來幫忙處理。”
風塵女聞言臉色刷地就白了,“這是要發生事故嗎?”
做妻子的渾身顫抖著,卻把兩個孩子緊緊摟在懷里,似乎要為他倆撐起整個宇宙。
做丈夫的也是一臉的慘白,苦笑著發話,“還好一家人都在,不過……保險買少了。”
看得出來,他想努力營造點輕松的氣氛出來,只可惜這個笑話有點太冷了。
妻子瞪他一眼,才要說話,中年男人出聲了,“不礙事的,小故障。”
做妻子的頓時就顧不上發作了,急切地發問,“問題真的不大?”
中年男子侃侃而談,“負責維修的機械臂出現故障而已,不是主機械臂。”
“機械臂的故障都是小事,星際航行,關機械臂多大事?”
做妻子的還是一臉的擔憂,“負責維修躍遷發動機的機械臂,萬一躍遷時候出故障呢?”
中年男人輕描淡寫地回答,“躍遷時候出故障,有機械臂也來不及用。”
“這種機械臂是躍遷之前發現故障,可以及時維修。”
他說得振振有詞,但是做妻子的依舊擔心,“那萬一躍遷之前發現故障呢?”
“返航唄,”男人隨口回答,“只不過返航要花一大筆錢,所以星艦找人幫助維修。”
做丈夫的終于冷靜了下來,冷笑一聲,“呵呵,低價星艦,也就是這樣了。”
做妻子的狠狠瞪他一眼,“還不是你摳門?我就不想坐這低價星艦。”
丈夫訕訕地笑一笑,“這不也沒啥事嗎?我省吃儉用帶一家子旅游,反倒不對了?”
曲澗磊并不參與爭論,就瞇著眼睛在那里打盹,他心里清楚,中年男人說得大致沒錯。
幾人正在吵吵鬧鬧一個美女空乘推門而入,“請問特斯拉先生在嗎?”
曲澗磊聞言,無奈地睜開了眼睛,“我就是,有事?”
“艦長說,您有豐富的維修經驗,”空乘的回答非常客氣,“要我來請您幫忙。”
曲澗磊聞言,嘴角忍不住抽動一下,“我這個老板……真會做生意。”
他還以為,老板只是賣了自己人情,不成想,還賣了人情給艦長!
好吧,也不算賣人情,畢竟星艦在星際航行中,出現問題的時候太少了。
這就像神州足球隊向某個國家承諾,如果我們提前出線,到時候可以商量讓你幾個球。
不過不管怎么說,老板的商業頭腦,他不得不服,居然還能兩面賣人情。
美女空乘顯然不明白這位的根底,不過艦長的吩咐,她不可能不聽。
那可是能讓她體會各種知識的男人。
她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艦長說了,會酬謝您一張免費的回程票,有明顯貢獻可以另算。”
做丈夫的忍不住低聲嘀咕一句,“呵呵,低價星艦,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很要緊嗎?”
曲澗磊皺一皺眉,最后還是勉強點一點頭,“彳亍口巴。”
真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說到底,他也是星艦上的乘客。
而且……真要返航,那是他絕對不想見到的事情。
艦長是個四十歲出頭的年輕帥哥,看起來很有一些氣場,但是言談舉止還算客氣。
曲澗磊檢查了一下機械臂,發現是……有輕微的漏氣!
這個不要想歪了星艦就是星艦,不是藍星的艦娘,更不是仿真艦娘。
帝國的科技比較發達,機械臂的運作終端,很依靠氣體的潤滑和驅動。
具體細節……就不注水了,反正這個漏氣,就跟藍星的液壓柱漏液一樣。
一旦漏液,機械臂必然會不夠絲滑,摩擦力增大容易損壞,驅動的動力也會減少。
簡而言之,不是什么大問題,僅僅是終端環節的小瑕疵。
但是它涉及的不止是潤滑,還有驅動,也不能簡單地看成是小問題。
“把缺口補上就好了,”曲澗磊真心不覺得是大問題。
但是他要強調一點,“我只擅長尋找缺陷,補缺口的操作,還是要艦長安排。”
艦長表示這沒有問題,星艦上有維修工,只是這一趟星艦維修師沒有出來。
不過廉價星艦……也正常了,維修師的收費不算低,
當然,相較星艦航行一趟的收入,這點錢不算什么,關鍵是……犯不著不是?
廉價星艦賺的就是這點辛苦錢,說是星艦公司,但是方方面面都要節儉,要不然不掙錢。
隨行的維修工可以簡單維修,尋找故障的話,能力有點不夠。
曲澗磊不可能表現出太強的能力,用星艦自帶的工具,花費了三個小時找出了故障。
維修用的時間更長,用了五個小時,修理的結果非常棒。
曲澗磊確認了結果之后,拄著拐杖回了艙室。
艦長原本有意把他安排到商務艙,但是他一點都不想引起關注,婉言謝絕了。
回到擁擠的艙室,面對污濁的空氣,他生出一點后悔。
尤其是那幾位還跟他不住打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干巴巴地回答了幾句,眾人看到他實在“木訥”,終于沒有再打擾。
曲澗磊接著閉目養神,不過消停了還不到一個小時,星艦猛地一震。
他也緩緩地睜開了眼,無語地咂巴一下嘴巴:我的運氣怎么這么差?
兩分鐘后,星艦的廣播再次響起。
“非常遺憾地通知各位乘客,我們遭遇了星盜。”
“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請不要抵抗,我們會努力保證諸位的人身安全。”
那夫妻倆怔了一怔,妻子先怒罵一句,“星艦居然不抵抗?這不是放任星盜搶劫?”
丈夫卻是嘆口氣,低聲回答一句,“廉價星艦,就是這樣了。”
客運星艦確實是有防御性武器,但是廉價……就很一言難盡。
不多時,星艦又是微微一震,然后應急艙門打開,沖進來十幾個帶著面具的家伙。
打頭的是一個C級戰士,手持高斯步槍高聲發話。
“諸位好心人,我們也是混口飯吃,只是求個財……活著比什么都強,大家說是吧?”
下一刻,他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響,打穿了一名乘客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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