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方戰艦出現在太空,其實是很常見的事,應該“離奇”二字無關。
然而這次出現的軍艦,竟然是營級的,而且沒有其他軍艦隨行。
軍方在執行治安或者小規模行動的時候,通常使用的主力艦是連級。
哪怕圍剿小股的太空星艦,也是連級艦為主。
營級艦不是不能上戰場,但是大多時候,有營級艦在的時候,旁邊會有配套星艦拱衛。
帝國的軍職到了營級,就是中級軍官的序列了,這是不一樣的。
這些知識,哪怕曲澗磊不太清楚,也瞞不過營養劑和偏執狂。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上講,營級艦編制要高于駐扎者,人家要降落,他們不能一口回絕。
克萊爾先是要求對方出示身份,驗證過之后,又連通了軍區。
他們駐扎在此地,主要觀測的是各種異常現象,并做好防范和預警工作。
此前兩艘路過星艦的詳情,已經報備到了軍區,是否異常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現在這艘有權力降落下來的星艦,才是他們認真對待的目標。
哪怕軍區已經確認了來者的身份,克萊爾還是要求對方說明來意。
好在對方也注意到了,駐扎者居然連通了上級,知道這里可能在執行什么任務。
所以他們很干脆地表明了來意:我們是工程部隊,來這里是要更換一些專用設備。
這里的中繼設備,軍用民用的都有,出現工程部隊并不稀奇。
不過克萊爾也沒有放任不管,檢驗過相應的證件之后,才允許營級艦降落。
與此同時,五名至高也沒有放松警惕,他們在用神識溝通。
偏執狂依舊是第一個表態,“感覺不對勁,咱們已經接了任務,誰會在這時候施工?”
軍隊是一部精密而且粗暴的機器,這里在執行機密任務,誰敢派來施工隊?
營養劑對軍隊也很熟悉,“這是星域軍區的序列,也許是上情下達出了岔子。”
不過下一刻,他的口風也是一轉,“但還是要小心,萬一是反抗者勾連外敵……”
反抗者是他們重點防范的兩種可能之一。
至于說營級戰艦被反抗者控制,這也不是不可能。
沐雨則是表示,“我就是感覺挺奇怪的,看守任務都進入尾聲了,忽然來這么個意外?”
清弧波瀾不驚地表示,“其實我覺得一個月的看守時期,短得讓人感到奇怪。”
在太空駐守,一個月的時間可以說短到令人發指。
但他們一行人是五個至高,這樣的戰力,也能跟一個月的時間相匹配。
時間再長的話,那就是對至高的冒犯了。
所以此前大家都沒在意這個問題,直到清弧此刻提出來,眾人都意識到確實有點不對勁。
“那就檢查一下身份吧,”營養劑表態了,“最好能核實修為。”
然而下一刻,事態發展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星艦上降落下幾艘工程艦,直奔中繼設備而去,看起來都沒有進入基地的意思。
基地主要還是中控和生活區,跟設備區不在一起。
設備區也有各種門禁和智能控制系統,外人根本打不開。
工程艦里下來了穿著厚重防護服的人,打開門禁之后,一個接著一個魚貫而入。
對于這一幕,偏執狂有發言權,“估計還自帶了休息的裝備,這是獨立兵種的規矩。”
獨立兵種一般不愿意跟地方軍區多打交道——萬一對方提出不專業的請求,很難處理。
答應是不可能的,沒道理讓外行指導內行,更別說有些要求真的很離譜。
但是不答應的話,軍銜又是一個障礙——別說什么直屬不直屬,軍銜低的不該服從嗎?
這么想還真的沒錯,軍隊就認這個,也被寫入了軍規里。
甚至軍方的憲兵嚴查軍紀,這都是檢查內容之一。
果不其然,下一刻又有兩艘小型艦飛出來,落地之后一陣伸展和變形。
一轉眼,兩艘小型艦就變成了兩列大板房,有點《變形金剛》的既視感。
看著板房在地上打樁,以防被狂風卷走,克萊爾的眼睛有點發亮,“老大,這東西好。”
她常年跟隊伍一起鉆山洞,早就被憋悶的空間整出心理陰影了。
倒不是說山洞條件就差很多,但是在地表建房,起碼不那么憋屈不是?
“花架子,”曲澗磊不屑地哼一聲。
這種“宿舍車”看起來很酷炫,也很便捷,但是防御力能趕上山洞嗎?
事實上,連舒適度也差得遠,不信去藍星問一問,有五星賓館住,誰還會去住房車?
前前后后,星艦里一共下來了七艘小型艦,人數有三四十。
單從體積上講,營級艦比連級艦大了十倍不止,塞下這么多小型艦,也是小兒科了。
反正新來的這幫人,一點都沒有接觸駐扎者的意思。
不過曲澗磊他們也沒有計較,大家互不干擾多好,趕緊辦完事走人吧。
工程兵的作息很規律,工作時間一到,就停下來休息——不存在加班加點的現象。
連續兩天過去,克萊爾有點忍不住了,主動呼叫對方,“你們就不能加個班趕趕工?”
對方卻是懶洋洋地回答,“這不是戰爭期間,甚至連演習都不是。”
“身為軍人,一定要養成良好的作息習慣。”
克萊爾覺得這解釋也挺有道理,于是又問一句,“還得幾天?”
“三天左右,”對方很干脆地回答,“這次更換的部件有點多,可能還要你們搭把手。”
“不要指望我們,”克萊爾淡淡地表示,“大家各有各的任務,互相不要影響。”
她這態度在軍中也不算冷漠,很多只認軍令的家伙,都是這種表現。
不過就在當天夜里,設備區方向,猛地傳來了一聲悶響。
緊接著就有人大喊,“糟糕,三元防護盒被擊穿,要失能了!”
下一刻,設備區就變得相當陰暗,這是動力系統供應不足的緣故。
緊接著,又是一溜電光連閃,傳來了噼里啪啦一陣悶響。
“壞了,傳輸要出事,趕緊保護中繼,保護中繼!”
然而,反應終究是慢了一點,下一刻,響起了震耳的警鈴聲,而且還是不同的旋律。
與外界連接的各種溝通,瞬間中斷,中繼設備徹底毀壞了。
曲澗磊他們可不認為,這真的是偶然事故,所有人在瞬間就提高了警覺。
就在這時,營級戰艦緩緩升空,向下打出了燈柱,將現場照射得恍如白晝。
然后又有高音喇叭發話,“大家不要慌,只是一個意外,很快就能解決。”
很可惜,很快只是一個形容詞,而不是量詞。
一轉眼,半天時間過去了,中繼設備依舊沒有修好,哪怕他們始終在忙碌。
不過一直在冷眼旁觀的曲澗磊看得嘴角直抽抽:就這?
他沒有維修這種大型中繼設備的經驗,但他的機械專業知識足夠豐富。
對方這些人的干活效率……怎么說呢?看起來不差,也確實在忙碌。
然而,他前世所在的國度,可是被人稱為建造狂魔。
加班加點就不說了,就只說整體的配合和工作效率,那也比眼前這幫人強。
要知道,兩者的科技水平存在著不止一代的差距,結果怎么會反過來呢?
可在這時,公眾頻道里又傳來呼叫,“守衛,你們有強度高一點的拉法雷鉆槍嗎?”
“沒有!”克萊爾隨口回答,事實上,她哪里知道什么“拉法雷鉆槍”?
反正對方表現得很疏離,她也正好保持距離,“大家各有各的崗位,不要相互影響。”
她的態度不算好,不過女兵在軍隊里,總是稀缺物種,一來二去,雙方竟然聊了起來。
只不過對面說話的人,時不時就要換一個,真有點沒見過女人的樣子。
雙方越聊越多,緊張的氣氛也多少有點緩和。
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深夜。
五名至高依舊很警惕,但是對方的表現一直中規中矩,心里多少也松懈了一點。
就在某一個時刻,曲澗磊驀地頭皮一麻,直覺得一股莫名的危機感涌上心頭。
他微微瞇著的眼睛瞬間張大,然后釋放出了神識,“小心!”
偏執狂的感知力也不比他差多少,抬手就推了沐雨一把,“披鎧!”
營養劑的反應,比他還要快,也是推了清弧一把,“披鎧!”
六個至高里,還是穆光的反應最慢。
他開始披鎧的時候,曲澗磊已經為自己披上了一層冰鎧,開始為克萊爾披鎧了。
下一刻,一股威壓從設備區傳來,巍巍然浩浩然,直似無邊無際。
清弧的臉色為之一變,脫口喊出一句,“至高之上?”
“不止至高之上,”營養劑冷著臉發話,“還有兩個至高,最少一個是風屬性。”
眾人聞言,齊齊心頭就是一顫,這一次,大家可是有點托大了。
對方下來差不多四十人,都是穿著厚厚的防護服。
誰能想到,就這么一群人里,里面竟然藏著三個頂尖的覺醒者?
關鍵是曲澗磊這一行人里,警惕心高的不止兩三個,竟然沒有發現。
由此可見,對方收斂氣息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強。
下一刻,一道白芒閃過,堅固的守衛室頓時化作了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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