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養劑在承諾之后的第二天，就安排人出手了。
經過這一段時間，他們已經逐步確定了大部分對己方不友好的人。
除了小湖和營養劑，穆光也貢獻了一些消息——土夫子的情報網確實不能小看。
此前大家是沒工夫計較，要說心里沒憋著氣，那才是假的。
不過留著不打也不錯，現在想出手了，不用苦心孤詣地去尋找目標。
短短三天之內，清源星上就出現了十幾起命案。
除了異管部的至高，其他大多是A級的覺醒者，只有一個B級。
這個B級是官府里一個小頭目，對貴族有著根深蒂固的仇恨。
這次執正府邸區域內的災難，讓他失去了兩名親人。
他一直在極力攛掇上級，要對古斯丁家采取強硬手段。
按說這種人在官府里，并不算太少見。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此人在隕石攻擊古斯丁封地之前，就在悄悄地奔走游說。
營養劑在安排任務的時候，特地點了此人的名。
“……A級以下的，沒必要專門去找，但是這家伙例外！”
十幾起命案，當然會引發官府的重視，尤其是異管部的至高，竟然是被人夜里斬首了。
有情況顯示，在當天白天的時候，他跟人發生了口角。
那是一個不知名的小人物，至高甚至都不屑出手，只是讓人打斷了小人物的雙腿。
等他離開之后，小人物咬牙切齒地表示要報復，整個過程有監控錄像為證。
但是蹊蹺的是，后來小人物就詭異地消失了，而且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此人的信息。
而現下清源星的狀況，是非常混亂。
天災往往會催生出人禍，各種治安案件層出不窮，死傷的覺醒者也不在少數。
一開始的時候，官府還沒有想到將這些案子并起來，只以為是碰巧了。
但是逐漸的，大家發現：近期死亡的高階覺醒者，都曾經支持過襲擊古斯丁封地。
負責治安案件的官員，從來不相信什么巧合，認定就該是古斯丁家封地的人出手了。
然而，道理是這么個道理，這嫌疑人調查起來……還真有點麻煩。
有較真的，就有和稀泥的，尤其是有人知道，執政官似乎不想繼續招惹那幫人了。
不管是什么樣的人類社會，從來不缺乏擅長揣摩上意的人。
而且事實上，官府還是在古斯丁家的封地里埋了釘子。
除了有個別雇員出賣情報，請求避難的人里，也有官府和軍方的眼線。
這些人的活動范圍不算太大，但是他們基本能確定一點：沒有見到貴客們走出封地。
當然，他們的修為不夠，觀察能力有限，可能產生一些誤判。
不過官府在封地周邊和天上，也布設了諸多觀察設備，給出了同樣的答案。
兩種觀察方式都有缺陷，但是做出同樣判斷的話，可信度就大為增加了。
尤其那些擅于揣摩上意的家伙，提出了一個很重要的觀點。
自打隕石事件之后，這幫人基本就沒有出過封地，說明人家不是喜歡惹事的。
再有一點就是，古斯丁家的封地里，目前有比較強烈的氣息波動，那幫人戒備得很嚴。
官府并不確定，那異常的能量波動，到底意味著什么。
他們也很想知道，但是很遺憾，打探的難度太大了。
而目前的清源星困難重重意外頻發，根本抽不出人力物力，去調查這種意義不明的事情。
不過大致可以確定一點，那股氣息波動，對那幫人應該非常重要。
這種情況下，他們可能節外生枝嗎？
不得不承認，曲澗磊一幫人還是被小看了——類似情形在清源上，真發生不止一兩次了。
然而就沒什么道理可講，沒人能想到，他們手上有多少禁忌知識，又有多擔心被人發現。
官府最后得出的結論，就是要仔細調查，在找到確鑿證據之前，不得輕舉妄動。
對這種人玩自由心證，那不是找死嗎？
與此同時，曲澗磊也叮囑了小湖，讓它一定盯緊官方的反應。
報復總共就只進行了三天，以免接下來被人蹲守了，萬事過猶不及。
只做到這一點可不行，對官府的反應，也必須有充分的敏感性。
可以想像得到，下一次官府決定動手的時候，發出的攻擊絕對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安排了兩天之后，曲澗磊發現……賈老太的氣息又開始極其緩慢地提升了。
他甚至能隱隱感受到，這一次，老太太是要積累足夠強大的內息，醞釀最后的沖刺了。
封地里的雇員們也隱約感受到了氣息的恐怖，等閑都不敢望向這個方向。
他們心里很清楚，這絕對是貴客們搞出的動靜，根本不敢抱怨，更不敢打聽。
“這樣不行啊，”曲澗磊跟營養劑商量，“要不咱倆打一場吧？”
營養劑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假裝至高在練手？”
“但這里是宜居星，至高不得隨意出手，咱們不如破開天上厚厚的陰霾。”
她考慮到了清源的具體情況，卻忽視了一點。
曲澗磊搖搖頭，輕嘆一聲，“你確定，自己愿意承受雷擊？”
“哦，”營養劑聞言，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那這還真是……找個地方打一架？”
“要不還是算了，”曲澗磊瞄向了偏執狂，“咱倆打一場？”
偏執狂剛才就在偷聽他倆談話，怔了一怔之后發問，“擔心反噬？”
你這可不是廢話！曲澗磊微微點頭。
偏執狂聞言，沒好氣地翻一個白眼，“就不擔心我有反噬？”
“切，”曲澗磊不以為然地哼一聲，“那也得等你重新回去才行！”
他倆隨口拌嘴，穆光聽得卻是眉頭一皺——“重新回去”，這家伙也曾經是至高之上？
這個團隊，還真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曲澗磊和偏執狂這一仗是收著打的，乒乒乓乓打得挺熱鬧，但是消耗內息的速度奇慢。
打了大半天，官府有人聯系了古斯丁家的管家——這么大動靜，誰能當做看不見？
“你家封地，麻煩能收著點嗎？清源可是宜居星。”
管家已經得了機宜，“我知道是宜居星，可你也知道，這是封地呀。”
官府有意試探一下口風，“有啥事坐下來說不行嗎？”
“有啥事，我也不敢問吶，”管家無奈地回答，“不過基本保證影響不到封地外。”
他根本做出沒有任何解釋——想知道什么，你自己猜吧。
官府對這個答案也不奇怪，能做了貴族的管家，怎么可能差了交際的手腕？
得到“只限于封地內”的承諾之后，他們也沒理由繼續糾纏了。
封地法就是這么討厭，貴族在里面可以為所欲為。
曲澗磊和偏執狂這一戰，打了足足四天三夜——至高的體力真不是吹的。
第四天夜里，不是累了，而是賈老太的氣息猛地躥了一大截，隱約傳來一聲輕響。
偏執狂一個瞬閃就讓開了，“再打真沒必要了……留點力氣組戰陣吧。”
曲澗磊本來還想著，既然老太太開始突破了，不得再打得猛烈點？
但是偏執狂也真沒說錯，賈水清凝嬰還不知道要花多久，鬼才知道會招來什么樣的覬覦。
于是他點點頭，“反正是夜里，先這么著吧。”
帝國的科技水平確實很先進，但是還沒有到了無視晝夜差距的地步。
到了夜晚的時候，觀察能力確實是要弱一點，尤其現在的清源星，環境真的很差。
最起碼，休息一晚上不打緊吧？
偏執狂可是懶得跟他多說，瞬閃到賈老太的小院外，細細觀察了起來。
曲澗磊只是稍微感知了一下，覺得老太太的氣息精純且雄渾，穩定異常。
事態發展正常，沒有超出他的預估，于是又稍微感知一下頭頂的陰云。
果然，是有點那味兒了……云層之中，他隱約能感受到，一股未知的氣息在孕育著。
營養劑注意到了這一幕，發過來一段神識，“你用神識感知云層，不怕被雷劈？”
“我很小心了，希望不至于，”曲澗磊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并沒有參與她渡劫。”
“反正這種情況，我不關心也是不可能的，萬一發現錯誤，也好及時糾偏。”
沒辦法，如果有三分奈何，他也不想冒險，但是不能只袖手旁觀吧？
營養劑遲疑一下又發問，“你確定，她一定會遭遇雷劫嗎？”
“以前真的不確定，但是現在……”曲澗磊沉吟著回答，“九成九的可能。”
“你倆別私聊了，”偏執狂直接出聲了，“這里又沒外人……”
“不過古斯丁家那幾個子弟，好像好奇心也很重啊。”
近一段時間，古斯丁家的子弟已經傻眼了，其中兩個A級，是見過至高的。
那么眼下，一個至高這么持久地釋放氣息，是想要什么？
通過貴客們的戒備狀態，他們大致可以判定，肯定要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發生。
然而，真就沒辦法問，就算人家敢說，他們也得敢聽才行。
這兩天，氣息越發地恐怖了，B級子弟已經退讓開了，A級也快堅持不住了。
不過退縮是不可能的，只要貴客沒有驅逐的意思，他們也打算見證一下。
曲澗磊知道偏執狂想問什么，“大家都盡量別沾染氣息……我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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