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要，”曲澗磊很肯定地回答，“有類似消息只管記下，對了，我們不強買強賣。”
少爺思索一下，突然又發話，“戴森財團可不止那位有法器！”
他終究是不敢點出胡克至高的名字。
曲澗磊無奈地看他一眼，“做人要懂得適可而止……我們跟他們兩清了！”
這家伙做事實在有點邪行，而且明顯缺少敬畏，這可不是什么好習慣。
“我沒那個意思，”少爺忙不迭地擺手，“我只是說，最近戴森和賽爾財團掐起來了。”
這倆都位列十大財團，戴森的實力還要雄厚一些。
“嗯？”營養劑聽得眉頭就是一揚，“賽爾財團？”
“是啊，”少爺點點頭，“據說最近要增加軍費了……”
核心圈討生活的人，最愛聊的就是正治方面的話題，仿佛不如此，就不配混核心圈一般。
不像邊緣星域，那里的人主要想的是生存和發展，對帝國的正治一點都不感興趣。
少爺這種圈層偏高的，就更愛討論類似話題，知道的內幕比普通人又多一些。
最近帝國情勢不穩，增加軍費開支是必然的，但是正府的財政已經有點吃力了。
這種情況下，當然就要宰肥羊了，而普通民眾并不能成為合格的肥羊。
不是官府愛民如子，根本是民眾都被蒙在鼓里——是信息壁壘的鍋。
動大肥羊的話，那就要找有資本的勢力了，小一點的資本，也容易引起動蕩。
于是官府就敲打一些大財團：情勢不太好，你們自覺點哈，帝國垮了，你們也好不了！
官府并不想徹底得罪這些財團，省得把對方逼到對手那邊。
戰時動員機制已經開始籌建，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所以一開始薅羊毛不可能太狠。
而十大財團各有背景，相互之間雖然也有合作，但是更多的是競爭。
這次官府重點敲打的財團，十大里有三家，其中就有戴森和賽爾。
官府這么選擇也有目的，戴森和賽爾的關系一直就不是很好，兩家的背景幾乎是敵對的。
不出意外的，這兩家掐了起來，都希望對方多承擔一點費用。
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賽爾財團是明顯落了下風，他們的黑料要多于戴森。
但是事實上，少爺認為有更深層的緣故，“其實是賽爾跟軍方的關系更好一些……”
帝國對軍方的勢力提防得很緊，一直在從各個方面約束軍方。
不過軍方跟財團有合作，也實在不意外，這是剛需。
拓展星際版圖和業務，怎么可能離得開軍方支持？
帝國的疆域實在太大了，如果企業只能通過官府影響軍方的話，太容易耽誤事了。
像賽爾財團跟軍方關系好，在小行星帶里開礦，隨時能呼叫軍隊的支持。
本質上來說，帝國不是軍人或者財團掌權的體制，這種時候，一點都不怕打壓賽爾。
到了現在，雖然沒有塵埃落定，但是賽爾基本不可能反敗為勝了。
他們也不能強力抗爭——平時跟軍方打得火熱，現在需要出錢了，你好意思說沒有？
所以官府根本就是陽謀，賽爾身后的大佬們，都沒辦法使出全力。
營養劑聽完之后點點頭，“所以這次賽爾出錢，是股東認繳？”
“沒錯，”少爺很干脆地點點頭，“不是財團出錢，而是讓每個股東按比例繳納。”
清弧也清楚蘇拉爾的事情，“臨時手頭上湊不出錢的呢？”
“那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少爺隨口回答，“其實是財團想逼出各個股東的影響力。”
賽爾背后的大佬不方便發力，現在把份額分下去，就是要逼得諸多股東自己想辦法。
清弧點點頭，“怪不得蘇拉爾要賣產業，原來是這樣？”
“蘇拉爾？”少爺的眉頭一挑，他可是知道這人。
“他有個長輩是至高，那位至高的老師也是至高，以前混政務院的……”
核心圈的人就是這么牛，英雄譜和關系圖背得非常溜，哪怕此刻談的只是一個A級。
少爺不確定蘇拉爾到底有錢沒有，但是他能確定，這人肯定不合適求助于政務院那位。
說到底，這是官府在打壓軍隊和親軍方的勢力，各人都要考慮自己屁股坐在哪個陣營。
不過水羲生倒是很好奇，“你們跟蘇拉爾是熟人，還是有仇？”
如果是熟人，那就最好了，能幫著打壓戴森財團。
營養劑卻搖搖頭，“沒仇沒怨，不過他手上有法器，明白了？”
“那這事兒交給我了！”少爺聞言，頓時興奮了起來，“我找人去聯系他，很快的。”
“你挺能大包大攬啊，”營養劑似笑非笑地發話，“就覺得我們非你不可嗎？”
這可真不是什么好話，少爺聞言頓時就是一個激靈，忙不迭地搖頭。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諸位大人事務太多，我很愿意幫忙出一份力。”
“你可別扯了，”就連圓圓都聽不下去了，“不就是想踩戴森一腳嗎？”
她這是第一次跟隨團隊出來辦事，但是并沒有太大的壓力。
團隊老大跟她單獨相處過一段時間，清弧也是熟人，營養劑……還差點成為自己的師父！
正經是團隊的作風，很讓她喜歡，講理的同時，行事也非常粗暴和傲慢。
想當初她為什么會加入兄弟會？可不就是喜歡這種快意恩仇的感覺？
可是看一看兄弟會欺壓的是什么人，自家團隊欺壓的又是什么人？
戴森和賽爾集團……她當然知道，不過對她來說，那是遙不可及、只能仰視的存在！
別說是她了，就連穆光見到胡克的時候，都是感觸頗多：這位原本是我惹不起的！
所以她就很不見外地插話了。
少爺看她一眼：這位上次沒見過！
但是沒見過也不能小看，哪怕對方只是個A級。
他笑著回答，“我確實是恨戴森，但是我不會忘了自己的目的……法器才是最重要的！”
圓圓不以為然地表示，“幫助賽爾，才能獲得蘇拉爾的法器……那不就是打壓戴森？”
“沒你說得那么簡單！”少爺搖搖頭，心說這位的見識可是有點不太夠。
但他也沒膽子嘲笑，只能正色表示，“就算幫助蘇拉爾，也只能幫助個人……”
“賽爾財團的結果很難更改了，真想更改，付出的代價遠不止一件法器！”
“確實是這樣，”難得的，賈水清居然出聲了。
“想要違逆大勢，那代價太大了，撈出個把小角色，難度倒不是很大。”
她的見識，在團隊里是首屈一指的，其他人都要差一點。
營養劑也清楚這一點，“前輩，要不你去負責聯系？”
“那就太給他面子了，”賈老太抬手一指圓圓，“我覺得讓她去就不錯……也是A級。”
營養劑可不想做這個主，于是看向曲澗磊，“老大？”
曲澗磊點點頭，“就按前輩說的做吧，對了，水羲生你居中協調一下。”
他一直覺得，少爺做事跳脫不說，也有點不著調，不是個做正經事的人。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這家伙大局感很強，著眼點的層面不低——真是圈層的優勢。
水羲生笑著點點頭，雖然自己不是全權負責，但是能參與進來，總比袖手旁觀強。
然后圓圓就跟著他走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圓圓才回來，看上去很郁悶，“那個蘇拉爾，不是一般的傲氣！”
跟在她旁邊的少爺沒敢說話，心里卻很不以為然：說人家傲氣，你不傲嗎？
清弧聞言，眉頭一挑，“沒有談妥？”
“人家拒絕接受幫助，”圓圓意興索然地回答，“說是要跟賽爾的股東共進退！”
她等了很長時間，才等到了蘇拉爾有空——主要是她不方便吐露來意，優先級自然差點。
更可恨的是，蘇拉爾聽說可以幫助解決困境，就直接發問是解決個人困境還是財團困境。
他表示，自己要跟賽爾共進退，如果不能解決財團的整體問題，他寧可不要這樣的幫助。
圓圓雖然是第一次代表團隊跟外界接觸，而且是獨自一人，但她還真沒露怯。
她很不高興地表示：我們幫你是有原因的，至于幫助整個賽爾……那還真是呵呵了。
“呵呵，你知道什么叫大勢不可逆嗎？”
“我們倒是可以幫忙，但是不能保證效果，不過關鍵是……賽爾支付得起代價嗎？”
她發作了一通，但是蘇拉爾并沒有生氣，居然有心思問，賽爾需要支付什么樣的代價。
圓圓不假思索地表示，這個你別問了，賽爾真的支付不起！
然后，蘇拉爾還果真沒有問，只是表示：我會跟財團共進退。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問一句，想要單獨獲得幫助的話，他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圓圓對此是相當地惱火，“老大，對這種人，真沒必要繼續客氣了！”
她非常清楚，己方只是不想強搶蘇拉爾的法器，而不是做不到。
——都已經給你臉了，你不知道珍惜，那就不能怪我們了！
然而穆光發問了，“他說了沒有，在顧忌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