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六講述的自身經歷,給大家帶來了一定的危機感。
關鍵是團隊來此四年了,并沒有跟任何大勢力建立一定的往來。
然而看在曲澗磊的眼里,也就是那樣了。
他淡淡地表示,“左右不過是點小危機,咱們經歷的危機還少了?”
“危機,有危險也有機遇,”賈水清跟著發話,沒準這是一個深度融入這世界的機會。
景月馨點點頭,“有危機真的不算壞事,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吳老六聽到這些表態,忍不住長出一口氣,他最擔心的,是紅葉嶺把自己交出去。
交出去活人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主要是他在紅葉嶺待得太久了,知道了不少消息。
多不用說,只說那個辨識敵我的識別卡,此前他就聞所未聞,要知道他可是鑒定師來的!
這個辨識卡具備非常鮮明的特色,其中有些原理,他至今都搞不懂,也不敢問。
吳老六甚至有理由懷疑,這個團隊有很大可能來自其他的修仙界。
知道了這樣的秘密,他覺得自己活著被賣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紅葉嶺送一具尸體出去,概率還是很高的。
為了一名金丹得罪兩個上門……這種事情實在太劃不來了。
別說他只是一個奴仆,哪怕七星門的真人得罪了百藥谷,也得給對方一個解釋。
現在聽起來,紅葉嶺居然打算硬保自己,他的心里忍不住生出感慨:這才是真的大腿啊。
然后他主動發話了,“諸位大人想去中州的話,我有一些線索。”
眾人聞言都不做聲了,這話還是讓老大接吧。
從一開始,所有人就都能想到,這家伙所掌握的消息,并沒有全部供述出來。
焦道人也曾經表示,如果不使用搜魂,只用馭獸的禁制,不可能知道吳老六的所有記憶。
不過大家對他隱瞞的東西,也沒有多少期待,誰還能沒點隱私?
曲澗磊只是不以為意地問了一句,“以前怎么不說?”
吳老六搖搖頭,“不敢擅自揣摩大人意愿,焦大人也沒有說。”
他這話其實還是有私心,不過多做多錯這種事,活得久的人原本也都該懂。
曲澗磊不跟他一般計較,誰還沒點私心呢?別說吳老六,連團隊成員也有各自的想法。
只要不影響大局,每個人都有權活出自己的精彩。
“你對中州了解多少,有那邊的門路嗎?”
“沒有門路,”吳老六老老實實地搖頭,“我都沒去過,但是肯定比別人了解得多。”
“那你整理一下腦子里的內容吧,”曲澗磊一擺手,淡淡地表示。
然后他看向大家,“最近警醒一些,等朵甘她們傳回來信息,咱們就去了解一下情況。”
然而,沒等朵甘等人回來,四天后,又有真仙登門。
這次來的是翠屏山李家的李玉仁,是李家最年輕的元嬰,才七百多歲。
他見到的也是偏執狂,開門見山地表示:閆家是我李家的世交,世代的合作伙伴。
其實閆家區區一個假嬰,根本沒資格跟七大家族談合作。
最少也得是有一個元嬰的家族,才能接受七大家族向下的合作。
嚴格來說,閆家幾近于李家的附庸,不過昔日有元嬰時,勉強算得上合作。
家族勢力里,除了七大,其他大大小小的家族,基本都要座類似的選擇站隊。
不算是嚴格的附庸,可以跟七大里面的多家有聯系,但是總要有個基本盤。
不管對于什么樣的社會來說,這都不算奇怪,身單力薄腿不粗的,必須找條大腿抱。
明明是一個小小的棋子,卻想獨善其身,甚至還做夢當棋手,通常都會死得很慘。
閆家算得上李家的勢力,遇到狀況了,告知李家這里出了一些問題,也是應有之舉。
結果李家很注重此事,得知消息后,第一時間就讓最年輕的元嬰趕了過來。
此前李家就有金丹來拜訪過紅葉嶺,但是被花蝎子不疼不癢打發走了。
李家覺得這幫人桀驁,自家沒必要太委屈,閆家既然能有效溝通,也就沒有再聯系。
李玉仁現在七百多歲了,不過依舊算得上是“年輕氣盛”。
他很干脆地表示,我們不知道貴方跟南灣趙家發生了什么,但是希望友好協商解決問題。
如果事情談不攏,李家愿意幫忙居中調停。
他的話里有濃濃的自信,隱約中表達出:李家趙家存在聯姻,不過我們更關心合作伙伴。
也就是說,李家是有傾向的。
如果沒有吳老六這檔子事,偏執狂大概率會隨便敷衍一下子。
但是紅葉嶺同時對上兩個上門,已經開始讓大家考慮,要不要也拉攏一些伙伴。
所以偏執狂很干脆地表示:他們是想買我們的一個金丹奴仆吳老六,說他是吳敏錫。
李玉仁沒有表現出驚訝,也沒有問吳敏錫是誰,只是饒有興趣地發問:然后呢?
由此可見,李家對這件事應該是有所耳聞。
“然后?呵呵,”偏執狂不以為意地笑一笑,“我們抓他為仆,不會考慮他以前是好是壞。”
李玉仁越發來了興致,“那百藥谷上門討要,該怎么辦?”
“我們抓住的,就是我們的,”偏執狂毫不猶豫地回答,“有誰不服氣,自己去抓!”
“百藥谷要面子,我紅葉嶺的面子難道不值錢?”
李玉仁敏銳地抓到了一個重點,下意識地發問,“道友認為,無須在意百藥谷的態度?”
這可是極其罕見的現象,整個東盛大陸,公認的十二家頂尖勢力,就是七大家族五上門。
十四派算是五上門的下屬分支,七大家族等閑也不會去招惹,但真算不得頂尖勢力。
現在居然有人認為,會無視十二家頂尖勢力,哪怕只是“之一”,也真讓人佩服其勇氣。
“為什么要在意?”偏執狂隨口回答,“他們無能,抓不住人,關我們什么事?”
李玉仁越發好奇了,“你們不怕他們興師問罪?”
“我們占理,”偏執狂很干脆地表示,“如果別人不想講理,我們也略懂一些拳腳和術法。”
“你們敢跟百藥谷動手?五上門可是同氣連枝的。”
“你到底哪一邊的?”偏執狂白了他一眼,有點不高興了,“是想對我們施加壓力嗎?”
“絕無此意,”李玉仁笑著擺一擺手,“只是聽說合作伙伴遇到情況,過來了解一下。”
“那你放心就是,”偏執狂有點煩這家伙了,回答得很干脆。
“我們沒有拉閆家下水的想法,更牽扯不上李家。”
感覺受到了輕視……李玉仁眨巴一下眼睛,“貴方的意思,是拒絕我們幫助協調?”
“協調固然……好吧,我們歡迎,”偏執狂有點無奈,“不過沒有也無所謂。”
他的第一句話,說得實在有點不情不愿,但是沒辦法,對方是懷著善意上門的。
如果他拒絕得太干脆,不合適老大的主張——要把敵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
偏執狂不想這么說,但是一個合格的團隊,也不能只懂得殺殺殺。
然而,李玉仁卻聽懂了他沒說出的半句話。
他笑著點點頭,“如果能夠協商解決,我們希望,還是不要大動干戈的好。”
“這不該由我們負責,”偏執狂很干脆地回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好的,”李玉仁發現勸說不動對方,連調子都定不下來,也就不再堅持。
他取出了一塊玉簡,“此次貿然登門,聽說貴方在搜集秘籍,一點小小的見面禮。”
“多謝,”偏執狂對這個環節拿捏得還是比較準,“沐雨,拿一塊無暇晶來。”
人影一閃,沐雨出現了,手捧一塊磨盤大小的無暇晶。
“無暇晶……”李玉仁雖然不想接受回禮,但是這種物資,李家現在還真的需要。
“多謝,”他也一抬手收了起來,然后笑著發問,“這東西……貴方有多的嗎?”
“多的也只跟朋友互通有無,”偏執狂面無表情地回答,“那些不服氣的……可以來搶。”
“你呀,”李玉仁抬手指一指他,笑著發話,“脾氣比我還沖。”
說完之后,他飄然離開了,倒也有幾分灑脫。
等他離開之后,偏執狂發問了,“老大,你看這李家的行為,有沒有攛掇之意?”
他沒有感覺到,對方有挑撥的意思,而且基本能確定,李家和趙家的關系一般。
“大概率不會有,”曲澗磊的神識降下,“應該算是一種表態。”
“畢竟他是從閆家坊市公然過來的,消息不可能傳不出去。”
“那李家跟趙家果然有仇?”偏執狂又問。
此前他是沒興趣揣摩這些事的,但是現在到了修仙界,發現不琢磨是不行了。
這次都不用曲澗磊回答,沐雨都忍不了了,“學長,你可長點心吧,以前不這么笨的。”
“兩個家族之間,講的是利益,真要有仇,誰還會結成姻親?”
又過兩天,終于有朵甘四人的消息傳來,他們抵達了三河原,長期駐扎在最大的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