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從來沒有出賣自家人的習慣,哪怕吳老六只是一個奴仆。
想要維持自身的體面,最終還是要靠實力,和平是打出來的,不是求出來的!
如果連自己人都護不住,他還不如直接解散了隊伍!
曾家的金丹聞言有點懵,“上仙是說,打算硬頂兩門的壓力了嗎?”
“憑你還不配代表兩門!”曲澗磊毫不留情地表示,“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這話非常難聽,但是真仙對上真人,確實無須考慮那么多。
曾家金丹聞言,臉色忍不住微微一變,但還是恭敬地回答,“您說得對!”
然而,深得縱橫家精髓的這位,可不會那么輕易地氣餒。
“上仙明鑒,我們原本也沒有類似建議,想要站穩腳跟,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你給我打住了!”曲澗磊繼續打斷對方的話,“這種危言聳聽,都是我玩剩下的。”
“直接說吧,貿然上門必有所求,你曾家想求什么?”
世間萬物,都有其本來規律,直指問題的核心就是了。
被對方輕易拿話術嚇住,這是他絕對不能忍的。
曾家的金丹面色一整,“上仙,我曾家是抱著友好的態度前來的,此前的些許考驗……”
“你要不會好好說話,就麻溜點自己滾蛋,”曲澗磊才不會慣著他。
“說吧,你曾家打算怎么取信于紅葉嶺?這是最后一次機會!”
曾家的金丹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好半天才回答道,“可以聯姻!”
“我去……”曲澗磊忍不住嘀咕一句,“這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
香雪聞言,也終于反應過來了,表情怪異地看著曾家金丹。
“所以你們的最終目的,是跟我們聯姻?”
“不止!”花蝎子也回過味兒來了,“怕是還惦記著,要一點一點蠶食咱紅葉嶺的靈脈。”
“這個絕無此意!”曾家金丹很干脆地否認,“曾家的靈脈夠用,只是想結盟!”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花蝎子悠悠地發話。
“不怕明跟你說,我紅葉嶺不是很在意這一條靈脈!”
“守得住的,才是你自己的東西,守不住的,都是在替別人保管!”
“歲月長河,原本無情,大浪淘沙,始得真金!”
“呵呵,”香雪無奈地一笑,然后搖搖頭,“如此危言聳聽,竟然只是想找道侶……荒唐!”
“這個真不全是,”曾家金丹悻悻地表示,“我們確實是想找盟友……唉,算了。”
花蝎子根本沒理會他的辯解,悠悠發話,“說一說吧,誰給你們的建議?”
曾家金丹還待辯解,香雪輕咳一聲,“看在玉簡的份上,我可以友情提示一句。”
“給你們建議的人,未必是存了好心。”
她只是被打了一個冷不防,一旦鎮定下來,馬上就發揮出了正常水平,直接連消帶打。
“我們……唉!”曾家金丹無奈地嘆口氣,“其實沒有人提建議。”
這事說起來有點陰差陽錯,紅葉嶺接觸過幾方勢力,不少勢力也知道,這幫人里坤修多。
但是知道這些坤修都是天驕,值得爭取一下血脈的,只有翠屏山李家。
前一陣,翠屏山內部就有傳言,說紅葉嶺盛產高階坤修,而且個頂個都是天驕。
畢竟能嚇得李有根轉頭就跑的,也是一名元嬰坤修。
翠屏山有人就惦記上這事了——誰不想生個血脈優質的后代?
但是李玉仁在族中下了禁令:不得跟紅葉嶺貿然提此事,否則家法伺候!
他身為元嬰對戰的見證人,太明白紅葉嶺有多么恐怖了,所以這事必須從長計較。
有人對這個禁令不太理解,總覺得堂堂李家,想跟人聯姻,難道還會被嫌棄?
哪怕紅葉嶺比翠屏山更強,修者總要嫁娶的吧,難道還能全部內部消化了?
不過元嬰老祖的吩咐,也沒誰敢不聽,了不得回答悄悄吐槽兩句。
好死不死的是,李家某人娶了一個曾家的女兒,忍不住說了兩句。
這位夫人倒也不敢明顯的吃里扒外,于是悄悄將消息傳給了她的姑姑。
她的姑姑已經不是曾家人了,而是青陽門的元嬰長老。
東盛大陸上,宗門和家族的勢力,并不是涇渭分明的,而是盤根錯節異常復雜。
家族修者進宗門的,也不是一個兩個,很多時候宗門主要戰力都來自于家族。
但是一旦身許宗門,就要跟家族做切割,否則宗門的其他家族修者都會群起而攻之。
有哪個家族修者在宗門權傾一時,還不想割舍家族,那最后的結果一定會很慘。
這種事情在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而且不止一起兩起。
哪怕沒有外部壓力,也會禍起蕭墻,最終盛極而衰。
這位元嬰長老也跟曾家做了割舍,但是私下里……偶爾還會悄悄關照一二。
長老得了這個消息,就將信息傳回了曾家——如此一來,長老和李夫人都不算做事太過。
關鍵是她倆都可以解釋,說是為娘家人解決婚配問題,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
整個東盛大陸,高階坤修都是稀缺資源,各家都有剛需。
好死不死的是,曾家發現,青陽門可以追責紅葉嶺,但是并沒有及時操作。
那么,有青陽門長老的配合,也是進可攻退可守,真的是天賜良機。
至于說曾家是不是也惦記上了紅葉嶺的靈脈,這就實在說不清了。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如果聯姻了,一旦有機會侵占,曾家肯定不會放棄。
也正是因為有了長老這一層因素,曾家才會不遠萬里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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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這都不是曾家的勢力范圍,他們吃傻嗶了,冒著得罪翠屏山的風險前來?
不過曾家有點過于相信族人的游說能力了,到來后先擺出了架子,追求一開始就占上風。
如意算盤打得太響了,最終反倒是畫蛇添足。
曾家的金丹沒有把所有情況都講明,只是表示我們是從翠屏山聽到的消息。
花蝎子聽完之后,沉吟了三四秒才表示。
“你這樣虛言恫嚇,我紅葉嶺若是不略施薄懲,感覺會助長他人的僥幸心理!”
“哪里是虛言……”曾家金丹還待狡辯,但是最終,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他長嘆一聲,“那就懲戒吧,我曾家是真的想找盟友來的,你們也確實危險。”
“你們先留下吧,”花蝎子淡淡地表示,“我們會讓翠屏山來領人。”
“翠屏山……”曾家金丹的臉色微微一變,“兩本金丹功法贖身,如何?”
“你的話里,不盡不實的東西太多了,”香雪表示,對方已經喪失了誠信。
“你越不想我們聯系,我反而越要聯系。”
五天之后,李玉仁再一次趕來,他眉開眼笑地抱怨,“再這么下去,我得住到紅葉嶺了。”
“這么開心?”偏執狂狐疑地發問,“那前幾天你們怎么不來……別說你沒得到消息。”
“人家族長是執事,”李玉仁隨口回答,“我倒是能來,但是不容易說清楚。”
“那你怎么也給個提示好不?”偏執狂沒好氣地表示,“這點交情都沒有?”
“紅葉嶺能被這幾個家伙嚇住嗎?”李玉仁笑得像一只剛偷吃了小魚干的大橘。
“感覺上當了,”偏執狂咳嗽一聲,“人不能白帶走,要換。”
“兩本金丹秘術,”李玉仁毫不猶豫地回答,“曾家這個舌燦蓮花……好多人在找他。”
這位縱橫家不是一般的出名,讓太多人吃過虧了,而且還都是大勢力的。
懸賞他的人不少,但值得一提的是,他被多次拿下,送到懸賞者一方,卻總能全身而退。
不過李玉仁并不覺得此人有多么難惹,“無非是些基礎話術,騙一騙沒見識的。”
偏執狂原本還想問一問,那五家潛在的敵人,會不會是真正的敵手。
但是聽到這話后,他直接閉嘴了——真丟不起那人。
不過等李玉仁一離開,曲澗磊就氣得罵他,“我還說你夠聰明呢,也中了基礎話術!”
偏執狂怔了一怔才反應過來,“啊,合著李玉仁也跟我玩這一招?”
曲澗磊用看白癡的眼光掃了他一眼,搖搖頭離開了。
曾家將形勢說得危若累卵,但是接下來的兩個月,紅葉嶺硬是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異常,
這一次,大家真的是很佩服老大的判斷,居然預判到了對方是虛張聲勢。
“他說的未必是假的,”曲澗磊淡淡地表示,“其他人都在看咱們的反應。”
“如果咱們害怕了,假的就會變成真的,咱們真不怕的話……真的也是假的!”
“就這么算了?”克萊爾有點氣不平,“上門來裝嗶,咱們沒有回應,會不會有點被動?”
曲澗磊想一想,最終還是搖搖頭,“算了,聯盟五大執事之一,李玉仁都只能忍氣吞聲。”
“老大,報復得走起,”朵甘出聲建議了,“去堵曾家的門吧,就像堵柯良真仙一樣。”
在她看來,團隊已經在逐步地融入這個世界,那就該適時地增強跟外界接觸了。
“柯良只是散修……”曲澗磊白了她一眼,然后微微頷首,“不過,也該外出走走了。”
然而,就算是外出,他也不會再選擇堵門了,有些事情可一而不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