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遠真仙的問題貌似有點突兀,但是他對于斷刀,還是相當客氣的。
他竟然用上了“這位”的稱呼,有點類似于稱仙獸為道友,認為它有意識甚至是思想。
不過曲澗磊聞言,臉色有點發黑,“我們跟它……不熟。”
是嗎?致遠真仙訝然一揚眉頭,“不知道曲道友得自于何處?”
你這么發問,有點過分了吧?曲澗磊的臉色越發地黑了。
好在致遠真仙馬上也意識到了,于是干笑一聲,“我也是著急好奇……這位不止出竅?”
曲澗磊搖搖頭,淡淡地回答,“溝通不暢,確實是惹不起。”
“這個……”致遠真仙不會接話了,只能訕訕一笑,“化刀氣成刀意,不止元嬰手段。”
然而緊接著,有人輕喟一聲,遠處出現一個青衣女子,正是劍修齊雅真仙。
她正色發話,“是規則之氣……致遠道友,那已經不是刀意了!”
致遠真仙聞言,臉上的陰鷙之氣越發地重了。
他雖然大局感尚可,但也有一個小毛病——好面子心眼小!
堂堂的中州修者,被東盛一個散修恥笑了,實在有點……
齊雅也沒理他,而是看向了曲澗磊,抬手一拱,“見過曲嶺主,敢問這斷刀……賣嗎?”
曲澗磊聞言直接就愣住了,好半天才表情怪異地發話,“你真不怕它殺了你?”
他都懶得問對方能不能買得起,就是特別好奇——你沒有意識到斷刀有多么不俗嗎?
而且你身為劍修,想要買刀——劍修和刀修根本是兩個概念好吧?
齊雅真仙感知到了他的心意,不動聲色地回答,“小道各有千秋,大道殊途同歸。”
那也不是你說一句話就能買的!曲澗磊微微搖頭,“你若能讓它自動跟著你,我無所謂。”
“但是如果不能,就別說了,買賣它……這是一種非常嚴重的冒犯!”
冒犯是當然的,不過齊雅如果真的能召喚走這柄斷刀,他也無所謂。
斷刀是極好的助力,尤其是在對付天魔氣的時候,算是團隊的強大底牌之一。
可是讓他郁悶的是,斷刀真的太不聽使喚了,根本不是他能掌控的。
如果斷刀沒有靈智也就算了,真的存在靈智,就這桀驁的樣,未來也未必是團隊之福。
如果此物真的跟齊雅有緣,他不介意成全對方,不過……她不會傻到真的直接帶走吧?
“自動跟著我?”齊雅真仙眼中有異芒一閃,“曲嶺主說話可算話?”
“這有什么?”曲澗磊聞言微微一笑,“你可以先試一試!”
齊雅真仙眉頭一揚,雙手的幾根手指動一動,似乎想要掐訣或者……做點什么。
然而,她的手指動了好幾下,最終還是輕喟一聲,緩緩搖頭,“多謝曲嶺主好意。”
“但是我大概做不到,要不這樣……你紅葉嶺能允許我加入嗎?”
一言既出,現場頓時一片寂靜,就連原繹都忍不住愕然地張大了嘴巴,“你……加入?”
散修想加入大勢力,不管是宗門還是家族,都有相當的門檻,不是想加入就能加入的。
但齊雅真的例外,身為東盛最頂階的存在,還是戰力強大的劍修,想加入哪個勢力不行?
十二大勢力中,有一半以上對她拋出過橄欖枝,都被她直接回絕了。
她的答復是:劍修求的是自在逍遙,“自由的風可以被約束,但是誰能約束我的劍風?”
曲澗磊聽得也很無語,還沒來得及回答,高空之中,景月馨的神識浩浩蕩蕩傳播了開來。
“齊雅道友,見獵心喜很正常,但是此刻東盛動蕩,正需要道友手中的劍鋒滌蕩邪氣!”
齊雅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而是看向了曲澗磊,“曲道友怎么說?”
這就是劍修的特點,她習慣遇事直取重點,所有人都知道,曲嶺主才是紅葉嶺的話事人。
曲澗磊怔了一怔,才微微一笑,“紅葉嶺太粗鄙了,容不下齊雅道友……此事休要再提!”
他不僅要尊重小京的意愿,關鍵是團隊的秘密也太多了,而齊雅……是蒼梧界土著!
現場又是一片死寂,齊雅真仙主動投靠,竟然被拒絕了?
此刻的千手真仙,正在配合一群修者圍殲一只強大的金丹天魔,聞言也是一驚。
“曲嶺主,其實這個……壞了,這只天魔要逃!”
他沖著黑影的尾部,打出一團熾陽之氣,然后直接追了過去!
反正該提醒的,他點到為止,更多的話也不合適說了。
眾人的眼光,再次落到了齊雅真仙身上,想看一看這位被拒絕的劍修,會如何暴走。
青衣女子先是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來,“不知道紅葉嶺可需要……元嬰侍從?”
按東盛的規矩,侍從的身份比奴仆高不少,合則來,不合的話……付出點代價就能解除。
但是毫無疑問,這是一個伺候人的活,身份上就不對等,主人和侍從,能一樣嗎?
不過齊雅真仙肯定也有點不甘,否則也不至于強調自己的元嬰修為了。
“元嬰侍從?”曲澗磊的嘴角抽動一下,“我紅葉嶺何德何能……”
“準了!”景月馨的神識再次傳來,“不過齊雅道友,難聽話我說在前面。”
“你可知侍從之責?若只是想避過天魔之災……我紅葉嶺肯定要沖在最前面的!”
女人啊……曲澗磊的嘴角微微抽動一小下,直接說不答應,可不就完了?
“侍從之責?”齊雅真仙聽到這四個字,就覺得邪火往上直冒……你這是啥意思?
莫非我還得做點別的事?你可也是女人,坤修何苦為難坤修?
不過聽到最后,她只是微微頷首,“我不怕戰天魔,只想借侍從的機會,參詳斷刀玄奧。”
你們別亂猜了好不好?我確實有自己的意圖,但也只不過是想提升自己!
“倒是舍得,”景月馨點評了四個字,不再言語。
她已經在很努力地維護自己的小天地了,可是人家身為元嬰,都心甘情愿做侍從了!
她還不想讓老大發現自己的私心,那還能怎么辦?
“可是……”曲澗磊聽得就頭大了,我說你往團隊里塞人,咱私下先溝通一下不行嗎?
然而,景月馨已經同意了,他要是不答應,好像也有點不尊重景老大。
“我覺得可以,”正在休整的偏執狂,居然冒頭出來了,“我們也有劍意,是吧朵甘?”
“那我回頭得跟沐雨好好聊聊了,”朵甘的神識也傳了出來,“唯恐天下不亂是吧?”
在此之前,團隊里唯一夾纏不清的,就是他們三個以往的恩怨糾葛。
現在倒好,偏執狂又引入了一股外力,而且是蒼梧界土著,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齊雅真仙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但是估計不是什么比較健康的話題。
她輕咳一聲,“那就……這么說定了?”
“說定了,”偏執狂毫不猶豫地表示,“景老大一言九鼎,我是旁觀者,只是見證一下。”
景月馨發出一道神識刺,狠狠地刺他一下,手重卻還隱蔽——這是神識街溜子練出來的。
“你可以啊,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
“哪里有?”偏執狂強忍疼痛,老實地回一道神識,“這不是……要充分融入蒼梧界嗎?”
“有個元嬰侍從,也方便很多,景老大你說是不是?”
“你給我等著,”景月馨丟下一道神識,不再發言。
“那我手下這些人……”齊雅真仙看向曲澗磊,“要解散嗎?”
不管景月馨怎么說,她是認定了,這位才是紅葉嶺的主事人。
“那就……你看著辦吧,”曲澗磊頭大如斗,硬著頭皮發話。
不過他做事,始終有底線的,“侍從只是口頭約定,我也沒付出什么,合則來不合則去。”
“你想參詳的,我們盡量提供方便,該戰斗的時候要戰斗……不讓你當炮灰,可以嗎?”
“成交!”齊雅真仙很干脆地表示,“那現在呢?”
曲澗磊一抬手,丟出一張符箓,“光系防御符,元嬰級的……去清理一下天魔氣!”
“好了,賺到了!”齊雅真仙接過符箓,一道劍虹一飛沖天,“哈,我主修心劍的!”
劍修里細分的話,也有很多類別,雖然殊途同歸,但是尚未觸及大道之前,各有所長。
簡單來說,心劍對付天魔效果最好。
不過一體兩面的是,如果心劍修者真的被天魔困擾,那也不是普通手段能解決的。
看著劍虹在空中縱橫捭闔,海河和致遠交換一個眼神,“東盛的修者……果然悍勇。”
一個元嬰委身做別人的侍從——關鍵對方也是元嬰,并非出竅,這得是怎么樣的瘋狂?
中州修者普遍認為,比東盛高人一等,也沒聽說哪個東盛元嬰,做了中州元嬰的侍從。
“我糙……”一道人影一閃而至,卻是李玉仁到了。
他抬手丟了一個盒子給曲澗磊,“殘余的金丹天魔氣,算送你的……這就收了齊雅?”
“很奇怪嗎?”姬曉驊也電射而至,同樣扔出一個盒子,“須知人往高處走。”
“金丹巔峰,”樂桐接踵而至,丟出一個盒子,抬眼看一下天空,“這祖宗……很難搞?”
(更新到,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