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元嬰的話里,有濃濃的斥責之意。
競價元嬰聞言,卻是也惱了,“我本來就不擅長符箓好不好?”
“只說我沒有安排人盯著,人家可是有三名元嬰的,萬一盯梢的人被發現怎么辦?”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抱怨有用嗎?想辦法彌補才是正道!”
陌生元嬰哼一聲,“昨天你就不該……算了,怎么彌補?”
競價元嬰有氣無力地回答,“先去了解一下,他們入場交流的資格,到底是怎么來的吧。”
陌生元嬰黑著臉發話,“好吧,我安排人盯著傳送陣……而且不能只盯著香源主城。”
然而,曲澗磊五人離開的時候,并沒有走傳送。
他們是天蒙蒙亮的時候走的,駕著飛舟直接消失在了遠方。
等到中午的時候,不緊不慢地飛出去了兩三萬公里,才停下來歇息。
歇息了兩個小時,確定身后沒有人跟著,飛舟才又變向飛行。
一直到了傍晚,他才召出夕照,隱身加瞬閃回到了莊園。
隨著對中州的了解,有些戒心也逐漸放下了,最起碼剛來的時候,他不敢這么冒險穿空。
這一次,曲澗磊沒有著急回去,他想要先消化一部分這次的收獲。
先是說劍譜,他喊來了齊雅,“這個你先看一下,然后錄下一份,供大家學習。”
齊雅眼中掠過一絲掙扎之色,半天才輕喟一聲,“要不……還是老大你來?”
做出這個決定,對她來說真的很糾結,身為劍修,誰不想第一時間參看心儀的劍譜?
必須承認,同樣一份劍譜,造詣和悟性不同的人,感受未必能一樣。
劍修的事情,就是要劍修來解決,其他人真的插不上手。
然而,齊雅雖然不喜歡凡俗的人情世故,并不代表她不懂。
劍譜這東西,失之毫厘謬以千里,而此次的劍譜是玉簡承載的,是一次性的。
等她全盤接收了劍譜,還要默寫出來,若是不小心有了偏差,那后果就太嚴重了。
曲嶺主此舉,表現出的是對她的信任,然而,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坦然接受。
所以她只能拒絕忍痛拒絕——對一個劍修來說,這真的很痛。
“我這多少事呢,”曲澗磊輕聲嘟囔一句,隨口問一句,“你是想避嫌?”
“我只是侍從,”齊雅淡淡地回答,“必須找準自己的定位。”
這個態度我喜歡!曲澗磊聞言微微頷首,“可是,萬一里面有劍意之類的氣息呢?”
這份劍譜是怎么記載的,玉簡里有沒有別的機緣,真不好說——劍修就沒幾個正常人。
然而,就在這短短的時間里,齊雅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
她甚至理清了頭緒,“就算有劍意,也只是金丹級的劍譜,對我來說……意義不大。”
話是這么說的,但她的心在滴血,劍修首重悟性,金丹劍意,也很可能有別出機杼之處。
曲澗磊看著他,似笑非笑地發話,“你真的確定嗎?”
齊雅不動聲色地回答,“為人當懂得本分!”
老娘真不是不想看,可想可想看了,但問題在于……我只是一名侍從!
“呵呵,挺好,”曲澗磊微笑著點點頭,然后神識發出,“四當家,過來一趟!”
當齊雅聽說,劍譜要交給這名金丹感悟時,臉色就有點難看了。
“老大,我是覺得您無所不能,但是這位……這位鎮山堡,他懂劍嗎?”
“咦?”四當家的性子雖然剛烈,其實并不喜歡口舌之爭,是那種能動手就不嗶嗶的。
可是這話,他實在不能忍,眉頭微微一揚,“我敬你是元嬰修為,你敢如此辱我?”
“我只是實話實說,”齊雅哪里會讓著他?
不過她也沒有生事的想法,只是淡淡地表示,“你若有,使出來給我看看!”
“哼,”四當家冷哼一聲,下一刻,一股鋒銳的劍意自他的體內驀地傳出。
劍意虛懸在他的頭頂,劍氣逼人,蓄而不發。
“咦?”齊雅眨巴兩下眼睛,然后微微頷首,“夠了,我收回我的話。”
不過緊接著,她又忍不住點評,“收放還差一點,庚金之氣也太重,不過還算天賦異稟。”
她在紅葉嶺一向很少開口,給人鮮言寡語的感覺,抑或者是心氣郁結所致。
但是此刻,見到了自己感興趣的事,竟然能多說這么多,絕對是見獵心喜了。
頓了一頓,她又發話,“你這劍意,怕是有什么機緣吧?”
四當家雖然心里不忿,但也知道這位的評價和指點,有多么難得。
因為他希望向劍修方向發展,此前就有心請教這位,畢竟團隊里真的沒誰能指點他了。
焦道長和易何對此不精,老大雖然所學駁雜,還祭煉了劍丸,但是相關的理解也差得多。
只可惜齊雅尚未經過團隊的考核,目前只是個侍從,卻赫然是元嬰修為。
這種尷尬處境,讓四當家實在沒辦法向對方開口請教。
現在對方既然想知道更多,于是他看一眼曲澗磊,卻發現老大正在琢磨那塊石頭。
于是他沉吟一下回答,“我感悟過多次出竅劍意。”
“出竅劍意……多次?”齊雅聞言,頓時呆若木雞,久久沒有說話。
她為什么不惜自降身份,也要投靠紅葉嶺?沖的可不就是斷刀上的規則之氣?
她揣測是規則之氣,但不是非常確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最少也是出竅級別的刀意。
而她對斷刀的等級評價則是——起碼也是出竅級的神兵,不排除是分神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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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哪怕出竅級的刀意,也足以讓她放下一切,主動投靠過去了。
現在竟然聽說還有出竅級的劍意,她怎么可能鎮定得下來?
愣了好一陣,齊雅真仙艱難地咽一口唾沫,“這個劍意……在哪里能見到?”
就在她發愣的過程中,四當家又看了老大兩眼,發現老大還是沒反應,才輕咳一聲。
“那是……比較遙遠的地方。”
齊雅真仙根本不考慮路途的遠近,毫不猶豫地發問,“現在劍意還在嗎?”
“當然,”四當家毫不猶豫地回答,“大尊的劍意……維持幾萬年也不奇怪吧?”
“那這個……”齊雅真仙快速眨巴兩下眼睛,“需要付出什么才能觀摩?”
四當家沉吟一下,發現老大沒有說話的意思,才沉聲回答,“目前……算是我們團隊的。”
他肯定不會認為,劍意徹底屬于團隊——萬一劍意的主人還活著呢?
但是就帝國的情況而言,劍意隕石可以算有償福利,只要是帝國人,都能付錢之后感受。
而收取報酬的團隊,就是將隕石拖出少女星域的數字魅影,這一點,連帝國都認可。
所以目前暫時算是團隊的物品……也說得過去。
齊雅真仙再次愣住了,她表情怪異地看著四當家,好半天才問一句,“你是無償感受?”
“當然,”四當家毫不猶豫地回答,然后又看一眼曲澗磊,“老大很大方的!”
他是有意點明——這事兒你問我沒用,我說了不算!
但是齊雅真仙的表情,越發地古怪了,到最后,連兩道娥眉都豎了起來,“你糊涂啊!”
她實在有點痛心疾首,看起來都想要動人了,“這是多么難得的機緣!”
“有這等機會,不得參悟到它消失為止?或者……撐到你出竅!”
“這個……”四當家怔了一怔,心說這位對劍,有多么的執著?
忽然間,他覺得劍修可能有點不太合適自己。
哪怕他此前做夢都想成為劍修,但如果代價是瘋癲成這樣……似乎有必要重新考慮?
不過不管怎么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可以嘗試跟對方論一下劍道。
他輕咳一聲,“我的生活不是只有劍,誠然,劍修應該極情于劍,但是過猶不及。”
“什么過猶不及?”齊雅不屑地冷哼一聲,“劍修就應該純粹,越純粹越好!”
“老大說的,”四當家直接丟出了曲澗磊抵擋,“修煉要出世,也要入世。”
“剛不可久,柔不可守……一松一弛,方符合天道。”
“哦,是曲嶺主說的,”齊雅真仙的表情放松了下來,一臉“那就沒事了”的樣子。
可以說她的反應有點勢利,但是劍修真的相對純粹。
如果是金丹說的,她會覺得你沒資格點撥我——等你強過我再說。
但是元嬰說出來的話,她會考慮一下。
若是這話出自曲嶺主,那又是一種份量,能統帥這么多元嬰組成的團隊,差得了嗎?
尤其是嶺主大人自身學識駁雜不說,占算的水平也極為高明。
既然是他指點出來的道路,那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這是一個異常珍惜手下的老大。
只說前不久,為了保證一個筑基成員結丹,團隊撒出去了多少資源?
然后齊雅真仙才反應過來,這事兒實在不合適問鎮山堡了,于是扭頭看向曲澗磊。
“曲嶺主,這大尊的劍意……我如何才能觀摩一下?”
曲澗磊聽到這話,才把注意力從石塊上轉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