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想一想，認真地回答，“我們在空間規則方面，略有一些心得。”
“聽說了，”霍城主又點點頭，“那么碩大的元嬰樹族，你們都收得起來。”
曲澗磊又笑一笑，“那樹族純屬意外，主要是投降得太快了，沒來得及下手。”
他是想強調一下，己方團隊沒有什么奇怪的癖好，真就是單純的下手太慢。
然而，霍九見聽出了別的意思，“那樹族是曲嶺主自己拿下的？”
拿下樹族元嬰不算多稀罕，了不得就是紅葉嶺戰力超群。
但是在哪里遭遇到的樹族，這個問題就很重要了。
莫非紅葉嶺這幫人，此前并不在東盛大陸？
曲澗磊很隨意地回答，“此前我說過吧，我方團隊跟出竅大尊有交集……不止一個。”
這話一出，霍九見又沒話了，他敢直接問曲嶺主，但是涉及出竅仙尊，那可必須謹慎。
所以他只能說起另一個話題，“貴方是打算……把基業轉到中州嗎？”
上次他就暗示過，中州對紅葉嶺的態度，絕對不同于對待東盛的其他勢力。
當時他招攬的意思就很明顯了，奈何中州和東盛之間的大陣尚在，他不能敞開了說。
而曲嶺主當時表示，想要獨立的四階靈脈，這就是要自成勢力，霍城主做不了這個主。
不過這一次，他看到斷刀都出現在了中州，忍不住又生出了這樣的猜測。
曲澗磊搖搖頭，淡淡地回答，“把基業搬到中州……可能以后會考慮。”
霍九見聽到這個答案，有點著急了，“為什么現在不考慮？”
“天魔在中州氣焰囂張，”曲澗磊奇怪地看他一眼，“隔離大陣尚在，我何必自取其辱？”
霍城主覺得這家伙有點較真，“我都說了，中州歡迎你加入。”
紅葉嶺跟其他的東盛勢力，能一樣嗎？
這個團隊不肯加入，不會是因為東盛受到的待遇，而耿耿于懷吧？
不過緊接著，霍城主又悟出了另一層意思，忍不住愕然，“你是說，中州比東盛更危險？”
當然是這樣！曲澗磊不動聲色地回答，“中州的占算高手多，占卜一下不就知道了？”
“這聽起來不是好話，”霍九見思索一下發問，“你也擅長占算，是覺得東盛更安全嗎？”
“我不給任何建議，”曲澗磊面無表情地回答，“而且你也知道，東盛已經出現了天魔域。”
他是在強調東盛的危機，但是他的真正傾向，還是相當明顯的。
反正霍九見是沒上當，事實上，大葉城城主有別的消息渠道。
他淡淡地表示，“中州也出現了天魔域，而且……不止一處。”
“是嗎？”曲澗磊聞言，還真的有點意外，“我可是沒聽說。”
最近中州都在傳言，說天魔越來越猖狂了，莊園周邊的鄰居們也都傳瘋了。
哪怕基本不出門的克萊爾，都聽說了這消息。
但是天魔域……還真沒聽誰說起過，感覺還沒到了這個地步。
霍九見淡淡地回答，“消息被封鎖了，星辰殿下的命令，防止引起恐慌。”
曲澗磊聽得是相當無語：這個時候玩封鎖消息？
然而霍城主也表示：沒辦法，中州升平日久，大部分人的承受能力，可能相對差一點。
簡而言之，東盛不可能在這種消息上搞封鎖，是因為東盛的修者，心理足夠強大。
反正東盛人就算想跑路，也是無處可逃，倒不如及時發布相關消息，方便更好地備戰。
可是中州這邊就不一樣，當地人經歷得磨難少，而且帶有一點天生的優越感。
他們內心深處有一個潛意識：如果中州實在待不下去了，可以去其他幾個州！
這種高人一頭的感覺由來已久，而星辰殿對此也心知肚明。
星辰殿不喜歡中州修者這種想法，中州是蒼梧界最大的州，綜合條件也最好。
如果不能守住中州，就算能逃到其他州，又能堅持多久？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
然而，這已經是中州人普遍的認知，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而且中州修者的心理承受能力，真的比不上曾經決死拼搏的東盛人。
當然，中州也不乏血性修者，當初東盛遭遇虎人入侵，也有大批修者前去支援。
總而言之，世事沒有那么絕對，但是星辰殿暫時封鎖消息，也確實有相當的理由。
霍九見講述完畢之后，看曲澗磊一眼，“你好像不是很意外？”
“這有什么可意外的？”曲澗磊笑一下，“不過，中州雖然大，這里的人沒有退路。”
且不說當年阻止東盛人逃離的公案，只說這里是蒼梧界的中心，就注定了退無可退。
霍九見聞言欣然點頭，顯然他也同意這個說法。
但是緊接著，他又嘆口氣，“可是有人覺得，讓中州幾近淪陷，才可能引來上界的干預。”
“啥？”曲澗磊聽得呆住了。
好半天之后，他才不確定地問一句，“所以……中州抵擋得很狼狽的話，是好事？”
霍九見一攤雙手，很無奈地回答，“明明是一廂情愿的想法，但還就是有人相信！”
曲澗磊默然，好半天之后才微微一笑，“這種蠢貨，你又何必在意呢？”
“我就是那么一說，”霍九見隨口回答，然后又問，“看來你很確定，東盛更加安全一些？”
“我有這么說嗎？”曲澗磊不以為然地一笑，“隨便你怎么想好了……占卜一下更可靠。”
霍九見又深深地看他一眼，“東盛更安全，是因為紅葉嶺的那場大戰吧？”
要不說這世界上就沒個簡單的，他閑聊了一陣，竟然得出了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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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承認，一線城市城主的思維，真不是普通元嬰能比的。
“天魔本身就是記仇的，”曲澗磊回答得很痛快，而且沒有繞圈子，“你不會不知道吧？”
霍九見的眼神恍惚一下，然后發話，“聽說紅葉嶺接受外來人避難？”
“如果我想送一批人過去的話，需要付出什么？”
“需要……”曲澗磊沉吟一下回答，“需要撤掉隔離大陣！”
霍九見聞言，眼睛微微一瞇，然后輕嘆一聲，“唉，看來東盛對中州的怨念，依舊很重。”
架設隔離大陣是星辰殿拍板和組織的，哪怕他是星辰殿出來的，在這種事上也做不了主。
“你犯不著跟我說這話，”曲澗磊搖搖頭，“紅葉嶺是東盛的，本地人都庇護不過來！”
這不是小團體主義的問題，根本在于：這個頭不能亂開！
自家團隊的人設還在其次，關鍵是風氣一旦形成，中州的局面……可能會變得很糟糕！
假道學認為，天魔現在比較忌憚東盛，然而就算這樣，東盛依舊需要中州幫忙分擔壓力。
而且星辰殿明顯不希望中州人四散逃離，紅葉嶺若是接受中州人避難，也會惹惱星辰殿。
霍九見默然，他雖然心中不滿，但是做為一城之主，還是能沉得住氣的。
過了一陣，他才表示，“撤掉大陣，那是星辰殿才能做出的決定。”
曲澗磊點點頭，“我知道，咱倆就是隨便聊聊……那么多大人物，輪得到你我操心？”
“好吧，這事就不提了，”霍九見一擺手，然后發問，“上次交流會……你們買了塊石頭？”
“咦？”曲澗磊聽得就是一愣，“這還沒完了？”
他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本來就是價高者得，后來他也沒有施加報復。
“是我給你們辦的手續，”霍九見隨口表示，“反正你小心一點術院。”
又是四圣山？曲澗磊的眉頭一皺，“術院……怎么著，我惹到他們了？”
“四圣山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霍九見忍不住吐槽，“人家連星辰殿的賬都未必買。”
曲澗磊聞言先是了然，然而緊接著，一股無名怒火直沖腦門子。
他淡淡地表示，“他們想找我嗎？巧了，我也想找他們……該去找術院的誰？”
“嘖，你何必呢？”霍九見皺一皺眉，“我也就聽說，似乎是術院一脈，不是很確定。”
“那好，”曲澗磊點點頭，“我自己去落實好了。”
“紅葉嶺一向與人為善，不過要是有誰覺得我們可欺，那就大錯特錯了。”
霍九見又聊了一陣，然后告辭離開，曲澗磊馬上安排克萊爾，聯系段博文和五友盟的人。
上一次的交流會，他缺席了最后一天悄然開溜，但那只是不想招惹麻煩，而不是怕了誰。
對方如此不依不饒，是真的讓他火了：我都提前走了，你這是沒完了？
反正他的身份在一點一點洗白，而眼下的東盛，基本也可以算是團隊的堅強后盾了。
最關鍵的是，他有了諸多隨身老爺爺，中州的很多資源，已經不是他必得的了。
既然是這樣，又何必委屈自己？
克萊爾的信息發出，第二天，五友盟就來人了，不過來的不是永衡老大，而是三石真仙。
三石真仙是莊園的原主人，也是第一個跟他們打交道的本地元嬰。
雖然在傳言中，此人心眼很小，但是雙方的交情并不差。
不過當他看到曲澗磊的時候，先是一愣，“我糙，你不是才破了天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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