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斯的話一出口，場中好幾雙眼睛紛紛看向比爾·蓋茨。
就連卡特也沒有想到，ibm的人居然將cp/m誤認成了微軟的產品。莫非歷史上，微軟成功取得ibm的訂單，是因為這個？！
前面的談判進展順利，在軟件支持方面，基礎的語言有了，就差這么一個基礎的操作系統，可以說，ibm的個人電腦a就具備了一臺計算機所需要的，基礎的軟件了。
這就可以成功上市了，至于后面的軟件開發...基礎的平臺有了，那些都是小問題！
那么，蓋茨會如何選擇？
“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看到對面這群年輕人的神態有異，山姆斯有些驚訝，連帶著他身邊幾人一時都有些面面相覷起來。
“啊，沒有，山姆斯先生...”
急急忙忙地回應了山姆斯一句話后，保羅看著比爾·蓋茨臉上有些掙扎的表情。略作猶豫...
“山姆斯先生，很抱歉，我們有些事情需要討論一下，暫時休會吧？”
“可以，二十分鐘，夠嗎？”
與坐在隔壁的另一位負責人唐對視一眼后，山姆斯點點頭。
“比爾，你想承認cp/m不是我們的產品，對嗎？”
一行人走出公司，站在街邊。確認沒有ibm的人跟出來以后，保羅沖到蓋茨身邊，喝問道。
多年的發小兄弟，從蓋茨沒有第一時間給予山姆斯肯定的答桉那一刻起，保羅就猜到了蓋茨的想法。因此，根本不等蓋茨回答，保羅便繼續說道：
“想想加里背著我們做的事，我們為什么不能反過來？！IBM！IBM啊！計算機領域當之無愧的老大，只要能拿到這個訂單，我們就可以直接換場地了，就可以和這個狹小的辦公室說拜拜了，還可以和那些廉價速食品說拜拜了！”
“版權呢？哪怕我們撒謊，cp/m的版權也不在我們這，甚至我們連代碼都不知道！”
“版權不重要，比爾！專利，專利才有保護法，但我們現在的法律里，根本沒有軟件的相關專利！版權隨便他說，后面大不了打官司嘛，只要我們將它的代碼反推出來...”
“保羅，冷靜一點。”
拍拍保羅的后背，卡特的神情也有些凝重。
忽然出現這樣的局面，對所有人來說都很是措手不及。根本沒有人料到，IBM居然沒有弄清楚他們和cp/m的關系。如果是一般的小事，那也就罷了，可現在...
就像保羅說的那樣，對微軟這種小型軟件公司來說。一旦抱上了IBM這種巨頭的大腿，訂單？那根本不用擔心沒有訂單，反而要擔心訂單能不能做得完！
在龐大的既得利益面前，卡特理解保羅的失態。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自己或許可以指責保羅這么做不道義，是個小人，可如何換成自己面對這一幕...
卡特不能保證，自己比保羅好多少...
“聽聽其他人的意見吧！奧雷爾、鮑爾默，還有紐維爾和尼西，你們四個怎么想？”
“不知道...”
“關鍵是，我們不知道IBM的具體態度，還有他們對操作系統這個東西，到底有多執著？或者說，操作系統和編譯語言，到底哪個，在他們心里更加重要。”
“尼西，你的操作系統做得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啊？光招人都浪費了快一周，然后開產品會，做方桉，現在才剛剛起了個頭。而且，我聽山姆斯先生的意思，他們的新機器將選擇英特爾的8086芯片，我們的方桉是卻是基于8080芯片做的...我...”
凱·尼西現在整個人都傻了。這基礎都不對，還談什么進度啊？！
最關鍵的是，芯片基礎變了，那他們現在連一丁點展示的成果都拿不出來。如果是8080芯片，即便拿不出來成品系統，起碼項目方桉有，然后前期進度多少能拿出來，讓山姆斯他們看看效果。
現在可好，連忽悠都沒得忽悠...
總不能現場用這十幾分鐘的時間，臨時編一個錯漏百出的方桉出來吧？！那還不如干脆坦白，自己微軟，壓根沒有基于8086芯片做操作系統的經驗呢。
“那先應下來吧！先把訂單拿到手，后面DRI哪怕要起訴我們，在沒有專利保護的情況下...多給我增加一點法務預算，我有信心最少把這場官司拖三年！只要拿到IBM的訂單，三年...”
急得團團轉的鮑爾默，邊轉悠邊咬牙說道：
“三年時間，足夠我們拖死DRI了！到時候無論是他們扛不住主動放棄，還是直接收購他們...”
“不！我決定了，坦白cp/m是DRI的作品！”
就在眾人幾乎要默認竊取DRI的成果時，蓋茨忽然堅定地說道。并沒有想象中的驚呼，聽到蓋茨的話后，眾人集體陷入沉默。
“伙計們，我們真的需要這么做嘛？想想看，最難的基礎語言，我們都累積服務了超過十萬的客戶，且備受好評。我們明明有堂堂正正的技術實力，為何要去做這種令人不齒的茍且之事？”
“十萬的客戶，也沒有真正扭轉我們的困境...”
保羅幽幽地反駁，一時間沖澹了有些凝固的氣氛。莫名在嚴肅中，平添了一分喜感。
“嘿，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保羅，鮑勃，史蒂夫...大家，過去的事情是過去，我們總要面對未來，不是嗎？”
“你瞧我們現在，正在一步步走向光明。我們有了經濟系的高材生史蒂夫加盟，有了新的合伙人卡特...凱，卡特給你提供的資金，花得爽吧？想要什么人，就招什么人，想要什么設備就買什么設備...”
凱·尼西聞言默默低頭，心里得承認：花投資人的錢，那真不是一般的爽！
想他之前在微軟那些年，除了在阿爾伯克基的時候，稍微闊綽點外，后來啥時候打過這么富裕的仗啊？！
“我們的技術力量本就不弱，曾經受制于窘迫的財務狀況，不得不砍斷了許多手足。現在，大家都回來了，我們的力量在恢復，甚至還在增強！所以，怕什么？怕什么啊？兄弟們，難道沒有操作系統，ibm就不選擇我們嗎？”
“別忘了，現在市場上最受歡迎的系統環境，是rom托管的basic，再到啟動cp/m，只要他們需要basic，那他們就繞不開我們！甚至我們退一步來講，哪怕因此錯失了IBM的訂單，我們的客戶還有蘋果，還有odore，還有radioshack...”
“我們怕什么啊？！之前我們卻是有過窘迫的日子。但我們的好日子已經就在眼前了，Appleii、TRS80Model1；model2，還有馬上要推出的model3...”
“它們越賣越好，銷量越來越高，我們的訂單、我們的客戶只會越來越多！這個市場是上漲的，我們內部的力量也在上漲，在這種環境下，我們需要這樣做，去砸掉自己的商譽嗎？給自己背上一個負面歷史，太不劃算了！我們很可能因為這個記錄而錯失更多的客戶，更多的訂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