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驛卒開始當皇帝  第九百二十一章克劍門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作者:秋來2  書名:從驛卒開始當皇帝  更新時間:2023-01-15
 
牛有才說完,便叫人帶上來一個送口信的人。

待到信使說完之后,賀今朝揮手讓他下去休息。

張能要奔襲百里,拿下劍門關。

“兩崖對峙倚霄漢,昂首只見一線天。”張福臻捏著胡須:

“主公,這劍門關乃是天下第一關隘,我軍若是能得手,便是徹底打通了入蜀的大門。”

諸葛亮等人從成都五出祁山,姜維十一次北伐中原,全都是走這條路的。

賀今朝自是贊同,有幾個重要關隘握在手中,傅宗龍他沒什么法子,只能干瞪眼,收縮自己的防線。

“張能處置的很好。”

賀今朝對于張能是有印象的,當年還是跟著牛有才一口一個牛大哥叫著。

在講武堂學習過之后,也有膽量抓住機會了。

“我本想著是威逼劍門關,然后派人迂回繞到背面,前后夾擊官軍的。”

賀今朝揪著自己的短髯笑道:

“張能若能假扮官軍迅速占據劍門關,那我軍自然就先一步抓住了機會。”

牛有才也松口氣,張能帶著少數精銳繼續深入腹地,關鍵是先斬后奏,這事怕是不好。

現在聽到大帥這樣贊賞,也是極為得意。

當然他有些忘了,賀今朝曾言讓張能在川中自行判斷如何行動,只需派人往后報信即可。

畢竟如今溝通多有不便。

要是像大明一樣,此地發生戰事,得先報到京師的兵部那里。

等兵部拿出一個方案在報到崇禎批復,如果一次就好,大家就順利的把結果送到前方統帥手中。

可少說也得半個月一個月之類的,等前線的統率拿到批復,戰機早就沒了。

所以賀今朝給與單獨領兵作戰的人,不管是幾百人的還是幾千人的,皆有臨機決斷的權力。

以免傳遞的路途中出現什么意外。

在信息爆炸的世代,一個顛倒黑白,隱瞞重要信息的小作文都能讓你上去噴人,過一天突然反轉,你就刪了噴人的東西。

再如今這個信息靠著幾百里加急送消息的時代,隱瞞些許消息,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這也是崇禎沉迷于奏疏,但也一直都相信他們奏疏上的事情,就算被添油加醋潤色過了。

因為關鍵的信息傳遞渠道被捏住了,皇帝自然是無法得知事情的真相。

亦或者待到塵埃落定之后,才能知道事情還有反轉。

有些時候太多的消息與太少的消息,所產生的作用是一樣的。

“主公,保寧府有九縣。”吉珪指著地圖道:

“我們先占據了廣元縣,再往后便是昭化,如果能順利攻破劍門關,也能占據劍閣。

接下來便可以直接走江油入成都府,收割那里的稻子等農作物為我軍所用,傅宗龍扼守保寧府東南方又有什么用呢?”

故智將務食于敵,食敵一石,當食吾二十石。

關上一片歡聲笑語。

如此一來近兩萬余人馬的糧食問題就解決了。

除了收降潰卒之外,還得把他們編入陷陣營當中,為自己所用。

待到笑聲沉下去,賀今朝站起身來道:

“走,前往廣元縣,我也得給張能做出有利支撐,免得他攻下劍閣,因為援軍增援不利,反倒守不住。”

“是。”

劉二虎當即就下去整隊,飯都吃完了。

該收拾也就收拾,留下傷兵,以及料理尸體留守的人。

錘匪直撲廣元縣而去。

可以說今天的變化太快了,廣元縣的百姓都不知道咋回事,城墻上的明軍旗幟突然就變成錘匪旗幟了。

賀今朝帶人進駐縣衙,看著傅宗龍等人在此遺留下來的東西,特別是一些地圖,還有與洪承疇的往來文書。

因傅宗龍根本就沒想到他會丟失廣元縣,待到王根子等人假扮官軍進了之后,那些書吏自是投降。

至于燒毀資料不落入敵手這種事,他們大多都沒有這個概念。

賀今朝看著洪承疇給傅宗龍寫的書信,忍不住挑眉道:

“怨不得洪承疇不跟咱們動手,還真是這種打算。”

張福臻放下手中的書信,又接過賀今朝手里的迅速瀏覽了一番:

“主公,你覺得洪承疇的戰略能成功嗎?”

“張獻忠被重點照顧之下,指定會吃虧的。”

賀今朝站起身來走了幾遭:

“那個時候就看洪承疇是選擇強攻四川,大軍云集此地,來堵死我,還是想要與盧象升合力進攻山西。”

張福臻覺得盧象升與洪承疇之間通力合作,顯然是沒法仔成功的。

畢竟這是兩個“頭”,按照大明官場的慣例,只能有一個頭。

最重要的是下面的巡撫、軍將還各有各的小心思呢。

縱然他們來圍剿,張福臻也覺得成功率不高。

別看當年洪承疇牛氣哄哄的,把秦地諸賊全都剿滅干凈,可高迎祥等人還不是逃離此地,就上報剿滅干凈。

張福臻在此次圍剿當中,立下的功勞可是不小,他自是知道這里面的道道。

“主公,待我們進入成都府后,看看傅宗龍的反應。

他若是領兵去救,那咱們就按照原定計劃,占據整個保寧府。”

“好。”

賀今朝知曉了洪承疇的意圖,心里放下心來,至少在張獻忠沒有出事前,他可以放心大膽的在四川攪風攪雨。

支援張能的援軍已經馬不停蹄的派出去了,就是在短時間內把官印的價值發揮到最大。

剩下的就讓四川巡撫傅宗龍頭疼去吧。

傅宗龍騎著戰馬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的官印還放在廣元縣縣衙內。

“不好。”傅宗龍勒住韁繩道:

“廣元縣失守,對我軍影響極大,洪總督的書信全都放在那里,還有我的官印。”

邵捷春聞言心下也是一驚,錘匪官印在手,那指定能干出特別多的事。

原本官印都不離身的,可今天事發突然,傅宗龍直接就去城外召集人馬,準備增援。

這才把官印給落在了縣衙內。

如今回去是不可能回去了,只能寄希望那些吏員能夠把文書和官員給藏起來。

可他們為了活命,難免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出去,以此來獲得賀今朝的青睞。

傅宗龍可不相信那幫子吏員能有什么國家大義之類的,能為大明殉國。

吏員的傳承多是本地士紳把持,他們可不認為只效忠大明。

早在撤軍之前,傅宗龍就已經派快馬去傳播消息,遏制住錘匪不會搞事。

但傅宗龍此時有些心亂如麻,因為以他的經驗而言,事情往往會往更壞的方向去發展。

邵捷春也默然不語,堂堂一方巡撫,平日里也不注重官印的保存,當真是不知道要如何訴說此事。

一旦賀今朝靠著巡撫的官員詐開成都大門,那整個四川還能有多少抵抗的地方?

邵捷春連忙把不多的騎卒叫過來,讓他們換馬不換人,直撲閬中,然后走梓潼過綿州跑到成都去報信。

只要不是陳巡撫親至,哪支軍隊來了,都不允許打開城門。

傅宗龍也不好再說些什么。

張能領兵前進直接摸到了昭化縣,且通過王根子以及傅宗龍官印的調令讓他們提供糧食。

期間自是有人打探前方戰事如何,王根子只是胡亂的阻塞,說是錘匪已然開始進攻七盤關,戰況激烈。

錘匪怕是要鐵了心的想要攻破此關,一路前往四川來。

傅巡撫才叫他們往回走去運糧,在回去準備長久的對峙。

這才晃了過去。

張能全程一句話都沒說,生怕暴露。

待到天不亮拉著人馬直撲劍門關而去。

劍門關位于大劍山中斷處,兩崖石壁如刀砍斧噼,高足有五十多丈,長在一里地。

就算外面亮了,走進這段路抬頭望,也是宛如夕陽。

張能身上的衣服早就濕透了,就這么趕了兩天路的,輕裝上陣,虧得底子好,平日在軍中訓練也夠,油水還足。

可就算這樣,近百里的強行軍,也讓許多人都掉了隊。

第二天他們就打了包裹背負著行軍,免得牛車緩慢,鎧甲運輸速度跟不上來。

時間越快,他們方能占據更多的有利位置。

官軍要死換馬不換人的傳遞消息,就算是多跑了幾百里路,興許也比他們要快呢。

張能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前面還有二里路,大家先歇息一二,然后再身著輕甲直接上去。

“累。”

王根子直接躺在地上,說話的心思都沒有多少了。

要不是在陷陣營里打熬了幾個月,如此強度的行軍,縱然號稱鐵腳板的他,也跟不上。

稍微休息了一刻鐘,張能便往后走了走,他得清點人數,心里稍微有些底。

張能又一屁股坐在旁邊,咬著干餅子道:“再休息半個時辰,咱們就上!”

“這就上了?”王根子給自己灌完水:“不在歇歇?”

“歇不得。”張能抓緊時間躺在地上恢復力氣:

“全憑一口氣撐著,要不是帶著假調令,我都想裝作敗兵一口氣直接混進去,可又怕他們謹慎起見不給打開關門。

到時候詐開城門,可全都靠你了!”

王根子想要拍拍自己的胸脯,又放下,還是省省力氣。

他只是回答道:“老子好歹也是被人叫過總爺,盡管是副的,論殺明軍,我不如你。

但論如何誑他們,你不如我。

讓他開關門,根本用不著你偽造的調令,對付官軍內部這套,你且學著呢。”

“咳咳咳。”

張能咳出幾口干餅子的渣滓。

劍門關守將劉貴躺在房子里睡覺,直到被家丁叫醒,說是關外有人拿著巡撫的調令,讓打開關門。

劉貴睜開眼睛,打了幾個哈欠。

“傅巡撫啊。”劉貴慢悠悠的起身:“也不知道天天調集重兵頂在前頭是想要干什么。

要我說,什么七盤關、朝天關,都不如劍門關險要。

就咱們這點人往關墻上一站,那錘匪就得直接繞路。”

“將軍說的是。”

“我倒是要好好問問前面的打的咋樣了,是不是還一直沒事干。”

要不是想要知道來自前線的一手消息,什么他娘的副將,他才懶得親自去接待一二呢。

劉貴到了劍門關上,示意打開關門。

劍門關關樓足有三層,想要攻破此關還得仰攻。

張能跟在王根子旁邊,仔細觀摩著劍門關,緊趕慢趕,這波官軍應該還沒有收到消息。

否則關上的明軍也不會松松垮垮的。

就在張能頗為急切的時候,那鐵皮關門突然就被打開了。

或者說連文書都不用提前看,人家直接給你開門。

王根子頗為得意的瞥了懵逼的張能一眼,大大咧咧向后揮手道:

“兄弟們,都跟緊些。”

然后他便大搖大擺的直接踩著臺階,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張能呵了一聲,神色復雜的跟著他往前走。

當他走進門洞的時候,他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圈套。

可官軍依舊什么表示都沒有。

該懶散的懶散,該閑聊天的閑聊天,關上站著的都沒有幾個士卒。

王根子聽到一旁的士卒叫他過去,說是游擊將軍劉貴有請。

王根子帶著張能等人在門洞旁停下,后面的士卒皆是默不作聲的前進。

他們辛苦了兩天,結果如此順利就進來了。

明軍士卒連查驗都不查,他們要是這般干,被賀大帥知道了,挨軍棍都是輕的,直接關你小黑屋。

這可是劍門關,天下第一關隘。

防守如此松懈,當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劉貴面帶笑意的過來行禮,互通有無。

王根子則說他是松潘衛的副將,被征調到前線去,已經好長時間沒回家了。

劉貴大罵道:“他娘的,都賴那反賊賀今朝,要不是他帶著什么狗屁錘匪,我們用得著這般辛苦?

怎么就不餓死在陜西,非得上咱們四川霍霍來。”

張能嘴角有些抽抽,他往后瞥了一眼,等著自己人全都進了關門,一定砍死他。

王根子嚇的額頭青筋直突突,一時間不知道說啥話,熱汗當即就流出來了。

當著錘匪的面罵賀大帥,可比罵錘匪的代價要大多了。

“總爺,你咋流汗了,路途勞累,兄弟請你喝頓酒潤潤嗓子。”

劉貴做出邀請,有些話就適合在酒桌上說一說。

“也好。”

王根子瞥了張能一眼,見他還沒有發難,便順勢應了下來。

“好好好。”劉貴大笑道:

“要不是巡撫安排我在這里守關,我恨不得沖到七盤關去,找機會親自砍下賀今朝的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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