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眾人借宿在史斌新收的徒弟郭騙子的府邸。
半夜時分,孫昭先走,以免露出形跡。
管家忙活一夜,把那幫死了的家伙掩埋了。
這幫惡棍怙惡不悛,論罪全都該死,但郭騙子深得皇帝寵信,有他出手保護,這幫惡人竟然一個個活得有滋有味。
這個是非顛倒的世界啊。
直到今天遇到天尊者,這幫害蟲才惡貫滿盈,徹底了帳。
次日,郭京帶著眾人前往皇城。
史斌把孟獲、許褚、典韋這三人腳丫子上搓下來的泥再混合其它材料制成神秘藥丸,給郭京吞下去,警告他,說這是毒藥,被下了神秘法術。若無解藥,七日后會七竅流血而死,身體還會裂成七塊,變成蜈蚣、蟾蜍、蒼蠅、蚊子、老鼠、壁虎、屎殼郎。
為啥只有以上三人能夠貢獻出制藥材料?
只為他們邋遢。
大項、大布、大飛這仨粗人莽歸莽,但人家講衛生。
此良藥入口極度苦澀,味道極端難聞。
郭京此刻已經被人徹底掌控,不敢有違,亦不敢懷疑師父此言的真假。
在科學極度不發達的古代,只要人們還對未知的事情充滿恐懼,那么迷信就一定大有市場,因為它們可以充分迎合人們的某些心理預期。
所以郭騙子可以把皇帝老兒騙的七暈八素,太子和各位大人也不敢輕易得罪他。
所以史斌也可以把郭騙子忽悠成傻子。
“亂世生活不易,這些年你辛辛苦苦騙這么多錢也挺辛苦的,我有幾個事交代你辦。做好了,我就把這堆錢,還給你一些……”一路上,史斌繼續給郭騙子洗腦。
他絲毫也不感到內疚。
因為郭騙子曾經給無數人洗腦,他憑什么不內疚?
我堂堂天尊者,算計騙子,那能叫騙嗎?
頂多只能叫為失足騙子開光。
“還多少?”這話郭京非常愛聽,立刻重新充滿了對那堆已經不屬于自己的銀票的向往。
史斌狡黠一笑,道:“乖徒弟,你干的越好,我還的越多。干的不好,一文不還,還取你項上人頭。”
“是,師父!”郭京臉上極度虔誠,心里卻把他師父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
一著急,在心里這樣罵的:“你祖宗十八代,以及你所有的師父和徒弟、徒孫全都不得好死。”
到了城門處,城門衛兵對進出百姓嚴加盤問,語氣特別橫,但郭騙子一來,所有人集體深鞠躬:
“參見郭半仙!”
“參見大師!”
“郭仙人好!”
……
雖然問候語不同,但態度俱是極致的恭敬。
守衛們不認識史斌,見他也穿了道袍,那個守衛隊長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喝道:“這廝是干什么的?”
史斌瞪了他一眼,很傲氣的用手揪開他的手,然后當眾拍了拍被他碰到的衣袖,做出拂土的樣子。
守衛隊長傲慢慣了,但見對方如此狂傲,反而心里沒譜了。
他趕緊問郭京:“此人是和郭仙師一起的嗎?”
郭京擺譜的水平那是真高啊!
他冷哼一聲,說:“是和貧道一起的。”
守衛隊長:“那您,和他關系不錯?”
郭京:“是不錯。”
守衛隊長:“那么他是?”
“我師父!”郭京瘋狂地咆哮著,似乎要把一下子失去五萬多兩銀票的痛苦全部發泄出來:“狗東西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啦!敢對我恩師不敬!我一身法術全是恩師所授!皇上崇信道術,你們這樣對我師父無禮,是想用這種方式扇皇上的耳光嗎?還是想造反啊!你說啊!你是不是嫌命長啦!還是嫌腦袋長在脖子上礙事?那你也可以割下來喂狗!什么東西!狗娘養的狗眼瞎了……”
昨天太憋屈了,今天終于發泄到了一個無辜的人身上。
郭京長出一口氣,拍拍心口,啊,現在爽多了。
守衛隊長撲通一聲跪下了,瞬間哭成了淚人,其它人也都連忙給郭半仙的師父下拜。
史斌雖然知道這些人未必是壞人,但為了大局,也顧不了那么多了,架子必須端足。
他冷哼一聲,理都沒理,大步進城。郭半仙低頭亦步亦趨,跟在后面,眾隨從魚貫入城。
城里很快就傳開,郭神仙的師父來了!
郭神仙的道術已經如此厲害,他師父得厲害到什么地步啊!
很快,這新聞越炒越爆。
到了天牢,高家守衛高樸帶著五個人輪班值守,不讓任何閑人進入。
他一見來了這么多人,立即揮刀止住:“什么人,退回去!”
史斌斜眼掃了他一下,下令道:“全殺了。”
高樸武功很高,至少孫昭打不過他。
但現在他要與包括蕭飛在內的七大高手對決。
史斌看戲三分鐘,地上多了六具尸體。
屬高樸死的最慘,身上七處大傷。
其它獄卒見狀,早嚇癱了。
“郭神仙,這……這……這是要干什么?”
有個膽大的小卒牙齒打戰,好不容易才把話問全。
郭京言簡意賅:“這是我師父。”
“啊,是郭神仙的師父……小人參見仙師。”眾獄卒雖然陰冷慣了,豪橫慣了,但很給皇帝身邊的大紅人郭京面子,見了他從來不敢大聲說話,那他師父來了,就更得恭敬。
史斌今天是要把傲慢進行到底了。
死牢里,瑟縮在角落的那個漂亮可愛的女孩一直在盯著這些不速之客。
她的心就如同絕望的死水,只默默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她第一反應,以為這些人是來殺她的,或是把她抓到菜市口,當眾凌遲處死。
終于可以解脫了,絕望到極限,她反而不害怕了。
這時她竟然聽到了一句話。
這話是郭神仙的師父說的:“姚小姐在哪?把她身上的所有枷鎖全打開。”
獄卒指了指左邊那個陰暗的死牢,說:“姚家小姐在那,但是仙師,這種重犯,披枷戴鎖是朝廷的律法……”
史斌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了那個可憐的女孩兒。
女孩兒美的令人心醉。
一個長相普通的女孩,如果通過化妝,美顏濾鏡技術把自己妝扮成美女,那沒啥了不起。
可這不施粉黛的女孩,穿著囚服,披頭散發,手上戴著鐵鏈,腳上綁著粗鐵銬,還能美成這樣,可就太難得了。
一個女孩子,在這樣的處境中,竟然讓史斌聯想到了“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
姚小姐眉目如畫,燕妒鶯慚。
不愧是大家閨秀,體態如此嫻雅,如此柔弱。
她就像一只受傷的小貓,那美麗的剪水雙瞳,警惕的看著史斌,又不敢與陌生男子對視太久,羞怯的低下了頭。
如果穿上女孩子的漂亮衣裙,她指不定得美成什么樣,難怪能讓高大少爺迷成那樣。
得不到,又那么怨恨。
被這丫頭砸傷命根子后,又暴跳如雷,氣瘋了,想要用最惡毒的手段傷害她,摧毀她。
在這么差的光線中,都能讓人忍不住給這女孩綽有余妍,冰肌玉骨,清麗脫俗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