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斌到了荊州,有一天和郭靖等人在一處最繁華的酒樓上吃酒。
聊著這動蕩的局勢,以及以后的發展。
郭靖說:“你去了蜀中后,有人散布謠言,說你故意不殺折可求,是私下里和他達成了不可告人的目的。于是有些百姓就信了,說你是所有守夜天尊之中,
最爛的一個。”
史斌不置可否,只顧喝酒。
烏合之眾,像墻頭草一樣,分不清好賴。別有用心之人一煽風點火,他們就被人當槍使。
這種人一輩子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從來沒有自己的主見,別人說什么,
就跟著學。
如果這種人只種地,
那還好點。
如果經商那可完了。
別人跌破成本價低價拋貨,
他也拋,別人高價進貨他也進,這種人不賠死,天理不容。
郭靖見史斌最近身上的氣質越來越成熟,不禁替他高興。
他補充道:“以前夸你夸的最猛的,也是這幫人。”
史斌和他碰了一杯,說:“折可求躲在敵人的領地上,我對那里的地形半點也不熟悉,我連折可求的宅邸在哪,都不知道,如何刺殺?再說,事情有輕重緩急,肯定是重要緊急的事先做,諒他折可求也翻不起浪來。”
郭靖想了想,猶豫了一會,還是問他:“這謠言會是皇帝派人散發的嗎?”
“愛誰誰,
不管他。我只問心無愧即可。暗地里罵半天,也傷不到我一根毫毛。真有種的話,
來我面前裝,來一個宰一個。”
幾名親信正和史斌喝酒聊的正歡,樓下突然一片沸騰聲。
“是獨孤大俠!”
史斌張眼望去,這畫面,簡直跟電視里演三國時,孫策的地盤上,那個活神仙于吉一樣。
人們做買賣的不做了,賣唱的也停了,都一臉虔誠的爭先恐后瞻仰那人的風采。
那人長的一點也不帥氣,又黑又瘦,騎著一匹矯健的白馬。
那馬倒是著實神駿非凡。
那人身邊,跟著七個漢子,個個短打裝扮,胳膊曬成古銅色,臉上有的還帶刀疤,一看就是練家子,個個身手不凡。
史斌第一反應是,
幸好呂瘸子不在這。
要不沒準也跟得孫策嫉妒于吉一樣,
嫉妒的想殺了對方。
孫策當時怒殺于吉就因為,我是這片地盤的主人,可是眾人見了他,集體參拜,比參拜我還恭敬!
這還尼瑪得了!
然后孫策誰的話也不聽,把于吉殺了。
人們對這位獨孤大俠的崇拜可謂到了頂點。
眾人有的鞠躬,有的下拜,對他們自己的親祖宗也未必能恭敬到這個地步。
不知人們為啥會喜歡他,喜歡到這個地步。
穿越者的優點是知識領先,吊打古代人。
但史斌這種沒繼承舊記憶的穿越者,在這個朝代的名人面前,顯得知識匱乏。
別人都認識這位爺,可他卻不知道荊楚之地還有這么一號人物。
他只好問道:“郭大哥,這人是干啥的?”
“大游俠獨孤逸啊!”郭靖的語氣特別平淡,頭都沒回,繼續看那大游俠。
估計傻郭靖也是他的腦殘粉。
史斌只好現場直編個合適的理由:“我小時候,我爹讓我讀書,后來我才習武,所以對江湖上成名己久的大俠客,很少聽說過。說來慚愧,有勞郭大哥和我說說。”
“你竟然沒聽說過他?”郭靖一幅難以置信的神情,“好,我和你說說。”
大游俠獨孤逸是大離朝第一劍術大師。
只要手中長劍,就不會輸給任何人。
一生行俠仗義,打抱不平。在民眾之間威望甚高。
一生擊殺的惡官,惡霸數不勝數,救人無數。
人們甚至說,守夜人不起,獨孤逸救世!
早些年,他有個結拜大哥,救過他的命,他們是割頭刎頸的交情。
他這位結拜大哥,江湖人送綽號飛天黑豹。
也和他一樣,長的黑,但心地善良。
有一次,一群惡霸欺負一個女孩,欲行不軌。
女孩撕心裂肺的哭著反抗,他們就使勁扇她的臉。
飛天黑豹眼睛里見不得沙子,哪里容得下這種事?
那天他出門沒帶兵器,本是想去沽酒的,又一想是鬧市,不似江湖中,所以他就沒帶兵器。
上去就把那群惡霸揍了一頓,胳膊打折的四個,打斷腿的五個。
飛天黑豹的右手也被敵人斬斷,血唰唰的流。
人家有兵器,他沒有。
雙方無論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都是損失慘重。
一會官府就來了,這群惡霸竟然和官府是一伙的,領頭那人在朝中有人!
官府的巡邏兵有八百多人,當時正在執行任務。
這幫官老爺就厲聲喝問,怎么回事?
飛天黑豹就說,這些惡霸想要欺負無辜女孩,扒人家衣服,反抗就打,你看女孩的臉讓他們打的,青腫未消。
哪知女孩怕惹事,非但不感謝救命恩人為了他斷手!
還誣蔑說,這幾位大哥只是和我開玩笑,沒想傷害我!
另外我不認識這黑子,我也沒向他求助。他斷了手,也和我無關。誰讓他閑得無聊,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稱呼救命恩人時,語氣輕蔑的就像稱呼狗一樣。
為了不得罪這些有背景的惡霸,說他們對自己的惡行是鬧著玩。
為了不賠救命恩人醫藥費,說這黑子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飛天黑豹是個血性漢子,生平最見不得言清行濁的小人!
當即血氣上涌,一口血噴了出來。
而那個受傷的惡霸頭子則趁機命令官府的人,趕緊抓賊!
飛天黑豹惡狠狠的瞪了女孩一眼,目光似刀一樣銳利,仿佛要捅透她一樣。
她嚇得趕緊低頭回避。
飛天黑豹一拳揮出,把那惡霸頭子太陽穴給打塌了,當場就死了。
他迅速跳上房頂,利用各種障礙,逃了。
官府畫影圖形,懸賞一千貫捉他,最后無處立足了,只能落草為寇。
本想是想做好事,可最后的下場卻是流血又流淚。
武學高人,失去了右手,一輩子沒法拿兵器了。
這個級別的損失,無異于失去了半條命。
連一句安慰都沒有。
用他自己的話說,血還熱,心卻涼透了。
然后他落草了。
他真是太倒霉了。
其它人做好事,總能遇到好人。對方要么拼命報恩,要么主動要求以身相許。
可他運氣就是這么背。
這個級別的自私壞人,讓他遇到了。
只遇到一次,就足夠心涼了。
后來當那個女孩再次受人傷害的時候,看見已經成為大盜的他再次路過。
女孩瘋狂地哭喊:“恩公再救我一次行嗎?”
他就像沒聽見一樣。
他不屑打罵女人,掉價。
恨透一個人,也不一定要報復。
徹底的冷漠,足以表明對她的極度蔑視。
女孩被殺了。
死的時候,和他當年一樣絕望。
獨孤逸后來知道他的結拜大哥,同時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落草后。
哭了。
他尋到山腳下,高喊著他結拜大哥的名字,然后磕頭。
磕頭是謝他當年的救命之恩。
但是,他不屑落草。
他倆沒提過絕交二字。
在山下見面時,該喝酒喝酒,但獨孤逸絕對不踏足山寨半步。
這是他的原則。
聽人說,有一次他倆在一起喝酒,飛天黑豹對獨孤逸說:“兄弟,有無數人罵我配不上大俠二字。說我見死不救。”
獨孤逸問他:“你怎么回應?”
飛天黑豹說:“當時我指著一個罵的最兇的人說,不是我詛咒你。如果有一天你家人落水了,我會去救。因為最壞的結果,頂多是不被你感謝。但如果你家人被惡霸欺負,我是不會再管了。管這一次,連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了,還留下終生不治的殘疾,還被官府通緝一生!我圖個啥!”
獨孤逸黯然無語。
最后,他說,大哥,我敬你。
連干十杯。
醉生夢死。
從那時起,他想行俠仗義的時候,不再去找他的結拜大哥和他一起了。
并且,他從一個特別健談的人,變成了一個特別不愛說話的人。
能只說一個字,絕不說兩個字。
能說一句,絕不說兩句。
能一個字都不說,那就干脆一個字也不說。
后來他成親了,和妻子很恩愛。
生了個女兒。
女兒長到四歲的時候,蹦蹦跳跳的很可愛,有一天對娘親說:“娘,這個整天和我們一起生活的家伙,他是干啥的?他怎么這么不愛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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