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聽著公子說起的那個女人,微微低頭:
“可是那個人自從幫咱們建立了一品堂之后,便遠去南疆辦自己的事了,就算緊急傳信給她,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回來的。”
他們口中的那名女子,可以說是近五十年來江湖上最有練劍天賦的人。
現如今懸掛在一品堂的那柄仙劍,之所以能夠重現,便是因為一次偶然主動找到了那女子。
然而,她竟根本不看重這把名震天下的仙劍,不僅沒有將之當做佩劍,仍用自己的一柄鐵劍外,
更是大方的將這把仙劍送給了公子青。
“沒關系,我的身體還能再扛一段時間。”
公子青看向了神醫,道:“鐘老,是吧?”
老太夫當即點頭:“老夫會盡力。”
“那就快去請東方。”
公子青則話風一轉,道:“同時,針對于道一山,我倒是想到了另一個人,或許可以為我所用。”
孔雀問道:“什么人?”
公子青慢慢從床上躺了起來:“三個月前在道一山上自廢武功,自斷手腳的李劍舟。”
孔雀驚訝道:“他?一個廢人,有什么用?”
公子青淡漠一笑:“正是因為陳參玄的傳位不公,才導致這位道一山本來最出名的弟子,落得如此下場,他對道一山必然心懷大恨,別看他武功雖然廢了,手腳也殘了,但若說對道一山最為了解的人,除了道一山那幫道士,現在天下間便只有他了。”
孔雀當即道:“我明白了,立即讓人去找他。”
…………
…………
道一山上。
掌門房間內。
已經過了七日。
他從宙光碎片桃花島章節里走出意識。
自從發生了山門被人入侵的事情后,他再也不去山上其他地方閉關,避免門人找不到自己。
“掌門,那半吊醫張口了,說出了一些一品堂內高手的名單。”
說話間,從門外走進來的道士拿著一份名單。
“得到名單后,諸位長老又利用山門的影響,在江湖上調查出了這些高手的大致情況,你看看。”
拿著名單進來的道士是老三張梨亭。
陳沙起身,接過了這份名單,一眼看去,只見紙上寫的是:
“一品堂共有大宗師七人,宗師三十六位、一流高手近百位,如今在趙元兩國各地都有分舵,暗中把控了十大門派,其中有怒江幫,鬼殺門……”
再翻過第二頁。
只見上面分別詳細寫出了那些大宗師的姓名、武功以及擅長的功夫。
血劍燕開
趙國第一名劍,三十四歲,大宗師境,生俱異稟,得天獨厚,天生神武,悟性絕世,在劍術一道上,任何劍術都是一學就會,一會即精,曾被天下第九“溫良建”稱贊為有望劍入一品的高材,佩劍為曾經魔門六道邪極道流出的神兵‘血劍’,有‘一劍殺七宗’的赫赫戰績。
不殺一人蕭生
自詡平生不殺一人,四十歲,大宗師境,以點穴和輕功獨步當世,其輕功之卓著表現為:曾得罪過趙國六扇門捕神,捕神一品修為,竟追殺他三月有余,不能將他繩之以法,反被其飄然而去,留下美名。
“殺神一刀斬”柳生門
海外刀客,駕舟而來,大宗師境,曾半月內敗盡江南一十六家刀門,折斷了十六把名刀,不論對任何對手,只出一刀。
“四無神僧”鐵樹
大宗師境,凈土禪院棄僧,師承因可大師……
“邪門道長”郭朝陽
……
陳沙一一翻看過了這些大宗師的資料,再翻看了一眼后面的一些宗師的介紹,不免有些稱嘆:
“據我所知,這一品堂乃是三年內才崛起的組織,三年時間,竟能組織起這么龐大的勢力,七位大宗師,三十六位宗師……這樣的高手底蘊,已經能比肩黑白兩道上的頂級大宗了。”
頂級大宗,就是如道一宗、王母宗、天魔宗、邪極道這些大宗。
張梨亭補充道:“而且,他們也如正魔大宗一般,擁有一位一品大先天鎮壓總舵,可以算是近年來異軍突起的“大勢力”典范。”
陳沙眉毛一挑,翻看了幾遍手中信紙,問道:“沒有一品堂背后的大先天高手信息?”
張梨亭搖頭道:“徐長老什么手段都使出來了,那半吊醫還是說自己不知道,更說一品堂內幾乎九成人都沒見過那位大先天,對于這位神秘高手,我們現在一無所知。”
陳沙眉頭動了動,又問道:“一品堂為何要救古化龍,可問出來了?”
張梨亭道:“半吊醫似也只知道跟一品堂的大掌柜‘公子青’有關,非凡九怪上山,是公子青親自下的命令,別的他們一無所知。”
陳沙道:“僅僅因為一則命令,就讓非凡九怪敢吃了豹子膽闖我道一山,究竟是這公子青給他們給的太多,還是他真有那么大的人格魅力,能讓這些大小宗師拋頭顱灑熱血,不顧生死呢。”
張梨亭道:“關于公子青的身份,其他勢力也知之甚少,此人在創立一品堂之前,江湖上從無他的名聲,像是突然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并且他僅有的幾次露面,也都帶著面具,沒有人看過他的真實面貌,只知道他生有一雙碧眼。”
“碧眼……”
陳沙思索著這個特征。
“三師兄,你覺得這次非凡九怪全軍覆沒山上后,一品堂會否在短期內,繼續上山挑釁?”
張梨亭道:“別的不敢說,現在有掌門師弟你坐鎮前山,小師叔鎮守后山,我們不懼任何江湖勢力的挑釁入侵。”
陳沙笑了。
張梨亭信心滿滿。
這一次的非凡九怪事件,讓他們再一次看見了陳沙深藏不露的一面。
三個月的時間,功力變化就如此之大。
現在不光是他,就連宋鈺,以及其他長老們都覺得,這位年輕掌門恐怕早就在很久之前,就擁有了深不可測的武功。
便是在那日教訓老五的時候,也沒有拿出真本事。
而自家這掌門藏得有多深,怕是只有自己知道。
陳沙看見這位三師哥注視著自己的時候,眼神里的信賴,已經和幾個月前大不相同,他心中自語,這就是實力帶來的變化。
正在他以為張梨亭說罷這些就要離開的時候。
張梨亭又道:“對了,還有一件事要跟掌門師弟你說一下。”
陳沙抬頭詢問:“何事?”
張梨亭露出一絲苦笑的表情:“那個,山上的銀錢花銷最近有些過大,需要開源節流。”
而關于最近花銷的內容,也很簡單。
先不說老掌門陳參玄仙逝后的殯葬禮儀,就是這一次非凡九怪大舉殺上山所帶來的門人傷亡,救治傷者的湯藥費,弟子們的撫恤等便是一大筆開銷。
張梨亭道:“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一個根本,師尊去世之后,在短短幾個月內,一些原本跟我們親善的家族門閥勢力,都不再和我們聯系,讓門內的銀錢支入少了一大筆。”
陳沙一聽無言。
其實就是他老爹死了,一些原本想靠著道一宗大腿的宗門、家族勢力,都不前來送禮了,沒有了這筆常規情況下的額外開銷,僅憑著道一山的香火支入,在遭受過這樣一次山門入侵后,就有一點捉襟見肘了。
“宋鈺師兄有何辦法?”
陳沙對于賺錢這一事,真沒有什么經驗。
賺錢,本就是世上第一難事。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是常有的事情。
所幸,
張梨亭的回答讓陳沙松了一口氣。
張梨亭試探著道:“半月前山門上收到過趙國南武林盟主的一封信,他想送自己的一對兒女來道一山拜師,意思是,最好能拜在你的門下,若能和南武林盟主交好,會有一大筆銀錢收入。”
陳沙揚眉道:“南武林盟主,倒是除了王母宗外,在我爹去后第一個主動和我們親善的勢力。”
張梨亭苦笑道:“但他們的目的也不純。”
陳沙挑眉道:“哦?為何這么說?”
張梨亭道:“二十年前,這位南武林盟主就曾上來過道一山,想要拜師師尊,但師尊并沒有收他,這二十年來,這位林盟主一直對我道一宗的鎮派神功大黃庭念念不忘,多次想要拜師,但一直無緣上山,如今師父已去,由師弟你接掌,在他看來收徒要求應沒那么高了,不過要他來向你拜師,那是萬萬不可能,于是有了讓自己的一對子女繼續來拜師的想法。”
陳沙思索了片刻,道:“收徒一事,不是兒戲,不能僅憑家世來歷,更要看其心性品格,最后,天賦很重要。”
品性放心的情況下,要收就收天才!
他要想重振道一宗,就不能如前世一些網文小說里講的,不重天賦,只重心性。
練武一道天賦當然很重要。
不然有可能再次發生道一山后繼無人,中平庸碌的故事。
張梨亭當即說道:“大師兄和諸位長老商量,只是說讓林家先把人送來山上看看,由掌門師弟你來決定,看過人后,再決定收不收徒。”
他們這也是吃了一次陳沙牛脾氣的虧。
上次當著王母宗這種兄妹宗門的人面前,都能不管不顧的說出退婚二字。
這次他們要是敢說擅自為了宗門,就給他安排徒弟,怕又是一個引得陳沙不悅的結果,所以只說讓陳沙自己看。
陳沙點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