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堂內,望著那柄傳承百年的通靈仙劍刺破云霄,往道一山的方向而去。
公子青的神情便好似如遭雷劈。
“不,不可能……”
這劍若是沒有感應到什么情況,絕對不會自主離開一品堂,肯定是……
“上官!”
他心臟似乎被狠狠地揪動了一下。
接下來的幾日。
公子青的狀態開始變得焦慮不安到了極點。
凌霄仙劍的征兆,讓他已經猜到了什么可能,可他在心里去否認那個可能,不認為那是真的。
而要想讓他心安,便只有等從道一山的消息傳回來,才能知道……
這一等,就是五天時間。
因為大批人馬攻打道一山,導致現如今的一品堂之內,已然只剩下了一個空殼,而就在今天……
公子青終于等到了消息。
那是一個渾身是血的一品堂普通幫眾,慘嚎著沖入了一品堂:
“死了,都死了……”
“去往道一山的所有人都死了!”
“上官劍神、燕開先生、謝先生、鐵樹神僧、蕭生先生、柳生門大宗師、血浮屠、呂山大宗師……”
“所有宗師和幫眾,全都被殺死在了道一山上!”
驚聞晴天霹靂。
孔雀忙將公子青推著來到了院子里。
只見公子青面色透明如紙,嘴唇蠕動,聲音幾乎細不可聞的問道:
“全都死……了?”
他一品堂那么多的高手,便是去攻打一個國家的皇城,都有幾分把握拿下。
怎么會全都死了?
“為什么!”
公子青臉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沖下了輪椅,一把捏住了回來的那位幫眾的脖子,以至于他自己也因為血癥虛弱的趴在了地上,卻死死地盯著那人:
“告訴我為什么!!”
他不能理解自己是以幾倍于道一山的實力去攻打對方,明明優勢在他!
“為什么優勢在我的一戰,反而會是我一品堂全軍覆沒!!”
那僥幸逃回的幫眾,被公子青的模樣駭的心膽劇裂,嘴唇連續翕動,道:
“道一山上有神仙!”
“他們的掌門陳沙,能撒豆成兵,分身化三,變出了數位一品大先天,他……他不是人,是神仙!我們凡人如何能跟神仙交手啊公子。”
“……你胡說什么!”公子青驚怒臉龐,抓著這位幫眾的衣領,道:“神仙?你說我敗給了神仙?你再給我說一遍?!”
孔雀趕緊上前拉住公子青,分開兩人,讓那人盡快下去,道:“公子,他明顯被駭破肝膽,嚇糊涂了,不能相信他的話。”
“不能信哪句?我敗給了神仙!還是我……”
然而,卻是話說一半,只見公子青扯開嘴角,神情麻木:
“一品堂所有高手全軍覆沒,五年基業,付諸一炬!”
他有氣無力的說完,身軀原地砸倒在了地上。
“公子。”
孔雀驚叫一聲,連忙上前將公子青扶回了房間。
數日內。
孔雀眼中的公子青仿佛淪為了一個大勢盡去的孤家寡人,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不進水米。
直到第三天。
“孔……雀……”
孔雀聽到了一聲細微的呼喚:
“將那‘三十六顆丸藥’拿來……”
“可,你不擔心會損耗修為了?”
萬里外。
道一山上。
已經是大戰之后的第十天。
一品堂大舉入侵的痕跡,除了幾座被大戰夷平的宮殿,難以在短時間內修繕完成外,大部分的戰斗痕跡,都已經在十天之內被抹去了。
道一山腳下,附近的百姓們仍舊該上香的上香,該朝拜的朝拜。
今日的上山路上。
百姓們發現在臺階上,有那么一襲紅影,身后跟著一個疤臉瘸子,慢慢悠悠的在踏上登山的臺階。
之所以能夠注意到他們。
因為那紅衣女人的氣質實在是太驚人了。
她好似天生就能夠吸引眾生的視線匯聚在她身上,是為天地萬物所拱衛的對象。
“沒想到,崛起五年的一品堂,竟然會全軍覆沒在道一山上。”
紅衣女人背后跟著的疤臉瘸子咂嘴道:
“據說乃是宗主兒子,如今的道一掌門一力擎天,以一己之力,便橫推所有來犯之敵。”
“墨某早就聽說魔門圣血,乃是傳承自上古的血脈,但凡覺醒之后,便有驚人之資,歷代體內流淌圣血的魔門中人,最后都成為了一代魔雄。”
“似宗主親子這般,體內既有難得血脈,又有陳參玄無敵于天下的《大黃庭》配合修煉,二十來歲,便有如今的實力,似也不是不能理解!”
兩人,正是從南疆行至中原的魔后云守玄,以及巧天工墨子明。
卻只聽負手登山的紅衣云守玄淡淡道:
“圣血覺醒,需要在魔門祭壇接受儀式,當年我生下沙兒時,他還太小,不到進行儀式的時候……本想等他十歲時為他開啟儀式,日后便是下一代的魔門圣主,一統六道,只在將來,卻……”
陳參玄聽說自己在人間終于有了男丁血脈,直接踏入天命宮,將孩子從她手上搶走,這一別……
就到了二十年后的今天。
墨子明聞言臉色震異:“也就是說,陳小掌門還沒有覺醒體內的特殊血脈?”
如此?
居然都踏入了一品大先天之境界?
“我的兒子取得多么驚世駭俗的成就,都是正常的。”
云守玄說著。
忽然,她側身抬頭,看向了遠處的云層之中,有道黑點,飛速逼近這里。
“咦?”
以這位天下第六的魔后目力,已然看見那數十里外的黑點,竟是一柄呼嘯來到道一山的劍。
“這是一百年前仙劍山莊鑄成的那把‘通靈仙劍’?”
而在山頂。
宋鈺等人通過十天的商議,終于共同推舉出了一位在他們心目之中,心境穩定,可以放心讓之練習奪氣大法,從而盜取上官情功力的人選。
“二師姐?”
陳沙聽著從宋鈺口中的說出來的這個名字,有些意外:
“你們選出來的人選,竟然是二師姐?”
俞妙蓮。
宋鈺微微一笑道:“沒有辦法,你也知道突破到大宗師境界的機會有多么珍貴,任各位長老們都也算老道學了,對于這個機會也仍舊都想得到,彼此誰也沒有辦法讓所有人都信服,于是就不得放棄自己的資格,轉而將目光看向了我等真傳幾人。”
他說著,先是感念的看了陳沙一眼:“本來,在他們心目中,我是最合適的一人,但托師弟你給我的那本《九陰真經》,與我修煉的一些武功互相配合,竟然讓我在下山一年里踏入了宗師之境,以后突破大宗師的希望雖然渺小,卻也不是沒有了……”
“而俞師妹嘛……”
他不必再說,陳沙也懂。
真傳幾個師兄師姐里面,除他之外,以原本的李劍舟天賦最高,而后是張梨亭師兄,再后是魏大山師兄,宋鈺排在倒數第二。
天賦最差的,其實就是他們的二師姐俞妙蓮了。
據說,當年這位師姐乃是當年他爹的一位好友的遺孤,被陳參玄帶回山上之后,仿佛是為了替友人照顧后人,便收為了親傳弟子。
陳沙思索片刻,便點頭道:
“那好,讓二師姐過來吧,我傳她奪氣大法。”
如果是山門里的其他長老,陳沙或許還需要多方判斷,慎重考慮之后才能放心,但是自己親如兄妹的幾人的話,卻完全可以放心了。
陳參玄一生收徒就這幾人,他們稱呼自己爹為師父,那就是也如父親一般。
換句話說。
這幾人便也是陳沙親如家人的兄妹們。
宋鈺見到陳沙點頭,驚喜道:
“好,我去讓二師妹過來。”
本來張梨亭是最適合的人選,可現在老三下山去了,不在山上,不知何日才會回來,只能讓俞師妹享受這次機遇了。
半盞茶之后。
陳沙將奪氣大法的所有內容寫成的一本秘籍,同時再加上了一顆從獨孤求敗章節里得到的‘菩斯曲蛇膽’,緩緩地交到了二師姐俞妙蓮的手中,道:
“二姐,這是一顆能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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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內精氣的蛇膽,你先服下,而后在七天時間,將自己的胃部氣穴溫養好,屆時,我將親自助你把那先天級的功力,灌輸在你體內。”
他也會奪氣大法,因此就算二師姐沒有真氣,他也可以幫忙運功,奪走上官情的功力。
“一位先天級高手的功力……還是等你三師哥回來,他最適合……”俞妙蓮猶豫道。
陳沙卻道:“你不用擔心三哥,如今我執掌宗門,似今日這等機緣,每個人都會有,不會落下誰的。”
便如給宋鈺的九陰真經,如今給俞妙蓮的菩斯曲蛇膽,以及張梨亭下山時,他送的軟猬甲……
陳沙背靠南天門,只要能通關那后面的宙光碎片,便可以爆出不同的獎勵,有些他用不到的,贈與給身邊的人,這種事將會經常發生。
兩人正還想說什么。
“掌門,不好了,一柄從天而降的飛劍,正在我道一山門中四下穿梭呢,雖然沒有傷人,但好像在尋找什么東西,您快去看看……”
陳沙聞言與兩位同門對視一眼。
而后,走出屋外。
“掌門,就在白玉廣場上!”路上,早就有不少道士在匯聚,及時為陳沙通報情況。
就在陳沙來到了白玉廣場上之后,果然看到了一柄好似小龍一般,游曳在空氣中的碧色長劍,在那被上官情撞塌了的廢墟里尋找著什么。
陳沙見自己飛的劍,不由驚奇:“武俠世界,居然有這種仙劍?”
卻就在這個時候。
他見這仙劍劍尖一挑,轉而對準了陳沙。
“哦?有意思,你難不成是上官情的劍?”
陳沙輕輕開口。
看這劍的樣子,顯然就是在找上官情的氣息,可惜,這女人現在被穿了琵琶骨,渾身氣力被封鎖的關在了山牢里,只憑氣息,是難以找到的。
卻就在陳沙以為這劍要朝著自己殺過來的時候。
它在白玉廣場上掉了個頭,劍尖忽然又對準了上山之路的方向!
似是感應到了一股比陳沙要更加強大的氣息!!
“這氣息怎么感覺……有些親近?”
陳沙皺眉循著劍尖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
在那上山的臺階小路上,緩緩出現了兩個人,為首一人身穿紅衣,氣質雍容,只負手上山,連臺階兩旁的花草都在微微調轉方向,似向日朝陽一般,望向了她。
她身后則跟著一個疤臉瘸子。
陳沙一見這位紅衣女人,愣住了:
“閣下是?”
云守玄也看向了相隔十幾丈的人,只見映目的是一張相對于記憶中那人,更加年輕,而又充滿著不同氣質的年輕道士。
她輕啟朱唇,道:
“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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