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沙本想看看這與自己道一宗齊名的玉皇山掌教,到底是何等角色。
原以為對方能名列天下第九,執掌大宗,應該不是簡單人物。
未曾想,卻是令他大失所望,自然不必有什么廢話。
一踏步。
玉京觀門口地面上的小石子們好似地震一般,劇烈的跳動起來,蕩起一尺來高!
“轟隆”一聲后。
陳沙的身軀已經好似撕裂長空的一道粗大閃電。
拳頭高舉,恐怖的拳風自四面八方呼嘯而來,籠罩向了門口的這所有人。
張守仁在陳沙動作之前,那雙長壽眉便先微微一動,面色平靜道:
“你們先不必出手,讓我看看他有多少本事再說。”
畢竟是一代掌教大天師。
與陳沙同為道宗領袖身份,更何況他還是長輩身份,便是要動手,也不能一開始就圍攻而上,傳將出去,便是他玉皇山贏了,也是贏的不好看。
“是!”
背后的趙、林、洪三大天師紛紛點頭,朝后方退出了五步距離。
只見伴隨著陳沙龐大無匹,宛若晴空壓下的拳力激蕩而來,令玉皇掌教張守仁身穿的天師道袍朝后倒飛獵獵,瞬間就似乎站在了風口浪尖上。
面對陳沙恐怖強橫的拳法。
張守仁自然垂下的雙手,看似極慢,卻是極快的懷抱在了胸前,宛若結成了一個圓球,剎那之間,在他的周身立即形成了一股金黃色的圓形氣體,好似一個丹藥一般,將他罩在其中。
陳沙一拳砸下,穩穩的砸中了張守仁頭頂的這一層護體真氣。
霎時。
兩大道宗首領的交手,引起了所有暗處高手的緊張注視。
轟!!
當拳頭落在真氣上的那一刻,便好似流星砸中了大地,于虛空之間,激蕩起肉眼可見的漣漪波紋,如一個屋子里堆滿了火藥一般炸開后的沖擊波。
轟隆隆
恐怖的氣力沖擊,瞬間擴散出了十幾丈之遠。
大地震顫,石板翻飛。
兩股先天沖擊之力肆虐出去,兩側的院墻,轟然倒塌。
這是實打實的硬碰硬!
沒有什么花哨的招式,一開始,就是對于彼此氣力的一個正面上的抗衡。
便是在遠處的一座院墻上,一個腰間掛著砍柴刀的白發老人,也都嘖嘖稱嘆:“玉皇山的‘龍虎大金丹’果然了得,這小宗主的拳法威力,縱然還比不上他的父親,但絕對可算是一拳能砸死普通先天了,居然被張守仁的‘大金丹’接住了……”
老人身為天下第十,曾先后挑戰過兩任天下第一后全身而退,因此對于陳沙的道一印威力極其驚訝,認為其已經十分恐怖了。
而他對于排名在自己頭頂的天下第九張守仁,也同樣有了解。
龍虎山的鎮教內功心法是“玉皇樓”,這門神功對比其他道門幾宗的鎮宗神功,雖然威力不足,但是長在修煉極快,便是一個中上之資的人,修煉玉皇樓之后,都有機會觸摸到先天的門檻。
若是上人之資,則修煉玉皇樓,必入大先天。
這也是玉皇山能有四位大先天的原因。
不過也正因為玉皇樓的心法只是長于修煉,與人交手的情況下,缺少足夠強大的武功,因此在玉皇山歷代祖師的積累下,終于為玉皇山創造出了數門大先天級的武功。
龍虎大金丹,就是其中之一。
這是一門丹法,將丹法融于武技之中。
卻就在樵夫白斬蒼暗中稱贊張守仁的金丹絕技之刻。
咔嚓!!
長空之間竟然響起了清晰地如‘蛋殼’破裂的聲音,只見陳沙拳頭在那堅硬的‘金丹氣罩’只停留了一瞬,旋即拳頭微微高舉,再次狠砸而下。
漫天的金色丹氣四處橫飛。
張守仁的護體丹氣頃刻被砸碎,他卻只是神情微微一凝,神色泰然,雙手在胸前捏成的圓形中,隱隱有什么東西從這位老天師的丹田內跳動了起來,好像一個活的心臟一般。
咚!咚!
伴隨著這無形的生命跳動聲響起,張守仁只將手朝著陳沙的拳頭迎了過去。
一剎那之間。
陳沙感覺對方好似將全身的所有力量,都濃縮于一點之上,就好像丹爐煉丹,把所有的火力、藥力,都集中在一點之上,從而壓縮凝聚出了可驚天動地的力量。
這正是玉皇山的第二種頂級先天武功“混元丹爆”,一經使出,好似一座恐怖的煉丹爐炸開,可以打出在自己原本體內氣力之上數倍的恐怖力量。
可惜……
張守仁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對的陳沙,已經是什么層次的武者。
自打陳沙從神女步飛情章節出關之后,二十天內,消化了五十年功力的同時,也點亮了心肝肺腎內的“五大神靈。”
再算上此前的六大神靈,如今陳沙的二十四身神,已經完成了一半。
十一大神靈在這一刻同時發光。
陳沙體內兩百年的先天氣力咆哮翻滾,在掌指之間凝聚,各種不同性質的氣力在拳頭間如水流般流淌,最終化為了金燦燦的一片,包裹著白皙的拳頭,砸在了張守仁的“混元丹爆”凝聚出的驚天一掌上面。
砰!!
只是初一碰觸,張守仁便從陳沙的拳頭內感受到了一股與自己體內真氣同源的氣力,而后便感覺一股自己竟然完全不能抵抗的龐然巨力,入侵到了身上。
恐怖一拳下,他手臂皮膚下面的血管暴漲而起,直接承受不住這股壓力破裂開來,緊接著,臂骨發出了喀嚓的聲音……
“玉皇樓!”
張守仁被這恐怖一拳打的手臂高高拋起,血液四濺,骨折聲傳出,身形不住的趔趄后退。
然而就算是傷勢也掩蓋不住他臉上匪夷所思的表情,不是對陳沙武功多高的震撼,而是對陳沙體內一股真氣特性的震撼:
“你!你怎么會我玉皇山的鎮派心法《玉皇樓》?!”
眾人只見得天下第九的玉皇山掌教大天師,竟然在接觸兩招之內,手臂爆血,趔趄后退,心中震蕩駭然。
“天下第九的張老天師,竟然在兩招之內,就落入了下風!”
“他到底已經處于哪一層次了?”
可張守仁卻絲毫不顧其他人的想法,只臉色大變的盯著陳沙渾身上下流溢出的氣力……
不會有錯。
即便那股玉皇樓的氣力在對方身上,只是其中之一道特性,但作為他修持了五十多年的玉皇樓,怎么會認不出自家內功絕學?
與此同時。
其他三位天師也同樣感受到了,紛紛變色:
“玉皇樓?”
“果真是玉皇樓!不會錯,我也感應到了!”
“陳參玄當年來玉皇山,絕對沒有帶走這門我教鎮教內功,到底是為什么?他兒子會我們的玉皇樓?!”
此時。
張守仁的兩根長壽眉飄動,回身大喝一聲:
“三位師弟快助我一臂之力,此子身上既然修煉著玉皇樓,那今日必須在這里問清楚緣由,否則,我玉皇山千年根基,將有坍塌的危險!”
當認識到陳沙身上的玉皇樓功法后。
張守仁的心臟都顫抖抽搐了,這已經不是武功高低的問題了,而是立宗之本啊。
玉皇山之所以能夠在數千年來,成為四大道宗之一,依靠的不就是《玉皇樓》這門可以讓人更容易接觸到天地氣機的“一品神經”嗎。
這就是他玉皇山的命根子。
當發現陳沙身上這恐怖的玉皇樓氣力后,救不救皇帝都不重要了。
弄清楚陳沙是怎么修煉出玉皇樓的,或者,將人就此滅殺了,才是最重要的。
張守仁開口之后,后方的三大天師一齊也圍向了陳沙,同時大喝道:
“陳沙,你到是怎么學到《玉皇樓》的,快說!”
語出同時,算上張守仁這位掌教在內,瞬間四大天師同時出手,隱隱結成了一種陣法氣場,彼此之間的玉皇樓氣力,都隱隱溝通了起來。
在氣勢上看,好似四個人變成了一個人。
遠處的白發老樵眸光一縮:“輔天陣勢,張守仁真能霍出面皮啊,居然真的打算以多欺少。”
玉皇宗信仰道教的‘玉皇’,傳聞玉皇身邊有四大天師輔佐,因此玉皇山的歷代先輩們,就創造出了一門‘輔天陣勢’,乃是四人圍攻的陣法,同氣連枝之下,恐怖莫名,便是比張守仁更強的天下前幾人,面對這陣法都要頭疼。
陳沙望著四個大先天天師的氣力,在長空間,好似被無形之繩子捆綁在了一塊,同時出手,霎時前后左右都是恐怖攻擊。
“你們祖師是怎么得到玉皇樓的,我就是怎么得到的……”
陳沙面對四人圍攻,卻還有心思淡聲開口:
“若按學到玉皇樓的先后輩分論,我至少跟你們初代天師同輩,輪得到你們來質問?”
即便是要以一敵四。
陳沙也沒怎么緊張,將頭高高揚起,看向了那北方的七顆星宿。
“殺!”
霎時一股龐然無匹的殺氣從體內沖天而起…………
嗚嗚嗚
無邊殺氣,伴隨著陳沙的不再壓制,殺體的力量完全釋放出來,他那被木簪束起的發絲為之張揚舞動……
忽然間。
大街上的一些士兵感覺到有什么冰冰涼涼的東西落在臉上,手上,凝神一看,不由驚叫:“雪……這是雪花?”
再一抬頭看,只見這玉京觀門口的上空間,竟然飄雪而下。
嘩啦啦
后一刻,眾人只聽“砰”“砰”“砰”“砰”幾聲爆響……
是張守仁四大天師的聯手一擊,落在了陳沙的前后左右四個方向,但詭異的一幕卻隨之出現了……
只見四人打在了陳沙面前的護體真氣上之后,伴隨著天空中落下的雪花,一片片落在他們身上,與這幾位大天師的手臂上,竟然結出了厚厚的冰晶……
“不好,快收手!”
張守仁感受著冰寒刺骨的殺機,從天空落下,從這寒冷的環境中傳遞到身上來,霎時就形成一股可以將血液,真氣都凍結住的寒力。
卻在他大喊出去先撤手,快速退后一刻。
已經晚了。
其他三位天師可沒有他的武功高深,縱然也在大先天境界,但怎能敵得過陳沙的反應速度,只在三人的手臂結出冰晶一刻,這三只手臂就被凍住了。
陳沙一拳橫掃。
砸中了這三人從左、右、后方打來的手臂上面。
好似輕松踢碎了三塊冰晶,被凍結成了冰的手臂,被陳沙這一拳砸去,全都爆開來,乃至于三大天師都沒有感覺到疼痛,便各自被打碎了一條手臂。
“我的手!!”
“我的手!!”
趙丹陽同林、洪兩位天師看著被陳沙一拳打碎成了冰渣的碎塊,里面包裹著自己的血肉和骨頭。
“啊……”
因為被冬天的殺機凍住,乃至于幾人的知覺麻木,沒有斷臂之痛,但是心理卻是瞬間滋生了恐懼到了極點的情緒。
“兩位師兄,快快退后!不可靠近他的身體,會被凍住!”
趙丹陽低聲大吼。
捂著結滿冰霜的斷臂傷口,快速后撤。
但緊接著就為頭頂天空上響起來的一道雷霆所駭的心靈失守。
只聽。
陳沙望著快速撤退的幾人,一手上天,緩緩開口:
“天雷召來。”
頭頂的七星殺力,斗柄東指,春雷破凍,掃蕩一切邪魅蛇蟲。
這一刻。
所有人都驚呆了,竟真的看到了于天空上一道雷電朝著玉京觀門口劈了下來。
這一道雷直接劈在了趙丹陽的身上。
也好似劈在了所有人的心頭,怎么能有人讓六月飄雪,操控天雷落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