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別跳,真的,相當重要的一章)
這話說得很欠揍,但誰讓人家腰桿子硬呢。
近七屆星海杯全國鋼琴大賽最高項賽事,華國院拿了五個金獎,剩下兩屆的金獎在海院。
所謂最高賽事自然是指之前的專業高校組。
盡管今年的最高賽事變成了青年公開組,但對于他們當中的大多數而言,
換湯不換藥。
你就是改成國際公開組,到時能來參賽的還是國內這些人。
身處國內最高音樂學府,他們清楚那些有實力來到這里順手拿走冠軍的人根本不會來到這個賽場。
人往高處走。
真正的國際大賽場才是揚名立萬的地方。
問星海杯全國鋼琴大賽與國際比賽的真正差距在哪。
這么說吧,至少至少至少那些國際大賽不會限制選手的用琴。
就拿肖邦大賽來說,選手可以在開賽階段向主辦方提出自己在比賽中想使用的鋼琴品牌型號。
什么施坦威D274,Yamahcfx,kawaskex,
法奇里奧F278,來到肖賽現場,
用什么琴是選手的自由。
星海杯怎么說。
選手錄海選視頻的時候,如果使用的不是星海鋼琴.....
行,那你把其他牌子的琴標打上馬賽克。
但這并不妨礙每屆星海杯的最高賽事還是受到國內廣大鋼琴學子的青睞。
因為在階級分明的鋼琴王國里,他們是普通人眼里的高手,大師眼里的普通人。
普通人也是人。
人往高處走。
所以哪怕知道這塘池水看起來有些渾濁,他們也不想放棄這難得的機會。
對于普通的他們而言,這個比賽無疑已經是他們其中一部分人告別夢想前的最后一個踏板,而且高度剛好。
魚躍龍門分三步,第一步先證明自己是魚。
說話的眼鏡青年叫劉晨,同是華國院鋼琴系研究生三年級學生。
今年報名了高校組的比賽,他本想報名參加公開組。
就是因為此刻他眼前的這名同級師門和海院那個變態雙雙報了公開組的比賽。
他實在不明白這兩個人來參加這個比賽的意義是什么。
公開組的金獎和銀獎各只有一個,他的個人實力還不足以和兩人相抗衡。
前段時間系里舉行的比賽,他已經輸給了對方一次,而海院那位已經拿下了年初海市青年鋼琴大賽的第一名。
所以他不想拼盡全力的去競爭公開組的銅獎。
既然實力不允許,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去高校組博一博前兩名。
劉晨有些遺憾只能參加次級比賽,
不過往好了想,
在他眼里今年九大院有實力的人基本都去了公開組,這樣一來高校組的競爭就小了很多。
高校組的前二他基本敢說已經鎖死。
聽完梁春雨視奏的云湘回憶,
他心里其實很不爽。
但沒辦法,誰讓人家不但彈得好,還是老師未來的女婿呢,對于這位大師哥,表面的尊重還是必須要有的。
“看來這屆冠軍咱們院又穩了。”
他的話逗笑了周圍的人。
身為華院一員的他們有種天然的心理優勢,他們就是最強的。
無可厚非。
華國音樂學院在國內本就是天字招牌。
只是鋼琴前的梁春雨似乎并沒有什么感覺,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因為他也有些失意。
前段時間系里的比賽他只拿了第二,失去了通往亞洲青年鋼琴邀請賽的推送資格。
于是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本來他沒打算參加這屆星海杯的比賽。
現在既然參加了,他的目標就只有一個。
“你們玩吧,我先走了。”
說這他起身離去。
臨出門前又叮囑了一句,“走的時候記得把琴房收拾利索。”
梁春雨離去,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彼此眼神里都明白,梁師哥還難受著呢。
只有劉晨樂呵呵的坐到鋼琴前,看著譜臺上的云湘回憶直接彈了起來。
梁春雨走在赴約的路上,看著籃球上的少男少女們,
又想起他的本科時光。
大概是明年就畢業了,
最近他總喜歡回憶。
停在一處長條椅前,
他四處張望了一圈,接著坐了下來。
青黑色的扶手還是四年前的模樣,只是他要等的人再也不是那個頭發已經過肩的短發女孩了。
只是一點回憶,沒什么遺憾。
沒一會兒,一個穿著黑色呢子大衣頭戴紅色貝雷帽的女孩來匆匆趕來。
兩人擁抱了一下,接著向校外走去。
“今晚練的還好?”
“還不錯。”
梁春雨抬手攔了輛出租車,車子向著一家高檔酒店駛去。
一小時后。
酒店房間里,女票去洗澡了,他坐到窗邊刷起了朋友圈。
劃到一張照片,他停下手指。
照片上有兩只持樂器的手,一支長笛和一支雙簧管。
藍色頭像一旁備注著小雨。
接著他又繼續向后劃去。
又半小時后。
“怎么感覺你今天心不在焉的,是不是還在想上次比賽的事情。”
“沒有。”
一段簡單的對話,過后接著沖刺。
梁春雨確實有些心不在焉,錯失了亞洲青年鋼琴邀請賽的門票,他必須要拿下星海杯青年公開組的冠軍。
而他的心目中唯一對手吳復生,已經拿到了他沒有拿到的那張門票。
海院。
零號公寓樓。
從外觀看這真是一座破樓。
二樓最東邊的四人公寓里,此刻只有兩個人。
“縣長,曲子下來了你也不摸摸?”
說話的人又被吳復生電腦音響里的對話吸,引探出了頭。
‘那我不成跪著要飯的了?’
‘在黃四郎眼里,你就是跪著要飯的。’
吳復生癡迷的瞪著屏幕里兩位影帝的飆戲,只覺得心頭一陣一陣的爽朗,頭也不回的說道:
“師爺,讓子彈再飛一會。”
您這大學七年都看了快八百遍了,就看不膩嗎?
吳復生還真看不膩,只不過現在再看,他只挑幾個名場面爽一爽。
半小時后,他爽完了,關上電腦洗漱上了床。
這才打開郵件瞄了瞄云湘回憶。
初略掃了一遍,看著是不難,但他已經想象到不太好練的場景了。
別的不說,就這譜面上的速度力度變化就得好好琢磨琢磨。
黎老人家的作品,你要只演奏譜面,那你就太年輕了。
明天上午吧。
計劃好明天的練琴時間,吳復生關掉郵件打開微信,劃過一長串群信息找到了一個紫色頭像。
接著發過去一個尬聊前的打招呼表情。
然后就切出去打開了B站,掃了一圈忍不住吐槽了一番。
放眼全國,吳復生在這個年齡階段絕對算得上是國內各大高校在校生中T0級別的演奏水平了。
他平時喜歡逛逛B站看看網友們的演奏,無論流行爵士古典、彈得好與不好,他從不炸魚,純純的作為一個沙雕網友和大家一起討論、一起快樂。
自從一個月前無意間發現了‘八萬不愛練琴’發的299合集,聽過之后他便關注了這位UP。
有一說一,全B站的740和299合集他都聽過一遍,要讓他評價哪個素人彈得最好。
他得說是‘八萬不愛練琴。’
律動飽滿,節奏清晰,最迪奧的是手指,太利索了。
就是視頻和音質一言難盡,琴的音色根本沒法聽。
對方用的那架鋼琴連特么琴標都是山寨貼牌的。
他猜這是對方故意的,用爛琴秀技術,搞個小噱頭。
行,可以,沒問題。
你發我就投幣,投幣完我再聽。
299聽完了,該740和肖練了吧。
結果讓他很難受,對方開始不務正業了,再發的視頻都是和一個長笛的合奏。
他估計是對方的老婆女朋友之類的,兩人偶爾還在視頻里撒個小狗糧。
討厭!
一步之遙聽完,他發現這長笛不得了啊。
長笛他不懂,音樂他懂,雖然沒聽到對方吹什么大曲目,但從音色和表達來說,對方絲毫不次于他周圍的長笛同學。
行,你倆發我就聽,哪怕是兩只老虎這種兒歌改編我也聽。
他認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寶藏,
可漸漸的他發現對方不更新了。
這都半個多月沒動靜了,兄弟你倆懶惰了啊。
日常投幣結束,他又發了條催更留言。
隨后他再次打開微信,發現對方還沒有回復。
就很煩。
上個月在奧拓的大師課上見到了林幽幽,當時第一眼他就愣住了,他覺得他看到了他心目中戴著眼鏡的花姐。
一見鐘情。
他承認對方的外表和氣質已經將他擊碎。
才華不缺,甚至都溢出來了。
他缺少的是愛情。
于是大師課后的飯局上他主動加了林幽幽的微信,之后有事沒事就找對方聊聊天。
結果他發現對方似乎對自己并不感冒,每次回信息倒是不慢,就是兩句話說完他就不知道自己還能和對方說什么了。
就在這時。
57:有事嗎?
Tchaikovsky:沒什么事,還沒睡啊林師姐
57:我不是你師姐,沒事早點休息吧
吳復生覺得好難啊,比貝大爺的槌子鍵奏鳴曲還難一萬倍。
顫抖著回了一個林姐晚安。
見對方沒再回復他,他放下了心。
放下手機他直挺挺躺倒,然后看著天花板幽幽問道:
“師爺,追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片刻。
“不要臉!”
吳復生醍醐灌頂,師爺這話說的,太他媽的到位了。
自己就是臉皮子太薄。
又是片刻。
“生哥,咱定幾號的票?”
吳復生想了想:“7號的吧。”
早去一周,提前醞釀醞釀比賽前的心里狀態。
關于這次比賽,他的目標不是名次,就是去為了完成比賽這件事。
包括明年年后在首爾舉行的亞洲青年鋼琴邀請賽,一樣,他都是為了走場找比賽的感覺。
為2023年的柴賽做完全準備。
那才是他的最美心愿。
如果非要問這次比賽他的最大競爭對手是誰,那大概就是評委團了。
他甚至都懷疑華院那幫人是不是早就提前就知道了決賽必彈的華國作品。
想想也挺氣,上一屆高校組的金獎本該是他們海院的。
雖說懶得去管這種比賽政治,但畢竟這次輪到他代表海院出戰了。
“師爺,奪冠最重要的是什么?”
“決心!”
師爺說的對,可他對比賽的結果好像真的沒什么期待。
不過——借著奪冠讓林幽幽對他刮目相看的想法他還是有的,而且越想越興奮。
他探出頭大聲呼喚。
“師爺!”
師爺聞聲探出半個光溜溜的腦袋,露出詢問的目光。
“十二月七,咱們京城走一趟!”
昱東東側教學區大教室。
“有點好聽啊。”
不僅王盼盼這么認為,一圈人聽過錄音之后都覺得剛才排的這遍還不錯,至少對于今天加入兩位新人后的第一次排練,算是很不錯了。
有了孫雨曼和鄧仕祁的加入,別說一支小型室內樂團的雛形還真出來了。
“boss,咱們不能加上鋼琴嗎?”
許宏信覺得這事少了李安多少差了點意思。
秦勇放下指揮棒笑:“讓他來干嘛,來了你們給他伴奏?”
能不能加李安,肯定能啊,但問題是大家伙忙活這事不是為了玩,是為了年底帶著學生在校園舞臺演出。
這個大方向不能偏移,見眾人都有些興奮,他敲打了兩句。
不過話又說回來,按照他最初接手昱東的計劃之一,他要以昱東為基地建一支全市最專業的青少年管弦樂團。
而眼下這批老師,完全可以好好利用起來。
除了他本就看好的幾個年輕老師之外,剛來不久的鄧仕祁暫時彌補了打擊樂的空缺。
另外孫雨曼這支雙簧管在一些曲目中是必不可少的,而就眼前看對方和陳璇的關系甚為密切,完全可以聘對方來當個兼職老師,上不上課無所謂,排練能來就行。
先組個老師的樂團,排練著,然后逐漸把昱東的學員加進去,到時候想參加樂團的孩子,排練一次劃1.5課時。
這樣一來老師們參與排練課時的費用有了,學員的課耗也無形增加了,樂團也逐漸拉起來了。
嗯——
秦勇覺得這個想法回頭可以仔細完善完善。
“孫老師有沒有興趣來我們藍天掛個兼職啊。”
休息的時候他主動參與到老師們的聊天們聊天中。
孫雨曼笑道:“不用每天來坐班的全職也行啊。”
眾人笑,排練了一晚上,大家都挺喜歡孫雨曼的開朗性格。
這邊幾人說笑著。
桃子就一直安靜的聽著樓道里的鋼琴聲,這段音樂他好熟悉。
其中的主題就像是在哪聽過似的。
忽然一瞬,他想起來了。
畢業之后,有一次他去看望老師,老師給他們彈的。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黎老師說這是去云省采風的時候隨手寫的片段。
錯不了。
“難是真的難。”
“不過也差不多彈下來了。”
四號教室里,李安已經開始琢磨這曲子到底想表達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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