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辦公室內這群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因為總理事手中那份演講稿,內容正在痛斥女神教的恐怖刺殺行為,以及羅列女神教對賜死者的種種危害。
此時,整個光明山正在觀看這場電視直播的人,大量的女神教信徒,心中都嘗試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終于,將冗長的演講稿念完之后,總理事清了清嗓音,對準擴音器,宣布了元老院的決定——廢除女神教的法定宗教地位,禁絕在光明山包括整個賜死者內部傳播女神。
總理事還沒有說完,喬尹斯的辦公室就引來一陣劇烈的喧嘩。
所有女神教的信徒,情緒都變得異常激動,有的憤怒,有的痛罵,有的傷心欲絕,但無一例外,沒有哪一個會同意元老院的決定。
喬尹斯臉色鐵青,目光死死盯著電視畫面,手掌已經不自覺的緊緊握住。
此刻,不止是喬尹斯的辦公室,在整個光明山中,到處都有類似的喧嘩與騷亂。
女神教陪伴了賜死者走過漫長歲月,兩者早就難分彼此,這個宗教深刻影響著每一個生長在光明山的居民,早就深刻在DNA里的東西。
就算經歷元老院的多年打壓,女神教私下的影響力一點也不弱,還有大量的人在悄悄信這個。
現在元老院突然宣布要廢除女神教,就算不是女神教的信徒,也下意識感到抗拒。
直播畫面中,總理事宣讀完元老院的決議后,就開始脫下身上的黑袍和金色冠冕。
并排站在后面的四位元老,也一起動手脫下冠冕黑袍。
只不過,有的元老速度很快,仿佛迫不及待,就像是在掙脫一層束縛,而有的元老動作緩慢,充滿了依依不舍的味道。
這一幕,讓很多信徒都看得窒息起來。
元老們兼任著女神教的黑袍大主教,這個傳統在漫長的歷史中從未改變,金色冠冕與黑袍就是女神教的象征。
現在,元老們親手脫下女神教的象征,宣布不再兼任黑袍大主教。
這表示了他們要廢除女神教的堅定決心,也給了信徒們重重的一擊。
脫下女神教的象征后,總理事拿一張新的演講稿,繼續演講。
他首先表示會與女神教這群使用恐怖手段的恐怖分子戰斗到底,絕對不妥協。
隨后又開始勸說,讓女神教的信徒們放下武器,只要選擇向元老院投降,就既往不咎。ŴŴŴ.23sk.net
“噗……”
許誠忍不住笑出聲,這元老院的演講挺搞笑的,賜死者本來就是殺手組織,進行和恐怖行為差不多的暗殺。
現在竟然說女神教進行暗殺是恐怖分子的行為,要與他們勢不兩立。
簡直就像是美國老說顏色革命是恐怖主義,要與顏革勢不兩立一樣搞笑。
在辦公室內,許誠的笑聲顯得有些突兀,女神教的信徒們紛紛扭頭盯著他,一個個都紅著眼睛,就像被激怒的公牛。….他們正在傷心欲絕呢,竟然還有人敢笑出聲。
“哈哈哈哈!”
許誠哈哈大笑,然后收斂笑容,指著電視罵道:“太可笑了,堂堂總理事,本以為在電視直播中必有高論,沒想到竟說出如此粗鄙之語!簡直厚顏無恥。”
眾人被他的罵聲感染,也紛紛對著電視里的總理事破口大罵起來。
秋宮月在一旁盯著電視,不知為何,原本被許誠安撫下去的情緒,又騰的一下冒出怒火。
竟然敢廢除女神教,簡直罪不可恕。
“喬尹斯先生,我們不能什么都不做!。”
“沒錯,主教大人,我們必須反抗這種厚顏無恥的行徑。”
群情激奮的信徒們光是罵還不過癮,又齊齊轉身看向喬尹斯,希望他能夠站起來領導大家進行反抗。
看著這群烏泱泱的人,許誠心頭冒出一個成語——烏合之眾。
之前喬尹斯吐槽過元老院是一個腐朽墮落的封建組織,那女神教又何嘗不是呢,全靠宗教聯系在一起的散漫組織。
女神教和元老院就是一對臥龍鳳雛,怪不得能夠相愛相殺這么多年。
換成白月凜來,單論組織能力就能將他們全都爆殺。
“各位,我能夠理解你們的心情,恨不得現在就打上元老院,活抓總理事。”
喬尹斯從辦公椅站起來,環顧一圈:“可是,你們難道沒有想過,這或許是一個陷阱嗎?”
信徒們都愣了一下:“陷阱?”
喬尹斯信誓旦旦的說道:“沒錯,元老院之所以這么做,只是為了將我們從暗中引出去,然后一網打盡罷了,我們千萬不能上當,現在敵強我弱,我們要做的應該是更好的潛伏起來,積蓄力量,而不是傻兮兮跳進元老院的陷阱中。”
見到喬尹斯這么說,眾人都是將信將疑起來:“可是……”
“沒有可是!”
喬尹斯打斷信徒們的話:“各位,這是一個至暗時刻,但我們更應該堅持到底,請相信我,只要有我們這些人在,女神教就不會因為元老院的舉動而覆滅。”
許誠悄悄對秋宮月說道:“這家伙的口才挺厲害的,私下一定經常嗦冰棍練習。”
秋宮月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還在想著女神教被廢除的事情。
好說歹說,喬尹斯才將這群暴露的信徒們安撫好,把他們都勸離辦公室。
等信徒們都離開后,他仿佛脫力一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微微失神。
和普通信徒不一樣,喬尹斯身為主教,很清楚元老院的權柄。
他們如果真的要廢除女神教的法定地位,是可以做到的,以前之所以不怎么做,一方面還需要效忠女神的名聲,另一方面也是喜歡女神教這個工具。
現在要廢除女神教,應該是在在內部達成了某種妥協,一致對外了。
本來女神教還想繼續潛伏著,渾身摸魚,積蓄力量,沒想到卻迎來了元老院的鐵拳。….當然,女神教一時半會肯定不會消亡,可是長久禁止下去,誰也無法保證是否還能存在,宗教也是需要土壤的。
許誠看著失魂落魄一樣的喬尹斯,說道:“看來女神教這塊招牌,也不是那么寶貴。”
喬尹斯苦笑一聲:“對光明山的大人物們來說,想要換招牌,隨時都有,根本不在乎這一塊。”
說著,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許誠,心中想起歐文的話。
難道是因為許誠殺死西澤維德和黑暗刺客,讓元老院大受刺激,才會決定廢除女神教?
許誠注意到他的眼神:“怎么,你也認為是因為我的原因,才導致元老院變得狂暴起來?”
“不!”
喬尹斯搖頭道:“跟你沒關系,可能有一點點,但最多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羽毛。”
秋宮月扭頭看著他:“什么意思?”
喬尹斯低聲道:“我之前說有人假借女神教的名號在走極端搞暗殺,其實是一種斷章取義的說法,確實有人假借女神教的名號,但同樣的,女神教內部也有不少人進行極端行為,令元老院十分惱火。”
許誠和秋宮月對視一眼,并沒有感到意外,因為他們之前已經猜測過了,女神教內肯定有不同派別,喬尹斯無法代表整個女神教。
那些搞刺殺的人都是女神教的激進派,沒有什么政治綱領,純粹就是對元老院的血腥報復,想要以殺止殺。
而喬尹斯屬于女神教的溫和派,希望能夠尋找到一個更好的方式。
許誠忽然明白喬尹斯為什么要拯救隱隱女神,可能是指望女神被救出來后,能夠團結信徒們一起推翻元老院。
聽完喬尹斯的解釋,秋宮月忽然開口問道:“刺客傳承是怎么回事?最近有傳言說女神教得到了刺客傳承。”
喬尹斯搖頭:“女神教都虛弱成現在這樣,哪有精力派人出去尋找刺客傳承,也許是元老院放出來的假消息,具體情況如何,我也不清楚。”
他似乎沒有多余的精力繼續交談了,只能送客:“兩位,交易不會更改,你們先回去等消息,過兩天我就安排將你們送入元老院。”
見到喬尹斯狀態不佳,許誠和秋宮月也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打算。
兩人離開后,喬尹斯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內發呆。
沒多久,辦公室的房門被輕輕推開,從被許誠擊敗后就一直沒露面的歐文,悄悄走進來。
十幾分鐘后,歐文一臉失望的走出辦公室,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劇院。
許誠和秋宮月返回沃克的家中,結果發現家里來了一群護律者,要調查前段時間秋宮月假扮沃克悄悄潛入監獄的事情。….為了避免麻煩,兩人干脆離開,拋棄沃克這個已經沒作用的身份,找地方躲起來。
接下來的兩天,整個光明山都變得十分熱鬧。
元老院大概沒有想到,女神教在民間還有那么大的影響力,在他們宣布廢除女神教法定地位沒多久之后,就有大量的女神教信徒上街游行抗議,要求元老院收回決議。
這些信徒并不是喬尹斯那種人,甚至很多人連殺手都不是,只是世代居住在光明山中,普普通通的信徒。
這種狀況出乎了元老院的預料,但也更加堅定了徹底消滅女神教的決心。
他們驅散了游行隊伍,逮捕大量的虔誠信徒,然后四面出擊,到處銷毀關于女神教的書籍和物品。
當然女神教的激進派也不會坐以待斃,迅速發起反擊,許多元老院的工作人員被刺殺,甚至還有狂熱信徒綁著炸彈沖擊元老院,勐烈爆炸的巨響,幾乎傳遍整個光明山。
身為局外人,許誠看了兩天熱鬧,恨不得高呼一聲‘我看要血流成河’。
但秋宮月的表現卻很奇怪,她對女神教被廢除這件事莫名其妙感到憤怒,每次需要許誠安撫才能冷靜下來。
但是她自己也說不上憤怒的原因,畢竟她又不是信徒,只能歸咎于小時候受過女神教庇護的原因。
兩天后,喬尹斯終于履行承諾,準備安排許誠和秋宮月進入元老院。
這天一早,喬裝打扮好的兩人,就乘坐喬尹斯的車,來到了元老院的側門外。
兩天沒見,喬尹斯的精神并沒有變好,反而帶著肉眼可見的憂慮,不過在許誠和秋宮月面前,他還是努力的保持著樂觀。
“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們的身份就是新應聘的員工,分別前往圖書館和內部資料庫工作。”
喬尹斯叮囑道:“這兩個地方都有我們的人,只要你們別做得太過分,一般就沒事,當然,明目張膽肯定不行,如果被發現后趕出來的話,下次要進去可就沒那么簡單了。”
女神教一方面被元老院搓圓捏扁的肆意打壓,一方面卻又能夠將陌生人輕松安插進去,實力儼然是處于薛定諤狀態。
許誠問道:“那你需要我們幫忙的事情呢?什么時候開始。”
喬尹斯沉吟道:“一周后吧,也就是說,留給兩位的時間只有一周,還請抓緊。”
許誠和秋宮月對視一眼,稍稍感到些許緊迫。
很快,元老院的側門內就有一個中年人走出來,朝這邊揮手。
許誠和秋宮月一起下車,喬尹斯沒有跟著下來,只是隔著車窗,朝兩人露出一個鼓勵的眼神。
兩人來到側門前,中年人用審視的眼神打量兩人幾眼,面無表情道:“跟我來。”
進入側門后,中年人一邊帶路,一邊警告道:“你們是喬尹斯安排進來的,我不過問你們進來干什么,但最好不要給我惹事。”
秋宮月沒吭聲,許誠笑道:“放心吧,我們就是看外面有點亂,進來找份安穩工作而已。”
中年人瞥了他一眼:“嬉皮笑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許誠:“……”
哪怕心事重重,秋宮月此刻也忍不住揚起唇角,心情愉悅起來。
元老院的內部十分廣闊,但人員也十分臃腫,隨處都能看到人。
中年人帶著兩人來到一處大門前,回頭問道:“你們誰要去圖書館?誰要去資料庫?”
許誠一臉嚴肅的舉起手:“我要去圖書館!”
到資料庫工作,需要很強的專業知識,許誠不太擅長處理一些瑣事,去資料庫工作有一點點勉強。
中年人瞥了他一眼:“跟上司說話不會笑一笑嗎?這么沒眼力勁,確實該去圖書館混著。”
許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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