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北極圈深處,會有一座供奉那位愷撒大帝的神廟?
陳墨瞳定定凝視著神廟中的雕像,走到了薩卡教授的身邊,詢問道:“薩卡教授,您有什么發現嗎?”
薩卡教授神色癡迷而激動地在摸索著墻上的古文字,聽到她的問題后才戀戀不舍地將目光移開。
“暫時沒有,不過等我們解讀完墻壁上的文字后,說不定我們能找到這座神廟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畢竟是金主派來的人,薩卡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一番,隨后就委婉地趕人了,
“我們需要時間收集資料,陳小姐覺得無聊的話,不如來幫幫忙,或者去外面看看信號能不能連接上。”
陳墨瞳沒有退步,她凝視著薩卡教授道:“教授,你就沒有什么猜測嗎?為什么我們找了這么久,遺失的文明沒找到,卻在這里找到了一座供奉愷撒大帝的神廟?”
薩卡教授遲疑了會,道:“這并不能說明什么,愷撒大帝身死后,他的手下有一部分逃離了羅馬,也許是他們所為。”
“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陳墨瞳直截了當道,“這個答案我可沒法與上面交代,您明白我在說什么嗎,教授?”
薩卡教授沉默了片刻,他轉頭看向那坐落于神廟的雕像,慢吞吞道:
“在愷撒大帝被刺殺的第四個月,也即是他出生的月份,屋大維為了祭奠他而開展了一場競技祭典,在祭典過程中,一顆彗星連續7天于日落前的一個小時在天空中出現,人們認為這是愷撒升天化神的靈魂,這顆大彗星的出現也成為屋大維執政仕途的一個強有力的政治宣傳,他于第三年正式開始修建愷撒神廟。這座神廟以膜拜彗星為目的,因此也被稱為彗星神廟。根據古羅馬詩人奧維德的記載:在神廟的后面是一個巨大的愷撒站立像,在他的額頭貼著一顆燃燒的彗星……”
陳墨瞳凝視著雕像額頭的彗星,低聲道:“難道你要告訴我,這就是那座彗星神廟?”
“不,屋大維是為了政治宣傳,他不可能派人從地中海趕到這里修建神廟。”薩卡教授直接否認,“愷撒死后,繼承他位置的是養子屋大維,可他真正的兒子呢?”
“你是指……托勒密十五世,小愷撒?可他不是被屋大維處死了嗎?”陳墨瞳疑惑道。
薩卡教授撫摸著墻上的古文字,喃喃道:“歷史確實是這么記載的,歷史不會騙人,但記錄下歷史的人卻可以欺騙后人。看看這里,陳小姐,這里的署名是……愷撒的后人。建造這座神廟的人,是流淌著愷撒之血的后人。”
陳墨瞳看不懂這些古文字,但薩卡教授又一次陷入了對這些古文字的解讀中,她重新回到了零的身邊。
“歷史上的愷撒大帝,有沒有可能是龍族?”陳墨瞳壓低嗓音道。
“秘黨記載的歷史中,愷撒是混血種,他出身于混血種世家朱利安家族。伱懷疑這里是龍族遺跡,愷撒是龍王?”零道。
陳墨瞳道:“秘黨歷史記載大地與山之王曾化身阿提拉,他率領軍隊翻越阿爾卑斯山脈,攻入意大利,企圖奪回曾經的領土,據說在龍族統治的時期,羅馬城曾是他的封地。”
零目光一凝道:“你懷疑愷撒是大地與山之王?元老院刺殺他是因為發現了他的身份?這可能性不大。”
“我知道,但我總感覺這之間必然有著某種聯系。”陳墨瞳輕聲道。
“沒有聯系。”低沉而平靜的男聲從他們身后傳來。
零和陳墨瞳幾乎在瞬間轉身后退,卻被從后而來的手壓在了肩膀處,如山岳般的沉重壓得她們動彈不得!
“不要激動,用你們的話來說,我是你們在等待的后援。”
突如其來的意外之客語氣平淡,他深深看著面前的兩名女子,“世界真是奇妙,竟然讓你們兩個站在了一起。”
這句話似乎藏著某種深意,可陳墨瞳與零沒時間去深究。
“你是誰?”零冷冷道。
“你們可以叫我現在的名字,夏黎。”男人松開了壓在她們肩頭的手,目光微抬道,“也可以如剛才一樣,稱呼我為……阿提拉。”
他立身于此,仰頭凝望著神廟中的神像,目光仿佛跨越了兩千余年,看到了那立于古羅馬之巔的無冕之王。
陳墨瞳腦海中轟然一震。
男人繼續自顧自道:“羅馬也不是我們的封地,我之所以率軍進攻古羅馬,是因為那片土地彌漫籠罩著令我不安的氣息。最終事實證明我的感覺沒錯,就如此刻一般我再次感受到了這種邪惡的氣息。”
“你……是BJ地下尼伯龍根里那條龍?”陳墨瞳遲疑道,面前男人所展露的風貌,和她記憶中那條憨憨龍有億些些差距。
“啊!這是……這是什么東西!”
“神啊,這是……”
前方突然傳來驚懼的尖叫,一瞬間恐懼的情緒蔓延在這座神廟中。
陳墨瞳也顧不得面前之人帶給她的荒誕感,她循聲望去,一個女生跌倒在地,她雙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回身向所有人望來,軀體蛇一樣在地上扭動,目光恐懼而瘋狂。
那一瞬間,陳墨瞳隱約看見有什么東西鉆進了女生的口中。
有人上前阻止那個女生,可他剛碰到女生的手,就像被毒蝎蟄了一下,大叫著踉蹌后退,跌坐在地后顫顫舉起自己的手,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
其他人不敢再上前,薩卡教授大聲喊著他們的名字,詢問究竟出了什么事。
第二個摔倒的人慢慢回過頭,那張蒼白的臉上卻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所有人都被詭異的一幕驚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都已經死了。”
幽幽的聲音從男人的口中傳來,陳墨瞳猛地回頭。
“你們太不專業了,我看過做你們這行寫的自傳,相比你們的前輩你們簡直錯漏百出。”
男人看向這座神廟的東南角,“蠟燭沒點就算了,連防毒面具和氧氣瓶呼吸罩都不帶,團滅也是情理之中。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們都得死。”
“你是說空氣有問題?”零忽然問道。
“對,這座神廟內的空氣中遍布著一種微生物,它們會入侵生物的精神系統,蠶食生物體的腦部組織,期間會釋放一種類似麻醉劑的東西,導致生物體出現不可思議的幻覺。”男人點頭,“與當年相比這種東西更棘手了。”
“那他們……”零輕聲道。
“他們都已經是攜帶體,即使接下來沒死,我也不會允許他們離開這座神廟。”
“這種微生物對龍族也有效?”陳墨瞳突然問。
男人沉默了會,目光幽冷道:“不只是有效而已,這種天外而來的微生物對龍族的興趣遠勝于其他生物,它們似乎對精神力極度敏感。”
“天外?!”陳墨瞳愕然道,“你是指……流星?”
“不是流星,是彗星。”零忽然開口。
“彗星?”陳墨瞳擰眉,彗星和流星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看來你們猜到答案了。”男人凝望著雕像眉心的彗星圖案,“當年那顆名為凱撒之星的彗星在途徑太陽系時遺落下了部分殘骸,最終被地球的引力所牽引,帶來了這種奇異的微生物。我得到了消息,率領大軍欲征服、凈化羅馬,最后卻是被人擺了一道。”
“是當時鎮守羅馬的秘黨?”
陳墨瞳目光凝重,如果真是如此,那這東西難不成與當年的秘黨有關?可如果這種微生物對龍族極其感興趣,恐怕也不會放過混血種,當年的秘黨真能控制這種東西?
微生物什么的……那時候存在能觀測到這種生物的手段嗎?
“秘黨?”夏黎沉默了,似乎陷入了回憶,“不,是長老會,當年將我攔于羅馬城外的,是隱藏在秘黨中的長老會成員。”
“那人在煉金術上的成就在龍族中僅次于諾頓,他曾提煉出十余種對龍族有用的神經毒素,最終被長老會宣布放逐,但直到那次我才知道所謂的放逐只是保護……”
臨近白晝的天灰蒙蒙一片,遠處高山綿延靜默著,宛如一尊尊巨大的石人長眠于此。
一個太過英俊的男人站在一處山坡上,金色的長發,海藍色的雙瞳,高挺的鼻梁和很有男人氣的微須,戴著一副無框眼鏡。
他摘下眼鏡隨手一丟,仰望著天空中那一輪彗星的痕跡,瞪大眼睛道:“他娘的,那群老不死的說的居然都是真的?這狗日的彗星還真回來了?不是說好的非周期彗星嗎?不對不對,誰能證明這玩意真是兩千多年前的我兒子彗星?假的!都是假的!”
帕西站在他的身后,抬頭默默仰望著那終是歸來的彗星。
原來所謂的非周期彗星只是超越了人類觀測的時間線而已,兩千多年,埋葬了太多人和事,誰還能記得這顆曾路過太陽系的星體?
對于人類而言,這是足以埋葬一切浩瀚和偉大的漫長光陰,而對它而言不過是漫長旅途中的又一次重逢。
“不對!時間對不上!”龐貝忽然嗓音低沉,不復先去的玩笑,他皺著眉,思考著什么,久久沒有言語,他突然轉頭看向帕西,“你說家族里那群老不死的突然想見我?他們沒說是什么事?”
帕西搖頭:“弗羅斯特先生并沒告訴我緣由。”
龐貝再度沉默許久,最終還是搖頭道:“那看來不是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情,計劃不變,我會繼續待在XZ。”
“也許是和這顆彗星有關的事情。”帕西輕聲道。
龐貝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別擔心,反正我不急,該急的是那群老不死的,說不好你也不用死了。”
帕西沉默片刻:“我并不畏懼死亡。”
“不懼死和想死是兩種概念。”龐貝懶散道,“年輕人要朝氣蓬勃一點,沒事多去找我兒子玩玩嘛。”
“對了,帕西,你知道我到底在XZ找什么嗎?”
帕西沉默無言,所謂的參加喇叭教的慈善雙修法會自然只是說辭,當他來到這片土地找到龐貝時,才發現這位放浪形骸,什么事也不管的家主,遠遠不是他所想象的模樣。
“XZ是一片神秘的土地,當年希特勒曾派遣黨衛軍的精銳趕赴XZ調查永生的秘密,我們也曾懷疑這里是某一位龍王的沉睡之地,不僅是我們,卡塞爾也曾派出精銳的人手來這里調查勘測,但最終均是無果。”
“您,是找到了什么線索嗎?”
帕西平靜道。
“龍王的沉睡之地?”龐貝笑容古怪道,“XZ確實曾是兩位龍王的沉眠之地,但那兩位早就被人挖出來了,我來這里不是來找龍王的,而是來找東西的,知道XZ的托甲嗎?”
“XZ真有兩位龍王?”帕西怔然。
“你想想XZ最崇尚什么,答案不就出來了?知道天葬嗎?有些信仰和習俗往上幾千年,都是有根源的,只是傳到最后都失去了最初的真意。”龐貝微笑。
XZ最崇尚、向往之物是……
天空?!
帕西悚然。
“在XZ,‘托甲’也被稱為天鐵,意為‘上天落下的神鐵’,其實本身就是天外而來的隕石。”
龐貝開始前進,語氣不變地邊走邊說道,
“我得到了一個消息,這片土地上埋藏著一塊已經沉睡了兩千多年的天外隕石,這塊隕石有且只有一個作用——制造真空元素地帶。帕西,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區域內,任何混血種和龍族都無法使用言靈。”帕西嚴肅道。
“準確的說,是無法干涉元素。”龐貝悠然道,“龍族是一種超脫物理規則的生物,你知道一頭十幾米長體重數百噸的生物要想靠翅膀飛起來,并且達到音速水平,這是什么概念嗎?我們有理由懷疑,龍族的超脫是完全依賴于對元素的掌控。”
這一天開始,一直持續了七天之久,無論是分布在哪個國家哪座城市,又是居住在哪個居民樓,哪座樓房,所有人類都能在晚上看到那道時隔兩千余年,再度與地球重逢的光軌。
它是如此閃耀,似乎在預示著某種嶄新的開始,又似乎在宣告著某個結局的到來。
但不論是開始還是結束,這顆彗星都將沿著既定軌跡一路遠去。
我有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