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西西里島。
有人曾說如果去了意大利卻沒去過西西里,那就像沒到過意大利,因為在西西里你才能找到意大利的美麗之源。
歷史似乎也證明了這句話,這座地中海最大的島嶼,先后居住過希臘人、古羅馬人、拜占庭人、阿拉伯人、諾曼人、施瓦本人、西班牙人……
今夜,這座島嶼的夜空被焰火照亮,在節奏強勁的音樂聲中,一眾豪車穿城而過,最中間的竟然是一輛馬車。
街道兩旁,熱情動人的意大利姑娘們在燥熱的海風中灑下無數花瓣,全世界都是姑娘們的尖叫呼喊,還有花瓣雨中短裙下潔白細膩的大腿。
今夜是加圖索家族當代族長,愷撒·加圖索與陳墨童女士的訂婚儀式。
這座城在今晚注定被歡樂擠滿,不留一絲空間給悲觀情緒,如果你站在街邊愁眉苦臉,熱情奔放,烈焰紅唇的意大利姑娘會立刻拉著你往酒吧里跑。
因為今晚全場消費都由加圖索家族買單。
原本這場正式的訂婚儀式預訂放在翡冷翠,也即是意大利中部的佛羅倫薩。
但考慮到佛羅倫薩有著太多歷史遺留下的瑰寶,愷撒遺憾地宣布將訂婚地點轉為加圖索家族的大本營——西西里島。
當然,對于訂婚儀式而言,有著諸多歷史瑰寶的古城是加分點才對,不該成為扣分點。
至于原因……
“一號觀察哨,未發現目標。”
“二號觀察哨,未發現目標。”
“十七號觀察哨,未發現目標。”
與今夜全城人的狂歡不同的是,加圖索家族全面進入備戰狀態!
在臨街的酒店頂樓,街道兩旁的二層洋樓的窗戶后面,街頭表演的馬戲團中……
或是身穿黑色西裝,或是打扮成小丑的精英們正潛伏在各處,占據制高點的手持望遠鏡,監視著整條街,潛伏在人群中則觀察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焰火在他們的頭頂炸開。
他們非但無動于衷,反而愈發警惕,因為煙火爆炸的聲音掩蓋了太多聲音,生怕敵人抓住這個時機動手。
單是現在車輛經過的這條街上,就有八處觀察哨,其中五組移動組,隨著車隊隨時移動。
他們彼此通過耳朵中的藍牙設備相互聯絡。
每個觀察哨都安排了三到四名加圖索家族的精英。
而周圍的人群中,則安排滿了家族附屬勢力的人馬,或者學生會的精英干部,譬如最大的那家酒吧中現在最靚的妞,就是學生會白絲芭蕾舞蹈團的上一任團長,她在畢業后加入了執行部,在收到邀請后,欣然受邀來參加這一次的未婚妻保衛戰。
所有人都帶著槍,彈匣里填滿了附帶強力麻醉效果的弗里嘉子彈。
“所有人加強戒備,有線人傳報,對方準備在這條街的轉角處動手,劫持夫人。”
“收到!”
“格蘭芬酒吧有異樣情況,車隊注意,格蘭芬酒吧有異樣情況,車隊注意!”
“車隊收到!車隊收到!”
愈發緊張的氛圍潛藏在熱烈喧鬧的人流下。
而車隊中間,騎著高頭大馬,在馬車前領頭的愷撒剛撥通了一則電話。
“師弟,現在退去還來得及,須知今日你做初一,明日我做十五,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趁早收手!”
愷撒語重心長,試圖以中國幾千年文化之精粹不戰而屈人之兵。
“別啊老大。”電話那頭,路明非摩拳擦掌,興致沖沖道,“我們那旮沓沒有訂婚一說,看對眼了就結婚,你還能劫我婚禮不成?”
愷撒很想說句為何不可,可一想到前天幾人才商量好,找了個良辰吉日準備一起舉辦婚禮,他總不能劫自己的婚禮吧?
他當即氣笑道:“我說前幾天你們怎么非得拉著我把婚禮定下,原來在這挖了坑等著我?”
“要不老大你就直接投降吧。”路明非勸說道,自信滿滿,“我們這邊高手云集,大家斗志滿滿,今日必將你拿下。”
愷撒回頭看了個冰塊一眼,冷哼道:“還記得你入校那年的自由一日嗎?”
說罷,他側開耳朵,手機開了免提。
“記得啊,俺兩槍把你和師兄爆頭了。”電話那頭的某人大大咧咧道。
站在愷撒身邊的男人面皮微抽。
愷撒不怒反喜:“當初本來準備第二年扳回來,沒想到在那之后就一直沒有機會了,今晚正好來個了斷。”
掛了電話,愷撒一把攬過楚子航的肩膀,低聲道:“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這小子現在太猖狂了,他今天能來截我婚車,明天就能截你婚車,哦,對了,你和夏彌訂婚嗎?”
“我們沒有訂婚的習俗。”楚子航平靜道。
“不打緊。”愷撒拍拍他的肩膀,循循善誘道,“重點是他太囂張了,而且今夜特殊,我們不可能大庭廣眾下使用比較明顯的言靈,近身搏斗之術,你加上我,需要怕他嗎?”
楚子航沉吟道:“他那邊還有個芬格爾,他體術很強。”
“那也就是二打二,而且這里是加圖索家族的地盤!我還有帕西。”愷撒認真道。
說罷,他不忘彬彬有禮地微笑揮手,向街道兩旁歡迎他們的人示意。
今夜在這里的,基本都是依靠加圖索家族吃飯的人,有些可能算不上他的家臣,但也勉強能算沾親帶故,此外還有很多加圖索家族的客人,混跡在人群中。
楚子航為難道:“但是蘇茜也在他那邊,據說是打著解救閨蜜于水深火熱的旗幟。”
“你不是有蘭斯洛特嗎?”
“……只怕是肉包子打狗。”
“好吧,我會派出上任舞蹈團的團長,女生的戰爭就讓女生自己解決吧。”
兩人又紙上談兵了一會,算是排好了兵對兵,將對將的部署圖。
楚子航忽然道:“如果我們之間出現了叛徒怎么辦?”
愷撒神秘一笑:“我覺得你擔心錯對象了。”
楚子航目光閃爍,沒有接話,卻是若有所思地看向遠方夜空中綻放的煙火。
“對了,你媳婦呢?”愷撒隨意問道,“她也加入路明非的陣營了?”
“上個禮拜就走了,說是……回娘家了。”楚子航頓了頓,遲疑道。
“啊?”愷撒投來詫異的目光,然后也若有所思道,“芙蕾雅也是這么說的。說來,你怎么看剩下的那些純血龍族?”
那一夜結束后,一切都倒回到了今年的盛夏光景,除了他們這些參與者,全世界的人都全然不記得發生的種種,倒回到了最初的時刻。
美國的某些部門仍舊在私底下懷疑卡塞爾學院在暗地里研究通往異界的黑魔法。
龍族的長老會成員依舊把持著諸多勢力,從資本到政治。
還未掀開最后序幕的弗里西斯,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總部,僅存的人工智能在那里歡迎他們的到來。
陳墨童帶著極為復雜的心情回了一趟陳家,卻發現原本偌大的陳家,只剩下她的那些兄弟姐妹,正在爭奪龐大的家產,而原本作為族長的男人,自然不知去了何處。
雖然一切都倒回到了最初,但那些人的身影,都被他們看在眼中。
他們很清楚還有兩位數的純血龍族活躍在這座世界上,暫時誰都不清楚元素海的消失,會不會對初代種的壽命有所影響,理論上他們永遠不會死去,將一直見證人類的歷史,從石器到坦克大炮,從木筏到航空母艦,也許有一天,他們還會從地球去往無限遙遠的深空。
可沒有人,能保證他們會永遠安分。
卡塞爾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些家伙,準確的說,在某人不同意的情況下,學院也難以對他們下手。
“不用擔心。”楚子航想了想,道。“我和夏彌討論過,她明確表示這些都將不是問題。”
愷撒挑眉:“敢問公主殿下,嫁給惡龍后,有得到什么最新的內幕消息嗎?”
楚子航面色澹然道:“稱不上內幕消息,夏彌只提了師弟的名字。”
愷撒愕然,旋即失笑。
的確如此,即使元素海消失后初代種的生命依舊無限,那么有個叫做路明非的家伙,他同樣也在其中。
“說不定我也能活很久。”愷撒喃喃道,“理論上我也算得上半個初代種了。”
楚子航忽然看向右側街道,愷撒緊隨其后,吐出最后一口青藍色的雪茄煙霧,嚴陣以待,又有些興奮地在對講機中喊道:
“全體注意,敵人來了!”
“這是維護加圖索家族尊嚴的一戰,絕不容有失!”
“收到!”
“收到!”
愷撒正準備再說幾句鼓舞士氣,他從小就是領袖的苗子,演講什么的是拿手好戲。
可街道的前方忽然傳來坦克運行的隆隆聲,地面都清晰地傳來了波動。
“我靠……”愷撒口中的雪茄頭跌落在地,他愣愣地看著道路盡頭的坦克,“這群家伙……特么是從哪里搞來的坦克?!玩這么大,不怕老子突發心臟病嗎?!”
楚子航冷靜拿起對講機,澹澹道:“讓三隊出動,一、二、四隊隨時待命。”
“遵命!三隊出動!”
龐大的坦克碾過柏油路,讓街道兩旁的行人尖叫著四散而逃。
對方顯然不會在這種地方開炮,但效果很顯著,單純是其正常行進,就足以驅散人群,直取敵人要害。
偏偏兩側的糖果屋中,在幾個女老師的領導下,幾十個金發碧眼的兒童沖了出來,充滿童趣的嬉笑聲中,大家哇得一聲驚呼,圍在大坦克周圍,你摸一下,我摸一下,有幾個膽大的小家伙還試圖往上攀爬。
坦克連忙將剎車踩死,里面的駕駛員怒罵敵方不道義,居然在兩軍交戰中使用童子軍!
“三隊出動,已經成功抵擋住敵人的攻勢,請指示!”
“各單位注意隱蔽,戒備周圍,隨時通報,敵人不會只派出一輛坦克。”楚子航從容不迫地下達軍令。
“東街的馬戲團出現異動,全體注意那個彩色頭發的小丑,那是芬格爾!重復,彩色頭發的小丑,那是芬格爾!”
大街上,一個扯下肥大小丑外衣的家伙狂奔向坦克,脫下外衣露出緊身短袖下勐虎般的肌肉,他嘴里叼著一個口哨,吹響口哨吸引了坦克周圍孩子們的注意力,然后從兜里灑出大量巧克力和糖果,一下子將坦克周圍的孩子們吸引去了。
“不好!敵方狡詐,早有準備!我們的計劃被他們預料到了!”
“開火,集中火力先把芬格爾干掉!”
“不行啊!這家伙混在孩子中間,會誤傷孩子!”
“報告!芬格爾反將我們一軍,現在童子軍反而成為了坦克的掩護!”
愷撒眉宇凝重:“好一個芬格爾,果然不容小覷,傳我軍令,第一、第二小隊出動!攝影師準備,一旦芬格爾和第一小隊成員有親密接觸,立即抓拍,發給EVA學姐!”
楚子航嘴角扯動,好生毒辣的一招。
第一第二小隊全是衣著火辣的舞女,和童子軍算是一個路數,用的是美人計,欺的就是芬格爾這些家中有人的非單身狗,對單身狗也具備魅惑效果。
不一會,前方傳來捷報——
“報告,芬格爾落荒而逃了!”
“再探再報,讓我們的女孩們把坦克圍死了,另外路明非還沒出現,我心難安,各單位注意了!”
“收到!
原本因為坦克出現而緊張焦急的氣氛,在童子軍和美人計的出動下,瞬間被瓦解,大街上的路人們似乎意識到這是主家專門調來活躍氣氛的,在強勁的音樂浪潮聲中,氣氛越來越喧鬧熱烈。
馬車在車隊的護送下繼續前進。
車夫之一的愷撒低聲問道:“你說路明非這小子會藏在哪里?”
楚子航沉吟道:“說不定就藏在坦克里,等我們經過突然竄出來,要不要換條路?”
愷撒探頭環視周圍,搖頭道:“不好掉頭了,我們多加注意,到時候你掩護我,我先駕馭馬車逃跑。”
“不是說好一起出手嗎?”楚子航疑惑。
愷撒面色不變道:“我們改用兌子計劃,你成功牽制住他,今晚我們就成功了大半。”
楚子航猶豫片刻,還是點頭答應了。
車隊正式經過坦克身邊,衣著火辣的一、二隊隊員們歡呼著迎接,一位穿著短裙的美女美腿交叉,坐在炮塔門上。
如此一來,坦克里就算真有人,也只能從底部的逃生門爬出來,除非這位毫無憐香惜玉之心,掀翻炮塔門,也將坐在上面的美女一同掀翻。
愷撒警惕地注視著坦克這邊的動向,楚子航站了起來,手已經按在刀柄上。
沒有出乎倆人所料,坦克里的家伙真的毫無憐香惜玉之心,連帶炮塔門以及坐在上面的美女一同掀翻!
纖細的身影躥了出來,同時飛出來的,還有數十把黑色利刃!
宛如傳說中的劍仙一般,穿著緊身戰斗衣的女孩身邊環繞著數十把類似手術刀的黑色利刃,接連射出,直至愷撒和楚子航!
長刀唰地出鞘,攪動前方,精準地與每一把黑色利刃的刀尖碰撞,將它們擊向兩邊。
一切都在瞬息之間。
而楚子航已經和笑容滿面的蘇茜對峙。
愷撒瞪眼道:“還帶用劍御這種危險言靈的?不是說好的元素海消失大家都不能用言靈了嗎?”
蘇茜笑嘻嘻道:“不知道呢。”
愷撒閉目感受著周邊的元素粒子,懷疑地睜眼道:“為什么我沒感覺到周圍有元素粒子存在,你是怎么做到的?”
“交出我的妞,我就告訴你。”蘇茜笑容燦爛。
愷撒深吸一口氣,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深沉道:“你手下的人,交給你了。”
楚子航面皮微抽,如果可以,他寧愿和路明非對戰,也不愿意和蘇茜對峙。
蘇茜暫時被楚子航牽制,車隊繼續向前。
愷撒皺眉環繞四周,尋思著路明非這家伙到底去了哪里。
“發現敵情!發現敵情!西街有大批敵人入侵!該死,路人里面有很多他們的人,我們已經交火,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南邊也發現敵情,無暇支援!”
“北邊有發現,不過敵人數量不多,解決后我們會來支援!”
“定位!定位!我們這邊還剩余十三人!”
“我們這邊剩余二十七人!有一名狙擊手未能定位!他已經干掉了我們十三個人!解決掉他!”
四方的戰斗員一邊對著對講機咆孝,一邊持續射擊,這場互相屠殺式的戰斗不知道持續了多久,街道上硝煙彌漫,從歌舞廳、酒吧,到滿大街都堆滿了“尸體”。
愷撒沉穩道:“這是最后的攻勢,大家穩住,敵人在進行最后的負隅抵抗!”
他心中有了計量,對方這樣大規模正式進攻,顯然是為了調離開所有的人馬,為最后的交戰清場。
愷撒握緊了狄克推多,瞇眼環顧四周,路明非藏在了哪里?
上空突然傳來了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
在這個煙火盛大的夜晚,不該有直升機,愷撒瞬間將注意力放在上空。
“是路明非!”
“報告報告!路明非出現!路明非出現!”
“在上面!在天上!各單位注意!最大目標出現!”
此刻這架黑色的直升機從車隊上空掠過,所有的頻道,無論是愷撒這邊的,還是敵方這邊的頻道,都傳來了某人的笑聲
“感謝大家,我來進行最后的絕殺!”
直升機垂落下繩索,有人吊著繩索從天而降,撲擊向愷撒,動作就像巨龍從高天撲掠而下!
狄克推多剎那間迎上一把短刀,從天而降的攻勢讓這輛馬車發出哀嚎聲。
火花四濺中,愷撒沒好氣道:“玩的這么花?”
路明非咧嘴道:“就這一次機會了,玩的開心點啊老大!”
他們躍下了馬車,路明非以雙刀為兵器,愷撒則以狄克推多回擊,雙方在頃刻間來往友好交流數十回合,速度快的普通人根本看不清。
愷撒咬牙勉力支撐:“什么時候學的雙刀?”
“上一世吧。”路明非砍得很快樂,他動作敏捷,高速地閃動,雙刀不與愷撒硬拼,而是采取游走快擊的進攻方式,刀和人的軌跡都行云流水全無滯澀。
愷撒單人獨刀勉強支撐,照這個節奏下去,他恐怕撐不了多久。
就在這時,另一個銀色身影加入了戰斗。
穿著銀色西裝的帕西從前方趕來,加入了戰斗。
“二打一啊!”路明非叫道,原本他還穩穩占據上風,帕西加入戰斗后局勢瞬間逆轉。
這場終究只是他們自己人的玩鬧,他不可能玩真格,所動用的只是這具S級身軀的肉身力量。
帕西加入戰斗,愷撒立即挽回頹勢,笑道:“今天別走了,留在我這過夜吧。”
路明非雖然處在劣勢,卻是絲毫不慌,嘿嘿笑道:“那怕是有點難,既然你們不講武德二打一,那我們也不客氣了!師兄、蘇茜,助我!”
后方瞬間有兩道身影沖入戰場,其中一道長刀直接破壞了馬車的車軸,讓馬車失去了前進的能力。
原本在后方牽制蘇茜的楚子航,竟然與蘇茜并肩加入了戰場。
愷撒當時就氣笑了。
“你這濃眉大眼的,就叛變了?!”
楚子航隱含笑意,卻是揉身而上,長刀接過了愷撒的狄克推多。
路明非大喜:“師兄師姐,你們先撐個一會,我去把師姐綁出來!”
趁著愷撒和帕西被牽制,路明非幾步竄到了停在原地的馬車前,一把拉開帷簾。
“師姐……”
兩字剛出嗓子眼,路明非就愣在了原地,目光驚恐。
“我靠!怎么是你!我師姐呢?!”
被楚子航和愷撒護送至今的馬車內,竟然不是陳墨童,而是學生會白絲芭蕾舞蹈團的上一任團長,凱瑟琳!
凱瑟琳抿嘴一笑,手中寒芒綻放,同樣是雙刀,瞬間撕碎帷簾,沖了出來,與路明非戰在了一起。
前方的楚子航動容道:“你什么時候換的人?”
作為護送人,楚子航此前是親眼看到陳墨童走進馬車的。
前方的愷撒含笑道:“兵不厭詐,事實證明防著你一手果然沒錯。另外你還是和在日本一樣好騙。”
楚子航忽然轉頭看向車隊前方,大喝道:“陳墨童在車隊最前方的車里面!”
愷撒雙眸圓睜,一臉驚愕,這貨是怎么猜到的?!
可惜……
帕西和愷撒死死纏住楚子航和蘇茜的聯手。
這邊路明非擺脫掉凱瑟琳的糾纏,身形快速向前掠去,大笑道:“老大,還是我們贏了!”
楚子航盯著愷撒,在看到這家伙絲毫不慌,嘴角隱隱帶笑時,心道不好。
果然,一道身影從死角勐地撲了出來,和路明非抱成一團摔在了地上,玩起了地面技。
路明非震驚道:“混蛋,你居然背叛革命?!”
來者赫然是芬格爾!
芬格爾從后面鎖住路明非,嘿嘿笑道:“師弟別怪我,要怪就怪愷撒給的太多了!”
路明非惡狠狠道:“你居然背叛……”
他威脅的話還沒放出來,前方突然有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大紅色的旗袍下,渾圓溫潤的小腿踩著高跟鞋,今夜的女主角打開了車門,走了出來。
還在交戰的兩方,無不愕然地看著竟然主動走下車的陳墨童。
她單手叉腰而立,臉上竟然還戴著一副遮住小半張臉的墨鏡。
拉下墨鏡,那雙明媚地仿佛會說話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掃過全場眾人,就好像在說你們這王八蛋把老娘當成什么了?
還在和芬格爾地面焦灼戰的路明非訕訕然,縮了縮脖子。
后方交戰的四人也不約而同停下了戰斗。
愷撒無辜地攤手,表示自己真的很無辜。
帕西眉眼微垂,從善如流。
楚子航倒是一臉平靜地收刀,就好像什么也沒發生。
蘇茜沖著妞眨眨眼。
陳墨童慢慢抬起右手,向所有人豎起了中指。
在全場人的愕然中,如黑鳥般掠過城市的直升機再次經過他們頭頂,投落懸梯,諾諾一把抓住懸梯,狂風吹起她暗紅色的長發,笑容明媚不可方物地向大家揮手,似在告別。
看的所有人大跌眼鏡,目瞪口呆。
新娘……新娘自己跑了!
盛大的煙火驟然綻放在城市上空。
此起彼伏的煙火聲淹沒了下方愷撒一眾人的呼喊聲。
被煙花點亮的夜幕下,一幫人跳腳揮手,而抓住懸梯遠去,擺了所有人一道的女孩則是笑得前仰后合。
那年盛夏之夜的西西里島,在煙火的照耀下,如夢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