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平自從讀了初中以后,對書籍變得更加熱愛,特別是各種文學,不論是古代文學,近代文學,現代文學,還是外國文學。
只要有書,他就喜歡看,這一看經常忘了時間,時不時自己一個人坐在田坎上發呆。
或許是看的東西太多,自己一時想不明白其中的很多內容,導致他眉頭一直隱隱約約皺著,身上縈繞著一股憂郁的氣質。
常常使少安和孫玉厚擔憂的看著他,生怕他讀書把人給讀傻了。
王滿銀卻不以為意,少平他大概了解,對文字比較敏感。
能透過文字,在腦海中構造出作者所營造的世界,腦海中的思緒自然時時飄動。
不像有的人,文字對他們來說只是干巴巴的文字,無法想象文字所描述出來的場景。
這也是為什么有些人癡迷小說,有些人對小說完全不感興趣的原因。
時間不知不覺臨近中午,外面的小雨不僅沒有變小,反而下得越來越密,云霧也越發濃重。
冷空氣在這片黃土地上肆虐,過不了多久,想必第一場雪就會到來了。
王滿銀將兩個木雕拿在手上端詳了一會兒,滿意的點點頭。
他已經許久沒做木雕了,但手藝沒有絲毫退步。
這次做的飛機汽車,單從外表來看,做的栩栩如生,機翼,車輪纖毫畢現。
最后,用小刀在玩具上刻上兩兒子的名字,這才算是完工。
“哇,謝謝爸爸,mua!”
松川松澤高興得不得了,摟著他的脖子,一人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后拿著各自的玩具在窯洞里瘋玩。
王滿銀笑笑,拿起掃帚,將木屑給清掃干凈,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正計劃中午吃什么的時候,外面的卻突然響起了兩道車鈴。
松川松澤率先跑出去,驚喜大喊:“媽媽,舅舅!”
“哈哈,小川小澤,有沒有想舅舅啊?”
王滿銀走出去,就看到風塵仆仆,胡子拉渣的少安抱著外甥舉高高。
“媽媽抱,媽媽抱!”松川松澤在空中扭動身體,朝蘭花伸出小短手。
“好好好,媽媽抱,舅舅還是沒有媽媽好。”
蘭花接了過去,白了他一眼,轉頭溫聲喊道:“滿銀,我回來了。”
王滿銀點點頭,心中的思緒只化作了一句話,“淋雨了吧,快進屋把衣服換了。”
“少安,你也進來,先穿我的衣服,你們這渾身都濕透了。”
少安擺擺手,“不麻煩了姐夫,著急回去,還不知道爸媽他們擔心成啥樣了,我可把我姐好好的給你送回來了。”
說完,看著少平蘭香,好笑道:“又來你姐夫家玩兒?也不想著給家里做點兒事兒,行了,跟我一起回去吧。”
蘭花勸道:“中午飯吃了再走,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少安推脫了兩次,實在架不住王滿銀和少安的熱情,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大海和少平自覺將滿是泥濘的自行車推到車棚里,準備好好清洗一下。
“我的車不用洗了,等會兒騎回去再洗。”少安囑咐道。
走進窯洞,王滿銀和蘭花走進里屋,剛把門關上,王滿銀就迫不及待抱了上去,摟著她的小蠻腰。
“滿銀,滿銀,好了,少安還在外面呢。”過了一會兒,蘭花拉著他的手,吶吶道。
再繼續下去,她真的快要把持不住了。
王滿銀不再有其他動作,買在她脖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氣,“蘭花,我想你。”
蘭花會心一笑,“我知道。”
“好了,先讓我換身衣服,我衣服這么濕,剛剛都把你衣服搞臟了。”
王滿銀不在意的松開手,一雙眼睛直溜溜的盯著她。
“看我干嘛,你把衣服給少安送出去啊。”
“哦……”
王滿銀不舍的看了她一眼,隨便拿了一套衣服,走出房屋遞給少安。
“姐夫,真不用,大男人家家的,沒這么矯情,回家再換也是一樣的。”
王滿銀扔在他旁邊:“你感冒沒事兒,別把我窯洞給弄臟了。”
少安訕笑一聲,接過衣服,來到大海的房間,把衣服給換上。
趁這個時間,王滿銀到灶房把火生燃,往鍋里面添上熱水。
蘭花換了一身干凈衣裳,打開碗柜看了看,皺眉道:“一點兒剩菜剩飯都沒有?和孩子早上吃的什么?”
“泡面。”王滿銀有些心虛的說道。
蘭花沒想太多,開始拿瓷盆挖白面,“昨晚呢。”
“昨晚吃的蛋炒飯。”
見蘭花沒有繼續多問,他松了口氣,然后期待問道:“今天中午吃什么?”
蘭花反問:“你想吃什么?”
“今天不是立冬嗎,立冬吃羊肉,驅寒御暖,整個冬天都不冷!”
“再來一盤臘肉炒白菜,其他的你看著辦吧。”他想也不想的就說道。
他雖然不會做菜,但是吃東西絕對算得上一個行家。
蘭花點頭掃了一眼灶房,“可是咱們好像沒有羊肉啊,秦大爺家殺羊了沒有,要不你去換兩斤回來?”
“牛肉啊,我換的有,放在地窖里呢。”
王滿銀起身來到地窖,里面很干燥,溫度更低,儲存東西很實用。
當然,地窖里本來是沒有羊肉的,但他空間里有啊。
直接拿了半只羊出來,把兩條大腿切下,剩下的留在地窖里,然后走了出去。
“這么多啊,吃的完嗎?”
王滿銀搖搖頭:“另一支讓少安拿回家去吃,立冬了,也該孝敬孝敬爸媽,你不在的時候他們可幫了不少忙。”
蘭花嘴角輕輕揚起,手上的動作又輕快一些,奔波一個星期的疲勞也快速散去。
看著熟悉的家,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真誠無比,心中無比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