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天在東荒也算是赫赫有名,在陳莫白還沒有橫空出世之前,號稱神木宗第一劍修,甚至還在金光崖的莫老祖門下學過半年劍。
是神木宗之中,有結丹希望的幾個道種之一。
他平日里也頗為自傲,認為東荒之大,除去幾個結丹老祖之外,以他掌中之劍,盡皆可以縱橫來回。
尤其是在練成了青焱劍煞之后,謝云天更是有些膨脹。
而給他這種自信的,正是陳莫白。
因為陳莫白在練成了劍煞之后,初次發威,就以一敵五,連斬了袁宏遠、幽冥使者、洪旭,湯氏兄妹五位筑基,令得他大為震驚青焱劍煞的威力。
隨即他就做了一個等式換算。
謝云天認為既然陳莫白能夠做到,那么同樣練成劍煞的他,理當也應該是這個等級的高手。
但這份驕傲和自信,在對上眼前這個名為玄峭的家伙之后,卻是漸漸的消失。
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明白,自己不是對手。
然而,為了掩護神木宗的核心弟子們撤退,謝云天沉默了片刻之后,神識與靈力猛然爆發。
鏗鏘聲響之中,他的烈炎飛劍好似艷陽大日,爆發出了熾烈的精光之后,突然之間就掙脫了玄峭的金光鎮壓。
轟的一聲!
飛劍如同蛟龍出海,帶著熊熊火焰,噴射出流星火雨般的劍光濤浪,向著屹立在金橋之上的玄峭疾馳狂斬。
這一剎那,謝云天已經將自己修煉的赤炎劍訣催發到了極致。
青炎炎的劍光好似浪潮翻滾,金橋附近的虛空都在他這一劍之下燃燒起來,空氣都開始微微的扭曲,威勢駭人。
一些急著從上面沖下來的撼山頂修士在措不及防之下,被劍光火雨沾染到,在一臉驚恐之中開始血肉沸騰,慘叫著化作了血霧與灰燼。
面對謝云天這驚天動地的一劍,玄峭也是面露贊賞之色。
隨即他右手五指張開,精純浩瀚的靈力狂涌而出,轉瞬之間他體表的一顆顆金珠化作了一層層更為燦爛耀眼的光幕。
烈炎飛劍如同一條攜著焰光撞擊金色大日的火龍,在猛然投射到金珠光幕時,就像是碎裂迸射開來的流星火雨,燃燒了這一片天空。
一層層金色光幕碎裂之中,謝云天面色越發的蒼白,但他還是咬著牙駕馭著自己的飛劍,沖向玄峭。
濃濃的煙火之中,虛空反射出一種油被點燃的畫面,熊熊烈火,燎原連綿,轉瞬之間青天就變成了血紅,火焰滔滔。
然而,就在這沸騰的火海之中,那一抹金燦燦的光華,就像是最為璀璨的黃金一樣,渾然不怕真火煉。
始終屹立在最中心,沐浴著炎陽。
「筑基后期與筑基圓滿的差距當真有這么大嗎?」
謝云天見到這一幕,心中突然一沉,他僅僅是練成了一道半的劍煞,本來還以為足夠縱橫東荒了,哪怕是對上姬鼎金也是渾然不懼。
但卻沒有想到,竟然會遇到玄囂道宮的傳人。
之前本來想要速戰速決,就直接用了一道劍煞,哪知道卻沒有破去金珠護身術。
現在運轉劍道絕學,想要以飛劍嘗試,卻依舊是做不到。
到底該如何才能夠破去他的護身術呢?
就在謝云天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斗法之法,一道金光突然從火焰之中閃爍而出。
謝云天竭力閃避,但右手還是被這道如刀般的金光齊肩斬下,他感受著肩膀的劇痛和大量精血的流失,趕緊給自己拍了一張「再生符」。
但傷口之處有金絲纏繞,阻止著他的斷臂接續。
謝云天只能夠先給自己的止
血,然后將斷臂收了起來。
「稍微讓我活動了一下筋骨。」
這個時候,玄峭大手一揮,原本半空之中熊熊燃燒的漫天火焰剎那之間被撕開,露出了他金光璀璨的身影。
謝云天看到下方周王神已經整合了神木宗的弟子們在撤退,沒有和玄峭任何廢話,用僅剩的左手御使著自己的飛劍,再次催發赤炎劍訣。
飛劍清鳴,如同火焰長龍向著金橋以及從上面下來的地方修士殺去。
玄峭沒有出手,任由飛劍越過了自己的身邊,向著身后的撼山頂修士疾馳斬去。
這并不是他見死不救,雖然他為人驕傲,卻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坐視盟友犧牲。
又是一道金光落下,落在了烈炎飛劍之上。
謝云天的這柄二階頂尖飛劍,再次被鎮壓,他爆發自己的神識與靈力,想要讓飛劍掙脫。
但一只素白的纖手落下,嫩蔥般的玉指輕輕的點在了飛劍之上。
這一瞬間,謝云天感覺自己與飛劍的聯系被徹底斬斷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神好似被挖去了一塊,忍不住眼前一黑,險些就控制不住身形,向著地面跌落。
「按照計劃行事。」
玄峭斬下了謝云天一臂之后,他的師妹玄金芝也從金橋之中落了下來,好似呼吸喝水一樣輕松的鎮壓了飛劍之后,素手輕揮,就已經指揮著玄囂道宮和撼山頂修士追殺著處在神木宗戰陣最外圍的修士。
這些明顯都是散修,不受重視,也不被信任。
一開始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在努力對抗,想著殺敵。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位于最中央的周王神開始率領著神木宗弟子步步撤退之時,再也看不到任何獲勝希望的散修全部都不再出手殺敵了。
他們謹守自身,有些機靈的,更是拼著受傷,斬斷了與與神木宗戰陣的靈力連接,直接就跑路了。
一開始還只有幾個,但很快就引起了連鎖反應,轉瞬之間,最外圍的戰陣就徹底崩潰了。
「全員撤退!」
眼見到大勢已去不可挽回,周王神也就不再掩飾了,當先帶著宗門弟子轉頭就想著雷國境內全速跑去。
再不遠處有一個他們經營許久的坊市,那里有三階大陣守護,足可以抵御一段時間,等候宗門的救援。
「臨死之前,你有什么遺言嗎?」
半空之中,已經徹底敗北的謝云天面色蒼白的看著屹立在金橋之上的男女修士,眼中終于露出了絕望之色。
他不是沒有和筑基圓滿的修士交過手,不僅和宗門之中的孟弘儲作樞試過招,也在這邊境戰場之上,與姬鼎金斗過好幾次。
但無論是誰,都沒有像眼前這對男女讓他感受到這不可逾越的絕望差距。
宗門恐怕要遭大難了!
謝云天腦海之中閃過了這個念頭,這兩人的實力,神木宗除了兩位老祖之外,恐怕沒有任何人會是對手。
現在撼山頂得到了這兩人的援助,雷國恐怕是很難守住了,就看能不能將戰場控制在云國,不波及宗門所在的建國。
這樣一來的話,恐怕掌門和前掌門這兩個筑基圓滿的修士,也要親自來到前線之上。
雖然按照謝云天估計,他們也不會是這兩人的對手,但至少作為同境界的修士,借助陣法之力擋一擋還是沒問題的。
這是謝云天在死之前能夠想到的最好的策略了。
至于陳莫白,謝云天認為他也就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實力,甚至是在自己也練成劍煞之后,估計還不如自己。
畢竟他至少是筑基后期,而陳
莫白僅僅是剛剛突破到筑基中期沒幾年而已。
不過謝云天相信陳莫白是有潛力能夠長成到像眼前這兩個玄囂道宮傳人的地步的,希望宗門能夠支撐的夠久,為他和紅河等人爭取修煉成長甚至結丹的時間。
「沒有遺言嗎?算了,反正你就算是說了,我也不會去記住的。」
玄峭見到謝云天一臉死氣,卻久久不言,還以為他要為神木宗的弟子撤退而拖延時間,也就不再浪費時間了。
他舉起了自己的右手食指,一抹金光亮起,凝聚成了一顆金珠,隨后化作了一條細長如刃的筆直之線,從玄峭的指尖在半空劃出了一個半圓之弧,極快的落到了謝云天的頭頂。
一件二階上品的盾牌法器飛出,勉強擋住了金光死線。
玄峭身邊的玄金芝天青色的眸光閃爍,素手金光垂下,已經將這件法器也鎮壓而下。
謝云天又施展了兩個防御的法術,勉強支撐了幾個呼吸之后,已經落到了死路。
金光死線直直落下!
謝云天面露慘然之色,他感覺到了自己的頭皮已經被切開,眼見著整個人就要被切成兩半,最后本能的求生欲望,讓他激發了一張周老祖親手煉制的三階「靈葉符」。
一片蒼翠欲滴的青葉憑空從他體內彈出,將玄峭的金光死線從頭頂彈開。
「徒勞的掙扎!」
玄峭憐憫的開口,隨后食指再次豎起,又是一顆金珠凝聚閃爍,金光死線再次向著謝云天斬下。
「我對得起宗門!」
死亡的最后一刻,謝云天面色突然平靜了下來,大喊一聲,然后抬起頭開始直面金光。
「謝師兄,我一定會帶著宗門弟子活下來的!」
已經撤出了戰場的周王神看到了天空的這一幕,不由得眼眶濕潤,但他還是咬咬牙,轉身帶著身邊面色皺眉,痛苦,憤怒,絕望等等各種情緒的弟子們繼續撤退。
滋滋滋!
而在這個時候,一聲仿佛青鳥脆鳴的雷霆橫空之音突然在戰場之上的眾人耳邊響起。
隨后,一道青耀耀的雷霆好似長槍,從遙遠的天空一片云霞之中激射而出。
雷霆長槍轉瞬即至,精準的對上了玄峭指尖迸發的金光死線,兩大三階神通對撞迸發出了令人震耳欲聾的可怕聲勢。
嘣的一聲脆響之后,在玄峭不敢置信的眼神之中,他的金光死線被青耀耀的雷霆崩斷。
雷霆之力余勢不止,在轟鳴聲中直沖而上,向著屹立在金橋之上的他而來。
三十顆金珠閃爍凝聚而出,在玄峭的體表形成了比與謝云天交手之時更為璀璨的三十層金色光幕。
轟隆隆的巨響之中!
屹立在山巒與大地之間的金色長橋都震動了兩下,而那三十層金色光幕更是被恐怖的雷霆之力撕裂了二十九層。
只剩下最后稀薄的一層,將最后一絲青耀耀的雷光抵御在身前。
玄峭臉上露出震驚之色,他還以為是神木宗的兩位結丹修士出手了。
一邊的玄金芝更是拿出了一面金色的令牌防御法器,甚至她自己也凝聚了二十五顆金珠光幕,準備用來抵抗那可怕的雷法。
「哦,撼山頂除了姬鼎金之外,竟然還有別的筑基圓滿修士,宗門的情報之中怎么沒有這點,巫卜部和傳功部可是大大的失職啊!」
一聲清朗的話語天邊響起,飛虹霞光散開,露出了一座座巨大的浮空艇。
其中最前面飛艇之上的少年說話之間,整個人化作了被拉長的焰光幻影,一步之間就跨越了半個天空,來到了謝云天的身前,擋在了玄峭和玄金芝的面前。
「你……」
謝云天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背影,嘴唇微微抖動,想要說些什么,但卻在巨大的震驚之下,完全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這兩個家伙是誰?算了,不知道也沒關系,反正馬上就是死人了!」
陳莫白轉頭問了謝云天,但隨后就自己搖頭回答了。
他這句話令得金橋之上的玄峭和玄金芝兩人面色徒然冰冷了下來,從來都沒有人敢這么無視他們。
「這兩人應該是東夷大派的傳人,都是筑基圓滿的修為,修行的是金屬性的功法,女修擅長一種鎮壓法器的秘術,你要小心飛劍被鎮!」
這個時候,謝云天終于反應過來了,雖然不明白為什么眼前這個后輩在練成劍煞的同時,竟然還能夠練成三階的乙木神雷,但還是將自己在剛才交手之中探查到情報告知了陳莫白。
希望能夠以此增加一點陳莫白的勝算。
「鎮壓法器?那可真是不巧了,對付區區筑基的對手,我本來就沒打算使用法器。」
陳莫白聽了之后,卻是說了一句令得謝云天都不知道該怎么接的話。
你就算是練成了劍煞和三階乙木神雷,面對兩個筑基圓滿的大派傳人,也不能夠這么狂吧!
「狂妄,剛才只是我大意了,僅僅是使用了七成力。而就算是如此,你的乙木神雷也無法傷到我分毫,馬上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全力以赴的我!」
玄峭再也忍不了,從來沒見過比他還能裝的人,陳莫白趕來之后的每一句話,都在刺激他本來就自傲敏感的神經。
說話之間,玄峭已經再次運轉自己的玄功大法,一顆顆金珠在他的身前凝聚而出,在他的神識操控之下,化作了一根根金色絲線,隨后縱橫交錯成了一張金色的網,向著陳莫白和他身后的謝云天飛落。
剛才一道金光死線就已經讓謝云天拼盡全力,甚至用出了周老祖的靈葉符也堪堪抵消。
這下子漫天金光死線組成的羅網,恐怕唯有結丹修士才能夠有把握擋下吧!
謝云天一臉的憂愁,在死亡邊緣走了一趟之后,他本來視死如歸的心境已經破了,現在突然又想活了。
但他實在是不看好陳莫白對上玄峭和玄金芝兩人的勝算。
「看好了,劍煞是這樣用的!」
陳莫白面對鋪天落下的金色羅網,對著身后的謝云天說了一句,然后來了一個現場的教學。
他張口傾吐,一掛丹青色的流光凝聚成束。
好似星光透過云朵之間的縫隙刺出,又像是一柄撕破天穹的驚世神劍,在與金色羅網接觸的剎那,就把所有的金光死線斬斷焚燒,隨后青炎炎的燎原天火沿著金色光線蔓延到了金橋之上的玄峭身前。
玄峭雖然見勢不妙,果斷切斷了自己與法術的聯系,但還是有一縷青焱劍煞染上了他的食指指尖。
作為玄囂道宮的傳人,他自然清楚劍煞的威力,雖然謝云天的劍煞就連他的毫毛都傷不到,但并不代表沒有殺傷力。
玄峭眸中閃過一絲寒芒,直接就將指尖的一塊皮肉削掉。
「哦,還挺果斷的嗎?」
陳莫白看到這一幕,有點驚訝的說了一句,不過隨后對著兩人招招手。
「一起出手吧,我趕時間去找姬鼎金打一場。」
陳莫白在東荒與人斗法交手的次數不多,所以對于和姬鼎金那一場未分勝負的斗法印象深刻,這些年來一直都記掛在心頭。
想要乘著這次宗門大戰一次性了斷。
陳師弟竟然是這種性格……
謝云天與陳莫白接觸不多,有限的幾次,后者都是謙謙君子一
樣,溫文爾雅。
不過他馬上就想起了宗門上層之間的傳言,前掌門孟弘說這小子的性格十分爭強好勝,剛剛筑基之時就和那袁宏遠打了一場,將那個以力筑基的強人重傷,回宗門之后還隱瞞不報,想要等到劍道大成之后親自報仇。
大概是平日里種田養劍蘊養鋒芒,今日一遭出鞘,果然是鋒芒畢露,一劍動而天下白。
謝云天這樣子想著,金橋之上的玄峭已經是怒極。
他拿出了一柄金戈,靈光閃爍之中,一道驚天金芒直沖天際,對著陳莫白狠狠的擲出。
謝云天自問面對這一擊,自己肯定是十死無生。
就在他想著陳莫白會如何應對閃避之時,后者卻是做出了一個令他瞪大了眼睛的動作。
只見陳莫白右手五指張開,然后伸手握住了這柄足可以洞穿大地的金戈。
隨后五色光華閃爍之中,這柄二階法器就這樣子被他徒手用五行劍指捏成了一坨金錠。
「你們不來的話,我可就來了!」
陳莫白懶得跟他們浪費時間,離地焰光遁施展,剎那之間就已經沖到了金橋之上,與玄峭和玄金芝面對面。
這兩個玄囂道宮的傳人盡皆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但玄峭馬上就感覺這個行為很是示弱,立刻就帶著怒意再次向前踏了一步,渾身金光閃爍,一顆顆金珠爆發出璀璨的光華。
「剛才你說自己使用了七成力!」
陳莫白看著一步踏來,幾乎與自己面對面的玄峭,突然說了一句,隨后他張口吐出了三粒丹青色的劍丸。
「我大概用了兩成力吧。」
隨后在玄峭不敢置信的眼神之中,三道青焱劍煞徹底爆發。
一輪青耀耀的大日在金橋之上亮起,相比起之前謝云天幾乎焚燒了半邊天空的聲勢,這一次的劍煞余波全部都被限定在了交手兩人所在的三米范圍之內。
「好精妙的神識操控力,陳師弟對于劍煞的理解和運用,遠遠在我之上。」
謝云天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心服口服。
他還僅僅是處于練成了劍煞,會使用劍煞的階段。
但陳莫白卻是已經開始將劍煞登堂入室,甚至是爐火純青。
兩人的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之上。
我竟然還覺得自己和他差不多!
謝云天為自己前面的想法而感覺羞愧,幸好僅僅是他自認為,從來都沒有說出去過,要不然丟人就丟大發了。
而在這個時候,玄金芝也終于忍不住,駕馭掌心的金色令牌加入了兩人的戰場,想要助自己的師兄一臂之力。
在她的協助和法器之下,玄峭終于從青焱劍煞所化的青陽大日之中掙脫出來,兩人周身的金珠光幕早就全部都被焚滅,若不是一道強大的三階符箓,再加上金色令牌,恐怕早就見了生死。
「師妹,這個家伙是怪物,先撤!」
三道青焱劍煞的轟擊之下,玄峭終于清醒了過來,他對于生存的渴望壓過了自己的所有驕傲,對著玄金芝說了一句之后,開始駕馭著腳下的金橋向著上空的山巒退去。
這個時候他開始慶幸自己沒有離開金橋的范圍,要不然恐怕就連逃都沒法逃。
「不錯的戰陣,似乎是專門針對我神木宗的。」
陳莫白洞虛靈目運轉,已經看穿了金橋戰陣的虛實,可以利用金克木的原理,在神木宗戰陣之中輕松破開一個口子。
「不過關鍵還是你們兩個,只要你們死了,沒有人主持,這戰陣也就無用了。」
說話之間,陳莫白也就不再猶豫了,他張口呼吸,又是一道青焱劍煞從他口中吐出。
他到底練成了幾道劍煞?
見到這一幕的謝云天震驚了,他上百年的修為,也就是練成了一道半而已,再多的話,身體就會承受不了。
但陳莫白一道接著一道,短短時間之內,就已經是斬出了五道青焱劍煞!
一縷丹青色的光束從天空之上亮起,隨后就像是一顆青色的流星逆流而上,直直的砸在了金橋之上。
「掩護公子!」
撼山頂那邊姬鼎金的慌亂的聲音響起,他也披了一件戰甲從戰陣之中沖了出來,揮拳轟出了一道磅礴的拳勁,想要幫忙。
只可惜陳莫白為了殺敵,這一劍還特意催發了炎爆術,拳勁就像是助燃的清風一樣,令得青焱劍煞的威力提前引爆了些許。
對此,陳莫白也沒有在意。
反正此戰之后,神木宗的青木煞肯定是他說了算了,也就不需要心疼區區一道劍煞之力了。
玄峭和玄金芝兩人才駕馭著金橋退出了神木宗的戰陣籠罩范圍,還沒來得及躲入撼山頂戰陣的防護之內。
就被陳莫白這一道加持了升陽術,炎爆術等等的終極版本青焱劍煞追上。
「師兄,我先走一步!」
玄金芝銀牙一咬,看了看手中的金色令牌,張口吐出了一道精血激發了這件法器的最強力量,隨后她落下了金橋,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另外一個方向飛行而去。
「咦,這倒是令人挺意外的。」
陳莫白本來還以為這兩人會是情比金堅的道侶,沒想到大難臨頭竟然各自飛了。
玄峭沖著玄金芝的背影怒喝一聲,但這時青焱劍煞已經轟到了他的背后,只能夠將自己的金珠護身術再次催發,隨后從儲物袋之中拿出了一道道防御符箓,還有一件二階上品的防御法器,甚至還服用了一顆不知道什么作用的丹藥。
青焱劍煞自爆的威力,哪怕是結丹修士也不敢硬接,玄峭豁盡全力之下,竟然擋下了,雖然也只剩下了半條命,渾身都被劍煞之力侵蝕。
但,至少活下來了!
而這個時候,從山巒之中沖出來的姬鼎金也落到了玄峭的身前,抱著渾身冒著青煙的后者轉身就要退回到自家的戰陣之中。
「哦,是因為劍煞的威力被提前引爆了緣故嗎?」
陳莫白帶著疑惑的聲音在姬鼎金的耳邊響起,后者渾身一激靈,另一只手握著的黑锏帶著狂猛的勁道向著身邊砸落。
離地焰光遁閃爍之中,陳莫白已經退開了三米,微笑著目送著姬鼎金抱著玄峭退回了撼山頂的戰陣之中。
姬鼎金心中奇怪,隔著戰陣與外面的陳莫白對視,看到后者右手拿著一個蓋子,輕輕的將腰間懸掛著的黃皮葫蘆塞上了。
黃皮葫蘆蓋子合上之前,姬鼎金看到了一道橘紅色的豪光好似血線一樣,落入了其中。
這是什么?
就在他心中疑惑之時,懷中玄峭劇烈的咳嗽聲響起,聲音越來越喑啞。
「咳咳……等我結丹……呼呼……」
玄峭話語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他脖子上不知何時浮現出了一道血線,隨后口鼻七竅之中涌出了大股鮮血。
咔噠一聲!
玄峭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頭顱從脖子上沿著血線脫落,掉落在了姬鼎金的身上。
好快的劍!他什么時候斬的?
姬鼎金一臉的震驚,他看著懷中人首分離之后,神識湮滅,徹底失去生命氣息的玄峭,不由得呆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言語。
這個家伙,進步的也太快了吧!
姬鼎金感受到玄峭體內殘留的劍煞之力開始侵蝕
灼燒其尸體,漠然的放下了懷中的無頭尸身,與戰陣之外的注視著這一幕的清秀少年對視。
「慶幸吧,本來你應該是第一個的。」
隔著戰陣,陳莫白的話語無法傳進來,但姬鼎金卻是通過他的嘴型讀懂了陳莫白說的話。
天要亡我撼山頂嗎!
這是第一次,姬鼎金沒有了獲勝的信心。
雖然本來對上神木宗,撼山頂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但姬鼎金至少覺得能打。
而現在在見識了陳莫白神鬼莫測的劍道修為之后,他卻是感受到了之前謝云天面對玄峭和玄金芝的那種絕望。
「快放開戰陣,讓我進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定山戰陣的另外一邊,繞了一個圈的玄金芝用自己的攻擊撼動山巒,引起了姬鼎金的注意力。
玄金芝本來是想要一走了之的,但她想了一想,卻是覺得自己可能躲不過陳莫白這個可怕劍修的追殺,畢竟那神乎其神的離地焰光遁法實在是太快了,還是躲入戰陣之中更有安全感。
而且只要撐過了這一關,稍后她就可以想辦法通過撼山頂的傳送陣回到東夷。
只要回到東夷,她就肯定沒有生命危險了。
姬鼎金猶豫了下,想到撼山頂與神木宗交戰唯一的獲勝希望,依舊還是玄囂道宮,所以就點點頭,放開了戰陣的一個口子。
「哦,倒是忘了還有一個。」
就在玄金芝半只腳剛剛踏入定山戰陣之時,陳莫白再次拔開了腰間黃皮葫蘆的蓋子,橘紅色的豪光閃爍之間,已經劃過了玄金芝雪白修長的脖頸。
姬鼎金目眥欲裂,但還是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玄金芝也在他眼前變成了一具無頭尸身。
這次陳莫白倒是沒有忘記將玄金芝的儲物袋和她掌心那塊金色的令牌用元陽劍煞串起來帶回來。
「可惡,欺人太甚!」
姬鼎金怒喝一聲,披著戰甲握著黑锏,就要沖出戰陣和陳莫白做過一場。
他是筑基圓滿的體修,雖然攻擊力一般,但對于自己的防御力還是極有自信,認為可以擋得下劍煞的攻伐。
「副宗主,冷靜啊!」
關鍵時刻,一個撼山頂的峰主拉住了姬鼎金,避免了他送人頭的行為。
陳莫白拿到了玄金芝的儲物袋之后,看到姬鼎金的行為,雙眼發亮,還特意在戰陣之外的半空之中等了一會。
但見到姬鼎金被勸住之后,不由得遺憾搖頭。
看來今日只有雙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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