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雙蛇被斬了之后,寶珠綻放出陰陽二氣,隨后將其重新恢復了過來,化作了完整一條。
但陳莫白這一劍,已經是將它打醒,再也不敢放肆,有些畏縮的躲回了陰陽寶珠之中。
“老實出來,我問你答,要不然的話,就將你化作灰灰。”
陳莫白將陰陽寶珠托在了掌心,參同契運轉之下,哪怕是黑白雙蛇的靈性在反抗,也已經是開始被緩緩的煉化。
黑白雙蛇非常清楚,按照這個趨勢,等到寶珠被徹底煉化之時,自己是想逃都沒地方逃。
它有些憋屈,作為堂堂飛升修士的靈獸,本身坐化之前,也是觸及到了六階陰陽大道的存在,哪知道現在沒有了肉身之后,虎落平陽被犬欺。
但活了很長歲月的它更是知曉,該低頭的時候,還是要低頭。
“還請真君饒命,小的這就出來。”
黑白雙蛇靈性求饒之中,從陰陽寶珠重新鉆了出來,雙頭作揖,連連行禮。
陳莫白:“你是什么東西?”
問話之間,元陽劍從陳莫白的腦后飛出,金燦燦的劍尖落在了黑白雙蛇的兩顆頭顱之間,令得它更是感覺屈辱。
“小的是這顆內丹在數千年之中衍生出來的靈性,不過繼承了原身陰陽雙蛇的記憶,所以也可以說是陰陽雙蛇……”
面對陳莫白的眸光,原本想著忽悠一下的黑白雙蛇,突然心中一凜,直接就將自己的真實來歷告知。
原來,陰陽雙蛇在數千年前踏入六階之時失敗,但臨死之前,將全身精氣神都注入了內丹之中,使其蛻變成功,并且留下了一部分的記憶。
練虛失敗,是被大道沖擊真靈,魂飛魄散。
所以現在從陰陽寶珠之中復蘇的黑白雙蛇靈性,雖然擁有陰陽雙蛇的記憶,但實際上并不能算是陰陽雙蛇。
“這斕元谷之中,除了這顆陰陽寶珠之外,還有別的六階靈物嗎?”
陳莫白卻是憑借自己專業的陣法師素養,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這斕元谷在陰陽雙蛇練虛之前,就已經被天嵐道人布下了六階大陣,按照天河界這邊的陣法師水平,肯定要有一樣六階之物鎮壓中樞才行。
如果不是這顆陰陽寶珠的話,那么就還有另外一個!
而聽到陳莫白的這個問題,黑白雙蛇就知道,眼前這位化神修士是個陣法師,而能夠安然走到這座大殿之內,肯定是天河界最頂尖的陣法師,想明白這些,它想利用斕元谷大陣將陳莫白鎮壓的想法開始消散。
“不瞞真君,的確有一物,名為清凈竹,乃是當初我主從清凈上宮交換而來,原本僅僅是五階上品,被其在這處靈脈培養了千年,喂養了諸多靈液,天靈地露之后,晉升到了六階的層次。”
“而晉升為六階之后,這清凈竹便不同凡響,可稱之為‘六根清凈竹’,因為可以令得任何擁有此物的修士,煩惱頓消,心神澄澈,時時刻刻都處在修行參悟的最佳狀態。”
“只不過這六根清凈竹,對于練虛修士來說,已經沒什么用,所以主人飛升的時候,將其留了下來,同時也想讓我能夠借此參悟到六階的境界。”
說到這里,黑白雙蛇神情黯然,擁有這等靈物,它依舊是失敗了。
“此物現在在何處?”
陳莫白聽了之后,也是非常期待。他擁有律五音的境界,不需要六根清凈竹,但身邊的人可太需要這個了。
青女擁有這個,說不定就能夠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沖擊化神境界。
甚至是鄂云,周王神這兩人,也能夠借此領悟到長生不老經的真諦。
清凈上宮之所以上萬年來,穩坐西洲第一圣地的地位,就是因為擁有一根六根清凈竹。
如此瑰寶,能夠保證清凈上宮修士的下限,兌現自己的天賦。
而在這種情況之下,哪怕是沒有通圣真靈丹這等靈物,清凈上宮依舊是代代化神不絕。
“真君請跟小的來!”
黑白雙蛇其中一顆頭指了指大殿后面的方向,陳莫白藝高人膽大,再加上通天祉沒有示警,直接就跟著去了。
殿后是一個院子,沒有什么裝飾,唯有最中間矗立著一根亭亭玉立的竹子,顯然就是那六根清凈竹了。
竹身光滑如玉,透著淡淡的光澤,目光觸及之下,陳莫白就有一種心靈被凈化的祥和感。
竹葉翠綠欲滴,隨著陳莫白踏來的微風,輕輕搖曳,發出沙沙之聲,如同天籟之音,清幽悅耳。
而這些清音,伴隨著竹子的清香,令得陳莫白有一種在聆聽玄音妙法修士演奏的感覺。
難怪,被命名為“六根清凈竹”!
陳莫白微微恍然。有這等靈物的話,五行宗相比起其余圣地高階修士較少的短板,也能夠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彌補。
他立刻動手就要將這六根清凈竹帶走。
但卻發現,這株六階靈植,已經在長久的歲月之中,和整座斕元谷的靈脈融為一體了。
他若是要帶走的話,勢必要動這斕元谷的靈脈和六階大陣。
但那樣一來的話,正在化神的苦竹肯定會受到牽連,甚至有可能會因此而失敗。
“真君,其實我可以代替六根清凈竹,成為陣法和靈脈的中樞……”
而黑白雙蛇看到陳莫白的表情,已經猜到了這位化神真君想要帶走六根清凈竹,不由得毛遂自薦。
它不是想要幫陳莫白,僅僅是想著能不能借此脫離陳莫白的掌控,甚至是徹底掌握斕元谷的六階大陣,說不定還能夠反過來,借助天嵐道人留下的力量,將這位羞辱自己的化神真君鎮壓。
“哦,你可以嗎?”
陳莫白聽了它的話,結合自己的陣法水平,已經是想到了一個解決的方法。
就在黑白雙蛇不斷點頭之時,陳莫白將應地靈的境界催發到了極致,甚至以空谷之音傾聽六根清凈竹,將自己的計劃完善。
確認沒什么問題之后,陳莫白先用陰陽寶珠,暫時取代了大陣的中樞。
這一步黑白雙蛇十分配合,而就在完成了中樞替換之后,它卻愕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權限掌控大陣。
陳莫白肯定不可能將大陣交給它的,以他的陣法水平,加個限制是輕輕松松。
在黑白雙蛇計劃落空之后,陳莫白將元陽劍斬出,在一陣金燦燦的劍光之下,六根清凈竹的上半部分已經被斬下,根系卻依舊留在了地里。
只有一半的六根清凈竹依舊是六階,只不過對于化神修士來說,效果會減弱。
但陳莫白不需要,對于青女等人來說,半根就足夠用了。
而將六根清凈竹收走一半之后,陳莫白在這里做了個標記,等將來苦竹化神出結果之后,讓五行宗其他弟子,來西洲這邊,繼承這處斕元谷別院。
接著,陳莫白又找了找自己的積蓄,將剛剛在斕元谷之中挖來的五階藥材找了十幾株,以虛空變化之術,將這處院子的土壤擴張,埋入。
這里是六階靈氣,對于這些藥材來說,相當于是從平房住上了大別墅,靈性更加的活躍了。
陳莫白大概估算了一下,估計百年之后,這些五階藥材都能夠借此成熟。
將來五行宗過來接收這處別院的弟子,可是有福了。
將大陣中樞重新設置了一番之后,陳莫白再次將陰陽寶珠取出。
黑白雙蛇一臉憋屈的重新落到了陳莫白的掌心。
它剛才已經將天嵐道人留下的各種駕馭陣法的口訣施展了個遍,但就是無法突破陳莫白設下的限制。
這代表著,這座大陣,已經是被眼前這位化神真君徹底破解了。
這到底是哪個圣地的化神,年紀輕輕,不僅僅修為高深,就連陣法造詣,也達到了六階的層次。
“天嵐道人的傳承何在?”
陳莫白又問起了另外一個關鍵,這斕元谷的主權,毫無疑問是天嵐道人這位飛升修士的,而之后就是苦竹和玄水這對夫妻了,但想要名正言順,還是需要修行天嵐道人功法才行。
苦竹玄水夫妻兩都是化神功法,肯定不可能改修了,那么就要看看五行宗之中有沒有合適的。
最好肯定是他們兩個的孩子來繼承。
不過也要看天嵐道人的功法合不合適。
“我記憶中有,西側偏殿之中也有主人留下的傳承玉簡,我帶真君過去。”
六根清凈竹之后,黑白雙蛇知曉了自己不可能是陳莫白的對手,更是無比配合。
西側偏殿也有禁制,陳莫白還沒有開口,黑白雙蛇就念念有詞,主動開啟了。
里面是一個修煉室,中間是一個蒲團,邊上有個香爐,都是五階的材質,只不過煉器手法不行,只有四階的品質。
陳莫白見不得材料這么浪費,準備走的時候拿回去重新煉制一番,交給將來繼承斕元谷別院的五行宗弟子。
修煉室三面墻上,有著木色的書架,上面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玉簡,有幾百塊。陳莫白神識一掃,就發現除了天嵐道人的傳承之外,還有他收集而來的古籍雜談。
這些都是非常古老,有些甚至還是西洲當地流傳的神話傳說,在陳莫白看來,有不少自相矛盾,不過可以拿去填充五行宗的圖書館,增長弟子們的見識。
最后,陳莫白專注的看起了天嵐道人的傳承。
這位飛升修士的功法,名為《萬嵐靈道功》,需要風靈根才能夠入門,乃是法體雙修。
功法在陳莫白看來,也就一般,但卻有獨到之處。
這門功法在元神和肉身盡皆五階巔峰之后,可以用秘法將兩者融合歸一,強行沖擊練虛,踏入大道之中。
天嵐道人就是借此練虛成功,飛升上界。
也就是說,修行這門功法,是肯定可以踏出練虛這一步的。
而且既然天嵐道人能夠成功,那么就代表著成功的可能性還不低。
不過有利也有弊。
以此練虛的話,苦修的肉身就會被元神吞納。不過練虛之后,元神已經踏入大道,哪怕是沒有肉身,也可以直接元神出游,甚至是身外化身。實在是想要一具身體的話,也可以用各種天地靈物重新凝練。
當然了,反過來說不定能以元神供養肉身,嘗試滴血重生,這是陳莫白看到這門功法的想法,但到底能不能成,他也說不準。
陳莫白將《萬嵐靈道功》細細體悟了一遍之后,將最精華法體雙修,沖擊練虛的部分記下,以律五音解析出來,化作了自己的東西。
整個天河界的化神之中,也就是擁有律五音的他,才能夠做到這一點了。其余的修士想要以此法沖擊練虛,都必須要有風靈根,修行這《萬嵐靈道功》才行。
這一番參悟,又是兩個月過去。
等到陳莫白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蒲團邊上的香爐竟然已經被點了起來,一縷縷氤氳的香氣裊裊升起,令得他感覺心神寧靜。
問了下守護的元陽劍劍靈,陳莫白知道是黑白雙蛇點的,香也是它從另外一個偏殿之中拿來的。
這么懂事的話,就有些不好下手了。
陳莫白聽完之后,微微有些猶豫。
他原本是覺得,這黑白雙蛇對于將來五行宗的弟子繼承斕元谷別院會有阻礙,想著離開的時候,處理掉。
不過托它十分配合,陳莫白得到了許多好處,卻是有些不好意思動手了。
“你過來,我給你兩個選擇吧。”
最終,陳莫白將黑白雙蛇喊了過來,開口說道。
一個選擇是,陳莫白帶著它離開了這里,將來陪伴著五行宗選定的弟子,回來這里繼承斕元谷。
另外一個選擇,就是留在這斕元谷之中,陳莫白會將其挪移到剩下的六根清凈竹之中,成為這里的陣靈,等到將來有五行宗的弟子手持陳莫白的信物過來,就需要認其為主。
“那這寶珠……”
黑白雙蛇眼巴巴的看了看陳莫白掌心的陰陽寶珠,在后者似笑非笑的眼神之中,將后面半句話吞了回去,選擇了二。
它有點怕陳莫白,覺得還是留下來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