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紅河眼前的,是一個穿著青色裙裝,小家碧玉的女修。
雖然沒見過,但在看到的第一眼,他就認出了,眼前這人就是他死去的老婆。
“化身魔功的運用而已,我一向都會留三具心魔化身。百年前有眼無珠,冒犯陳老祖真身被斬,啟用了孫黃靈重活。孫黃靈死后,我又在這具化身之上復蘇。你看到我,不是應該高興嗎?”
杜夢云說話之間,用略帶審視的目光看著眼前拿著釣竿的道侶。
“自然是高興的,不過這種事情,你應該提前和我說一聲,這樣你死了之后,我就能夠第一時間將復蘇重生的你接回來。”
紅河思考了一會,還是決定不動手了。
畢竟當初他對杜夢云發過,不能夠對她出手的道心誓言,就算現在杜夢云換了具身體,但這誓言估計還是有用的。
雖然有讓別人動手之類的偏門方法,但紅河覺得,在正道的地盤之中,有個知根究底的道侶在身邊,平日里能夠說些心里話,反倒是對于道心更好。
而且,前一世杜夢云至少是培養了自己的,忘恩負義的事情,紅河不會去做。
哪怕是已經墮入了魔道,他依舊是秉承基本的道德。
“我原本是打算,借此金蟬脫殼,離開五行宗的地盤,躲得遠遠的……”
杜夢云聽到紅河這么說,也放下了警惕,她出身魔道,對于任何人都不會信任,這次過來找紅河,除了想要資源讓自己這具化身結丹,還因為得到了一個震驚的消息。
“那你為什么還回來?”紅河有些好奇。
作為道侶,兩人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也算是知根究底,他知曉杜夢云一直都想擺脫陳莫白,重獲自由。
“以前我可能這么做,但如今的天河界,這五行宗的地盤,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杜夢云開口說了陳莫白在玄海之上,與萬靈教六階夔獸大戰,逼得其不得不飛升,卻依舊提劍托鐘追殺上九天,將其尸體帶回的事情。
她的這具化身,正好是東夷那邊一個結丹勢力的筑基長老,得到了第一手消息。
而知道這個時候,本來已經打算跑路的杜夢云,頓時不走了。
六階夔獸都被陳老祖斬了,想來中央魔道之主若是敢來,也一定會被鎮壓。
而且天河界即將引來天地大變,道消魔長之劫,雖然她自己是魔修,但卻不認為能夠在此大勢之中,脫穎而出。
畢竟天外降臨的魔寶,都沒一件看上她,砸到她頭頂的。
“老祖這么厲害嗎!”
紅河聽了杜夢云說的,也是一臉震驚。
雖然知曉陳莫白已經是東洲第一人,但追殺六階的夔獸,依舊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畢竟,飛升的境界,已經是修仙界之中至高無上的最強了,是可以毀天滅地的存在。
“陳老祖應該是隨時都可以飛升的境界了,只不過五行宗目前除他之外,沒有第二個化神,所以才會壓制自己留在天河界。我們要趁著他還在的安全時間,努力修行,將自己的境界提升,免得將來天地大變之時,被洪流卷走,化為時代的塵埃。”
杜夢云說了自己的想法,經過這一次轉生歸來,她已經決定徹底抱緊陳莫白的大腿。
紅河輕輕點頭,正打算派人去北淵城,找丹霞閣購買一些輔助結丹的靈藥,卻發現杜夢云來到了自己身邊,牽起了他的手。
就在紅河一臉疑惑之時,杜夢云卻是俏臉微紅,說了另外一個打算:“咱們兩個已入魔道,這輩子估計都沒辦法洗白了,但陳老祖的恩情不能忘,不如生個孩子,拜入五行宗為他效力,將來若是孩子有所成就,我等也算是有了背景靠山。”
紅河聽完之后,很是猶豫。
他不好女色,只喜歡修行和釣魚,這若是有個孩子,將來豈不是會影響他如今的美好生活。
但杜夢云說的也很有道理。
上次陳莫白的話,顯然就是說,情分已了。若是沒有五行宗的背景,他和杜夢云真遇上了玉鏡魔宗來追殺,估計就只能夠等死了。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杜夢云已經靠入了他的懷中,伸手將他的腰帶解下。
東土諸域,陳莫白只有東黎域沒來過。
這里原先是魔道地盤,后續正魔大戰一決勝負后,就落入了東土各大派的手中。
只不過東黎域廣大,深山野嶺眾多,所以誰也不知道,哪個溝里有魔道的存在。
陳莫白循著無塵真君的傳信符,來到了一處天坑深洞之中,坑洞之中瘴氣彌漫,有著微弱的靈氣混雜,不知情的修士來了這里,都會以為是一處被瘴氣污染的小靈脈,不會細看。
傳信符化作了一道黃芒,飛入了坑洞。
陳莫白腦后火光閃爍,純陽寶珠好似一輪太陽升騰而起,發射出灼熱的光明與熱量,驅散著坑洞之內的陰冷瘴氣。
在純陽寶珠的光明大道之下,一切隱藏的都被照徹而出。
在表層的瘴氣消散之后,一股如同寒潮的猩紅魔氣開始上涌,隱隱約約化作了一頭頭魔物的影子,猙獰恐怖。
只不過在和寶珠光明接觸的剎那,卻是發出了哀鳴,好似暴露在陽光下的冰雪,開始化作了黑煙消散。
純陽寶珠不斷的向著坑洞之內落下,所過之處,無論是森寒魔氣,猩紅魔影,甚至是諸般魔道禁制,寒霜冷焰等等,也都是一觸即潰。
純陽卷的破魔屬性,在這一刻發揮出了該有的作用。
很快,純陽寶珠就落到了一層血紅與幽藍混雜的光罩之上。
陳莫白感知了下,竟然是相當于五階上品的陣法,原本是地底暗流的五階靈脈,被玉鏡魔宗高手改造,化作了宗門祖地,無比隱蔽。
他若不是來到了近前,又確認下方是目的地,恐怕也會漏過這處地方。
無塵真君能夠找到這里,只能說天上地下璇璣儀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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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莫白以應地靈境界,將這處天然加后天改造的陣法盡數看透,隨后元陽劍亮起,劍光分化,數百道豪光從天而降,如同流星雨般刺入了陣法的所有關鍵樞紐節點。
嘭嘭嘭的悶響聲中,光罩閃爍了數下之后,破碎消散。隨后這處看似無底的坑洞,好似快要坍塌了一樣,不斷的劇烈震蕩。
“是誰如此大膽……”
一聲厲喝響起,一道水光艷艷的血芒沖天而起,化作了一尊皮膚血紅,頭生雙角的血神法相。
這血神渾身綻放出幽藍的雪屑,落在山壁之上,凍石成粉,可見極寒。
而這股力量,來自于血神手上握著的一柄奇形怪狀的法器。
這就是天厄霜禍刀嗎!
陳莫白看著狹長如彎月長鉤的幽藍色法器,不由得心中想道。
轟的一聲!
坑洞深處,爆發出一道土黃色的靈光,一個道人被裹著沖了出來。
正是無塵真君。
他被玉鏡魔宗的陣法和血神鉗制,無法逃脫,而在外界的陳莫白破開了陣法之后,遁出如同鳥飛天空,找準機會立刻用天上地下璇璣儀撤了出來。
血神見到這一幕,立刻揮動了手中的天厄霜禍刀,沖著飛上來的無塵真君重重的斬出了一記幽藍冷光。
砰的巨響聲中,無塵真君硬頂了這一刀,但他的身形卻是停滯了下來,而且眉毛頭發之上,泛起了寒霜。
“老雜毛龜殼倒是挺硬,竟然讓你撐到了援手!”
血神以天厄霜禍刀壓制無塵真君的同時,眼神卻是一直看著天上的陳莫白。
她知道,相比起道德宗的這位,頭頂這位東洲第一人才是最大的麻煩。
“小友,幫把手,這柄魔刀蘊含開天辟地之初,第一場霜寒大雪、冰封天河的厄難劫氣,我年紀大了,身子骨受不了寒。”
以天上地下璇璣儀硬頂天厄霜禍刀的無塵真君,看到天上的陳莫白,立刻招呼。
陳莫白聞言,點點頭,劍訣運轉之間,元陽劍已經破空斬出,替無塵真君接下了血神的刀。
刀劍對撞的剎那,灼熱與冰寒兩股截然相反的大道之力,瞬息之間就引發了天崩地裂。
一聲巨響之中,這處玉鏡魔宗的祖地,直接就化作了廢墟。
只不過無塵真君有六階法器在手,面對這等改天換地的力量,直接硬頂著飛了出來,落到了陳莫白的身邊才停下。
“小友……”
打著寒顫的無塵真君剛剛一開口,一道劈天裂地的幽藍刀光已經拔地而起,斬到了兩人的面前。
一聲鐘鳴,混元鐘落下,輕松的將這抹足可以冰封虛空的刀光鎮壓。
而血神已經是劈開了大地,握著天厄霜禍刀,冷笑著飛到了陳莫白的身前。
“我得魔刀相助,已經修為大成,正要一一清算你們東洲正道,和你的仇,正好也在今天一起報了吧。”
血神說話之間,周身魔光閃爍,化作了一個陳莫白熟悉的女修形狀。
正是當初正魔大戰之時,與陳莫白結過仇的刁仙蘭。
“小友,此人已經被天厄霜禍刀所控,實力之強,幾乎相當于古魔降世,我與你聯手,看看能不能將其鎮壓,以免其走脫之后,禍患東洲。若是實在不行的話,等回去糾集東洲仙盟的眾化神一起出手,再來將其滅殺。”
無塵真君這個時候也已經將體內的魔刀寒氣驅除,一臉凝重的看著眼前的血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