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有撈網?”
李玄抬了抬眼皮子,繼續指揮道。
“撈網?”
李承乾一愣,隨后想起什么,扭頭看了看身后那將近快一丈長的撈網,再看了看下方清澈見底的潏河。
眼睛一喜,連忙對著李玄拱了拱手,“多謝夫子!”
隨即,放下手中釣竿,拿起撈網。
只是,年僅十歲的李承乾,身體還未發育完全,想要雙手握著十多斤的撈網,在河里撈魚,還是比較困難。
只能將撈桿撐在胳膊下,借助整個上半身的力量,才能緩緩揮動撈網,在水里緩緩滑動著。
這個年代,這些河流都還未污染,真正的山清水秀,水流清澈見底,水中魚兒還是可以看個大概。
只是,看得見,與能撈得住,完全是兩個概念。
好幾次,李承乾都眼睜睜的看著肥碩的大魚從自己的撈網旁邊游過,只是每次一揮動撈網,這些魚都能跑掉。
幾次下來,李承乾心中又是積攢了一層厚厚的憤氣。
從小到大,誰敢這么戲弄他?
好在,這還是李承乾第一次自己親自動手,在河邊釣魚,正是最新鮮,耐心最足的時候。
狠狠咬著牙,仔細盯著河中魚。
只是,撈魚可比識字抄書困難百倍,李承乾不管用什么辦法,從哪個角度撈魚,都撈不上。
半個時辰下來,整個人已經精疲力竭,全靠一口氣硬撐著。
“夫子,世子殿下?”
這時,李昆手中提著一個魚簍,走了過來。
見到李承乾的動作,顯然有些驚詫。
“世子殿下是在撈魚?”
“正是!”
在李家莊村塾,李昆與李承乾年齡相仿,因借書之事,兩人關系也是最熟絡的。
因此,對于李昆,李承乾倒沒什么不好意思。
來李家莊這么多次,李承乾已經問過李昆,好多農村人才知的事情。
“李大郎,我與夫子來撈魚,只是這河里的魚都太賊,偷吃了蚓就跑,一次都不咬鉤。而用撈網撈,明明看到魚已經進入了撈網,但是一提起撈網,卻發現魚早已經跑了!”
“額!”
聽到李承乾的抱怨,李昆臉色怪異的看了眼大青石上的李玄,隨后再看了看李承乾。
張了張嘴,卻是沒說話。
“李大郎,你平日是如何捉魚的?”
李承乾沒發現這其中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
“回世子殿下,我平日都是用水籠捉魚的!”
李昆連忙回道。
“水籠?”
李承乾一怔,隨即滿臉好奇。
“水籠是何物?”
“殿下,水籠是用竹條編制的一種籠子,平日放在河中捕魚!”
李昆帶著李承乾順著河流,往下走了幾步。
“殿下請跟我來,我帶殿下看一下便知道了。”
說著,李昆便趴在岸邊石塊上,把手伸進水中,熟練的從水中拿出一個用竹子制作圓柱形籃子,不同的是這個籃子竹條之間的縫隙比較大,上面還有一個蓋子。
然后,李昆手中將籃子的蓋子打開,往里面瞅了一眼,只有兩條手指長的小魚。
李昆也并沒什么失望之色,而是從兜里掏出一把小蟲子,只不過都是死了的,塞進竹籃中的一個小暗閣中。
隨后,繼續將竹籃子放入河中。
這才抬頭,對著李承乾介紹道:“殿下,這便是水籠子,是夫子教我們編制的。可比以前,我們所用的籠捕好用多了。
平日中,我們每家都會編制一些這種水籠,然后放在河岸邊,再往里面放一些誘餌,往往要是大魚鉆進去了,便會困在其中出不來。然后,第二日我們來的時候,便可以直接將這些魚取出,帶回家!”
“李大郎,平日你們都是這般捕魚的?”
李承乾目瞪口呆。
“正是!”
李昆點頭回道,說話的同時,整個人又趴在一塊石頭上,伸手往水下摸去。
很快,便又是提著一個水籠上來。
“只是,這種捉魚方式,很多時候都需要看運氣。”
“往往,好幾日的功夫,才能捕到一條!”
“嗯?”
突然,李昆臉色一喜,“今日,我運氣還不錯,應該是一條大魚!”
說著。
李昆將手伸進去,出來之時,手上已經抓了一條大約三斤重的鯽魚!
“竟如此簡單!”
李承乾也是眼睛一亮,滿臉喜色。
“正是,所以一般時候,我們都不會用釣竿與撈網來捉魚!”
有了收獲,李昆心情大好,邁著步子,便往下一個下籠地方而去。
身后,正跟著李昆的李承乾,想到什么,腳步一頓。
隨即,便加快腳步,朝著李昆跑去。
“李大郎,那夫子平日用什么來捉魚?”
“夫子啊!”
李昆一怔,神情怪異道:“之前,小夫子經常用釣竿與撈網來捉魚。只是,時間一久,夫子也慢慢換成水籠了!”
“現在夫子用水籠捉魚?”
李承乾道。
“是啊!”
好似沒看到李承乾的神情,李昆繼續說道:“不過,夫子的水籠,便都下在他身下的那塊大青石周圍!”
“那里水流平緩,水草豐盛,是魚聚集最多的地方。因此,我們村中的人,都將那一塊讓給了小夫子!”
“那為何小夫子要讓我來釣魚?”
李承乾緊緊皺著眉頭,滿臉不解。
“此事,我也不知!”
李昆隨口回了一句,便爬下,去提下一個水籠。
總不能告訴李承乾,那是因為之前小夫子從來都沒釣上過魚來,也沒撈上魚的原因?
畢竟,夫子的顏面,作為弟子的,還是需要維護的。
接下來,又摸了一個水籠,不過并沒摸出魚來。
不過,能摸出一個魚來,還是三斤多重的大魚,李昆已經很滿意了。
今晚,家中又能吃魚。
帶著一臉苦苦思索的李承乾,往回走。
雖然順著河流往下,還有好多的水籠。
不過,那些都是別人下的,就算是沒有收獲,李昆也不會去動別人的籠子。
“夫子,我先離去。”
路過大青石,李昆朝著李玄行了一禮,便是離去。
“嗯!”
李玄微微點了點頭。
隨后,便是看向一旁的李承乾。
沒給李承乾開口的機會,直接問道:“你可還要繼續捉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