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雖然程處嗣幾人,屈服于各自阿耶的淫威之下,將所有事情,包括馬槊、宣花斧,甚至是鋼弩的樣式尺寸,都詳細的描述一遍。
但是,最終的結果,還是因為沒有將那些兵器帶回府內,還惹的那群老殺才心中像是貓抓了一般,癢癢難耐。
尋個由頭,又是狠狠的揍了一頓。
第二天,早上起來,幾個更是渾身酸痛,走路都一顫一顫。
上馬車,也還是被護衛攙扶著,才能爬上去。
而到了李玄院外,每走一步,身上至少有六處位置在疼痛。
看到這群混賬東西,竟然會是如此姿態出現在自己面前,李玄眼中滿是笑意。
不過,再抬頭,看到院外那一排樹樁院墻,臉色又板了下去。
“夫子,我等今日想請假?”
“準了!”
“夫子,那我等是不是這就可以回家休躺了?”
“可以,但將早飯做好,再走!另外,院落外的樹樁籬笆,今日是最后一天,本夫子不希望明日提著擂鼓甕金錘,與爾等對練!”
“啊?”
沒想到李玄竟然如此慘無人道,程處嗣與李崇義幾人,都不由瞪大眼睛,滿臉郁悶。
“咋?”
李玄一臉平靜的看向這幾個混賬玩意。
“請夫子放心,我等今日一定將員外的樹樁籬笆給栽種完成!”
見狀,李崇義連忙大聲保證道。
說完,便是連忙與程處嗣幾人,往外走去,滿臉悲苦。
一個月才有兩日休假,他們竟然就如此白白浪費了一天。
只是,那些籬笆樹樁?
顧不上休息,先讓長孫沖與杜構倆人去做飯。而剩下的他們幾個人,則是連忙來到院外,對著那一排凹凸有致的樹樁開始檢查。
越檢查,幾人越是郁悶。
每個樹樁,至少埋地兩尺深。
而且,這些樹樁每個都有碗口那么粗,整整齊齊,特別均勻。
那他們,想要將這些樹樁都恢復原樣子,只能再次砍樹。
幾人對視一眼,都是看到對方眼中的郁悶。
砍唄!
而現在,幾人最趁手的砍樹器具,只有宣花斧!
“你等為何都看著俺?”
突然,程處嗣感到一絲不對勁。
“程處嗣,想要將這些樹樁籬笆恢復,便得需要砍樹!”
李崇義說道。
“那就砍唄。”
程處嗣無所謂。
“但是,馬槊太長,砍樹遠遠不如宣花斧順手!”
“宣花斧?”
聽到這,程處嗣兩眼大瞪,“為何要老程的宣花斧?夫子之前砍這些樹樁之時,定有趁手器具!”
“那你快去討要!”
“我……”
程處嗣嘴巴微微張了張,滿臉郁悶。
“老程又沒得罪夫子,何至于如此小心眼?”
“嗯?”
聽到些,李崇義與杜構不由臉色大變。
這些話大家知道就可,為啥要喊出來啊?
“唉!”
不過,程處嗣這會,顯然還是帶著點腦子的。
只是小聲嘀咕了一句,便默默拎起自己的那柄,剛剛到手,不到兩日的宣花斧,往一側的小樹林走去。
眼中,盡是心疼。
如此神兵利器,才出爐不到兩日,卻是都用來砍樹!
真是糟踐神兵!
想歸想,砍起樹來,程處嗣手中的力氣,卻是一絲都沒少使喚。
如此。
等到日上三竿,太陽高掛之時。
剛剛下了早朝,便匆匆組團跑來李家莊的李世民與程知節等人,便是看到這么一副情景。
自家那幾個孽障,正站在小樹林里,手中揮動著一柄柄黝黑發亮的的馬槊,砍那些小樹上的樹枝。
而在一旁,程處嗣那混賬小子,手中還掄著一柄堪比臉盆大小的宣花斧,哼哧哼哧的砍著那些光禿禿的樹桿。
“嘿,這群混賬小子,也終于知道干活了……”
見狀,程知節不由哈哈大笑道。
一旁,李世民與李孝恭幾人,也跟著笑了兩句后,想到什么,臉色笑容頓時凝結。
互相對視一眼!
夫子家中,一直都是燒的石炭,為何要砍樹?
隨即,不由目眥盡裂,怦然大怒。
“孽障!”
“竟然如此貪玩!”
“如此神兵利器,竟然用來砍樹?”
“真是皮癢……”
而正在忍著渾身劇痛,專心砍樹的程處嗣幾人,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怒罵聲。
只當是幻覺,但還是下意識的抬頭,往夫子家中方向看去。
一看之下,不由驚魂失魄,兩眼瞳孔大張。
“阿耶?”
“陛下!”
“孽障!”
程處嗣剛喊出口,程知節那張黑熊臉,已經湊到了他面前,蒲扇的手掌,對著程處嗣的腦后就是一巴掌,順手還將那柄宣花斧直接拿在手上。
“好一個精鋼宣花斧!”
一眼看去,程知節便是兩眼放光,從小在武勛家族中長大,他也是摸著各類兵器長大的。
這柄用精鋼所做的宣花斧,在他看來,絕對是一件神兵利器。
可惜,如此珍貴的神兵利器,竟被這幾個混賬玩意,用來玩鬧著砍樹!
想著,程知節不由的感到內心抽搐的疼。
“孽障,如此神兵,你竟用來砍樹,真是糟踐寶物!”
說著,在程處嗣等人的怪異的神色下,程知節也揮動手中的宣花斧,對著一旁程處嗣砍下的樹樁,便是一斧頭下去。
“哈哈,陛下,郡王,此宣花斧真是神兵利器,鋒利的很,要是在戰場上用此神兵沖陣,簡直是神擋殺神,無人可匹敵!”
體會著那絲滑無任何阻礙的感覺,程知節不由滿臉大喜,直接揮著斧頭,對著旁邊的幾個樹樁,‘咚咚’的便挨個砍了下去。
“阿耶!”
程處嗣哭喪著臉,滿是心疼。
“咋,喊老夫作甚,就興你用這神兵來砍樹,老夫砍就不行?”
程知節扭頭,狠狠瞪了一眼程處嗣,手中的宣花斧,對著一旁的另一個樹樁,便是砍了下去。
而這會,李世民與李孝恭等人,也都見獵心喜。
奪過房遺直與李崇義幾人手中的馬槊,仔細查看了一番,對著身旁的幾棵樹,滿臉期待的砍了下去。
“阿耶,這是我等為夫子的院墻籬笆而砍的樹樁啊!”
眼看最后幾個樹樁也保不住,程處嗣連忙抱住,已經砍上癮的程知節。
“給夫子砍的院墻籬笆?”
“這是三郎要的?”
聞言,程知節與李世民幾人都是不由一怔。
看著地上那已經被砍的七零八落的樹樁,眼中閃過一絲尷尬。
“混賬玩意,你為何不早告知我等?”
突然,程知節對著程處嗣的腦袋,便又是一巴掌。
同樣,李世民與李孝恭等人,對著正在滿臉心疼的李崇義幾人,也都沒有絲毫的好臉色。
“而且,砍一個樹樁,竟要此等神兵利器,爾等真是糟踐神物!”
喊著,程知節與李世民幾人,便是一邊輕輕撫摸著手中的馬槊與宣花斧,一邊往李玄家中走去。
身后,程處嗣與李崇義幾人,面對著這群老無賴,滿臉郁悶,但又不敢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