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不知,現在少府監的冶煉署有了煉鐵與煉鋼之法后,鄭冶這個少府監腰桿更是硬上了天,要不是有陛下之命,晉王同意,崔弘默與鄭明德這兩個世家子弟,還不一定能見得到他。
隨即,相互見完禮之后,便來到前廳。
前廳中間,也是擺放著一套一看便是做工精巧的沙發。
“鄭少府,此物是我二人在去見晉王之時,從菜圃內捎帶著買來的一點蔬菜,作為一點小心意,還請鄭少府不要推辭!”
坐下,崔弘默便直接將手中的蔬菜,放在茶幾上。
頓時,鄭冶的眼睛大張,便直勾勾的盯在了蔬菜之上。
現在,整個長安城,人與人之間最好的送禮禮物,便是蔬菜了。
至于玻璃與沙發,他堂堂少府監才看不上,整個長安城,沒有任何一個衙門比他們更便捷。
只有蔬菜,才是他們有錢還買不到的好東西。
因此,在崔弘默說完是送給他的見面禮之后,鄭冶滿臉喜色,連忙沖著崔弘默拱手行禮感謝。
“多謝崔郎君的蔬菜!”
同時,順手便將那小藍蔬菜,拿起放在了茶幾內下面的一個暗格中。
至于受賄什么的,區區兩斤蔬菜,他少府監還能擔得起這個罪名,而且也不會有什么不開眼的人用這個理由,找他麻煩。
隨后,鄭冶的態度,便與剛剛,截然相反,主動相詢。
“崔郎君,鄭郎君,兩位前來,可是為了沒有羊膻味的羊毛而來?”
對此,饒是崔弘默與鄭明德倆人出身世家,從小見識了各類變臉的高人,還是被鄭冶驚了一下,很快便是恢復過來。
拱手行禮。
“鄭少府英明,我二人正是為了此事而來。”
說著,崔弘默便從懷著掏出一張紙,展開遞給鄭冶。
“鄭少府請看,這是我二人為此次提前制定的章程,鄭少府要是覺得哪里不合適,當場修改便成!”
“哦?”
見此,鄭冶臉色閃過一絲好奇之色,隨即便是看了起來。
有了兩斤蔬菜的敲門磚,接下來的事情便是很好解決。
下午時分。
崔弘默與鄭明德倆人,帶著一支車隊,來到少府監。
在周圍一眾人好奇的目光下,裝上滿滿的羊毛,一臉得意的離去。
很快,好久沒開工的棉衣作坊,在給王家、盧家那幾家縫制了棉衣之后,又開始運進了十多架繅車,轟轟烈烈的開工。
而清河崔家與鄭家,在得到從長安城運來的幾車沒有任何異味的羊毛之后,也是開始召集家族中的一眾工匠,開始繅絲。
在得知這些消息之后,王翙與盧家、李家等世家,頓時坐立不安。
不患寡而患不均!
孔夫子說話的絕對沒有錯。
憑什么清河崔家與滎陽鄭家都有,而同為五姓七家,博陵崔家、范陽盧氏、隴西李家、趙郡李家、太原王家卻是沒有。
之前,沒有沒有棉衣與棉手套之類的,還能解釋的通。
但是,現在連少府監的沒有羊膻味的羊毛都沒有,難不成是陛下對這五家有意見,在刻意打壓?
一些原本還準備投入這五家的一些大儒與學子們,都在思慮片刻后,轉頭看向清河崔家與滎陽鄭家。
剛開始還不要緊,但是隨著年節越來越近,就連五家一系的官員,也都受到一些影響。
頓時,這五家的家主與管事人,都開始坐不住了。
嚴令王翙與一眾世家在長安別院的管事,迅速解決此種問題。
同時,也讓一眾派系的官員們,尋找陛下說明此事。
清河崔家與鄭家有的羊毛,他們家族也能付出足夠的代價,得到羊毛。
對此,李世民是快樂與痛苦并存著。
一直以來,這些世家在面對他這個大唐圣人之時,都是嚴防死守,鐵板一塊。
沒想到,僅僅因為一些白疊子與羊毛,就開始出現了裂縫。
而且,也因為這些事,直接吸引了所有勢力的目光,導致河東鹽城制出雪白的精鹽之事,還未被發現。
對于太極宮內李世民的心情變化,李玄并不知道。
他現在卻很是頭疼。
他莫名而有的大兒,在他一覺醒來之后,便已經從芷陽來到了長安城,還一大早便跟著李淵與李承乾等人,來到自家小院外。
“保定拜見阿耶!”
李玄剛剛推開房門,便是看到身材比李承乾還要瘦弱的男童,怯生生的對著他直接下跪行禮,直接一驚。
“你是何人,不必行此大禮,快快起來!”
正跪在地上的李保定,臉上懼怕之色更是明顯,緊緊低著頭一言不發。
一旁的李淵與李承乾幾人,都是不由一愣。
隨后,還是李崇義反應的快,連忙說道:“夫子,此子便是您的嗣子懷衛王李保定!”
“你就是李保定?地上那么涼,快快起來!”
聞言,李玄也反應了過來,訕笑一聲,連忙蹲下將李保定扶起。
隨后,眉頭便是一皺,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你怎的如此之瘦,比高明都還有瘦弱。”
被強行扶起來的李保定,聽到此話,眼中滿是怯意,還是沒敢言語。
見此,李玄不由輕嘆一聲,對著一旁的李承乾等人說道:“你二人就帶著保定,帶著他熟悉熟悉,多活動一些身子骨,這樣吃飯之時,才能多吃一些,養一養身子骨。要不然,這身子骨連高明都不如!”
“是,夫子!”
李承乾與李崇義臉色一喜,連忙應道。
隨即,連忙帶著一臉怯意的李保定,往外走去,還未走出去,便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給李保定講解了起來,終于來了一個可以指揮的小弟了。
見此,李玄一愣,不由有些后悔。
這倆混賬東西,現在是不是也開始有些不靠譜了。
不過,看李保定一副很高興的模樣,李玄深深吸了口氣,忍住沒去將李保定給拉回來。
或許,跟著憨批在一起,心情也會變的愉悅許多。
等到吃早飯之時,李保定剛來之時,那一副怯生生的笑容上,也多了一副笑意。
見此,李玄暗暗點頭。
整個吃飯過程中,還并未與李保定說過一句話。
見此,李淵不由暗自皺眉。
飯后,正廳內,李淵終于忍不住開口:“玄霸,你可是有些不喜那保定那孩子?”
“老頭子,你為何會如此說?”
李玄一愣。
“你一直不與那孩子言語!”李淵道。
“我觀那孩子有自閉癥,對于生人有些懼怕,就沒去打擾其,等他熟悉了我,再交談也不遲!”李玄說道。
“自閉癥?”李淵一怔,這種病癥他還從未聽過。
“老頭,那孩子是多會成為我的嗣子的?”李玄問道。
“應該是今年年初!”
李淵眼中閃過一絲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