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劾?”
李玄一怔,呆呆的看向李承乾,他沒想到言傳身教了這么長時間,李承乾這混賬小子還是這般膽小,迂腐!
“御史彈劾又如何,你們一個是太子,一個是郡王,還有一個是郡王嫡長子,剩下都是國公家嫡長子,哪一個不比御史身份尊崇?
而且,莫說一個御史彈劾,就算是所有御史都彈劾,又能將爾等怎樣?難不成,為大唐開疆擴土如此大的功績,陛下還會去責怪爾等?”
“此次李靖不就被御史給彈劾了,陛下還不是沒有責罰,還加封李靖為左光祿大夫,代國公,賜絹一千匹,甚至就連食邑也都再加了一百戶?
只要爾等功于大唐,并且沒有加害大唐百姓,爾等在大唐懼甚?”
“多謝夫子,我都明白了!”
李承乾與程處嗣等人,連忙滿臉喜色的拱手行禮,同時神情閃爍,顯然肚子里的壞水在不斷冒著!
“還有一事,爾等需要去交代一番鴻臚寺!”李玄再次說道。
“還請夫子吩咐!”李承乾道。
“凡是來我大唐學習的藩國使臣,都必須要上一堂尊愛大唐之課。
這堂課,需要請一位能言善辯的大儒,引經據典,要讓那些藩國使臣學會尊師重道。
不論他們學習了多少我大唐知識,一定要先讓他們尊敬我大唐,甚至要是可以讓他們覺得我大唐比他們各自的國家還要重要,那鴻臚寺便立了大功!”
說起這個,李玄便一臉肅然。
“絕對不讓他們這些藩國使臣學走我大唐知識與技藝,反而又用這些來侵犯我大唐!”
聽此,李承乾與程處嗣等人,都不由目瞪口呆。
隨即,便是一臉敬佩的對著李玄拱手行禮。
“還請夫子放心,此事我定然上稟阿耶!”
“嗯!”
李玄微微點頭,隨即又是一臉嫌棄。
“少說廢話,沒事便去與薛仁貴對練,要么就是管理你們自家的莊子,本夫子看著你們此等無所事事之行為,甚是心煩!”
“嘿嘿,夫子教訓的是,我等告退!”
對于李玄的嫌棄,李承乾與李崇義等人,早已練就一副厚臉皮,因此只是嘿嘿笑一聲,便連忙往外跑去。
李玄的這一番話,夠他們消化好幾日。
同時,也給了他們很大的啟發!
隨著犬上三田耜帶著幾車貨物離開長安城,往青州而去。
晉王要用錢財購買倭國土地之事,也都在長安城傳開。
一眾世家權貴們,在聽到之后,只有一小半世家滿臉嘲諷。
而一大半世家,都不由眼睛一亮,隨即便一個個拿出那張簡陋的世界地圖,開始看了起來。
晉王的操作,給他們打開了一扇新奇大門!
不僅可以用武力去攻打那些藩國,也可以用錢財購買。
而且,他們也無需購買多少,只需購買上一座城池便可!
只是,城池又如何購買?又是找誰購買?
想著,一眾世家之人又不由有些犯難。
他們既舍不得遠離大唐,也沒有太多的錢財去購買大唐臨近的那些藩國城池!
對于這些,李玄并沒有去理會。
不過,對于這些新鮮事,李承乾與李崇義等人,卻是沒有放過。
哪怕外面下大雪,聽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也要跑來李家莊,興致勃勃的給李玄講述一遍。
某個世家的一個族老,直接帶上百人,要去百濟、新羅要買一塊島嶼,結果百濟與新羅都是開出一個天價,那個世家族老滿臉怒氣的回來;河東某世家竟然帶著五千家仆莊戶,對朝廷報備之后,直接去攻打高句麗,僅僅路上就耗費了一個月,然后卻是看到高句麗已經開始嚴防死守……
對此,李玄要么嗤之以鼻,要么說出一些奇怪的言論,但李承乾與李崇義等人,略一思索,便會是心頭大震!
來李家莊的次數,更勤快!
“隴西李氏可有出兵?”
這一日,李玄不知想起什么,便直接問道。
“隴西李氏?”
一旁的李承乾與李崇義等人,都不由神色一僵。
“嗯?”李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回夫子,隴西李氏出兵一萬,攻打吐谷渾!”
李崇義直接回道。
“如何了?”
李玄連忙問道。
“回夫子,聽說隴西李氏攻打下吐谷渾的赤水與遠化城兩城,俘虜吐谷渾百姓兩千余人,牛羊馬匹等畜牲五萬多!”
李崇義再次說道。
一旁的李承乾與程處嗣等人,都不由一臉目羨。
“果然還是五姓七望世家厲害!”
李玄直接夸贊。
“夫子,您竟然還夸贊隴西李氏?”
聽此,李承乾與李崇義等人,都不由滿臉不解。
“為何不夸贊?僅憑一個世家,便攻下吐谷渾兩座城池,此乃為我大唐開疆擴土,大功!”李玄直接說道。
“可是夫子,按照陛下所下詔書,誰家打下的外國城池,便將那些城池封賞給誰家!”李承乾滿臉不舍。
“咋?難道不應該?”
對于李承乾的小氣,李玄有些不理解。
“夫子,我并不是小氣,而是擔心,要是將那些城池封賞給那些世家,萬一那些世家都將家族內積攢的所有錢物都帶過去,那我大唐豈不是損失很大?”李承乾急忙解釋道。
“此事你想的可真多!”
李玄不屑的嗤笑一聲。
隨即在李承乾滿臉不解的目光下,耐心解釋道:“你見過哪家世家不是狡兔三窟,他們都還沒有在那些剛剛打下的外國城池站住跟腳,怎么就會大展拳腳的將老祖宗攢下的家財,往外轉移?”
“而且,對于這些,陛下只需下一道詔令,不準私自往大唐境外轉移大量的錢財,違者一律沒收便可!”
說著,不顧李承乾那開始漸漸發亮的目光,李玄再次說道:“哪怕隴西李氏在那赤水與遠化兩城內站住趕腳,那些蠻荒之地能有大唐繁華?
而對于舉族搬遷到赤水與遠化那兩座貧瘠的城池內,已經習慣了大唐繁華的世家子,又有多少人愿意前去?”
“這……”
聽此,李承乾與李崇義等人,都不由得一呆,隨即便放下心來。
“夫子,豈不是說,那些世家打下的城池,并沒有什么大用,甚至還可能是一個負擔?”
程處嗣嬉笑道。
“負擔?”
李玄無奈的揉揉了眉心,輕嘆一聲,對程處嗣這渾人,已經不抱指望,可能除了吃喝打架搶掠之外,腦中什么都不會去想!
“人家僅僅只是攻下兩座城池,所俘獲的牛羊馬匹等畜牲,便將此次出兵的費用賺了回來。還白得了兩座城池,幾千個奴隸,從此只要好好經營那兩座城池,不管是種植田地糧食,還是養殖牛羊馬匹,又或者是城中收商稅,人家賺多少便都是人家的,怎么就成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