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僻靜院落,獨屬于云容仙子的靜室閨房內。
陶潛盤坐在一蒲團之上,看著懷中略微有些沉,但極美極靈動的貍奴女修,不由自主陷入自我懷疑。
同樣是求歡!
由他陶潛來說,顯得頗為尷尬,且非常登徒子。
可云容開口,卻那般自然,既不顯得淫邪,也不讓人覺得不正經。
而且趴到別人懷中睡覺這種事,旁人做來必是粗狂無禮,很是猥瑣。
可由云容來做,竟然像極一樁雅事。
陶潛只怔愣了一個呼吸,感受到某種誘惑后,直接放棄抵抗,心中認命道:“一只蛻凡境貍奴,便是便宜師尊也沒養,不曾想我先有了。”
念頭落下時,陶潛一雙手不由自主落在懷中云容道友的身上。
只聽得嚶嚀一聲,本相遭陶潛一擼的云容,發出舒暢動靜后,便又往陶潛懷中鉆得更深了些。
“無量天尊,我可還有劫數要度,萬萬不可沉迷,不可沉迷啊。”
心中勸告了自己一句,隨后陶潛忍耐不住又擼了幾下。
這才艱難抽出手,也未入定修行。
而是先掐了個秘魔法印,以神魂呼喚同在魔都,正藏身于那梅娘子體內的紅姑子魔。
陶潛不與這位引劫者接觸,拖延入劫。
不過為防生變,還是遣了一只魔頭藏于其身,好時時知曉其境況。
同時,也可探聽那九皇子府邸內的些許虛實。
他喚了沒有多久,很快便聽到紅姑子魔遙遙傳來的,奶兇奶兇的回復:
“這女子無事,就是被人軟禁了起來。”
“整日以淚洗面,哭個不停,見到飛蛾撞上燭火而死哭,聽到外頭又有人受災也哭……不過哭的好哇,我吃不得她腦漿和心臟,吃點仙露也不錯,要不是她哭累了會睡著,紅姑子必定時時刻刻弄哭她。”
“也不知道是什么寶貝身體,眼淚都這般好吃。”
“老爺你通融一二,允我咬她一口,我就減一顆魔丹。”
這話一來,陶潛腦海中立刻迸出紅姑子張開嘴巴,滿口利齒還拉絲的畫面。
莫看這小魔頭賣相不俗,蠢萌可愛。
卻是實打實的域外魔頭,而且在《萬魔名錄》之中,比星吒魔、替身魔等還要高一階。
遭她咬上一口,那梅娘子哪里還會有命在。
“不行!”
幾乎是立刻的,陶潛拒絕。
“此女乃是絳珠仙草之體,她的眼淚便算是絳珠仙蜜。”
“你能時時刻刻吃上,已是幸運之極,還想著咬人家一口?”
“再多啰嗦,那兩顆魔丹我都給你減了。”
“好生看護她,若有異動即刻告知于我。”
說罷,陶潛也懶得與小魔頭討價還價,徑直散去魔印,切斷聯系。
誰料剛一醒轉過來,他立刻便發覺自己空著的另一只手,竟是不由自主又摸上了人家云容仙子的身子。
下意識又擼了幾下后,陶潛不得不強行抽離。
扭頭看向靜室另外幾個角落,山九也在睡覺,穩定釋放著綠油油的輝芒,倒是小小歲和廉精兒,各自都在勤奮修行著,有功法可修煉后,這兩個天賦來歷都是不俗的異類生命,實力可謂是突飛猛進。
反觀他陶大真人,盡去弄些旁的事了。
“陶潛啊陶潛,不可沉迷,萬萬不可沉迷啊。”
“如今已有落腳處,正該修煉一二了。”
“說起來我雖是靈寶真傳,也得祖師傳法,腦海中存著大冊本命經,可嚴格說來,我還未煉得任何一門靈寶大神通。”
“對敵手段,目前以佛禽舍利為最強,卻是佛門的。”
“不久前用來欺凌洞玄大妖的劍術不錯,但那是魔道的。”
“嘖嘖,也虧得我修行時日尚短,稍微長一些,說不得靈寶祖師要找我麻煩。”
這意念翻騰而出,陶潛順勢便考慮起先煉一門靈寶神通來。
是以立刻閉目凝神,元神躍入浩瀚識海,開始在磅礴大冊,那諸多篇章之內挑選合適自己的神通法門來煉。
至于用以增長法力仙靈氣的根本法的修行?
這方面,陶潛又特殊些。
他須得用第三法破開太上靈寶無漏身,晉入蛻凡后才好修。
那時他便正式踏足超凡脫俗之境,勉強可稱仙。
自那之后,或許他修煉一次,閉關一次,便要數月數年,乃至于十幾年,甚至更久。
在那之前,他只需憂愁諸多災劫麻煩,體內法力仙靈氣的錘煉自有太上靈寶無漏身代勞。
倒是許旬、陸羲等師兄師姐,祖師傳法定了道途路徑,說不得一次閉關出來,他們便踏足洞玄去了。
陶潛原以為,從大冊中找出好神通來煉。
此事,該極簡單才對。
可很快,他發現也沒有那般簡單。
“這大冊實在是太大了,篇章也太多,似甘霖術、清風術之類的小術,我已提前學會。”
“靈寶敕神秘法等等法門,倒也不用費精力就能學會,想用時再學也不耽誤。”
“可像是顛倒乾坤大五行手印這一類的大神通,以我這微末修為,不寬裕的時間,又如何學得會?”
未過多久,陶潛陷入苦惱之中。
他只翻了大冊的一小部分,就已經是眼花繚亂。
雖然發現不少很是心動的神通法門,但其中的多數,他都不能煉。
并不是代價之事,而是那些神通都有著不低的修煉標準,如必須是蛻凡境,甚至是洞玄境。
陶潛倒是也期待自己的異樣魂靈,能把這也一起豁免了。
可惜,答案很殘酷,無法豁免。
如那顛倒乾坤大五行手印,一旦煉成,簡直強橫到變態。
一掌探出,世界顛倒,那方區域內的人與物都將由得你擺布,真正的神仙手段。
但陶潛煉不得,不止是煉此法需要準備許多寶材,條件也多,更重要的是其第一條標準便是:需蛻凡大圓滿境以上修為。
瞧這數個字再聽見腦海中“無法豁免”的答案,陶潛只能看著自己眼饞不已的神通遠去。
至于另一門陶潛更加眼饞,瘋狂心動的袖里乾坤,答案更加殘酷。
“非極樂境不能煉?”
“呵,這么看來,不止是我煉不了,麻衣姑姑親傳弟子許旬師兄也同樣煉不了。”
“神通一放,將帝都滿城百姓收入袖袍……這般威勢,這裝逼的姿態,近些年看來我是做不到了。”
“不過也無妨,我可以用圣胎袋假裝一二,效果雖然差了一點點,但也不錯。”
想到了師長,又念及圣胎袋。
陶潛恍惚想起什么,面色微微一變,隨后飛快動念將袁公從袋中請了出來。
在這秘魔宗的老前輩發怒之前,陶潛指了指懷中的云容,先一步轉移話題,傳音過去道:
“袁公,你可知曉玉環山一脈有什么厲害人物?”
“聽這位貍奴姐姐言語,上面竟有個什么姥姥,連我都算進去了。”
“雖然師尊有些嘴硬,但他愛護弟子之心絕計無錯,想來我一入世他便會動手攪亂我的命數,不該被人算到才對。”
“袁公你修為強大,見多識廣,連我師尊都對你極是尊重,想來你必知曉其中秘辛。”
陶潛一開口就丟了面皮,為拍袁公馬屁,把多寶也拉下水。
原本還不想理會陶潛的袁公,聞言后的確很是舒爽,被強行塞入圣胎袋的憋悶也散去不少。
不過傳音過來時,語氣仍是氣哼哼的,話也便不怎么客氣。
只幾句,就戳中陶潛死穴。
“你這小子與多寶如出一轍的狡猾腹黑,難道會想不明白?”
“你被算,必定是你那便宜師尊背后出賣了你。”
“修行界誰不知曉,靈寶宗未來的新宗主,必是那多寶道人。”
“雖然靈寶宗是很強大,但再強大的宗門也需要找些盟友之類,說不定是多寶瞧你氣質不俗,福緣深厚,把你當美男計使。”
“玉環山一脈我的確知道,山里也確實藏了個厲害的,不過是誰我就不告訴你了。”
“免得被她知道,將來壞我好事。”
這番話入耳,陶潛立時陷入無言。
前兩句陶潛自己也猜到了。
身為多寶弟子,如果能被旁人算到,那必定是多寶也參與進去了。
不過原因陶潛卻不認為是什么美男計之類,只是究竟為何,信息太少陶潛也猜不出來。
“算就算吧,即便真是美男計也沒什么。”
“待我修為境界上來,諸惑自是迎刃而解。”
陶潛這兩句吐出,立刻又遭袁公揭穿嘲笑。
“呵,滑頭小子不用在我這里假裝豁達,你們師徒倆,我一個都不信。”
“我瞧你神色不對,以你性子肯定又在心底悄悄記了多寶一筆,籌劃著日后還他一次,對也不對?”
陶潛聞言,連忙搖頭道:
“袁公不要說笑,我陶潛一向尊師重道,哪里是這種人?”
“對了袁公,你曾是師尊老對手,對于我們靈寶宗諸多神通法門想來都有所了解吧,晚輩前些日子得了祖師傳法,但修為實在低微,不知該去煉哪一種神通法門最為適宜?”
“身為靈寶真傳,卻不會靈寶神通,這如何說得過去,還請袁公指點指點。”
“呵,我當然知道,我不止知道你們靈寶宗的諸多法門底細,我連太上道的也同樣知曉。”
“可這是你師尊的活計,與我何干?”
顯然,袁公這秘魔宗老前輩仍在記仇。
只可惜他如今虎落平陽,只余一縷神魂投影棲身于雕塑中,更別說他還肩負著某種責任。
袁公自以為陶潛不知,實則他這“袁公像”落入陶潛手中那一刻開始,便再無秘密可言。
遭老前輩拒絕,陶潛絲毫不慌,只慢悠悠道:
“晚輩忽然覺得那秘魔舍身劍煉起來實在太累,代價也多,只那伏妖劍意就嚴重極了,害我當眾丟一大丑。”
“若日后學了屠異、滅佛等等,豈不是更糟。”
“如今我已有大冊在身,不若先慢慢學了靈寶神通,再找前輩學舍身劍術吧。”
這輕飄飄幾句,果然惹怒袁公。
他甚至直接化煙飄蕩而出,那古拙面目露出怒容,紅眉毛好似一雙通天利刃般要橫掃過來。
“滑頭小子你威脅我,我袁公……”
話剛吐出半截,袁公似想到什么,驀地愣住。
隨后面上露出懊惱之色,點指著陶潛,憤憤道:
“要死,又中了多寶算計。”
“你這小子區區筑基境,剛得祖師傳法就入世,身側除了我這老骨頭外無一長輩。”
“你這靈寶宗真傳弟子的教導活計,竟落在我這個秘魔宗老魔頭身上?”
“多寶,你怎生這般無恥?”
顯然,最后一句是袁公對著多寶道人隔空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