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陽和老頭上了車，坐在車里，看著老頭從車載冰箱里拿出冰鎮的飛天茅臺，趙明陽以為他要喝，結果老頭來了句：“這71年的葵花茅冰一會做出的酒釀湯圓口感更好，我就愛用這個做酒釀湯圓，下次請你嘗嘗。”
“老爺子，擇日不如撞日吧。”趙明陽說道，你個老東西夠了啊，在這樣下去，我要摔車門走人了啊，你讓人看到但不讓碰，盡聽你吹。
“今日不行，今日我吃齋。”
吃齋？趙明陽懷疑老頭就是不想把這幾十萬的酒給趙明陽做酒釀湯圓，就是單純的炫，讓你看看我有這個，牛批不，厲害不，
這種暴發戶趙明陽聽布奮進說零幾年的時候很多，咋咋呼呼的，投拍電影寫自傳啥的，就是用錢強行裝逼，這老頭的做法，典型老一輩裝逼犯慣用的裝逼技巧。
比如說：“你知道我這車多少錢嗎？我這衣服多少錢嗎？我剛買的別墅多少錢嗎？”
還會邀請別人到他們別墅做客，開始講解花了多少錢買的家具，花了多少錢請的設計師設計房子，最終裝完逼連留人吃飯都不留，就單純的滿足自己這點惡趣味。
晦氣！本來想走捷徑趕緊完成個大單子，結果遇到這老家伙，要是知道他這德行，趙明陽絕不來和他碰一碰，除非等自己有錢了，在和他碰，你用71年的葵花茅臺做酒釀湯圓是吧？
老子用讓人去火山搞點巖漿回來做燒烤吃，去撒哈拉沙漠讓人從阿爾卑斯山空運一些泉水來煮泡面，造！不就是造錢嗎，老子比你更能造，可現在沒錢啊，只能看著這老家伙裝逼了。
今天出門沒看黃歷啊，先是遇到孟小仙和邱淑紅兩個怪女人，現在又遇到這么個老裝逼犯，都是什么人啊？
看了眼手機黃歷，今天居然是大吉，適合下葬······
艸！
老頭你別逼我啊，再這樣下去，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給你下葬了。
到達公司后，趙明陽第一次覺得自己解脫了，老頭一路上說的話，讓人窒息。
但趙明陽還是低估了老頭的裝逼，等他們到了后，特么的突然出現了四名人高馬大的保鏢，他們什么時候來的？
各個戴著墨鏡一身黑西裝，看起來就是保鏢的樣子。
“帶路吧？”老頭戴上一副墨鏡，保鏢分別站在他前后左右四處，司機在老頭身后走著，五個人把他圍起來了，外人一看就知道他不簡單，是個大佬。
趙明陽歪著頭一臉黑人問號的看著老頭，你到底要干嘛？
你這用得著這樣嗎？低調做人你學過嗎？真是不學好，盡學那些名氣不大實力有限但排場不小的明星了，出個街都要二三十名安保團，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明星，不過一想也對啊，要沒保鏢沒排場誰關注他們啊？
趙明陽在前面帶路，此時的趙明陽覺得自己就像古代青樓里的龜公在給客人帶路一般。
按了電梯，一個電梯沒有其他人了，就趙明陽和老家伙一行人。
不得不說，老頭裝的逼真的很到位，一個辦公樓都在議論這位大佬是誰，關注度都在老頭的身上了，老頭戴著墨鏡，但趙明陽知道他此時的眼神是無限的滿足的。
就這德行還說自己不在乎虛名？終于知道老頭為什么不和他子女出國了，因為國外人少啊，有的地區幾公里才幾戶人家，怎么裝？裝給誰看？
洛杉磯，紐約，巴黎，東京，首爾第，這些地方為什么出名，為什么富豪都愛去這些地方？因為人多啊，適合裝逼啊，每個國外你能知道的知名城市一定都是人口密度集中，富豪聚集的地方，富人如果沒有求窮人羨慕嫉妒的目光，那么就沒法證明他們是權貴了。
來到空瓶傳媒公司后，所有人都懵逼了，趙明陽這出去溜達一圈帶回來了什么人？
郝仁看著趙明陽和老頭進來，腦中浮現出了一些劇情：
劇情一：富家子弟想要從底層做起，卻被無良上司布奮進多次剝削，富豪爺爺出手收購公司，讓趙明陽擔任公司CEO。
劇情二：老管家看不下去少爺艱苦的在底層，違抗少爺指令率眾家仆來恭迎少爺回家。
劇情三·······留給你們編吧。
其他人此時也是一臉懵逼，畢竟這種小說中，影視劇中，傳聞中才會出現的畫面，白衣老者身旁站著一群黑衣保鏢，這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大佬中的大佬了，反正影視劇和小說中都這么描述的。
趙明陽也沒多解釋，因為現在過多的解釋，就是給這老頭裝逼增加光環。
直接帶著老頭進了會議室，先把他關起來，限制他的逼格數值。
老頭沒讓保鏢跟著進去，讓他們站在門前，這樣才有逼格，進去了，給誰看啊？看不到了，而且有些話，保鏢不方便聽。
“老爺子想喝點什么？咖啡？果汁？這上面有的，我們都可以為您送來。”趙明陽將平板電腦遞給老爺子。
這時期用平板電腦的公司基本都集中在一二線城市，為的就是提現逼格和檔次，比如前臺一定要標配一臺蘋果一體機，好像有了這個檔次一下就上來了一般。
但可以提供點餐服務的公司不對，大多給客戶茶水啊和咖啡，但空瓶傳媒卻提供了不下十種飲品和近二十種干果零食糕點，甚至還有熟食，而且都是定制款的，這就甩了很多公司一條街了。
要說裝逼，空瓶傳媒也是一把好手啊。
老頭看了眼，心理一陣臥槽，這個好，以后要是弄在家里，客人來了，拿給客人，讓客人滑動選擇，體現逼格啊。
而且這礦泉水都是百元一瓶的，這個是真的逼格十足了。
畢竟空瓶傳媒起步的項目都是五十萬的，一百元一瓶礦泉水，才值幾個錢，一個人一次能喝多少。
老頭看了眼后說道：“給我來一杯冰美式，小伙子啊，你們這里可以啊，我們談談，我給你五百萬，你能給我帶來什么實際效果。”
趙明陽看著老頭說道：“最直觀的，能讓您的作品，價值六位數，其余的嗎，無非是上幾個名人訪談，成為海派畫家的近代名人這類的。”
海派畫家，近代名人？
這幾個字眼一出來，老頭內心一陣向往啊，這可比自己停在弄堂邊的那些豪車有價值多了，再也不會被人說成做買賣的暴發戶了。
申城這地方，尤其老一輩，一般瞧不上沒點文化的，都是一群小資的生活狀態，追求品質，藝術，文藝這些的。
老頭骨子里也是這樣的，但他沒有啥學文和學識，只能用錢來裝飾自己，但發現這一招效果不大，所以就改頭換面，留起長發留起胡須，一身唐裝配布鞋，但還是沒用，不能讓人覺得他有逼格。
“這個，能不能讓人一眼看出，是我花錢買的？”老頭問出了自己最大的顧忌，如果被人知道這事花錢買的，那就毫無價值了。
“不會的，我們的運營會簽署保密協議，如果我們泄露出去，十倍賠償您的損失。”
老爺子手指敲打著桌面，很快冰美式送到了，餐盤，小托盤，小托盤上的咖啡杯，湯勺，方糖，奶罐，餐巾，一應俱全。
這服務，真的好像到了專業的咖啡廳了。
“那就試試看，我需要做什么嗎？”老爺子說道。
“您只需要提供一些個人資料還有您之前的畫作給我們就可以了，到時候我們會有專業人員和您對接，負責您接下來的行程安排的。”
“你沒時間嗎？我就和你小子聊得來啊。”
趙明陽-_-
我特么一刻也不想和你在一起啊，我的價值就是讓你找到了一個裝逼的對象，用你的法拉利來踐踏我的貧窮嗎？
“可以，我當然很樂意為您效勞了，但我想讓您這個項目做到盡善盡美，所以我會啟用公司里所有能啟用的資源，專門為您服務，這是我最大的權限，一般客戶我們是沒法給這些的，您看這合同~您還是先看一眼，如果沒問題，我們可以先簽約繳納個預付款。
如果您有什么其他顧忌，可以提出來，對合同哪里不滿意，我們可以協商修改，您看我們聊了這么多，您也給我表個態，想好了再說，或者您和您的家人商量下，畢竟這筆錢不是小數目，您也不一定做得了主，您稍等我接個電話。”
趙明陽起身將合同給了老爺子，設定好的鬧鐘響了，假裝去接電話，一副非常懷疑老爺子盡吹牛的表情和裝逼的不屑表情，給老頭一種你要吹牛盡管吹吧，我沒時間陪你了。
這不是激將法，這是給老頭一種準備裝備的契機，你覺得我消費不起，我就消費給你看人，讓你大跌眼界的反差。
這老頭活脫脫爽文男主裝逼打臉套路，估計平時沒少看吧，這種做法趙明陽也想啊，誰不想啊，但沒錢啊，裝不起啊。
都知道這種裝逼打臉毫無技術含量，但特么就是讓人爽啊，沒法破啊，就像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勞，在絕對的金錢面前，一切的吐槽和不爽無非是酸。
衣冠琴獸的門檻原來這么高了，而馬甲只需要一丟丟的打賞就能拼了命的碼字給你們快樂，你們不考慮下打賞一波嗎？
……
趙明陽故意走出會議室，先晾一會老頭，讓老頭仔細看看合同，然后準備提出的意見，趙明陽給他準備了紙和筆在桌上。
“呲呲呲~”郝仁發出聲提示趙明陽過去。
“那人誰啊？你不會是富家子弟，來收購我們公司的吧？給我留個藝術總監的位置啊，就是選模特的那個位置。”郝仁說道。
趙明陽瞇著眼看著郝仁說道：“我要是富家子弟，我就讓你郁悶而亡，那老頭的事你少打聽，我的一個客戶，別怪我沒提醒你，離他遠點，要不然保證你心情不舒暢，看到沒，我都喝了兩罐涼茶了嗎。”
“不和你聊了，我先進去了，你幫我個忙········”趙明陽和郝仁小聲說道。
路過的孫成偉看著趙明陽和郝仁鬼鬼祟祟的，湊上前想聽聽他們聊的啥，但很快他就差點氣死。
“你說有沒有傻逼會過來聽我們說的啥？”趙明陽和郝仁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