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過了!”
天寒地凍的夜晚,隨著檢查完這一條的許鑫親口說出這句話后,站在街邊的一群人互相看了看……
不知誰喊出了一句:
“殺青啦!”
“喔!!!!!!”
伴隨著歡呼聲的,是稀稀拉拉的掌聲。
可能是行內的規矩吧。
又或許是喜悅的心情?
哪怕只是一部……估計剪輯出來也就十來分鐘的片子,可這幾個小時的忙碌,對于這些人來講,都是一場值得被肯定的功勞。
人群在鼓掌,歡呼。
引來了許多人好奇的目光。
而許鑫心情也一片大好,索性手一揮:
“拍完了,我請大家伙喝酒!咱這場地可不能白租,走走走,進去喝酒,今晚我請客。有朋友都喊上,房間別浪費啦!”
人群又一靜,接著,更加熱烈的歡呼聲響徹在街道之中!
……
實話實說,幾個小時的工作忙碌完后的KTV里,憑心而論現在這些人的狀態,甚至比鏡頭前還真實一些。
五個包廂,空了倆。
坐滿了三個。
都是一聽有人請客唱歌跑過來的同學。
什么導演系、表演系、美術設計之類的,很多。
來來回回估摸得有小五六十號人了。
許鑫也不在乎。
玩嘛,那就別心疼錢。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于是,那瓶鎮店之寶,不知道啥牌子的威士忌也留了下來。
不就八萬八嘛。
小錢。
重新沖了一張卡,再沖十萬。
他連卡都沒拿,就放吧臺了。一會兒哪個屋子要酒就直接給上,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別問價格。
開心就好。
老許家的二少爺或許不是世界首富,但十萬二十萬的花的半點不心疼。
只要大家伙開心就行。
這些同學們呢,也覺得許鑫大方。
一開始回去的時候還要給許鑫敬酒,畢竟今天這場面……無論是奢華程度還是干嘛的,幾乎都可以說是學生黨里最難以忘懷的一夜了。
更何況……他們還完成了一份工作。
不過許鑫卻沒有如同之前那么張狂的來者不拒。
只是跟今晚一起工作的大家伙,甚至包括那五個龍套一起碰了一杯。
然后就拉著方修和張明遠離開了屋子。
后面來的人開的包廂什么的跟他沒什么關系。
而等方修和張明遠走回來的時候,有的同學問許鑫干嘛去了,這倆馬上實習的大三學長用一種很佩服的語氣說道:
“許鑫在檢查成片。”
一句話,在加上之前這一份工作,不知讓多少人對于大一上半年那個開著法拉利的富二代印象改觀。
……
安靜的包廂里,燈光全開。
許鑫面前擺放著從學校租來的索尼的小監視器,以及攝影機,耳麥等等。
他不會調這些,是方修和張明遠給他弄好的。
而弄好之后,他就開始一條一條的看,一條一條的聽。
同時,他身邊還有一個筆記本,本子上記錄著每一幕他需要剪輯的時間順序。
而再旁邊,就是那小半瓶……不知道叫什么玩意,或者是XO或者是人頭馬的洋酒。
那是第一個包廂里的人一人分了些八萬塊的酒后,主動給他留的。
人家花的錢,自己也不能不懂事不是?
而酒瓶旁邊,就是塘會聽到財神爺要開這瓶鎮店之寶后,專門給配的兩只水晶杯。
拿過來的時候還專門用了密碼箱……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儀式感。
最后,是一桶冰塊,但化的也都差不多了。
酒,許鑫一口沒動。
這不工作呢么。
在說,他也不會喝這洋酒。
最喜歡喝的,還是老家的麟州坊,可惜這邊沒賣的。
“第三幕第二場,時間:2分42秒---2分47秒,光影效果不錯,可以保留。”
他又在本子上寫了一條。
接著翻出來了畫著分鏡頭的那個本子,相互對照,在腦子里思考著下一幕的角度該怎么順滑的轉接進去。
而這會兒的時間,也來到了凌晨。
“咚咚。”
這時,敲門聲起。
許鑫抬起了頭,就看到了一頭大波浪的斬男渣女兩頰微紅的走了進來。
可惜了,對方已經穿上了羽絨服。
看不見那恨不得貼上去就不下來的小蠻腰了。
而一瞧她的打扮,許鑫就問道:
“要走了?”
“嗯……”
女孩點點頭:
“剛我爸喊我回去呢。”
說著,她直接走了進來。
順手帶了一把門。
但不是關閉,而是半掩上。
能聽到外面的嘈雜,但也沒那么吵。
高跟鞋噠噠的走到了座椅前,穿著羽絨服的她坐到了許鑫旁邊,看了一眼監視器和旁邊的記事本后問道:
“這片子也沒那么趕吧?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好多新來的同學聽到你的事,都想找你喝酒呢。”
“來了挺多人?”
許鑫隨口問了一句。
楊蜜點點頭,無視了監視器里自己那開合到夸張角度的腿與仿佛無骨的腰肢,說道:
“我估計至少有一百個。”
“……這群人都不回家的嗎?”
看著許鑫那詫異的模樣,女孩噗嗤一笑:
“逗你的,估計來了三四十個吧。”
“嗯……那讓他們玩吧。我最多在呆個一兩天就得回家,我家那邊可沒什么設備能剪輯,所以打算先把剪輯思路留下,讓于老師給找個人弄弄,有些趕。”
“這樣啊……你老家哪的?”
“陜西,神木,聽過沒?”
“沒。”
“陜北,窮地方,但現在發現礦了……算是有錢了吧。但基礎設施還是挺落后的。”
反正她要走了,就當放松了,他暫時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拿著煙盒要抽出一支……不過馬上就停住了動作。
女同志還在屋子里呢。
可這時,涂抹著好看指甲油的一只手卻打開了煙盒,從里面抽出了兩只煙,一支遞給了他,一支叼在了自己那晶瑩剔透的嘴唇上。
“你……”
“喝了酒,嘴里的味道怪怪的,順帶練習一下抽煙,以后用得上。”
女孩隨意的聳聳肩,然后還很專業的一手拿著打火機,一手捂住了風口。
“……”
許鑫有些無語,但還是同樣低頭,手也捂在她的手外面,點燃了煙后,看著她那有些笨拙點煙的模樣,來了一句:
“別學這些,不好。”
“我知道啊……但我得適應,萬一以后我接了什么會抽煙的角色呢。別告訴我你們看不出來會抽煙的演員和不會抽煙的演員那種生疏的區別。”
她夾煙的動作倒是熟練。
不過抽卻只是抽進去,吐出來。
接著,楊蜜看了一眼那瓶酒,說道:
“嘖嘖,軒尼詩。”
“認識?”
“……伱不認識?”
女孩似乎有些吃驚。
許鑫搖搖頭:
“不認識。”
“不認識你還喝……?”
“又不是只有認識它的人才能喝它。”
許鑫隨意的聳肩,而女孩卻拿起了瓶子,檢查了一下倆杯子,發現似乎都沒用過后,才拿著其中一只,扒開了酒瓶瓶塞,給自己倒了一些。
“你還喝啊?”
“不是好幾萬呢么,剛才就嘗了一口,這次好好嘗嘗,以后最起碼別人說這些的時候,我不能連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通過這話,許鑫算是發現了。
這姑娘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
她做的每件事都不是毫無意義的……
嘖嘖,有點女強人的潛質。
他心里感慨了一聲,叼著煙,看著她拿著杯子連晃帶聞的,最后一口氣喝到了嘴里,咽肚后在那砸吧嘴的模樣。
許鑫不懂酒,所以自然不知道這姑娘那品酒的動作漏洞百出。
但人家不也說了么。
就為了嘗味道,省的以后別人聊天,她都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么。
于是問道:
“怎么樣?”
“……實話,有點難喝。真不知道咋就賣的這么貴。“
“因為賣的貴才有人掏錢買。”
聽到這話,許鑫自嘲了一句。
而女孩也噗嗤一聲笑道:
“誒,我發現你這人挺有意思的。”
“怎么?”
“我還記得你開學那幾天天天把頭發弄的根根立,來我們表演系蹭課的模樣……還有幾次撞見你放學的時候靠在法拉利上帶著墨鏡在那抽煙……我當時還以為你是在學流星花園里的道明寺……哎喲,當時覺得你可土鱉了。結果這幾天接觸下來,發現你真挺有意思的,和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樣。”
“……”
這話一出口,許鑫臉一下子就紅了。
明明當初覺得賊耍帥的行為,可現在從她嘴里說出來,卻讓自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太羞恥了些。
而女孩也看出來了許鑫的窘迫,恰到好處的不在戲謔,只是捻滅了抽了沒幾口的煙,又頗為豪放的在冰桶里夾了兩個冰塊放到了嘴里。
咯吱咯吱的嚼著站了起來,含糊說道:
“那我走了啊。”
“好,送送你?”
“可別,等開學你記得把這片子給我瞧瞧就行……我挺喜歡這個劇本,想看看拍出來是什么樣。”
“好。”
見許鑫點頭,已經走到了門口的女孩笑瞇瞇的說道:
“謝謝你的造型,我很喜歡!”
“哈,也謝謝你的表演。”
“OK,許大導演,那咱們有事QQ聊。”
“好,路上慢點~”
“嗯,走啦。”
踩著高跟,穿著長款羽絨服的斬男渣女揮揮手,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而許鑫也捻滅了煙,重新戴上了耳機,投入到了工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