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兒哥和寧皓認不認識,許鑫不清楚。
不過許鑫倒是知道,謙兒哥和黃渤是因為濮存炘認識的。
而等寧皓進來,于慊也打了個招呼:
“來啦,快快快,快坐。”
聽這意思,似乎倆人也認識。
至于淵源就不得而知了。
謙兒哥是老江湖,別管是知己朋友,還是說只是見過一面打過招呼,在這種場合下肯定也不會露出來什么親疏有別的意思。
所以招呼的很熱情。
而與之相比,胡子似乎都沒刮,模樣怎么看怎么有些頹廢狼狽意思的寧皓,聽到了這聲后,笑的就有些勉強了。
說勉強也不對……
應該說是不太自然。
但又不像是不熟或者是初次見面。
反正挺奇怪的。
許鑫把這一幕收入眼底,又回憶著當時在華表獎上,那被許多人圍著的寧皓那種意氣風發……他心里冒出了一句嘀咕:
“這是遇到什么事了?”
不過嘀咕歸嘀咕,這種時候肯定也不好問。
他也就沒吭聲。
而寧皓在一邊說著不好意思來晚了,一邊落座后。
于慊估計也看出來了他似乎遇到了什么煩心事,連罰酒三杯這一檔子提都沒提,笑呵呵的來了句: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嘛……來來來,咱們第二杯走起來。”
一桌人都是人精,東家發話了,誰也沒說什么,共同舉杯。
而放下了杯子之后,就是正常喝酒,聊天。
聊的內容大多數都是行內行外的家長里短。
而寧皓這一頓飯都沒怎么太說話。
別人喊喝酒,他就干杯。
別人不喝酒,他就一邊吃菜,一邊聽大家伙聊天。
偶爾寒暄,偶爾玩笑。
但明顯感覺到情緒并不足。
不過許鑫的注意力除了他來的時候,在他身上留意過,幾杯酒下肚,他就忽略了對方了。
沒辦法,不熟。
雖然寧皓也是西北人。
照理以出身來說,他也是西北圈的一員。
不過也得分怎么看。
往小了說呢,寧皓是山西人。
圈子里有句老話,叫做陜西出導演,山西產編劇。
說的就是西北圈這種組成。
西影廠的導演,搭配山西的編劇,是早年間西北圈扛鼎天朝電影的基石之一。
所以,出身來看,寧皓是西北圈不假。
但往大了說一些,那就是“七五”后這一批導演、編劇,在京圈開始崛起,吸納資源后,就沒了那么多的門戶之見。
寧皓在燕京師范轉到了北影繼續讀導演系之后,因為認識曹寶平,就是《李米的猜想》的導演,在自己拍了兩部電影后,就帶著他去了魔都。
在魔都那邊,寧皓結識了徐爭、黃勃這些人。
連帶著他名聲大噪的《瘋狂的石頭》以及這幾年的電影,其實都是滬圈的資本在運作。
京圈獨大、西影廠沒落、滬圈自己給自己玩沒了之后,本身導演也好、演員也罷。這些人身上的地域標簽就已經淡泊到了不像樣。
所有導演,其實都是兩邊不得罪的性子。
這話說的也不恰當……
應該說現在的導演也好,演員也罷,小演員是不用去管這個作品是什么圈子什么地方投拍的,只要你能進去,演就行了。
而在出名后,身上才會被打上不同圈子的標簽。
但這種標簽也只是隱性標簽。
越是出名的人,這種門戶之見的束縛就越小。
比如張一謀。
老頭他別說西北圈還是京圈了。
全天朝他都能橫跨。
想干嘛就干嘛。
這就是地位的體現。
而寧皓現階段,哪怕是出身西北,可卻屬于滬圈的紅人。
身上的標簽屬性是非常濃的。
再反觀許鑫呢?
真要說起來……整個80后的娛樂圈,他應該是屬于標簽色彩最強烈的那一個了。
誰都知道他是西影廠的人。
也誰都知道西影廠要靠推他來完成翻盤。
而這也是為什么他都火成了這德行,照理來講早就門庭若市前呼后擁聲色犬馬榮華富貴了。可偏偏,他身邊的京圈人一個都沒有。
連電話都沒給他打一個。
一個華表獎,馮曉剛不理他,陳愷歌不鳥他,連合作過幾次大家感覺都還不錯,并且最喜歡“禮賢下士”的大王二王也沒說過來結交認識一下。
一場晚宴,滬圈找過他,港圈找過他,甚至連幾個東北的投資人都和他攀談結交過。
唯獨京圈,仿佛當這個二十出頭,兩部電影一部奧運會就奠定了圈中地位的天才,跟瞎子一樣看不見。
說白了,就是他身上的西北圈痕跡太重了。
除非許鑫主動示好,否則京圈只會把他當陌生人。
不當對手,不阻攔其他演員找他,已經是給面子了。
楊蜜的情況其實也和他差不多。
屬于被他給“連累”了。
明明是土生土長的燕京人,可京圈連理她都不理……
很奇怪。
但卻同樣現實。
所以,寧皓這頓飯吃的咋樣,許鑫也沒空關心。
反倒是他就著三杯雞,一口雞一口酒吃的到是美滋滋的。
并且,連帶著他還和王治文在聊臺詞的事情。
王老師的臺詞是數一數二的優秀。
他想取取經。
早在《風聲》時他就想問,但那會兒大家還是工作狀態,不好干擾。可這會兒喝了酒,借著酒話,也就沒那么多彎彎繞繞了。
他想替楊蜜問問。
也想替公司里的其他人取取經。
而王治文也沒藏著掖著,只是告訴他:
“我在大學的時候,訂閱了整整四年的《讀者文摘》。每一期,我都會把自己帶入到不同的故事角色里,來朗讀、來誦讀、來在心里摹擬這些角色、人物的心境、語境。旁白該怎么說,角色人物是強壯的人該怎么發聲,沉穩有城府的人又該怎么發聲……一邊思考一邊說。”
“沒有參考,我就自己琢磨。小人物要用什么語速,婦女用什么語氣、商人用什么語氣……如果我覺得不對,那么我就會在課余時間去大街上觀察。聽那些商販賣貨、叫賣、去供銷社里看買方和賣方的對話。看、記在心里,回來之后繼續自己對著鏡子去模擬他們。”
“就這兩點。”
許鑫信么?
佩服么?
佩服。
可同時卻又明白……這件事,真沒什么了不起的。
本質上無非就是讀書、看報、朗誦而已。
可問題是……人家一期不落,一期不差。
持之以恒的堅持了下來。
而一切的天賦、磨練、技巧等等,都在這幾年的時間中,化作了一種自然而然的本能。
他一開口,你就知道他演的人是誰。
一開口,他的臺詞你就會沉迷進去,無法自拔。
“嘖……王老師,敬您。”
“哈。”
王治文笑著點點頭,和許鑫碰了一盅酒后,說道:
“楊蜜的底子很不錯。但嗓音條件不是很好……要是想練,一定要下功夫。”
“……嗯。”
許鑫應了一聲,知道對方說的一點都不錯。
姐姐那嗓音里的奶味兒太濃了。
介乎于鼻音與咽音之間。
天生的。
想要達到王治文這種境界……
哪怕天賦再好,也需要有一段努力的過程。
不過,至少這位公認的臺詞大師把自己的訓練方法已經給出來了。
不求超越但至少他覺得……姐姐要這么努力下去,這塊短板是可以彌補的。
想到這,他心里舒坦了許多,拿出了煙,給王治文親自點上,又給自己點上,而就在這時,寧皓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許導。”
“不敢當。”
聽到這話,許鑫趕緊擺擺手:
“寧導這話可就太客氣了。您是前輩,喊我小許就行。”
誰知寧皓卻搖搖頭:
“那可不行。還是喊您許導,才合適。”
“那把“您”去掉行不?”
聽著許鑫的話,寧皓愣了一下,笑著點點頭:
“誒,許導。我來敬……”
“碰,寧導,咱們碰杯酒。”
又“糾正”了他一個字后,許鑫笑著端起了酒杯。
幫他的杯子里添了一滴酒,又給自己倒滿,托著杯子:
“寧導,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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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碰杯時,許鑫還故意壓低了一下杯,跟他碰一起后,才把酒水一飲而盡。
而趁著寧皓喝酒的功夫,許鑫從桌上拿著煙,遞給了他。
寧皓禮貌的接了過來,笑道:
“上次華表獎,看許導那邊忙,沒好意思過來。這今天可算是認識了。”
“好飯不怕晚嘛。”
許鑫笑著幫他點了煙。
“那倒是……許導,咱們留個聯系方式?”
“好啊。您說,我給寧導撥過去。”
“嗯,13……”
叮鈴鈴的鈴聲里,倆人完成了電話號碼的交換。
又寒暄了一杯酒,寧皓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見狀,許鑫心思一動……
這是專門過來認識我的?
找我有事?
他心里有些好奇。
一頓飯,一人大約有個半斤多的酒。
吃完飯后,大家就各自回去休息。
金雞獎明天下午才開始,但它的晚宴卻是今天晚上。
明天晚上搬完獎可能都要九十點鐘了,時間太晚。
中午這半斤多酒喝的是度數并不高的四特酒。
于慊會吃、會喝,當地菜肯定得配當地的酒。
哪怕這酒不如茅臺貴,可好歹也是品嘗當地特色嘛。
但四特這酒的口味……對許鑫來講,有些太柔了。
也不能說柔……就是喝著后半段不如茅臺那種醬香濃郁,嘗不見尾韻的余香。
所以他的感官是一般般。
而且這酒后勁有點大,他回到了房間里,直接就躺下了,打算睡一覺。
可沒想到這一覺他感覺才剛剛閉眼,就聽見了一陣電話的聲音。
拿起來一看……
寧皓。
許鑫想了想,沒接。
而是等對方的電話掛斷后,給孫婷發了個信息:
“你來我房間一趟。”
期間,寧皓并沒有在打過來。
很快孫婷來了之后,許鑫伸手:
“電話給我。”
孫婷趕緊遞過去了許鑫的工作手機,他找到了齊雷的號碼撥了過去。
“嘟嘟……”
電話很快接通,齊雷疑惑的聲音響起:
“許導?”
“嗯,齊哥,干嘛呢?”
“我在西安呢……怎么用這個號碼打來了?我不是存了兩個號么?看到“許鑫導演”這個號都沒反應過來……”
“哈哈”
許鑫笑了一聲,說道:
“齊哥,跟您打聽個事。”
“說唄。金雞獎的事?這你放心,咱們把所有能用的關系都用上了。廠里也希望通過這部片子,能重新回到大眾視野。所以雖然也不確定有什么獎,但至少有一個……”
齊雷以為許鑫是琢磨獎項的事情,趕緊解釋了一句。
“不是這個。”
許鑫看著電話里寧皓的未接來電,問道:
“寧皓,您知道吧?”
“《瘋狂的石頭》?”
“對。”
“他怎么了?和許導起沖突了?”
許鑫有些無語。
我是什么好戰分子?
“沒,是這樣的,中午我們吃了頓飯。然后他那模樣……就看起來有心事……”
把和寧皓的認識過程說了一遍后,許鑫問道:
“他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
“唔……”
電話那頭的齊雷聽的出來,聲音里也滿是疑惑。
“最近……也沒聽到他什么新聞啊。他不是拍電影呢么?《無人區》?是叫這個名字吧?畢竟他的《瘋狂的賽車》現在就在許導的后面,是今年第一部票房過億的國產電影,這影片也都下映了……他能有什么事?華表獎不是還有他呢么?”
許鑫想了想,問道:
“《無人區》齊哥知道多少事情?”
“……我還真不太清楚。這樣,我打聽打聽?”
“行。他剛才我們吃完飯就給我打了個電話,我沒接。一會兒我就說我喝的有點醉,睡著了。”
“嗯,好,我現在就問,等我消息。”
“好。”
許鑫應了一聲,電話掛斷后,又看向了孫婷:
“你回去吧,電話留我這。”
“好。”
孫婷應了一聲,先檢查了一下他的保溫杯,確定里面的水是滿的后,直接離開了房間。
而被寧皓這電話一打斷許鑫的覺也睡不成了。
拿出了筆記本電腦,打開了QQ,把王治文剛才教給自己的臺詞磨練經驗編輯成文字,給楊蜜發了過去。
楊蜜秒回:
“收到。”
“……????你為什么能秒回?”
“啊?”
“說!你是不是在打游戲!?”
楊蜜沒在回復。
只是頭像迅速灰了下來。
許鑫頓時無語了。
二話不說登錄了對戰平臺。
對方的頭像也是灰色的。
許鑫心說你就裝吧。
退出了平臺,給她發了條信息:
“等我回去,你死定了!我一走就不帶孩子,轉頭玩游戲是吧?”
這下,大蜜蜜不回復了。
裝死,就當看不見。
等齊雷的消息時,許鑫就在那喝茶。
楊蜜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套很有趣的小玩意。
表面看是一個茶杯,但實際上就跟俄羅斯套娃一樣,里面還放著幾個小杯子,包括濾網之類的都有。
只需要一壺熱水一包茶,他走哪都能喝了。
半斤酒想代謝出去,水是不可避免的。
同樣的道理,一壺茶一包煙,一個電視遙控器,他還真有點偷得浮生半日閑的美妙滋味。
而他大概喝了三泡茶的功夫,齊雷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齊哥。”
“打聽清楚了……他的《無人區》沒過審,被斃了。據說……是被上面劈頭蓋臉一頓臭罵,給罵出來的。”
“呃……”
許鑫驚訝的問道:
“為什么被斃?”
“他在北疆取的景、故事反派的飾演者也不是漢族,在加上片子里充滿了對一些工作人員的無能描寫、描述。當時這片子被斃了之后……我,聽說。”
不知道為什么,齊雷這個“我聽說”咬的很死。
“直接打電話打到這片子的發行單位那去了。給臭罵了一頓,罵的最重的一句話就是:你們他媽想找死,別帶上我們。”
許鑫想了想,試探性的問道:
“那這部戲的出品方……”
“燕京電影廠是大頭。”
這下,許鑫是弄明白原因了。
“我估計他是想讓咱們走走門路?”
聽到這話,齊雷想都不想就說道:
“不可能的,許導。雖然咱們沒看片子質量,但就沖我打聽的這消息……他這片子想出來都基本不可能。任何電影廠都不可能敢這么來……別說今年了,明年、后年,大后年都不可能。不管他許咱們什么,就是把命賣進來,咱們都不能接……前提是他真的把主意打到這的情況下。”
“明白了。”
看著自己手里那個未接來電,許鑫想了想,說道:
“那我就等晚宴之前再回他,就說我睡著了,沒聽到。”
“嗯。現階段至少離他遠一些。他要是真腦子熱起來,張嘴胡說亂放炮,別管真假,肯定都惹的一身麻煩。”
“行,齊哥,我明白了。”
寒暄了幾聲掛斷電話,許鑫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他對寧皓沒什么偏見,也沒什么誤解或者不滿之類的。
而是在給自己提個醒。
每年都會發生許多事。
而作為公眾人物,在選題選材方面,以后千萬得注意。
不是說和主流反著來才能凸顯自己藝術上的不同。
那叫自嗨。
而喜歡自嗨不要緊,別連累別人。
以后遇到這種人,結交歸結交,認識歸認識,但在關系層面,做足表面工作后,心里得趕緊離的遠遠的。
大概是下午快5點,許鑫給寧皓把電話打了回去。
用一種迷迷糊糊的語氣說道:
“喂,寧導,找我有事啊?”
“呃……”
電話那頭的寧皓聲音聽起來倒是清醒。
感受到了許鑫那邊的“懵”后,問道:
“許導,您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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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呢,剛醒……怎么了?寧導,找我有事?”
“……是有點事情。許導現在方便么?”
“現在?”
許鑫那邊的聲音有些意外:
“我這正要出去呢……在電話里不能說么?”
話音落下,他猛然一轉:
“寧導,咱們也是一見如故,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唄,能幫我肯定幫。”
一聲敞亮話說出了口。
而寧皓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道:
“許導,我知道您和西影廠關系好……”
“寧導,不是說好了么?咱倆不用“您”。”
許鑫打了個哈哈:
“是要找廠里辦事情?”
“……對。”
“行呀,說唄。”
許鑫的敞亮讓寧皓都有些懵。
這……
答應的這么痛快?
這時,他又聽見一句:
“什么事?通過我轉達方便嗎?要是不方便,寧導就跟我說需要哪方面出力,我把電話給你,打個招呼,寧導自己去聊,如何?”
聽到這話,寧皓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真的就……
這么隨意?
連問都不問,就給答應了?
一時間心里涌起了一份屬于感激的情緒。
這第一次見面,人家就能這么敞亮。
這份心胸……
于是,他也不隱瞞了,直接說道:
“是關于《無人區》的發行和審查問題。”
“發行、審查?……那簡單,我把廠里發行公司的頭頭電話發給你。你們聯絡就行,簡單的很……寧導,我這邊準備出門了,你等我,我先發給你,然后和那邊打個招呼,你們對接,可以么?我這邊有點事情要忙。”
“……嗯,好的……麻煩許導了。”
“嗨,都是喝黃河水長大的,一家有難大家幫嘛。寧導找我是抬舉我,不管幫不幫得上,出份力也是好的,對不對?……行,寧導,我現在發你電話,你稍等個一兩分鐘,我讓那邊和你聯系……”
“不不不,哪能呢,我主動聯系這位領導才是。”
“啊呀,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嘛。行,等我消息,我先掛了。”
嘟嘟。
電話掛斷。
寧皓呆呆的看著手機里的電話號碼,心里猛然誕生了一份希望的同時,不自覺的冒出了一個想法。
這個想法挺奇怪的。
一邊是對許鑫的感激,一邊有一種……很另類的情緒。
“果然,許導到底還是年輕了一些。人是真的實誠,可這么下去……以后怕是會吃虧的啊。”
“齊哥,我把他電話給你你跟他聯系一下?”
齊雷那邊雖然心思沒許鑫轉得快,但在沉默了兩三秒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問道:
“我來和他聊?”
“對。我在電話里答應的相當痛快,他說找廠里有事,我直接就答應了。甚至都不用他說什么事。”
“……我明白了。敞亮著聊,仔細的問,在問明原因后,直接給答復還是……言語上幫他試試?”
“直接給答復然后再來一句“許鑫還是太年輕了”之類的意思。”
“哈哈哈”
齊雷瞬間秒懂,直接答應了下來:
“行,明白了。這次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把這部電影給拒絕了。”
“嗯。辛苦齊哥了。”
“小事。”
電話掛斷。
許鑫靠坐在沙發上點了一顆煙。
這件事兜兜轉轉了一圈,其實無非本質上是在提前一步判斷出了寧皓想要做什么后,用現有的情報為自己套取到足夠多的利益罷了。
當然了,這利益挺虛的。
完全就是一個幫不上忙卻還要對方感激自己的印象而已。
但就像是上影廠接觸他自己一樣。
他也意識到了一個導演在怎么樣,精力都是有限的。
多讓一些外邊的孩子找到家,總是一件好事。
寧浩和齊雷會聊什么,他不關心。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至于那部《無人區》……
雖然不清楚拍的什么樣,可他還是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嘟囔了一句:
“生不逢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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