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也該來了吧?」
「離約定的9點半時間還沒到,急什么,沒看于老師還沒來呢么。」「說起來你們真不感覺到奇怪么?」
「奇怪什么?」
「咱們好歹也是師兄吧....竟然要去一個今年才入學的師弟劇組里學習,研究,還要寫論文·」
幾秒鐘后。
「大哥你在說啥?你說的師弟可是許鑫啊!」
「就是,奧運會的大總管,兩部電影就斬獲五億票房,破了華語電影無數導演紀錄,首部電影就拿到了戛納金攝影機獎的導演!....說句到家的,要不是年齡太年輕,大家有些別扭。可憑實力上來講,他早就是大導演了!」
「咱們也是因為于老師的關系,才能進到他的劇組...你不會真把他當你的學弟,或者以為誰想進他的劇組都能進的吧?」
「道理我都明白但我一想到他這么年輕,我就別扭。」「我看你是因為喜歡楊蜜所以才別扭的吧。」
「哈哈哈哈哈,這理由也對,誰不知道老郭最大的夢想就是以后找她出演自己的電影。」「哈哈哈哈」
七八個人同時笑了起來,奚落著一個看起來是個連毛絡腮胡的年輕人呢。而正說笑的時候,研究室的房門被推開。
聲音一靜。許鑫走了進來。
在看到了這七八個人后,心說這應該就是于老師這一屆帶的研究生了吧。
八男一女好家伙,這得干多少活才能累?于是他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各位師兄,師姐好。」語氣輕快,陽光。
在眾人眼里并沒有一絲一毫大導演的架子
甚至,你要是不認識他,那么完全可以把他當做學校里隨處可見的一個學弟來看待。最關鍵的是....不丑,還很帥。
那個連毛絡腮胡的年輕人在看到這張臉后,就不自覺的冒出來了一個念頭:「媽的,比照片上還帥....」
然后這個念頭延伸,又冒出來了個更荒唐的念頭:「倆人會離婚嗎,離婚我可能還有機會。」
他這念頭就在腦子里,所以許鑫也不知道。其實知道了也就是哈哈一笑而已。
粉絲嘛。
所謂的娛樂效應就是如此。
別的不提,就小少婦微博里一發自拍照,天天不知道多少人跳腳罵街的一邊喊著「老婆」一邊喊著「殺許狗」。
習慣了習慣了。
小少婦是你們大家的老婆。我是小三行了吧?
而不僅僅是他腦子里跑偏,其他人的腦子里也都在跑偏。于是,在許鑫打了招呼后,場面一時間竟然有些冷清。1V9。
許鑫看他們。他們也看許鑫。
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下后....
有個人反應最快。
本來習慣性的一句「學弟」就要冒出來。可話到嘴邊,忽然覺得不對勁。
開玩笑....剛剛人家還說老郭敢真拿他當學弟來看就是傻子,可到自己這一聲學弟要是喊出來那他估計離「退圈」就不遠了。
碩士、博士這兩個圈子,嚴格意義上來講還是學生。但實際上已經脫離了象牙塔了。
別的不提,就就業這一方面,一個導師喜歡的學生,給你介紹個關系或者寫封介紹信到某個公司企業之類的,可要比一個默默無名不討導師喜歡的學生不一樣的多。
說是命運的轉變也不為過。
所以,雖然是深造學業,但實際上和社會上的人情世故都差不多。能玩得轉的人,絕對不是什么傻子。
于是,這個「學」字的音剛從嘴里出來,在一個小幅度的頓挫后,立刻就變成了:「許導,您好您好。我是文木野,很高興認識您。」
這個叫做文木野的人一聲「許導」,瞬間就讓其他人眼神里流露出了些許的古怪。就有一種「我呸,原來蚊子你竟然是這種人」的既視感。
然后.
「許導您好啊。我是郭凡。」
「歡迎許導,我是李慧珍,可是大粉絲一枚啊!」「許導您好,耿思辰」
一群人一邊嫌棄著對方的市儈,一邊學著文木野的模樣進行自我介紹。然后后來者居上,擁著文木野往前走,和許鑫握手。
人雖然多,但對于許鑫來講,記住名字倒不是什么大事情。
文木野、郭凡、李完了。
他嘴角一抽。
就記住前倆人的名字。
瞬間被打臉的他臉上倒沒什么表示,但心里已經打定主意一會兒問于老師要一下這些人的資料,給記下來了。
這些人在未來的一段時間里都會在自己的劇組里,到時候萬一記不住人名.難道喊「那個誰」?
不合適。
不過該寒暄還是得寒暄。
并且看得出來,大家也對他充滿了好奇。
不過因為剛見面,不好很熟絡的問一些事情。
所以許鑫主動撿著明后天去劇組之后的事宜來聊。
他不清楚這些人有沒有獨立執導哪怕是短片都行的電影經驗,所以索性也就自說自話一樣的介紹流程:
「咱們電影是大后天,也就是4月2號開。這兩天劇組已經陸陸續續到遠安那邊了。錯開4月1號這天嘛,開機儀式也是放到了2號。就在青龍村。」
「咱們劇組的規矩是從西安城隍廟請一道符箓出來,西安是天下城隍的統領嘛,咱們也算是奉旨辦事。」
「....什么?開機儀式?....嗨,講究沒那么多,就把機器蓋上紅布拜一拜對對對,和橫店的流程基本差不多。」
「劉一菲的話....真人比熒幕上還漂亮。」
「沒啥文藝不文藝的,拍自己喜歡的電影就好,票房沒什么大指望。哈哈,我沒那么重的包袱的。」
「唔,不算宣傳的話,兩千萬。小制作嘛,它的成本其實真的不算高了。」
「都干什么?....唔,要做的事情都還挺多的。大家到了那邊后可以按照專業或者感興趣的分組去看嘛。這次的劇組團隊,都是廠里的老前輩,各個都很厲害。我也是抱著一個學生的心態去學習的。」
「張導?在,不過不是說全程跟組。他那邊自己也有電影的事情要忙。」
「....他挺好相處的。沒什么架子的一個人。」
「當然可以問問題了,在不影響拍攝的情況下,他基本不會拒絕人的。不過得注意一點,那就是他皺眉頭的時候絕對別打擾。」
「不是怕他不高興,是他習慣性的沉思動作就是盯著某塊區域皺眉頭。所以大家看到他皺眉盯著你的時候,要是覺得別扭那就默默走開就可以了。他是屬于那種別人犯了錯也會和你好好說話的導演風格,不用擔心。」
「我?....哈哈,我一般不皺眉頭。」
「奧運會啊....嗚,這說的地方可多了。」
「...哪有什么大內總管這一說。就是別人瞎叫著玩的。」
「唔....這倒是真的。奧運會大大小小
的事情都要經過總導演的批文才能實施。我的任務就是把把所有瑣事都攔截在自己這邊,全部過一遍。有需要張導決定的,就交給他來。如果是一些手續上的小事,我就都負責了。」
就像是融合成一個大集體一樣,九個人圍繞著許鑫開始問出來自己心里的好奇。從奧運會到《秘密》在到《風聲》...
并且,許鑫知道他們其實更想問的是《蜜蜜》。不過還好,留了分寸。
加上包括奧運會在內的事情,他這一路走來也確實堪稱「傳奇」了。
哪怕才兩三年的光景,可已經是許多人可能十年、二十年都不見得經歷過的。一時間話題竟然多到說不完。
很快,9點半到了。
于珍的身影也終于出現在了教研室內。「于老師。」
看到她進來,所有人立刻打了個招呼。
而于珍看了一眼大家的座位,發現包括許鑫在內都緊挨著后,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都來齊了?也都認識了吧。」
她說著,直接坐在了教研室的會議桌前,看著點頭的眾人,直接說道:「既然都認識了,那我就不過多介紹了。反正你們也都認識他。」
拿筆一點許鑫,她繼續說道:
「這次把許鑫喊來,就是之前我和你們說的那個機會。《山楂樹之戀》劇組的實習機會。別看許鑫嚴格意義上來講只是你們的學弟,但學問這種事并無大小,達者為先。
在大家還在思索、尋找、探索自己的風格時,許鑫已經走出了屬于自己的那一條路。作為電影人,我們拒絕類同化,但卻不拒絕從那些走在前面的人身上汲取自己的經驗與知識。許鑫..」
「誒,于老師。」許鑫坐直了身子。
「和他們說了沒,《山楂樹》劇組的陣容。」「呃....沒詳細說。但說了個大概」
「那就大概再說說。」「
許鑫嘴角一抽。
他無語,又不得不把陣容重新重復了一遍。不過這次要詳細的多。
從攝影導演王磊的代表作,到「張一謀導演監制」這句話,以及副導演、服化道、藝術指導、主演等等。
幾個人的臉色在聽到了那些紀錄在天朝電影史上的電影名目時,一點點的變得無比慎重了起來。
這些名字乍一聽沒什么。
可聽到他們貢獻出力量的電影....這些光輝熠熠的名字....
而當許鑫說完,于珍便點點頭,看著其他人:「這下,知道你們即將要去什么樣的劇組了吧?」無聲無息。
但所有人的臉色已經可以說明一切。
「讓許鑫說這些名字,一來,是想讓你們清楚,你們的學弟現在到底處于什么樣的層次與高度。要知道,在座的各位,可都是未來的新生代導演。作為一名導演,大家可以捫心自問一下你們有沒有那個實力,讓這些人都能圍繞著你們個人的思想高度統一的進行協作。」
于珍看著眾人,語氣里沒什么對弟子的袒護,而是很客觀的表露出了一個事實:「這是衡量個人藝術水平的很直觀的一個標準。」
眾人的沉默中,她緩緩的繼續說道:
「第二點,是想讓你們知道,這一次來實習,不僅僅是讓你們在畢業后求職時,能在履歷上記錄上光輝的一筆....畢竟,許鑫這部電影是否會成功,暫時還是一個未知數。」
說到這,她頓了一下。
看著弟子那無語的目光,又補充了一句:
「當然了,我指的并不是票房。好的電影會在商業性與藝術性上取得完美的平衡....但更多的時候,他們的
兩極分化也是很嚴重的。所以,我對許鑫的寄予就是,他這部文藝片在藝術上能夠得到認可.反正對你來講,投資也不大,對吧。」
頓時,許鑫哭笑不得。行吧。
您帶研究生的這種直來直去的方式,我算是領教了。但她說的是實話,肯定是沒錯的。
而看到了弟子那目光,于珍才接著說道:
「之所以讓許鑫介紹一下劇組的詳細構成,就是希望大家第一能結交一些人脈。那些老前輩未必會記得你們,但和你們年齡差不多的年輕人以后未嘗不能成為你們的助力。
其次呢,就是我希望你們能真真切切的學習到自己的東西。學習許鑫是如何掌控劇組的,學習這些劇組成員是如何分工合作的,對于以前只是紙上談兵階段的一切知識加以實操,來為自己日后的崛起而鋪平道路。」
緩緩的把自己的全部希翼都如實的告訴了所有人。
作為導師,她對學生們的要求絕對不是一篇又一篇的論文,而是真真切切的從北影走出去后,能帶給天朝、華語、乃至亞洲、甚至是世界電影一些些改變。
讓這幅華美的畫卷之中,能夠刻錄下自己的一抹色彩。或許,這就是研究生口中「負責任的導師」的代名詞吧。
不是單純的把學生當成長工,拿個快遞,接送下兒女,當個保姆之類的。而是真真切切的利用自己的人脈,讓大家能學到不靡費時光的知識。
而從這一點來看,別人怎么想不提,至少在許鑫這,于老師是真正的良師。半點摻不得假的那種。
一個小會,開了半個小時。
從導師的教學目標,到大家的行程安排等等。全說完后,他們也得到了許鑫的聯系方式。括弧:工作電話。
然后散會。
禮貌的和大家作別后,許鑫一路下了樓,找到了在停車位旁邊聊天的張嬌和蘇萌:「走吧,回去了。」
車上,坐在副駕駛的許鑫忽然來了一句:「嬌嬌。」
「誒,許哥。」
坐后排的張嬌立刻把身子前傾,探了過來。
許鑫沒回頭,而是看著前面的車水馬龍,對張嬌說道:
「你要是成教上完了,想要繼續修業的話我建議你報于老師這里。」「呃」
張嬌愣了愣。
「于老師是導演系的呀」
「演員轉行導演不是也可以嘛。」許鑫笑著聳聳肩。
在張嬌有些納悶的目光下不再多言,看著春暖花開的燕京笑瞇瞇的瞇起了眼睛。有此師者....
何其幸也。要走啦。
不僅僅是許鑫,連楊蜜也要出發了。
但她還要晚一些,《一代宗師》是4月10號那天集合。她打算3號或者4號過去。廣東那邊的房子也租好了。
但倆孩子雖然在彎彎待過,沒看出來什么水土不服。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她還是要提前過去適應一下環境。
畢竟那邊的天氣很熱。
而許鑫要去拍戲出差,照例還是她給準備的皮箱。蘇萌本來還想上手來著,卻被張嬌給攔住了。
這種事是夫婦倆愛意的體現。
沒看許哥在那一邊老神在在的抱著孩子當大爺,一邊接受著蜜姐「你咋越來越懶啦!、哎呀以后沒有我你可怎么活!、你動彈動彈行不行嗎?幫我拿你的旅行杯去!」的訓話,一邊屁顛屁顛的在做準備工作么。
你瞎摻和什么。
而等蜜姐忙完,許哥把倆孩子往她懷里一
交,就開始在書房里忙活。沒多久就捧著一個看起來就很沉的公文包走了出來。
張嬌又沒攔住。蘇萌上去去接。
結果一拿到手里好懸沒砸到腳上。
硬生生的被帶了一個趔趄。
這么沉?她無語的問道:
「許哥....這里都是什么啊?」
「書,《山楂樹》的分鏡頭,小抄,資料。還有《舌尖》的東西,你拿不動就放那吧。」許鑫說完,楊蜜一指張嬌:
「嬌嬌去熱車。」「好的,姐。」
張嬌掉頭就走,都沒拿許鑫的行李箱。而就在蘇萌納悶的時候,楊蜜說道:「萌萌,檢查一下,水壺」
「哦哦,好。」
蘇萌趕緊蹲在了行李箱前。
隨著楊蜜的一聲聲物品名字,挨個對照好后,楊蜜便露出了安心的神色。接著把孩子放到了爬爬墊上后,幫著許鑫整理了一下衣服:
「在那邊照顧好自己,知道么?」「嗯,親親。」
在蘇萌面紅耳赤的模樣下,兩口子來了好深好長的一個吻。接著,小少婦一抹嘴:
「嗯,趕緊走吧,到了之后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嗯。」
許鑫應了一聲,彎腰把自己的行李箱給扣上了。蘇萌趕緊接過了拉桿。
而就在這時,她看到了楊蜜絲毫不費勁的把剛才那一兜沉重資料的公文包拎了起來,甩到了拉桿箱上面。
她又無語了。
那公文包的重量那么沉蜜姐竟然拎的這么輕松?天吶。
她的力氣好大
正感嘆著,沒來由的,她思想又有些跑偏了。
力氣這么大的蜜姐竟然在許哥那一吻之下,表現的柔情似水..跟個柔弱無骨的小美人兒一樣。
蜜姐真的太有魅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