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許導?今兒個您“當值”啊?”
“可不,媳婦讓過來刨點羊肉。”
“好嘞,這冬天還是得吃涮羊肉,舒坦。哎喲,見您一面可不容易,來來來,許導,這是早上現殺的牛,這條里脊我還說拿回家呢。給您裝著,回去涮著也香。”
“誒誒,也行,多少錢。”
“嗨,提錢干嘛啊?這一年楊老師可沒少照顧生意。這快過年了,我們也沒啥送您的,您拿著回家吃。”
“那可不成。”
“您拿著。”
“別別別……”
許鑫也不知道媳婦給市場上的這些朋友關系是多鐵。
這家刨羊肉片的大哥就是個例子。
他雖然基本不咋來市場,但人的名樹的影,走這一趟……一看許鑫手里提著兩大兜羊肉片,都知道他家要涮火鍋了。
這個“許導,楊老師呢?……喲,涮鍋啊?這把生菜您拿著,新鮮著呢!”,那個“許導,涮肉可不能少了高大白啊,這白菜甜著吶!”……
許鑫想拒絕都拒絕不了,一個個還把付款碼捂的特別死,咋說都不要錢。
連那牛羊肉的大哥也是一樣。
他一分錢沒花,上到羊肉卷,下到芝麻醬,全齊了……
拎著兩大口袋涮菜,又跟好多人合了影,一直走到家了都沒反應過來到底啥情況……
自家媳婦到底是什么屬性的社交魅魔。
真就這么離譜?
一路回到了家,剛到門口,他就聽見了一句:
“我特么踢死你!”
是媳婦的聲音。
他有些納悶,因為提著兩兜東西,手空不出來,索性一腳踢開了門。
然后就瞧見了王斯聰直奔這邊。
看到許鑫跟看到救星一樣:
“我草!老許!你管不管!你媳婦要殺人了!”
然后一個靈活走位繞到了許鑫身后,而楊蜜舉著炒勺就奔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
“干啥啊干啥啊!這是干啥?!”
“你問他!”
楊蜜一臉怒火中燒的模樣:
“我就讓他扒個蒜,他把蒜皮給我往魚池里丟!你看看那池水成啥樣了?我不弄死他?!……我告訴你,姓王的,今年這一池子的魚要是再出什么問題,我把你倆都給送八寶山上埋了!”
許鑫瞬間無語了。
心說我干啥了?
為啥要帶上我?
可王斯聰卻在他身后還嘴硬呢:
“你少來這套!我和你說!我長這么大就沒在別人家干過活!!我都給你干了,蒜瓣我都扒了快一碗了!你就感恩戴德吧!”
楊蜜眉毛瞬間豎起來了:
“感恩戴德是吧?行!孫賊!你起開!”
許鑫更無語了。
心說這一聲孫賊你倒是斷個句啊。
是罵我還是罵他呢?
不過……要么說誰家男人誰心疼呢。
“姐,息怒息怒,你看,我都撈出來了。”
傶薇手里拿著個也不知道是暖暖還是陽陽,專門撈魚用的那種小抄網,網里的蒜皮還在嘀嗒水。
但她還是第一時間趕緊把男友給解救了出來。
楊蜜扭頭看了一眼后,又瞪了這倆窩囊廢一眼,拿著炒勺警告道:
“你倆老老實實待著,別搞幺蛾子,聽到了沒?一會兒肥肥和老狼、林狗他們都過來。老狼來了之后,你們三個廢物就給我該去哪去哪!一會兒乖乖等吃,敢亂搞……殺無赦!”
倆老爺們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目送楊媽媽離開后,王斯聰這才敢來一句:
“她憑啥喊咱仨廢物?老許,你得管管你媳婦了。怎么脾氣一年比一年大呢!”
許鑫瞟了他一眼,頗有些納悶的來了一句:
“咱仨不是?”
大少爺嘴角抽了抽……
仔細這么一琢磨……
好像還真是。
當初哥仨還說去戶外露營啥的,本來老許都興致勃勃的要買房車了,結果被大蜜的一句“你們仨去露營?不帶輪子?……別了吧,我怕你們餓死在山里”給噎的死死的。
王斯聰不會做飯,老狼那手也不可能做飯。
許鑫就更別提了。
他不把廚房炸了那都算灶王爺顯靈。
輪子好歹還會做個什么意大利面……
這么一看,好像哥仨還真有點不太行的意思……不對!
“她咋不說林狗呢!?”
“林狗會做飯啊,拍《山楂樹》的時候我吃過,他炒飯可好吃了。”
聽到許鑫的話,王斯聰嗤笑了一聲:
“說的跟誰不會炒飯一樣。”
“你可別逗了。”
許鑫滿臉譏諷:
“來,你跟我說說,米飯怎么悶?”
“倒米,加水,按電飯煲。等燈變黃,完事!”
“……怎么炒?”
“倒油,倒雞蛋,倒米飯。攪吧攪吧,齊活!”
看著他那滿臉理所應當的模樣,終于找到了一個比自己還廢物的許鑫開始陰陽怪氣:
“你在哪個老師手里學的?這么精通呢?”
“七哥啊,她做飯可好吃了。我看她就這么做的。”
大少爺滿眼的坦然。
可他卻不知道,他和老許的對話,廚房里忙活的楊蜜,傶薇,劉知詩聽的真真兒的。
楊蜜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心里那個氣啊。
你瞅瞅,這倆都開始不說人話了!
傶薇則是滿眼的驚訝……心說許導咋也這德行呢?
唯獨劉知詩。
“好了好了,不生氣不生氣,自己養的豬……自己養的豬。”
詩貴妃那可真叫一個體貼。
而楊蜜聽到這話,別的想法沒有,心里就剩下了對詩貴妃最忠心的祝愿:
“詩詩,你信我,你喜歡上誰,都別喜歡上老狼。”
“……啊?”
劉知詩一愣。
心說這話從哪說起來的?
接著就見皇上情真意切,滿眼誠摯:
“這仨人真的,一個比一個廢物。你要找這種男人,以后有你罪受的。”
劉知詩無言。
行吧。
這忠告,她算是收下了。
“喀啦。”
老許家的房門被推開。
穿的人模狗樣的朗朗手里提著一個不算大的黑塑料袋走了進來。
進門第一件事:
“大蜜!大蜜!”
“干嘛?”
正切配菜的楊蜜納悶的從廚房探出了頭。
來就來唄,喊什么?
而朗朗雖然喊楊蜜,但目光卻落在了在院子里逗倆孩子踢球的許鑫和王斯聰身上。
或者說足球身上。
一下子腳就癢了。
“給。”
他直接把手里的黑塑料袋遞了過去:
“酸菜,海鮮都買了吧?酸菜鍋沒五花肉行,但沒海鮮可就不好吃了啊。這酸菜老好了”
說完,他直奔院子:
“寶貝兒,干爹來啦!!快傳球”
楊蜜嘴角抽了抽,看著已經接到了球開始秀腳法的活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連罵都罵不動了……
掉頭回屋。
“啪。”
裝著酸菜的黑塑料袋丟到了專門負責洗涮的劉知詩面前:
“給,先過兩遍水,然后切絲。”
“……啊?”
正摘金針菇的劉知詩愣了下,隨即微微點頭:
“好……但這酸菜怎么吃啊?”
“東北酸菜火鍋。你沒吃過,老狼喜歡吃。”
楊蜜一邊說,一邊唉聲嘆氣的拿出了電話:
“哎……真的是……算了,七哥,你要不要吃毛肚?我讓他們買點,咱們再弄個火鍋吧?”
“……啊?”
傶薇一愣。
可楊蜜已經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你到了沒?……就你自己?……這樣,你給林狗打電話,讓他去找你。你倆去超市弄點海鮮,毛肚,鴨腸啥的。老狼要吃酸菜鍋,咱們再弄個火鍋,今天三吃吧……什么叫我心疼我老公?他買的海鮮你敢吃啊?……是我請客,問題是你得買海鮮啊!……不吃螃蟹,冬天吃什么……哦對,你弄個帝王蟹來也行……別,咱人多,弄兩只吧……好,就這樣。”
傶薇見蜜姐都確定吃仨鍋了,那句“別麻煩了”算是說不出口了。
然后就聽蜜姐吐槽了一句:
“早知道出去吃了……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碰到了這仨爹。”
傶薇一陣無語。
心說不也是你慣的你寵的?
不過,說老實話,她其實特別喜歡到許導家里吃家宴。
哪怕大家一起上飯店,都沒家里的氛圍好。
正琢磨呢……
“嘭!”
一只足球踢到了廚房門口用來隔絕冷氣的塑料薄膜簾上面。
嚇了傶薇一跳。
“當啷!”
楊蜜二話不說抄起了炒勺就沖了出去……傶薇就聽見了男友的一聲:
“老許踢的!”
緊接著……
“你放屁!……兒子踢的!……老狼踢的!臥槽!”
接下來的畫面太美,傶薇沒好意思看。
而是偷瞄了一眼劉知詩。
卻發現詩詩一片歲月靜好,手里的刀又穩又快,把那酸菜切的真叫一個比頭發絲還頭發絲。
“……嘖。”
傶薇感慨了一聲。
這一手養氣功夫……
真厲害。
“我和你說,要是楊叔在,他絕對不會讓我受這氣。這走親戚可太不是時候了……”
守著垃圾桶,王斯聰一邊抱怨,一邊把蒜丟進了桌子上的不銹鋼盆里。
隨后,他看到了許鑫扒的蒜上還有皮沒弄干凈,不滿的說道:
“你能弄干凈點不?這是弄蒜泥油碟的蒜,這皮兒不弄干凈一會兒咋吃啊?”
“我又不吃。”
“我吃啊!我吃,七哥也吃!”
“監工!你能不能讓他閉嘴,我咋那么膈應他呢!”
聽到了許鑫的投訴,手里拿著個蒼蠅拍的朗朗指著王斯聰;
“一次警告了啊!三振出局,自己去找大蜜領罰。”
由于這雙手太過金貴,所以被赦免受罰,明明前一秒大家都是苦命人,可下一秒就搖身一變成了剝削階級,甚至剝削的比楊蜜那群資本階級更狠的朗朗說道。
王斯聰一臉嫌棄:
“德行……我跟你說,我脾氣上來了,你倆我一起收拾。”
許鑫頭也不抬的接了句:
“你快點上來,我老想看你能被打多慘了。”
朗朗同樣一臉贊同:
“沒錯沒錯,要不你現在就上吧。”
王斯聰嘴角抽了抽,隱晦的看了一眼放在電視機旁邊,瑜伽墊上邊的那兩幅格斗手套,老老實實扒蒜了。
這時,外面又是一陣動靜。
監工看了一眼外面,對倆奴隸說道:
“林狗和劉一菲來了。”
說完,瞟了一眼倆奴隸:
“看什么看,趕緊干活!”
你瞧……許鑫心說你還真是個中山狼。
“這特么是我家!”
他話音未落,王斯聰來了句:
“不是大蜜家嗎?”
你個濃眉大眼的騎墻派也一樣!
不得HOUSE。
接著,房門喀啦一聲,林莄新走了進來:
“嘎哈呢嘎哈呢?”
看到了許鑫和王斯聰的動作后,頓時樂了:
“喲?扒蒜小妹兒啊?要給你倆一人弄個貂不?”
不過,得承認。
林狗的思想覺悟還是高。
打趣歸打趣,但到底還是搬了個馬扎坐到了茶幾邊上。
拿著一頭蒜開始扒。
甚至都直接無視了朗朗。
這活他確實干不了。
一邊扒,一邊來了句:
“誒,老許,剛我聽說今年要選四小花旦了?”
“好像是吧。”
許鑫隨口應了一聲。
“這一屆都誰啊?……我看《一代宗師》剛上映那幾天,不都說大蜜該去爭青衣了么?這一屆咋選?”
林莄新問完都不用許鑫回答,朗朗就來了句:
“還能有誰?上一屆是大蜜、王洛丹、劉一菲,還有個黃圣伊吧?黃圣伊和王洛丹現在肯定是不行了。大蜜也下去了,那就剩下了個劉一菲唄。剩下的再選仨……現在誰比較火?”
“火的話……”
林莄新琢磨了兩秒,忽然臉色變得古怪了起來。
“好像都在這了。”
這下,其他三人也愣了。
隨后大家的眼神都變得有些不對勁了。
是啊。
這兩年最火的娛樂圈“小花”……可不就這幾個人么?
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的王斯聰問道:
“這個四小花旦怎么評的?”
許鑫心說我哪知道。
結果他卻忘了旁邊來了個百度百科。
“南方周刊的評選四大項是“人氣”“名氣”“靈氣”“才氣”,除了這些好像還有什么類似知名度、影響力、作品素質、活躍程度這些。哦對,還會問圈內人的意見,以及一部分媒體的意見做參考。”
林狗這話一出口,幾個人都驚了。
許鑫下意識的問道:
“你咋那么清楚?”
“我倆聊了一路呢。”
他指了指外面,顯然是在說劉一菲。
“前兩天,南方周刊的人特別問的她,意思她想不想繼續評四小花旦了。如果她點頭,那肯定有她一個。不過她拒絕了。”
“……肥肥?”
“喀啦。”
許鑫剛問完,門就被拉開了。暖暖第一個跑了進來,而陽陽則是趴劉一菲懷里被抱進來的。
“哈嘍啊。扒蒜天團,我看蜜蜜一提你們就咬牙切齒……咋滴啦?”
似乎……胖了一些的劉一菲一臉隨意的問道。
林莄新說道:
“聊你拒絕了四小花旦的事呢。”
林狗還是厚道,沒說老許剛才喊你肥肥。
而劉一菲一愣,就聽朗朗問道:
“你拒絕了?”
“對啊。都上過一屆了,沒道理蟬聯兩屆吧?而且我和他們聊了,蜜蜜就不提了,其他倆人這幾年都很一般,所以這次讓他們新選唄。我也挺好奇的……”
抱著陽陽的神仙姐姐罕見的露出了“躍躍欲試”的模樣:
“我也想看看這次的名單呢。我覺得七哥,詩詩肯定也都有資格去選,而且這幾年圈子里多出了好多人,感覺這次競爭會很激烈呀。”
許鑫心說你啥時候成樂子人了?
不過,他仔細一琢磨……以他的“淺薄之見”,忽然發現對方說的還真一點都沒錯。
這兩年比較火的……好像真沒幾個人。
而就在這時,朗朗好奇的問道:
“這個四小花旦對個人的加成很大么?”
“挺大的。”
劉一菲應了一聲,抱著陽陽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她還挺得意小家伙這么粘自己的。
“其實說到底,還是一種地位的象征。四小、四大、其實就像是在那個固定年齡段里四個佼佼者。能被選上,說明至少在有一段時間里,在同齡人里面,你是前四。而且最主要的是這種榮譽粉絲特別認,就跟你出去吵架,我們家藝人是四小花旦,你們這算哪根蔥?大概就是這意思。而且經紀團隊出去也有底氣,最現實的效果,比如你拿這個名號之前是一百萬片酬,拿了之后,一百三,一百五,甚至兩百資方都能接受。”
他說完,許鑫就看向了王斯聰:
“要爭取不?”
他的意思是你要是想爭取,就給你努努力。
周敏敏后臺也挺硬的,這幾年都是實權位置,在加上大家的關系,以及這么多年經營的關系網……至少在他這,感覺問題不大。
而面對好友的提議,王斯聰想了想,說道:
“我其實是想的……但我覺得還是……憑本事吧。”
在大家的目光中,他搖搖頭:
“七哥其實一直是以追趕者的心態追大蜜的。如果她能憑本事選上,說明至少大蜜的榮譽,她也拿到了。但如果是老許你說的這種……她的脾氣不一定會接受。”
越說,他越篤定:
“別了吧。大家各憑本事唄,就像是你們說的……這兩年……她也挺火的。”
這下,所有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因無他。
大家既然是朋友,那就各憑本事吧。
誰也不想讓這種良性競爭的氛圍里摻雜一些其他的東西。
會變了味道。
“行。”
許鑫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然后……大家伙開始勤勤懇懇的扒蒜,劉一菲則帶著倆娃在玩。
楊蜜那邊反倒不放心了。
主要是……這幾個人太安靜了。
他們要是一直吵吵鬧鬧的,那倒沒什么。可這一安靜下來……
她就提心吊膽的。
“我去瞅瞅去。那炭你們別動啊,你們不會燒,再把頭發撩到。等我回來弄”
交代了一聲,她帶著幾分忐忑拉開了門,走進了屋。
“你們干嘛呢?”
一邊說一邊觀察。
三個人在扒蒜,朗朗個廢物點心在那狐假虎威。
肥肥在帶娃……
還行……嗯?
楊蜜眨了眨眼,下意識的看向了那一盆蒜山。
以及垃圾桶里,地上,沙發上,茶幾上那到處可見的蒜皮……
片刻……
“誰讓你們扒那么多的!那么多蒜,得吃到猴年馬月去!!!!你們幾個敗家玩意!!!!”
某種意義上而言,北小年的老許家,這天尤為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