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芬退燒很快,等體溫計從咯吱窩里拿出來時,溫度已經降到了38.2。
周杰侖還是很難受,但至少有些精神了。
白粥,芥藍,外加腸粉。
這是他的午餐。
而許鑫那碗螺螄粉到底還是分出去了一半。
還怪可惜的。
炸蛋可真香啊……
接著,骨科、神經科的大夫都來了。
看到他吃飯后,先是做了一番諸如疼不疼,難不難受之類的詢問,見他一切正常后,保守起見等他吃完飯還是要去做一下關于強直脊柱炎的檢查。
蘇萌眼瞅著紅包不夠,轉頭又跑了出去。
許鑫催促了一下好友:
“你趕緊吃,吃完了去做檢查,都檢查之后還要打針輸液呢。”
“好喔。只是……我在想明天的演唱會該怎么辦……”
楊少偉又一次抬起了頭。
其實倒不是說他有多么利欲熏心,只是……這場演唱會有接近一萬一千人。
票已經全部售空了。
明天會有一萬多人到場,到時候如果唱不出來,或者……他真的不敢想這件事得有多難搞。
可他又不敢得罪許導。
這會兒已經是心亂如麻了。
可許鑫聽到這話后卻翻了個白眼:
“你想個錘子,趕緊去做檢查,先把針打上再說。”
周杰侖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其實也知道現在想這些……沒用。無論怎樣,他要趕緊接受治療才行。
于是三加五除二的把一碗粥喝光,接著都不帶休息的,直接對大妮說道:
“大妮,我們走吧,去做檢查。”
“蘋果,大發,你們跟著他。楊哥你留下,一會兒還得交下住院費呢。”
聽到許鑫的話,本來還想跟著去的楊少偉有些無語。
可看了周杰侖一眼后,還是點點頭。
就這樣,周杰侖坐著輪椅離開。
許鑫擦了下嘴,看著特護病房里專門為病人準備的小陽臺,對王斯聰勾了勾手指:
“走,冒一根。”
“走。”
倆人來到了陽臺,但許鑫沒關推拉門,而是看著里面的人說道:
“咱們商量商量演唱會咋辦吧”
說完,看到楊少偉一臉驚訝,他隨意的聳了聳肩:
“這件事總是要面對的。我剛才三番五次阻止你,就是因為這時候要第一時間考慮的是他的病,而不是說不管這件事死活……你們這個有違約金沒?”
“違約金倒沒有,這是杰威爾自己的演唱會部門運作的。場館租金我們也付了……可現在阿JAY的狀態……如果不能唱的話,這次的歌迷是一萬多人……而且數據顯示,不僅僅只有南寧本地的,還有一些遠道而來的歌迷……許導,真的不好交代啊。”
許鑫微微點頭。
確實……
這時,王斯聰說話了:
“這個其實也簡單啊。演唱會照常舉行,但所有歌迷全部退票不就好了。讓輪子上臺說明情況,他這德行肯定是唱不了了。不過……你們沒發現么?輪子的演唱會,他根本不需要唱。起個頭,歌迷自己就能唱。就當是一場免費的互動演唱會唄。”
聽到這話,朗朗說道:
“那那些買了黃牛票的人咋辦?你就算退票,一千多,兩千。可他們買黃牛票都是三五千那么來……”
許鑫想了想,來了句:
“那再補一場?楊哥,他這個系列的演唱會持續多久?”
“……兩年。”
“啥?”
“多久?”
楊少偉一開口,所有人都懵了。
輪子這是瘋了?
“這是世界巡回演唱會,他雖然之前也開過,但這場……與其說是世界巡回,更像是一場他回饋給所有歌迷的活動。首先要走遍全國,然后是世界上幾個沒開過演唱會的國家……持續的時間很長。他想做第一個在全國所有省會城市都開過萬人級演唱會的歌手。目前還沒有人達到過這個成就。并且不僅僅只有省會城市,還包括一些一線城市,他也要開!”
這下,許鑫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王斯聰想了想,說道:
“那就調整一下唄。輪子也不可能一直時間這么緊,對吧?總有休息的時候,到時候來補一場唄。讓歌迷留著票,到時候來兌換。在南寧再開一場。這樣買黃牛的票也算能解決了。至于那些遠道而來的人……報銷往返機票,酒店這是肯定的。”
說完,他看到楊少偉那驚訝的模樣,翻了個白眼:
“別驚訝啊,花不了幾個錢。你不也說了么,只是一部分人是遠道而來的。又不是一萬多人都需要報銷。”
“呃……”
還別說,隨著他的話講出口后,楊少偉的心里多少踏實一些了。
可誰知許鑫這時候又開始搞幺蛾子:
“那問題是這次咱們是過錯方,肯定還要給些補償的。畢竟很多人都在期待這場演唱會……下一次有多少人能來也不一定了。”
楊少偉心說這還不行?還得補償?
可大少爺聽到這話后,卻同樣點點頭:
“是要給一些補償。問題是輪子能補償啥?演唱會補一場之外,他的其他方面……也補償不了啥了啊。哪怕搞個什么演唱會七折門票優惠券,那也不現實啊。現在的問題是票都在黃牛那,他的票上線就秒空。難不成一人補個新專輯?他新專輯還沒影子呢……而且,就算真補專輯了……要不要簽名?一萬多張簽名……他能不能簽到猝死不提,簽名現在也不值錢啊。這還是你的功勞呢!”
“嘿嘿嘿……”
許鑫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確實是自己的功勞。
誰也別想冒領!
而順著王斯聰的話,一直沒咋說話的朗朗來了句:
“明天我也上臺唄。歌迷唱,我來鋼琴伴奏。我倆再弄個什么花活,比如斗琴,或者一起給歌迷彈奏之類的。”
“這個行。”
王斯聰煙頭一點好友的方向:
“這個可以有。”
說完眼珠一轉,看向了許鑫:
“那這種補償咱們來不就得了?他也補償不了啥,但咱們就不一樣了……給點大家都覺得實惠的東西唄。如何?”
“……比如說?”
“比如……呃……”
王斯聰也有點卡殼了。
他忍不住問許鑫:
“你能補償啥?”
“我能補的很多啊。我請大家看電影唄。《西雅圖》、《合伙人》、《致青春》、《環太平洋》……我能管他們一年的電影票。西影廠出的電影免費看。”
他這話一出口,味道一下子有點不對勁了。
王斯聰皺眉看著好友:
“不是,你這話啥意思?你要卷我們是吧?”
“沒啊。”
還真沒這意思的許鑫聳肩:
“我能想到的補償肯定是從我的專業領域出發。我這個導演名頭還是挺值錢的……這樣,沒你倆啥事了,我來吧。明天的補償,我請大家看電影就是了。你倆歇著吧。”
王斯聰和朗朗頓時都瞪大了眼睛。
“啥意思啊?老許,顯擺你能耐唄?”
“我不說了么,我沒這意思。但問題是你倆能補償啥?你還能開一場一萬人的鋼琴獨奏會啊?你上臺彈個琴就行了。”
朗朗眼珠子都快瞪成牛眼了。
王八蛋不當人是吧?
瞧不起人是不是?
這我能慣著你?
“你要不會說話吧,你就鱉說話!幾張電影票你那叫補償?……這樣,咱倆各自想各自的補償,行不行?到時候看誰好評多唄。有啥的?你這話我就不愛聽!”
許鑫也樂了:
“不愛聽?啥意思?我說的是實話啊。你能給啥補償?一人送一臺斯坦威的鋼琴唄?那老板真大氣,我做不到……”
“你快閉嘴吧!走著瞧唄,你送電影票是吧?行,就這么定了。咱各自補償各自的,到時候讓大家評理唄,看到底誰比較厚道。”
“比厚道是吧?好好好,我接了。輸了的人咋說?”
“請吃飯唄。”
“行啊,賭了,老王做見證!”
“做個錘子見證!”
王斯聰直接翻了個白眼:
“你也配我給你做見證?要比仨人一起比,這把你倆給能耐的……咋的就你倆能當顯眼包唄?”
許鑫無語了。
心說你湊個什么熱鬧?
可是……
“那這樣,今年朗朗日去哪,反正這都拖家帶口的……輸了那倆人,全包!行不行!”
朗朗這話一出口,立刻得到了王斯聰的認同:
“妥了!就這么說!輸了的人消費多少都不帶心疼的!可勁造!姓許的,敢不敢!”
“哎喲哎喲!哎喲”
許鑫素質極差的一腳捻滅煙頭:
“誰慫誰孫子!那來啊,選地方,今年去哪!”
“馬爾代夫吧,剛好我和七哥過幾天得去看看婚禮場地,馬爾代夫包個島,吃喝玩樂輸了的倆冤大頭買單!敢不敢!”
“搞了!”
許鑫一拍桌子:
“那就今年暑假!也別玩一周了,直接半個月!我和你倆說,到時候我要拿紅酒洗臉!上面還得飄滿金箔!”
“你放心,只要你贏了,我直接給你用金箔糊成鋼鐵俠!前提是你能贏!”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這么玩是吧?行,可以!來來來,我還怕了你倆?”
“誰慫誰狗的啊!”
“不是狗!是孫子!以后看到贏的人,說話都得恭敬著!”
“直接喊哥!每一句話都得帶著!還有!到時候也叫上其他人,什么林狗詩詩肥仙兒他們,全包!一人全包!”
“來來來!搞了!!”
除了聽不懂中文的吉娜一臉茫然,看著這三個說著說著就快打起來的男人,不明所以之外。
其他幾個人聽到這話后都不知道說些什么……
這難道是什么好事?怎么還比起來了?
傶薇無奈的嘆了口氣,微微搖頭,心說明天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咋都跟個孩子一樣……
于是……
“啊?”
“……啊??”
“啊?????”
檢查完身體回來等扎針的周杰侖懵了。
看著三個人都是一臉“孫賊,明天非得弄死你們倆”的模樣,茫然的說道:
“一定要玩的這么大嗎?”
可壓根沒人搭理他。
“我和你倆說,為了防止臨時加碼,咱在給大家補償之前,把補償信息寫出來,放到其他人那,下臺后要比對。誰和寫下來的東西不符,誰直接認輸!”
“行啊!到時候放七哥那就行。”
“放個錘子的七哥!不好意思,不熟!放蘇萌那!”
“萌萌也配!……這樣,放輪子那!”
“……啊?”
“別啊!姓周的,哥幾個這是信任你,你必須支棱起來,聽到了沒?”
“啊????”
這時候終于反應過來這三個人要干嘛的周杰侖趕緊搖頭:
“誒,你們不要鬧了啦。這是我的演唱會,怎么能讓你們這個樣子。”
“你就說你接不接受這個方案吧。你現在這嗓子肯定是不能唱了,明天讓老狼去幫你演出,你帶著歌迷“玩”一圈,接著后面再補一場。這方案有問題沒?”
周杰侖不說話了。
沉思了好久,點點頭:
“那……也只能這樣了。”
“那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別操心,該補償給補償就完了。”
“你們三個真的別亂來喔”
“亂來什么?我們都聽你歌長大的,我們也是歌迷,提出一些合理訴求很正常吧?”
沒來由的,在聽到了好友的話后,周杰侖就覺得自己的血壓“嗡”的一下就上來了。
不過好在這會兒護士帶著藥走了進來。
看到這一屋子大明星,護士明顯有些不適應……
不過還是許鑫最善解人意:
“沒事,護士姐姐,你好好扎針,一會兒咱們醫院誰想要簽名的,把本子抱在一起拿過來就行。”
咕嚕嚕……
周杰侖覺得自己腦漿子開始沸騰了。
事實證明,周杰侖這場重感冒絕對不是什么小病。
下午3點多,隨著布洛芬的藥效褪去,他的高燒再次開始。
不過好在身在醫院,醫生和護士都很盡心。
他的體溫雖然很高,但其他生命體征平穩,打著吊瓶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除了楊少偉和大妮在這邊陪護外,許鑫他們幾個都告辭了。
輪子不能喝酒……但我們能啊。
總不能因為他一個人,耽誤我們吧?
吉娜是第一次來廣西,七哥也在這,咱哥們不得找點娛樂活動?
大家先回到了酒店……因為七哥提議打麻將。
并且吉娜還不會打。
那不更好了?
來來來,打幾圈就會了。
這玩意可得勁了。
會了之后一天不打渾身難受。
還別說……吉娜還挺有天賦的。
一下午的功夫,除了萬牌之外,其他的她都知道怎么胡了。
于是,她的人生之中又多了一項學習資料。
得學會天朝的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二三好學,四五六七有點難,八容易記混,九和十字架就比較好記啦。
而新手一旦學會了麻將,其實癮頭還是挺大的。
都六點多了,她還有些意猶未盡。
但總歸要去吃飯的。
然后,大家找了一個在網上評價還挺不錯的廣西土菜館。
除了傶薇,一群人都哭了。
不是……廣西老表都這么打高端局的么?
你家微辣是這種辣度?
本來王斯聰還從酒店里拿了瓶茅臺的。
結果茅臺都沒喝第二盅,一群人都換果汁了。
不行,頂不住。
最關鍵的是又酸又辣。
這誰受得了?
于是,本來的朋友小聚,變成了一頓“趕緊吃,吃完咱走吧”的奪命之旅。
甚至最后連七哥都忍不住點點頭:
“它家是真辣,比湖南菜感覺都辣,不過酸的還挺過癮的。”
能讓四川人說出這種話,由此可見,老表們的菜到底做到了何等的水準。
于是……
今日無事,酒店打牌。
二十六號睡醒,許鑫和妻子把輪子發燒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楊蜜聽到后微微點頭:
“那你們這個賭咋算誰贏啊?”
對于賭注,她倒是不怎么在意。
畢竟去年大家都很忙,忙到都沒時間一起聚聚,出去玩。
今年玩半個月把去年的補回來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到時候看唄……看網友評價?大概吧。”
許鑫隨口應了一聲,結果話還沒說完,王斯聰的電話直接切斷了他和妻子的視頻。
帶著幾分無語,他接通了電話:
“喂?干嘛啊?”
“你來我房間一趟,昆綾到了。”
“呃……好。”
許鑫心說這姑娘來的也算及時。
于是給楊蜜發了條消息后,直接來到了王斯聰的總統套。
敲響了門,很快,傶薇親自把門打開了。
然后……
許鑫就聽到了一陣陣哭聲。
“嗚嗚……我真的不知道……他都沒有和我說……”
聽到這話,許鑫下意識的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
估摸著這姑娘應該是做最早一班飛機來的。
而聽剛才那話的意思,輪子應該沒告訴她自己發燒的事情,可她知道了后,還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還別說。
可以。
一邊琢磨,他一邊走了進去。
手里還拿著一張皺巴巴紙巾的昆綾見狀,趕緊起身:
“許哥。”
“嗯……你從醫院回來的?”
“沒,我才剛到,我不能過去……嗚嗚嗚……”
不能過去?
許鑫一愣。
但馬上明白過來了為什么她不能過去……
倆人畢竟現在還處于緋聞階段。
“好了好了,別哭了,他也沒啥事了……我問問那邊查完房沒,要是他情況穩定,今天的治療就放到酒店里吧,行不行?”
聽到這話,昆綾趕緊點頭:
“嗯嗯!謝謝許哥!”
“沒事。我打個電話去”
許鑫說著,找到了主治醫師的號碼撥了過去。
一邊撥,一邊看著眼睛都腫起來了的女孩,心里再次微微點頭。
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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