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大軍出動?”
常威等人得到北狄兵動的消息的同時,趙煦也從徐克口中得知了北狄的動向。
這個消息讓他輕輕舒了口氣。
他其實是期望北狄早些動手,如此劉福他們就不必繼續制造假象。
現在,寧錦之戰終于要打響了。
“對了,殿下,還有件喜事,下官有了柴五的消息。”徐克笑道。
“真的嗎?”趙煦微微驚訝,同時也感到高興。
徐克點了點頭,正色道:“現在柴五正在高麗右議政李晚成家中為奴,按照他的說法,他從安城港逃離之后被高麗商賈俘獲,又賣到李晚成家中。”
“倒是苦了他了。”趙煦道,如果沒有柴五,上次烏蘭巴從海上南下的計劃變成功了。
所以海上的勝利,柴五是有大功勞在其中的。
對這樣的功臣,他不能不聞不問,否則會寒了將士們的心,他自己也會過意不去。
“好在苦盡甘來,自黑鯊商行與高麗通商之后,眼見我們的貨物在高麗暢銷,高麗官員便紛紛支使親信前往金銀島購買商貨。“
”柴五因是大頌人,懂大頌語,李晚成便讓柴五同自己麾下的商賈一起前往金銀島,與我們取得了聯系,過后,他又返回高麗了。”徐克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聞言,趙煦皺了皺眉頭,“怎么,他還給高麗當奴仆當上癮了?”
徐克尷尬地笑了笑,“這倒不是,柴五的意思是,我們正可以借此機會給他一些助力,讓他贏取李晚成的信任,如此,他便能隨時將高麗的動向傳回來。”
趙煦緩緩點頭,高麗雖然被黑鯊海寇逼的同意了通商。
但當下,高麗還是和北狄穿一條褲子,短時間內這種狀況無法改變。
所以對高麗的監察也是有必要的,防止高麗配合北狄做出對他不利的舉動。
而且,即便今后高麗向他臣服了,也有必要讓四院監察高麗。
畢竟國與國之間的關系就像是夏天的天氣,說變就變。
“既然如此,那就順了他的心意。”趙煦道。
“是,殿下。”徐克應了聲。
接著,他又說了些其他情報,譬如勢族兵馬訓練的情況,以及各家勢族的頒布的新政之類。
其中關于韓家的一條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東瀛人在齊州青城建立了商館?”趙煦神色驚訝。
這個青城相當于當代山東的青島。
青城的海水條件十分不錯,所以韓家在青城也是有碼頭的。
“據下官得到的消息,是五峰島海寇牽線搭的橋。”徐克繼續道,“他們不以五峰島的名義建商館,而是因東瀛的名義建商館,在下官看來,他們是想拿東瀛的名號震懾殿下。”
“的確如此,打黑鯊海寇如同打野狗一般,若是打東瀛商船,便等于向東瀛開戰。”趙煦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在當代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日本攻占了青島和膠濟鐵路全線。
德國戰敗,世界列強不顧中國也是戰勝國的事實,強行把將山東的權益全部交給了日本。
一聯想到這,他頓時有些不舒服。
五峰島戰敗之后,東瀛的觸角突然出現在齊州。
說東瀛只是純粹與韓家做生意,鬼都不信。
更重要的是,他清楚這個平行世界的東瀛因為渡邊幕府的建立,當下與西方諸國往來密切。
在火器和技術水平上超越了閉關鎖國的大頌不少。
尤其是大頌當下處于分崩離析的邊緣。
這個侵略成性的島國不可能沒有其他心思。
畢竟他們已經走出了第一步,占領了半個夷州。
而大頌的夷州不是其他地方,正是當代鄭成功收復的琉球島。
“只是下官暫時也摸不清東瀛的意圖,是真的與韓家只是貿易往來,還是其他。”徐克眉頭挑了挑。
“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從寧錦都司撤回來的人全部派到齊州去,盯著他們,本王要搞清楚東瀛想干什么?”趙煦道。
如果這次能拿下寧錦都司,四院的人就沒必要呆在那里了。
而且,當前大頌上下俱都以北狄為大頌死敵。
其實,他們只是出于歷史慣性做出這個評斷。
認為中原王朝的敵人來自北方。
但顯然時代已經變了。
大頌面臨的威脅將不僅僅來自北方,還將來自海上,甚至是四面八方。
見燕王神色嚴肅,徐克微微有些奇怪。
不懂為什么每次提及東瀛,燕王總會拉著一張臉。
但他還是應了聲是。
“如果沒有本王,或許大頌就是你們的美食,但既然本王來了,只要你們敢張嘴撕咬,本王不但打碎你們的牙,連嘴也給你們撕了。”趙煦怒哼一聲。
隨即,他將此事暫時放下。
當下的重點是寧錦都司,他還不能分散精力。
想到這,他把常威叫過來,令他前往燕關統籌戰局。
這次,他就不親自參與這場戰事了。
在他看來,常威等于足以應付這次戰爭。
他要留在燕城,繼續與王崇鼓搗蒸汽機應用。
這蒸汽機的應用其實也是戰場。
戰爭打的就是錢糧。
提高了燕州的生產力,才能給軍隊提供更多的支持。
“記住戰場上要膽大心細,其次,兵者詭道。”趙煦叮囑了一句常威。
常威抱拳,“殿下只需在燕城等著末將的好消息。”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統兵作戰了。
現在有的只是戰前的興奮。
趙煦點點頭,穆勒洪真在錦城等待勝利消息,而他在燕城等待勝利消息。
終究勝利屬于誰,就看各自的本領。
議和之后,穆勒洪真不是叫囂與他一比高下嗎?
這次就分出高下。
二人又討論了一下戰場上的戰術細節,常威離去。
這時,趙煦給周毅去了一紙命令,讓他服從常威的調遣。
當夜,常威和將領們趁夜統兵出發。
兩日后,他們抵達了燕關。
見到墨羽,常威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路詢問燕關的布置,一面向北城墻而去。
登上城墻,常威向下望去。
幾乎以為燕關成為下了一場雪。
只見從燕關五里開外,北狄的營帳一望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