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城。
秦山站在城墻上望向正在安營扎寨的北狄士兵。
此番戰事，他為主將，關通為副將。
其他都尉聽從他們二人的調遣。
與關通商議后，他決定守衛北門和東門，關通負責守南門和西門。
從錦城來的北狄援軍抵達之后，攻打燕關的北狄大軍也隨后到達。
通過偵查，他們發現從燕關撤回的北狄大軍估計不足二十萬。
而從北而來的北狄大軍當下接近了十五萬
不過后續還有騎兵不斷趕來。
他估計圍攻寧城的北狄大軍會接近四十萬。
“怕不怕？”秦山拍了拍身邊將領的肩膀。
這是一名都尉，叫李義，因在晉州之戰中表現出色，從校尉晉升都尉。
李義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有點緊張，但不怕，自從加入王府親軍，末將便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活了。”
其他兩個都尉聞言，俱都笑起來，一副灑然之態。
若是貪生怕死，他們今日不可能做到都尉的位子上。
“這就好，此戰乃寧錦之戰的關鍵，若挺住了，此戰便勝了，若挺不住，則滿盤皆輸。”秦山神態輕松，“我若死了，你們回去，一定要幫我照顧妻兒老母，若你們死了，我秦山也會照料你們的妻兒老母。”
三人聞言，眼眶微紅，重重點了點頭。
“哈哈哈，這仗還沒打，怎么就這幅女兒態了，說不定我們能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關通這時大笑著走了過來。
望了眼城外，他繼續道：“這從南面過來的北狄兵有點灰頭土臉的，還是從北面過來的有精神頭，要不，我們換換。”
秦山眉頭頓時豎了起來，“想得美，你不在南城，跑這里做什么？南城若是有失，本將可不會顧念私情，照樣把你正法。”
關通縮了縮脖子，正色道：“秦將軍，末將認為，南城的臼炮和火炮可以減少些，挪到城北應對從錦城來的北狄軍隊。”
“已經少給了你們十二門野戰炮，二十四門臼炮，再少，你們能行嗎？”秦山問道。
這次他們一共攜帶了七十二門輕型野戰炮，一百零八門臼炮。
無論是臼炮和火炮的數量還是彈藥的數量都不多。
“能行。”關通依然是笑嘻嘻的，“末將絕無虛言，這從南面過來的北狄軍隊似乎被燕關的兄弟打的沒了脾氣。”
猶豫了下，秦山點了點頭。
從北面過來的北狄騎兵正如關通說的一樣，精神飽滿，而且殺氣騰騰。
這絕對是北狄中的精銳。
甚至可能是護衛汗庭的親衛王帳。
與此同時，北狄營寨。
古爾圖領著大軍一到，便按照命令在南城外扎營。
他則和科爾沁，骨勒，兀彥前往城北，來到鐵木塔的營帳。
進入營帳，他們望向坐在對面椅子上的男子，頓時大吃一驚。
“可汗！”
古爾圖吃了一驚，忙向穆勒洪真行禮。
科爾沁，骨勒，兀彥認出男子，同時彎下了腰。
穆勒洪真抬了抬手，示意四人免禮。
鐵木塔抵達后，他不到半日也到了。
這次，他要親自統領北狄大軍將寧城拿下。
否則，北狄經營了十余年的疆土落入燕王手中，他在北狄的威望將急速下降。
“可汗，我們有罪，至今沒有拿下燕關，且損失慘重。”古爾圖一臉悲憤。
“這怨不得你們，不是你們不夠勇敢，而是燕王過于狡猾，甚至是我也不明白，燕州瘟疫橫行的當下，他是如何糾集這么多軍隊的。”穆勒洪真緩緩說道。
“可汗……”穆勒洪真這么說，古爾圖和科爾沁幾乎哭出來。
他們真的盡力了，但卻沒有取得絲毫戰果，一直擔心受到苛責。
穆勒洪真這么說，他們的委屈頓時消散。
輕輕嘆了口氣，穆勒洪真望向四人，“燕關的戰事就不要再提了，當下最重要的是寧城，無論付出什么代價，絕對不能讓燕王奪取我們北狄的疆土。”
攻打燕關失敗，至多是進取失敗。
過去許多年，攻打燕關失敗了很多次。
對他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但丟了寧城，則意味著北狄的衰退。
一旦拿不回來，北狄從上到下的信心都會受到沖擊。
“是，可汗。”古爾圖四人應道。
穆勒洪真點點頭，又問了古爾圖攜帶火炮的數量。
為了能拿下燕關，他幾乎將錦城所有的火炮都給了古爾圖。
“回可汗，我們只剩下八十二門火炮了。”古爾圖小心地打量了眼穆勒洪真。
攻打燕城的時候，他們的炮兵陣地不斷遭到燕關火炮的轟擊，不少火炮被損壞。
“八十二門！”穆勒洪真的瞳孔微微一縮。
盡管這個數量的火炮讓他很不滿意，但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寧城內糧草充足，圍困寧城這招行不通。
而且夜長夢多，燕王下面又會出什么招，他也拿不準。
所以，不趁著寧城只有六萬燕王兵馬將其奪回，下面會更麻煩。
再者，寧城不同于燕關，他們只能攻打一面。
四面圍攻，每面城墻上他們平均也只有一萬五千人而已。
而他們卻能在每面布置十萬重兵。
如此優勢的兵力，一戰而定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他對古爾圖說道，“給你們一天的時間休整。”
他從錦城帶來的二十萬兵馬也是一刻不停地趕路。
現在同樣需要休息。
應了聲是，古爾圖等人轉身離去。
一日后的清晨。
洪亮的號角聲在北狄營帳中響起。
北狄士兵在將領的命令下緩緩走出營寨，在門前列陣。
秦山見狀，立刻讓將領們登上城墻，準備抵御北狄的進攻。
“轟轟轟……”
雙方短暫的籌備之后，北狄集結在北門的六十門火炮首先開火。
一枚枚炮彈重重砸在城墻上。
青磚在炮彈的轟擊下碎裂成粉塵揚起。
與此同時，城門上的野戰炮進行了還擊。
炮彈徑直飛向北狄構建的炮兵的工事中。
“安達！”
火炮轟鳴的同時，北狄士兵發出陣陣吼聲，潮水般涌向四面城墻，聲勢十分浩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