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重生火紅歲月,我在空間里種田
一輛看不出來幾成新。
但擦拭的異常干凈的“偏三輪”,自一條小巷之中,緩緩地駛了出來。
陳曉端施施然地,坐在自行車旁邊那個、私自改裝增加上去的偏斗里面。
而羅旋,則坐在二八大杠自行車的后座上。
前面負責蹬車的人,自然就是那位矮壯壯的漢子了。
有了這一輛,人家城里居民淘汰下來的2手...不對,3,4手,5,6手自行車,作為代步工具。
這可就把羅旋和陳曉端二人,給徹底解放了。
坐在偏三輪兒上,看著滿大街行行行色匆匆的行人們。
羅旋此時的心中,竟然還升起了一股不知道、打哪冒出來的優越感來。
行人們步行...俺有車。
遇到那些騎自行車的人...俺坐車!咋了,還不用我自己費力地蹬。
這可比后世坐在敞篷跑車上,還要拉風啊!
只可惜,有一句話叫樂極生悲。
羅旋和陳曉端兩個人,還沒拉上3分鐘的風,就遇到了有人抽瘋...
“同志,停車。”
一位戴著袖章、身上穿著黃色制服的人,伸手攔住了,正在緩緩駛出小巷子的這輛偏三輪。
“后面坐車的這兩位同志,麻煩你們下來。”
黃色制服的人開口道:“現在,我們要執行公務,請你們配合一下。”
“吉爾啰,完球了!遇到交管站的人了。”
負責蹬車的漢子咕囔一聲,趕緊捏住車閘,將偏三輪兒停了下來。
那位穿著黃色制服的、交管站的同志,伸出手。
一把扯住偏三輪的車把,將它擰向一邊。
他這個舉動,看起來很是隨意,其實卻是暗含深意的。
這是為了防止蹬三輪車的漢子,突然使力蹬車逃跑。
控制住了偏三輪之后,交管站的這位干部,滿臉嚴肅地質問蹬三輪的漢子:“同志,你這是在干啥?”
漢子回道,“我在騎自行車噻。”
干部嘿嘿一笑:“我當然知道你在騎自行車,而且還是騎著一輛,未經允許私自改裝過的偏三輪。我現在是想問你:你該怎么走?”
漢子老老實實回答:“我走成華大道。”
干部搖搖頭,“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想問你,你能不能這樣拉?”
“能!”
漢子回答的很肯定:“我這輛自行車,別看它舊,可結實著呢!”
“我沒有問你的自行車,結實還是不結實!”
那位干部有點生氣了,“我是問,你該走哪個道?”
漢子回:“走成華大道。”
干部直搖頭:“我是問你該走哪?”
漢子回:“走二仙橋。”
干部開始咬牙:“我的意思是,你該走哪個道?而且,你的車子能不能這樣拉?”
漢子道:“我只能走成華大道。要是走別的道,那可就太繞路了。這位同志,你放心,我這車可結實著呢!能拉,絕對能拉。”
干部:“⊙﹏⊙”
陳曉端“⊙﹏⊙”
羅旋也是被他們倆,徹底給繞暈了..
原來,由于這一節路段,是整個蓉城市里面,最為核心的地帶。
在這附近,
整個巴蜀省,包括西南局的各個部門、各個核心單位林立。
因此,在這一段路段,屬于交通嚴管路段。
而現在正在詢問、騎偏三輪的漢子的交管站的干部,其實他并不是來阻攔三輪車拉客。
他只是來糾正,這輛偏三輪的交通違法行為的。
因為按照交通規定:三輪車從小巷子里使出來的時候,需要向左行駛一段距離,然后再掉頭駛入對向車道。
而這位蹬偏三輪的漢子,剛才他為了省事兒。
所以偏三輪剛剛一拐出小巷子,便直接向右行駛,這樣一來,就是妥妥的逆行了。
交管站的這位干部,他倒是非常好說話。
也可能是,或許他也知道:這些在生產隊里,有點兒混不下去了的社員,人家千辛萬苦的進了城,靠騎偏三輪拉客,討一點生活、養家糊口。
確實很不容易。
最后交管站的干部,只是給漢子解釋了一下,在這里不能逆行的原因。
然后,
便責令蹬三輪的漢子往左拐,向前行駛一段距離之后,才能掉頭,繼續沿著成華大道,往二仙橋方向行駛...
“媽喲!差點駭死我啰。我還以為他會沒收我的三輪車呢!最少,恐怕也得罰我2塊錢。”
漢子一邊蹬三輪,一邊嘰嘰咕咕道:“明明往右拐,還能近個1,2里路呢。
現在偏偏要讓我往左拐,然后再掉頭,那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嘛,可真是的...”
“行了吧,是你逆行在先!不對在前。人家沒對你實行處罰,都不錯了。”
羅旋道:“我們窮是可以窮一點,但是不能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無論我們到哪里去、無論干什么事情,都要講究一個規矩、都要在原則范圍之內行事。”
“嘿嘿,你這位小同志說的,在理!
其實呀,我也不是不服氣。
我這心里啊,其實還是很感激剛才這位交管站的干部,他對我高抬貴手了。”
漢子一邊蹬三輪,
一邊笑道:“只不過,我覺得老是這么悶頭拉車,還挺累的。所以我就是想找點兒話來說說,也好讓身子沒那么疲乏。”
看來,
這也是一位明事理、懂懂得感恩的漢子。
羅旋頓時對他生出了一絲好感,便不再開口斥責他了。
坐在偏三輪上,畢竟還是要比靠自己的雙腿,去一步一步的丈量道路,要快得多。
沒一會兒,
羅旋和陳曉端二人,便回到了蓉城酒店。
讓那位蹬三輪的漢子,在酒店旁的樹蔭下等著自己。
羅旋便帶著陳曉端,回到了酒店大堂之中。
郵電局在這個酒店的大堂里,設立有一個小小的服務代辦點,以滿足酒店客人們的通訊需求。
畢竟,
能夠入住這個級別酒店的客人,絕對算得上是非富即貴之輩了。
這些入住酒店的客人當中,哪怕他不是外賓,可至少也是某些單位上出差的人。
而且他們的級別,還不會太低。
到了大堂之中,羅旋讓陳曉端自己回房間去休息。
過上一會兒,自己還要去省級的“青蛙市場”上看看。
陳曉端基本上,屬于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兩耳不問窗外事的人,自己要是帶著她一起去的話,其實也沒什么意義。
“那行,我自己先回房休息。”
臨別前,
陳曉端對著羅旋微微一笑:“羅旋,你不要怨我多嘴呵。我只是想問你一下:你這么長時間,都沒有想起來給盧苗打一個電話。
如今,你突然給她打電話。
從你的本心來說...算了,我也不說那么多了,因為你也是個極其聰明的人。
我覺得,你可以問問自己的本心,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而打了這個電話?”
說完,
陳曉端生怕傷到了羅旋的自尊心,還俏皮地伸了伸舌頭、擺了一個鬼臉,
這才像只小燕子一般,掠過鋪滿了光亮整潔的、大理石地板的酒店大廳,
輕盈的飄到、位于酒店大廳另一端的電梯入口處。
本心?
羅旋呆立在原地,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
是啊!
自己給盧苗打電話的本心,究竟是什么呢?
是自己真的關心,她現在學習怎么樣?
還是關心她學芭蕾舞,練到幾級了?
盧苗究竟過得快不快樂?心情好不好?有沒有和她爸盧剛頂嘴?
自己心里,其實從來沒有關心過她這些!!
自從上一次,
盧苗來過正興大隊之后,她幾乎每個月,都會給自己寫來一封掛號信。
而且在信里面,盧苗除了表達她對自己那份無微不至的關心、關愛之情以外。
在每一封信中,盧苗不是夾雜進去幾張糖票,就是幾十斤糧票。
要么就是幾十塊錢的現金。
且不說這些票據,她是如何的來之不易。
就從盧苗心里面,時時刻刻都關心著自己在鄉下,究竟能不能吃得飽,過得好不好?
就憑著她的這一份情誼,就足見盧苗時時刻刻,都在關心著自己、留意著和自己有關的農村現狀。
而自己呢?
每一次,自己路過紅星公社郵電局門口的時候,就會想起:哦,這里面,是可以給盧苗打電話的。
可每一次,
自己終究還是,沒有走進郵電局的那扇大門...
而今天自己之所以,要給她打這個電話。
如果究其根本原因的話,其實還是因為自己,想成里自然保護區的事情。
這是帶有目的性,和功利性的。
此舉與情意無關,只和利益相連...
羅旋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然后才緩緩走向酒店前臺側方的,那個郵電局服務點。
這個時期,
要想打長途電話,就必須去郵電局里面,預先交上一筆錢。
然后再填寫一張,自己想要使用長途電話的申請單。
這個申請單上面,不需要寫被呼叫人的電話號碼....寫了也沒用,因為這個時期,哪一個單位都沒有電話號碼。
顧客只需要在申請單上,寫清楚被呼叫人的具體省份、和所在縣市,以及單位稱就好。
然后需要打電話的人,一手按住話筒、一手使勁的轉動電話側面的那個搖靶子。
而在郵電局機務房里的接線員,這才會替客戶,接通對方的電話。
當然了,
如果是要打國際長途的話,那申請手續,就會更加的繁瑣。而且審核的過程,也會變得特別的嚴格了...
羅旋填好單子。
交了30塊錢,作為保證金之后...哦,應該叫做“通話費預付款”。
這樣聽起來,要比叫做“保證金”,顯得溫柔那么一丟丟。
辦完手續。
羅旋轉身,鉆進郵電局服務點旁邊的通話亭。
在酒店的一個角落里,一共擺著有三個這樣的亭子。
玻璃欄柵門,亭子中間以木板隔斷,以避免幾位同時打電話的人之間,相互干擾通話。
“喂,喂!”
羅旋搖通了電話,然后請接線員開始給自己接線:“喂,接線員同志,麻煩你給我接一下,江內市委大院2號私線。”
自己級別不行。
所以在跟接線員說話的時候,就得客客氣氣的。
要不然接線員手一哆嗦,將通話孔插錯了的話...
肯定就會出現這樣一幕:
“喂喂,你是誰?”
然后對方來一句:“你找誰?”
“喂喂,你到底是哪個?”
“馬...兒屁,你又是哪個?你要找哪個?到底是哪個找哪個?”
最后通話雙方,一通雞同鴨講下來,這才赫然發現:我那個去!
接錯線了!
這一通電話,算是白打了...
電話打錯了,郵電局可不管退錢。那自己的電話費,可就得浪費掉好大一筆錢呢!
當然,
要是遇到李云龍那樣的家伙,那他就可以“嘰里呱啦”的,把電話一陣猛搖!
然后提起話筒,就吼上一句:他娘的,給老子接2營指揮部張大彪...
沒一會兒,電話順利被接通。
聽筒里面,傳來盧苗那個已經變了調的聲音,“喂,你好!這里是盧剛同志的家,請問您找誰?”
這個時期打電話,賊貴!
羅旋可不敢和盧苗,玩‘你猜猜我是誰’這種幼稚的把戲。
“是我。盧苗,你今天沒出去玩嗎?”
“你是...羅旋!羅旋哥,真的是你嗎?!”
“是我啊。”
羅旋笑道:“你所有的的信,我都收到了。只是...盧苗啊,實在是有點抱歉,我就沒有給你回...喂?喂?喂喂!”
這個時期。
電話的通話質量,特別的差!
能差到哪個程度呢?
簡直就是差的喪心病狂,令人發指!!
甚至能讓人恨不得,抱起電話機狠狠地砸它,直到砸個稀啪爛那種程度...
因此,怪不得李云龍一打電話的時候,那家伙的聲音,大的都能掀翻房頂!
只差沒吼上一聲:二營長!把老子的意大利炮給拉出來,給我轟它娘的!
羅旋和盧苗這一次通話,攏共也就10來秒,然后聽筒里面,就傳出一陣陣的電流雜音...
很顯然,這是電話突然斷線了。
這就沒辦法了,電話沒打成,錢還得照掏。
而且特么還沒地兒講理去!
掛好話筒,羅旋推開電話亭的門,正準備去郵電局的服務點上,重新填寫一張《長途電話使用申請單》。
“叮鈴鈴——”
正在此時,電話亭里的電話機,竟然突然響了起來!
要知道,這種電話亭一般都是只往外打電話。
電話亭本身是沒有編號、沒有通話聯系地址的,所以對方根本就沒辦法,往電話亭里呼叫的。
而自己剛剛掛上電話,電話機便響了起來。
這就說明:只有剛才和自己通話的盧苗,她才能順著這個通話地址,來一個反向呼叫!
牛掰了啊!
我的盧苗妹子。
在這個好多單位,都裝不起電話的時代;而且,他們即便是裝了電話,都不一定能夠獲得長途通話的權限。
因此,
絕大多數配備了電話的單位,他們需要撥打長途電話的時候,也得跑到郵電局,去辦理相關手續才行!
而人家盧苗家里,不僅能夠安裝電話。
甚至人家盧苗,隨手就可以撥打一個長途電話出來!
光這個通話權限,都已經大得嚇死人了。
并且更為讓人驚訝的是:盧苗竟然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就能讓郵電局的接線員,立馬順著剛才的通話端口,給自己回撥過來!
這能量之大...
嘖嘖嘖,自己真是井底之蛙,還以為那個天,它本來就只有巴掌那么大一點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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