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海克斯動力裝甲被傳送而來的晨光和機械工兵回收。
卡薩丁準備將這套陪伴了自己一年多的“戰損版”海克斯動力裝甲留作紀念，因此李林沒有直接將出售給精萃商店。
接下來，經過智腦幾分鐘的介紹和李林的補充，卡薩丁徹底熟悉了新戰甲的各項功能。
對某些功能進行實驗，比如閃爍、能量護盾以及飛行功能，卡薩丁顯得異常興奮。
“你簡直就是個天才啊！”他忍不住稱贊道，“短短一年時間，你竟然能將動力裝甲發展到這種地步……連耐祖克恐怕都比不上你的創造天賦。”
一想到耐祖克那堪比一座城市的活體獨石堡壘，接著聯想到大聰明墨菲特，李林不禁啞然失笑。
“你真是太過獎了，現在的我還沒到那種程度。”
要是我的空間站第四階段完工，興許就能遠超耐祖克了。
他在心中補充到。
“你總是這么謙虛。”
卡薩丁在李林肩膀上拍了拍，旋即收回手捏緊了拳頭。
“有了這套新戰甲，我就能輕松手刃瑪爾扎哈，為我死去的妻子，還有同村人報仇了……”
李林受到卡薩丁情緒的感染，心情同樣沉重了幾分。
瑪爾扎哈是被虛空選中者，不趕緊將他除去，有了自己帶來的蝴蝶效應，指不定他會提前搞出什么幺蛾子。
接下來兩人一邊等待無人機傳回消息，一邊在可哈麗塞與艾卡西亞交界的邊境調查虛空侵蝕的情況。
想要打敗虛空的方法并不多，其中一個便是將其“餓死”。
雖然虛空能夠侵蝕無機物，不過要是沒有充足能量的供給，它們擴張的速度就會減慢，直至陷入睡眠。
這也是艾卡西亞虛空沒向外擴張的主要原因。
沒了虛空通道的持續供能，徹底吞噬了艾卡西亞，又被僅存的天神像防治森林火災那樣圍追阻截，切割出一條沙漠分界線，沒有能量繼續吞噬的虛空自然停了下來。
兩人游走在鹽堿地與黃沙交織的邊緣，通過語音交流各自的近況，以及偶爾發現的異常情況。
直到智腦傳來無人機的情報，兩人才停下腳步，查看起全息顯示屏上的畫面。
主人，在您東南方向4.6公里的位置發現了大塞巨角山羊脫落的羊毛、腳印和排泄物。
李林和卡薩丁對視一眼，紛紛啟動海克斯傳送，直接傳送到無人機所在的位置。
“這些排泄物大概有段時間了。”卡薩丁說。
精確來講，這是巨角山羊三個小時前的排泄物。
智腦補充道。
“那家伙想用這批牲畜來給虛空活祭。”李林聲音冰冷，下令道：“讓無人機追隨這些腳印，找到他。”
主人，我不建議您現在貿然深入艾卡西亞。
李林搖搖頭，“按目前的情況來看，瑪爾扎哈很可能就躲藏在艾卡西亞境內的某處位置，我們必須盡早除掉他才是。”
艾卡西亞現如今還有不少能比肩天神戰士的虛空造物，連墨菲特都不敢深入這片區域。
不過有人造衛星還有智腦在，李林和卡薩丁完全可以憑借能量指數耳朵變動避開那些龐然大物，不跟它們產生沖突。
更何況，就算有什么意外，他們大可通過“閃爍”逃到安全的地方，等脫戰后利用海克斯傳送裝置離開。
就算虛空怪物窮追不舍，可要是離開了艾卡西亞，那李林可就由不得它，立馬就能調來霸天巨獸和機械部隊擊殺這頭怪物，還能賺經驗和精萃。
再不濟，天上還有神威天基衛星，大可來一次“天降正義”，用衛星射線擊退敵人，還能收集一下怪物的數據。
安全不是問題，李林又有那個實力擊殺目標，自然算不上作死。
卡薩丁沒有多說什么。
其實在李林之前，憑借虛空之石，他就不止一次進入過艾卡西亞了，還斬殺了不少地底的虛靈。
雖然沒能找到瑪爾扎哈的蹤跡，但起碼他對大部分艾卡西亞區域十分熟悉，知道該怎么避開危險地帶。
有衛星定位系統和智腦的匯報，李林對此自然是知曉的。
“讓我帶路吧。”卡薩丁提議道，“艾卡西亞中有許多危險的地方，你需要一名向導。”
李林考慮稍許，“你來指路，讓無人機在前面開路，有我們無法應對的危險就及早離開，盡量不要戰斗，我們的能量武器對虛空可是養分。”
“我明白。”
隨后，在卡薩丁和無人機的引路下，兩人借助反重力裝置，輕松穿過深溝裂壑，避開能量指數爆表，顯然有危險虛空怪物的地方。
不多時，兩人就從艾卡西亞的邊界抵達中部的山巔……更確切來講，應該是曾經大戰余波造成的崎區地貌。
“前面就是艾卡西亞的都城了。”
站在高地，卡薩丁指著極遠處若隱若現，處于朦朧灰霧里的參天地疝。
完全看不出任何城市的影子。
“無知者無畏，那些類巨魔人妄圖控制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恐怖力量，結果卻差點給這個世界帶來終結。”
卡薩丁捏緊了拳頭，言語中帶著憤恨。
要不是艾卡西亞，他的妻子就不會被虛空吞噬，女兒就不會與骯臟的虛空皮膚共生，在暗無天日的深淵中和那些腐化丑陋的怪物戰斗三年。
要不是李林，他甚至連卡莎還活著都不知道。
李林心情同樣沉重，沒有回答卡薩丁，只是默默地搖了下頭。
即便沒有艾卡西亞釋放虛空，符文之地迎來大滅絕的終末也只是時間問題。
弗雷爾卓德的冰霜監視者已經快要破除封印，征服者之海深處的交人領地因為缺乏月石的照耀，蠕動的腐化已經逼近。
符文之地是整個宇宙里最特殊的星球，同樣是虛空抵達物質位面的最佳通道，虛空想要萬物重歸虛無，不可能放棄這里。
停頓了十多秒，卡薩丁深吸一口氣平緩了激動的情緒，“無人機追尋蹤跡到那里就中斷了，我們要去看看么？”
“去，當然要去。”李林毫不猶豫地說，“既然都走到這里了，再折返回去，豈不是白費了這么長時間的功夫？”
“這倒也是。”卡薩丁笑了笑。
來到艾卡西亞都城，除了繼續追蹤瑪爾扎哈手下的蹤跡來順藤摸瓜，找到這位虛空先知，李林其實還有別的想法。
如果他所了解的背景能跟現實相對應的話，時光守護者基蘭從時間長河里抹除的塔樓應該就在都城中。
要是可以的話，他倒想提前接觸這位唯一看到了符文之地“大滅絕”結局，并企圖從時間分支里尋找破解之策的老者。
既然索拉卡看不清自己的命運，那么基蘭能不能直接從時間入手，看到破滅結局的未來有沒有改變？
不過要是找不到的話李林也不強求什么，他可不是一個“唯命運”主義者。
既然一個穿越者能夠給世界帶來蝴蝶效應，就證明這個世界并沒有按照“既定命運軌跡”前進的修正力。
那么最終的結局究竟會如何，還是得憑借自身的努力。
等無人機排除了附近的隱患，李林和卡薩丁從山巔落下，盡可能緊貼地面飛行。
沒用多久，兩人便抵達艾卡西亞的都城外圍。
這里幾乎連廢墟的痕跡都看不出來，更不用說城市的影子了。
除了早已硬化成幾丁質甲殼，形態各異的扭曲地疝，還有許多潛藏在陰影和地底的“雜魚”。
“小心點，這里可是有不少虛靈的。”卡薩丁提醒道，“當初我本想探索此地，但那時雷達捕捉到太多敵人，很可能讓我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我才放棄了這個想法。”
李林沉吟了片刻，雙手手背和手腕處的納米材質分別變換成鋸齒長劍和鋸齒腕刃。
“看來找到瑪爾扎哈前，戰斗應該無法避免，我會盡量用冷兵器。”
依舊是無人機飛在最前面，兩人一前一后踏入狹窄幽閉的地疝構成的小路，隨時警惕四周，注意智腦的提醒。
很快，第一只聽到動靜，從陰影中鉆出，勉強能認出是蜘蛛形態的虛靈撲了出來，但被李林一劍洞穿核心，瞬間斃命。
緊接著，又有幾只虛靈從地底鉆出，卡薩丁喚出護手內的冥界之刃，發射虛無法球湮滅其中一只，然后揮動刀刃，輕松斬殺另外兩只會飛的蝗蟲虛靈和一只有著猙獰扭曲貓臉的虛靈。
一路上，兩人走走停停，各自手下擊殺的虛靈不下100只，足以可見這個距離被釋放虛空最近的城市廢墟究竟有多恐怖。
待到穿過地疝區，兩人眼前豁然開朗，終于出現了一些殘垣斷壁，能依稀認出當年繁華都城的影子。
通過最危險的地方到了這里，虛靈的數量大大減少，卡薩丁松了口氣，“我們在這稍作停頓，休整一下吧。”
戰斗可是十分消耗精神的，幾遍有智腦的輔助。
尤其是這種潛藏在暗處，對你突然發起致命一擊的腐化怪物。
緊繃的神經松懈幾分，年齡已經不小的卡薩丁感到有些吃不消。
李林點點頭，又放出幾臺無人機偵查周圍情況，自己則打量著周邊的環境。
過了一會，休息差不多的卡薩丁來到他身邊，問：“有發現什么嗎？”
“傳教士和瑪爾扎哈的痕跡沒找到，但我找到了一處比較特殊的地方。”
李林將無人機捕捉到的特殊坐標地點發送給卡薩丁。
“這個地方的能量波動很奇怪。”他說，“不，準確來講，應該是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動，與其他地方顯得格格不入。”
“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卡薩丁望著眼前的數據怔了一下，“這是怎么回事？”
“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繼續穿行在都城的廢墟道路上。
在斬殺了二十多只虛靈，李林和卡薩丁停留在一片與周邊環境截然不同的空地。
按地面上的痕跡來來看，這里曾經應該有一處塔樓才對。
李林意識到，自己找對地方了。
卡薩丁覺察到異常，“這里是什么情況？怎么一點都不像被虛空侵蝕的樣子？”
“也許……這里本來就沒被虛空侵蝕呢？”
李林往前邁進了兩步，試探性地伸出手在面前的空氣上“撫摸”。
雖然什么都看不見，可手上實打實傳來，就跟接觸了“空氣墻”似的觸感，告訴他這里絕對有什么東西。
“你還好嗎？”注意到李林怪異的舉動，卡薩丁疑問道，“如果身體不舒服，我們還是趁早離開這里吧，瑪爾扎哈不可能從符文之地消失，他還覬覦著恕瑞瑪，我們總能遇見他的。”
李林只是搖搖頭，沒回應卡薩丁的話。
他四下張望空地的樣子，然后低頭思索片刻，立馬順著偌大空地的外圍繞了一圈，最終停留在中間的位置。
卡薩丁皺著眉緊跟在李林身后，順帶著還掏出了虛空之石，有備無患。
要不是冥界之刃和智腦都沒提醒什么，他還以為李林被某種能夠影響精神的虛空怪物給控制了。
不過下一刻，李林夾帶著興奮的語氣吸引了卡薩丁的注意，“卡薩丁，快來瞧瞧我發現了什么？”
只見他展開雙手的裝甲，手背與身體平行，掌心撐在面前的“空氣”上，用力重重一推。
緊隨其后，在卡薩丁驚愕的眼神中，一座半透明的塔樓陡然顯現在他們的視野內，而李林手推的正是這座塔樓的對開大門。
一座消失在時間長河，夾雜在時間夾縫中的塔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