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新人了？”
“貌似沒見過，什么來頭？”
“一樣沒見過，應該是丙、丁堂的廢物，堆出來的小成而已。”
不少目光投射過來，其中具備惡意的不在少數。
云夜全當沒看到、沒聽到。
整個顯學堂，其實能發聲的只有世家子弟，其余人閉嘴才是最優解。
不過根據云夜的觀察，所謂的世家子弟，其實并不包括那些大世家，比如劉家等真正的白石鎮掌權者，云夜就從未見過。
真正來顯學堂的，都是一些普通世家，他們掌握了修行法，掌握了白石鎮的一部分生產資料，但并沒有完全閉環，依舊需要顯學堂和官府獲取資源。
不過畢竟是掌握了生產資料，掌握了白石鎮一部分產業的世家，他們的地位遠遠高于平民和富商。
尤其是富商，除了外來者，白石鎮所有富商都必須靠掛世家，不然財富必然被收割。
這種情況下，即使整個學堂有錢人的確不少，但地位普遍很低，只比平民高一些，所以一般也會很低調。
云夜一進顯學堂，就被認定為有點小錢，但是天賦、家世都不行，就是基于這種背景。
真正來自世家，修行養氣術的難度低的多，必然早早就嶄露頭角了。
或者說，一開始就不可能被評定為丙級丁級。
云夜很快就推開了初堂的大門。
里面堆放了大量書籍，一個儒雅青袍女子靜靜坐在案前閱讀，明明室內極其昏暗，但不知道怎么的，云夜卻仿佛看到初陽灑下金光一樣，襯托的青袍女子如仙如神，無比驚艷。
但仔細一看，云夜卻只覺得一切模糊，他除了看到一身青袍，并感覺這是一個極美的女子外，其他一切都看不清楚，比如他尤其關注的頭發顏色……
是黑色，還是灰色，還是其他什么顏色？
無法分辨，仿佛鋪蓋了一層紗。
這種奇怪的情況，讓云夜腦子感覺到萬分矛盾，一時間竟然有些暈眩。
而下一秒，云夜清醒過來連忙移開目光。
在這個世界，無論什么詭異的事情，全部推到靈法上就對了，在現代或許不會因為看別人一眼就無了，但在這個世界那可未必！
無論是當初的黑甲兵長還是靈法副官劉權，都有通過眼神和語言直接控制他的力量，讓他自殺也未嘗不可。
眼前這個青袍女子如此詭異，肯定不是現在的他能惹得起的，就在云夜雙手一搭，想行禮問話時，青袍女子抬眸開口了，很溫和：“你是新來的學生嗎？請坐吧，我是初堂的老師，卓琦漣，你叫我琦漣老師即可。”
“是……老師……”云夜一邊應聲，一邊用筆紙寫到，“（請琦漣老師見諒，我是楊石，的確是今天剛來的，接下來我應該學什么？）”
云夜沒有多提喉嚨的問題。
因為就他的經驗而言，絕大部分人并不想知道他出問題的原因。
直接切入正題，早些了事，才算得心。
“楊石嗎？我記下了。”
“我負責告知你喚醒堂的情況，你如果想聽，現在我就可以講給你聽。”
青袍女子果然沒有多問，用聲音很清脆開口道，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浮想聯翩。
好在云夜深知這個世界的參差，沒有絲毫僭越：“（請老師開始。）”
青袍女子點點頭，應了聲“好”，但緊接著云夜失去對身體的掌控權，不可控制的走向堂內。
就在云夜剛升起一些驚悚之時，他發現自己竟然走到卓琦漣書案前的蒲團，并正襟危坐的盤坐好。
看云夜坐好，卓琦漣這才開口道：
“失禮了，我并不喜歡客套，坐著應該要比站著強。”
云夜沉默。
好家伙，之前的請坐真就不是客套啊……
他剛剛雖然想坐，但迫于實力地位的差距，沒敢當真，結果這個女人竟然直接“讓”他坐下了，有種被讀心的感覺。
“并非讀心，神法只是能體會到一些情緒，只是人很難隱藏自己的情緒而已。”
還說沒有讀心！
云夜心中一驚，趕緊清掃雜念，不去想任何東西，萬一轉世之秘暴露，他將有大危機。
好在卓琦漣的確沒有說謊，神法只是能感知情緒，無法直接讀心。
她繼續道：“喚醒堂分為初堂、中堂、后堂三部分，初堂喚醒術，中堂實戰，后堂靈法。”
“在初堂習得喚醒術的一個月后，必須參與喚醒堂的排名實戰，一直持續到畢業為止，即便完成靈根復蘇，亦然如此。”
“而后堂，靈根復蘇才有資格入內學習靈法，這距離你還很遙遠。”
唰。
一本堆積在角落的書冊子飛起，落在云夜手中，這是一本沒有封面和書名的書，無法從外表得知內容。
“我只是引導者，并不負責具體的教學，這本書就是我對你最大的幫助。”
“里面有很多修行者需要知道的知識，以及一門淺層喚醒術。”
“你可以帶回去任意觀看，也可以就在這里學習。但記住了，喚醒術不允許傳給其他人。”
卓琦漣輕聲說著。
“是。”
云夜剛一回應，忽然看到一道道鎖鏈橫空而來，轉瞬即逝，仿佛錯覺。
云夜對這鎖鏈毫無了解，但心底自然而然明白了情況，他被“鎖住”了。
這是他同意保守秘密后，某種靈法對他施加的約束。
這種鎖，會讓他無法以任何形式透露喚醒術。
——莫非喚醒術是什么極有價值的東西？
云夜首先排除掉了“官府為了避免死亡率太高，所以限制喚醒術擴散”的可能性。
白石鎮任何一個掌權者，都不可能這么好心。
必然是出于某種利益的考量，官府才讓教師額外耗費力氣進行限制。
而想知道答案，首先得搞懂喚醒術。
云夜不由看了一眼卓琦漣——
她已然放下書卷，開始講述修行的常識。
“學習喚醒術前，你需要知道自己的能力極限——修行需要天資！”
“體魄優異者，養氣進步神速，可早日喚醒靈根，甚至天生靈體者，出生即喚醒，無須任何代價便可以隨意使用龐大力量。”
“神識優異者，可強行復蘇靈根，操控更強力量，天生具備神法者，甚至可以洞察過去未來，一念天地變換。”
“靈根優異者，如鯨吞天地，體內靈氣源源不斷，浩然不絕，修行一日千里，傳說中的五行俱全神體，更是掌握世間全部現象，威能無敵，生而為圣。”
“悟性優異者，觀一而得百，頓悟可成道，是開創靈法，掌握靈法之必要。”
“體神靈悟——這就是修行的四天障，無論是誰，修行之前，必須要了解自身的極限，不然大概率因為不自量力，道行一朝盡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