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有點麻煩，某種程度上和赫爾佐格差不多了。”路鳴澤嘆了口氣說。
“四分之一的命，能殺死他？”路明非狐疑地問。
“保逃命不保殺人哈，哥哥你們都能活下來，但能不能殺死這不在我的服務范圍內，我都說了他麻煩程度不下于赫爾佐格。”路鳴澤眼珠子一轉，“要殺死也不是不行，兩個四分之一，保準把他殺的抱頭鼠竄，片甲不留！”
“你當我傻啊？兩個四分之一不就是一半？赫爾佐格的時候就已經賣給你二分之一了，現在再給你二分之一，我不就是自殺么？”路明非還狠翻了個白眼，“那我還不如自己和奧丁搏一搏，說不定還有逃命的機會。”
“哥哥你也許僥幸能跑，那個女人呢？”路鳴澤用余光瞥了瞥昏睡中的蘇小妍，“你能把你師兄的媽媽留下等死么？”
“他娘的，你這是敲竹杠你知不知道？”路明非滿是怨氣地說，“我當然想救師兄媽媽，不然我把你叫出來干嘛，但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太過分了么？張口就要我二分之一的命，我答應你不就相當于自殺么？”
“哥哥你這就是誤會我了，我這里收費一直很公道的，和我做過生意的人都夸我。”路鳴澤聳聳肩，“做生意講究一個買賣雙方你情我愿，命是你的，你不愿意給我又不會強迫你，畢竟是哥哥你把我喊出來問我怎么辦，我不就告訴你最高效最保險的方法咯。”
“別說廢話，除了賣命還有什么辦法沒？”路明非補充道，“不那么高效不那么保險也行，我是想救師兄媽媽，但自己命都搭進去也太操蛋了，任何絕境都有機會，不可能橫豎都是死。”
“唉，想從哥哥你手上賺一筆生意還真是難啊。”路鳴澤嘆了口氣，“是有機會，但機會的成功性大不大得看你自己。”
“看我自己？”路明非愣了愣，“這是什么意思？”
“哥哥，你覺得要讓現在的你抗衡奧丁，或者打破必死的僵局，你需要什么東西？”路鳴澤用腳撥弄著水花，騎在馬背上的人影聚了又散。
“給我一把能對抗昆古尼爾的神器。”路明非下意識地回答。
“噗嗤。”路鳴澤忍不住一笑，“那樣的神器是有啦，十二宮的黃金圣衣，限量版的朗基奴斯之槍，十拳劍或者石中劍，甚至是一比一還原的高達……哥哥你想要什么武器，我確實都可以給你搞來啦，但這些神器可不免費哦。”
“怎么收費？”路明非問。
“最低四分之一……”路鳴澤話音未落就被路明非打斷。
“那你跟我放什么屁，不還是要收命么？”路明非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別急嘛哥哥，是你說要神器，但突破困境，不一定要武器啊。”路鳴澤晃了晃手指。
“那要怎么辦？你還擱這賣關子！”路明非狠狠一瞪眼，“沒有武器我怎么赤手空拳和人家斗？我總不可能用魔法攻擊轟炸人家吧？我又不是魔法師，也沒有言靈啥的……”
“誒誒誒，真讓你說到點了哥哥。”路鳴澤拍了拍手。
“哪一句？”路明非皺了皺眉，“難道我真是魔法師？”
“笨啦，哥哥。”路鳴澤搖搖頭，“言靈，是言靈啦，有言靈的家伙，可稱不上是赤手空拳。”
路鳴澤不知從哪掏出一盞杯子，彎下腰盛了點水，端起來是就變成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還帶拉花……不過路明非對他這一手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更驚訝的是路鳴澤最后的話。
“你要借我一個言靈么？”路明非有些警惕的問，“又要我花命來買。”
“沒必要啊，哥哥你忘了么，你在日本得到了不少好處，其中包括赫爾佐格不少的遺產，白王能駕馭的言靈兩只手都數不過來。”路鳴澤喝著咖啡慢悠悠地說，“言靈說白了就是源自血統的力量，按理來說，一個人一生擁有的言靈都是固定的，所以楚子航和上杉繪梨衣哪怕吸收了白王的血，得到的效果也只是讓他們的肌體和言靈力量增強。”
“哦哦哦，我能獲得一個言靈，因為我本身沒有言靈對么？”路明非有些驚喜的問。
“不，因為哥哥你不是人。”路鳴澤一本正經地說。
“總感覺你在罵人……”路明非有些無力反駁，“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得到了言靈的力量對吧？那我的言靈是什么？”
路明非確實有些興奮，倒不是終于擁有了屬于自己的言靈，而是因為言靈的力量也許能幫助他和蘇小妍脫困，并且這個力量貌似還是不需要支付任何代價的。
這么看來，赫爾佐格非但不是自己的仇人反而是自己的福星啊，那家伙到頭來一個人沒能殺死，反而花了二十年幫忙引出了“圣骸”，解決了白王這個隱患，然后又用自己的血幫楚子航和繪梨衣解決了血統問題，現在又因為他自己能得到一個言靈有機會擺脫眼前的困境。
要是真活下來了，回頭一定給那家伙上三柱頭香！
“具體什么言靈，這就要看哥哥你自己了，那是你擁有的權柄，我只負責幫你把你的力量具象化。”路鳴澤又喝了口咖啡，“這一切都要在我離開之前完成，所以我們的時間有限，哥哥你覺得什么言靈適合眼前的情況，就趕緊決定吧。”
“那好，我要‘萊茵’。”路明非滿臉期待。
“噗！”路鳴澤剛喝進口的咖啡全噴了出來，他一邊用受怕擦嘴一邊吐槽，“‘萊茵’……你怎么不要‘燭龍’呢？”
“行，那我要‘燭龍’。”路明非點點頭，語氣很認真地說，“‘濕婆業舞’、‘因陀羅之怒’、‘歸墟’都可以，你看著給一個，位階更高的那就更好了！”
“要不趁現在睡一覺，夢里什么都有。”路鳴澤狠狠地吐槽，“說你不是人，還真提一些非人類的要求，還滅世級別的言靈隨便給你一個就行，你干脆說你想當太空人我覺得更現實點，給你變出幾個喜之郎果凍我還是不費力氣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也太不給力了吧。”路明非臉上期待的情緒消失全無。
“能額外給你個言靈，你還要怎么給力？”路鳴澤不留情地責怪道，“你要是把赫爾佐格整個都吃了，說不定還能給你實現，你得到的只是一部分，相當少的一部分！誰讓你這個人分一點那個人分一點，好東西都被你分光了，這也只是強化你身體后溢出的力量，很有限，你以為菜市場買菜呢，這挑一筐那挑一筐！”
“意思就是我們的錢很有限，買不了特別貴的菜唄。”路明非失望地說，“那你容我想想。”
“時間已經不夠用了。”路鳴澤淡淡地說，他隨手指了指腳底。
順著路鳴澤手指的方向看去，路明非的瞳孔不由自主地瞪大。
水里的奧丁正在移動，即便幅度很微小，但他的身子正一點一點往前傾，手里那柄彎曲的槍正被他擲出，槍尖離水面已經很近了。
“看你這么悠閑的樣子，我還以為有足夠的時間能喘口氣。”路明非的臉色不太好看，他死死盯著水面下的奧丁。
“我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哥哥，我愿意為你做很多事，但有些代價實在太高昂，我們都支付不起。”路鳴澤輕聲說，與此同時，他的身影正緩緩的消散，“哦對了，忘記和你說了，你的身體溢出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這個言靈你可以把它看作一個消耗品，你選擇的言靈力量越強，你能使用的時間也就越短。”
“靠，你不早說！”路明非抬頭看去，但是已經不見路鳴澤的身影了，他剛才端在手里的杯子也朝水面落去，世界的流速也正恢復正常。
昆古尼爾已經刺近水面，眼看就要破水而出。
言靈，必須要想到一個言靈，能夠破解眼前的困境，雖然路鳴澤說強度太高的言靈，能使用的時間就越短……但強度不夠的言靈，又怎么能抵抗奧丁啊！
路明非的腦海中率先滑過這熟悉的幾個言靈，“鐮鼬”？不行，沒攻擊力又沒防御力，“君焰”？破壞力是夠了，但是一個不小心連著蘇小妍也一起燒死怎么辦，“無塵之地”？倒是蠻符合的，但能不能抵擋昆古尼爾這種大殺器也不一定，“審判”？很牛逼，但是對奧丁管用么？
自己難道就沒見到過，那種牛逼哄哄能對“神”造成威脅的言靈么？
有了！
路鳴澤的杯子落入水中，濺起高高的水花。
昆古尼爾刺破水面，槍尖燃燒著洶洶烈焰。
與此同時，一輪黑色的正圓出現在路明非的身后，就像是一頂黑色的太陽。
太陽的周圍環繞著暗紅色的火焰，看起來就像是日冕，路明非身邊的溫度以極快的速度上升，腳下的水沸騰著迅速蒸發，一種莫名強大的吸力從路明非身后黑色的圓散發出，就連空間都似乎被扭曲，像是一個小型的黑洞。
“言靈·黑日”，路明非曾見過上杉越施展這股毀天滅地般的力量，這事他能想到的，最優的選擇。
“原來這就是超級混血種的力量么，還真是變態。”這是路明非第一次使用言靈，一種很玄妙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不知道是不是對這個言靈熟悉，明明是第一次使用“黑日”，甚至第一次使用言靈，但路明非居然沒有一點生澀感，一切都是那么得心應手，仿佛這原本就是他的力量一般。
整個房間的事物都被“黑日”強大的力量影響，唯獨蘇小妍沒事，因為路明非是后背對著她的，言靈使用者的后方，是“黑日”唯一的弱點。
昆古爾尼被這股吸力影響，原本射出的軌道偏移，槍尖朝路明非的胸口靠近。
就在昆古尼爾要刺進路明非的胸口時，他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這把神話中的長槍，一瞬間路明非就感受到了“黑日”給昆古尼爾附帶的高溫和強烈的腐蝕感，他手掌的皮肉一點點剝落，幾近碳化。
路明非轉身的同時，收回“黑日”，他一只手攬起蘇小妍，一只手拖拽著昆古尼爾，即便他的手已經被腐蝕得深可見骨，但他依然咬著牙把那柄槍甩了出去。
噼里啪啦……昆古尼爾和窗外的墻壁撞在一起，居然發出玻璃破碎般的巨響。
蛛網般的裂縫在白色的墻壁上蔓延，路明非聽到了風聲和雨聲，還有樹葉搖擺的聲音，似乎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尼伯龍根是規則的世界，既然找不到出口就打破它。”路明非低聲說，“普通的東西打不破……就用‘神’的武器，來打破‘神’的規則！”
說著，路明非狠狠擰動昆古尼爾，他面前的那面墻壁像棱鏡一樣破碎，窗外傾盆大雨，滿院的樹都在風雨中搖曳。
路明非背著蘇小妍跳進暴雨里，他踩在草坪上奔跑，回頭看了一眼，騎馬的人正站在四樓的窗臺上，似乎眺望他們的背影。
他仍站在原本屬于蘇小妍的病房，原來奔跑了那么久，他們自始至終都沒逃出那個房間。
“媽的還好沒一直跑下去，不然換頭騾子都得累死！”路明非心里一陣后怕，帶著蘇小妍往記憶中他和楚子航進來的欄桿處跑去。
穿過了院墻和圍欄，路明非看到了那輛他們開來的大切諾基，但離大切諾基不遠處有幾個鬼魅般的黑影，一個紅色長發的女孩被他們圍在中間。
“什么鬼東西，還真難纏！”諾諾手里提著一把刀，橫劈豎砍，刀術沒什么章法，但是氣勢很足，一時間所有黑影都進不了身。
“師姐，你咋這干嘛呢？”路明非從外圍趕來，一腳踹翻了一個黑影，發現這不就是在醫院里遇到的那些死侍。
“這還看不出來么，打怪呢！”諾諾一刀砍翻了一個家伙，她看著路明非背上的蘇小妍，“這誰？”
“師兄他老媽啊。”路明非托穩了蘇小妍，迅速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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