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EQ為零的奧丁的雙生子?”路明非問。
“對。”夏彌點點頭說,“奧丁擅長隱藏自己的想法,可他并不擅長,我在意識到奧丁他們的警惕很可能源自那棵仿造的世界樹上后,我的視線好幾次有意無意的瞥向那棵樹,這本該是我的破綻,但也恰好是我的這個舉動,讓那家伙暴露了破綻。”
“在我看向那棵巨大的樹時,那家伙的身子會不由自主的擋在我和樹的中間。”夏彌說,“與其說他是不想讓我看見那棵樹,倒不如說這是一種防備的姿態。”
“他害怕的是,那棵樹被你們給盯上?”路明非對夏彌問。
“準確來說,他是在害怕那棵樹被我們給破壞。”夏彌糾正道,“他露出了一個破綻,這個破綻是致命的,如果他真是害怕我和老唐對那棵樹做什么,那至少能說明兩點。”
“第一,他們很依賴那棵樹,”夏彌豎起兩根手指,“第二,他們害怕那棵樹被我和和老老唐破壞,這說明我和老唐擁有破壞那棵樹的能力。”
“你這么分析也沒錯。”路明非點點頭。
“那么我往后捋就有一個更大膽的猜想。”夏彌說,“奧丁對我和老唐失去興趣就是因為那棵樹,他能從那棵樹得到比吃掉龍王更大的好處,也或者并沒有那么大的好處,但是奧丁害怕他和我還有老唐的戰斗波及到那棵樹,說明那棵樹暫時還沒有成長到強大到能無視龍王威脅的地步,但根據奧丁他們的態度,不排除這棵樹未來某天真能進化成無比強大的存在。”
“那種情況下你還能想到這么多。”路明非點點頭,對夏彌肯定道,“師妹你的腦子也是真夠好用的。”
“急是沒有用的,任何情況下,冷靜下來才能找到事情的突破口。”夏彌說到這兒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看了某人一眼,疑似內涵道,“就和力的運用一樣,胡亂發力一通,還不如找到精準的點,一擊斃命。”
“所以當時你們把那棵樹作為突破口。”楚子航看向夏彌。
“不是我們,是我,這家伙當時還沒意識到這一點。”夏彌瞥了眼老唐,“我也沒主動和他說,一方面是怕向奧丁暴露我的想法,一方面是怕這家伙知道了這件事后,又像個傻逼一樣往那棵樹沖,那奧丁絕對沒有再放過我們的可能。”
“傻逼罵誰呢!”老唐又雙叒破防了,“都知道弱點了,不進攻對方弱點還想啥呢?等著對方把弱點隱藏起來啊?還是等著對方把弱點敞開了等著你來突破呢?你當對方是傻逼啊?你要這么想你才是真傻逼!”
“師妹你當時不把你的想法告訴這家伙的決定還真是明智的。”路明非感慨道,“不然你們還真很可能出不來了。”
“反正這家伙是一點不懂審時奪度的意思,我現在都要覺得他和芬里厄是一個級別的腦子了。”夏彌說,“感覺我和奧丁就像各自帶了個拖油瓶。”
夏彌這個“拖油瓶”的意思絕不是說老唐和渾身纏著裹尸布的家伙的實力不濟,而是說他們的腦子在這種場合真的不太派的上用場,夏彌和奧丁在玩腦筋,又要提防老唐和另一個家伙露出破綻。
“奧丁思忖了片刻,最后還是選擇對我和老唐下達逐客令。”夏彌說,“奧丁說可以對我和老唐闖入他的尼伯龍根的無禮舉動既往不咎,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并且接受他的要求,他要抹除我們的一段記憶,并且以后再禁止我和老唐踏進北極圈半步。”
“這未免也有點……過于霸道了吧?”路明非聽著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馬上離開沒問題,今后再不能踏進這座尼伯龍根也沒問題,但憑什么不能再進入北極圈啊?他是地主這是他家地啊?北極圈這么大我就愛去看看北極熊怎么了,我要是犯了熱病,我脫光衣服去北極裸奔他都管不著吧?”
“最關鍵的是第二個條件。”楚子航也開口了,他看向夏彌,“自愿被抹除記憶,這個條件也太苛刻了,奧丁有可能趁著這個機會在你和老唐的大腦里動手腳么?”
“當然有可能,如果他強行對我和老唐用這個能力還好說,但如果他說要我們自愿讓他篡改我們的記憶,這就很不好說了。”夏彌搖搖頭說,“有可能除了這件事,他趁著這個機會同時篡改我們更多的記憶,也有可能他趁著這個機會往我們的腦子里塞進一些原本不屬于我們的記憶,甚至那家伙還能趁著這個機會把我們的腦子弄亂,就連腦科手術都有風險,他這樣做,要是一個不小心把我和老唐變成兩個白癡了怎么辦?要知道老唐這家伙原本腦子就不太靈光。”
“喂喂喂,我說你每次講事不趁機罵我兩句就不會說話了是么?”老唐滿臉不爽的瞪了眼夏彌。
夏彌再一次選擇性的把這家伙給無視了。
“所以奧丁的能力提議我絕對不可能答應,但我又不好直接回絕他,因為這件事的確是我和老唐不占理,如果不想馬上暴露我的手里握著他們的把柄,我當下要做的就應該是和他談判。”夏彌對路明非和楚子航說,“我告訴奧丁,我和老唐會馬上離開,我們是為了提醒他和與他結盟而來,既然他拒絕了我們的提議,我沒也沒再待下去的必要,不過預防針已經給他打了,人類里真的有難以想象的強大力量,我強調了這一點我絕對沒騙他。”
“我還告訴奧丁,我和老唐是不會放棄尋找其他盟友的,因為我們失敗過,我們現在的戰力是我、諾頓、芬里厄,我的手里還有一小部分的白王龍骨。”夏彌重述著當時的語氣,“如果他愿意接受我們的提議,我們仍然有機會達成盟約,那樣我們的站里就有五位龍王,而一旦我們把康斯坦丁救回了,就是六位君王,這放在歷史任何時候,都是一股強大到足以改變世界格局的力量。”
“你在給那家伙畫餅?”路明非說。
“畫餅?也不算吧。”夏彌搖搖頭說,“這些都是明面上的確存在的力量,如果奧丁同意了我的提議,在他的視角里,我們真的聚集了一股空前強悍的戰力,盡管我們的凝聚度不高,甚至可以說各懷鬼胎,但在一般龍類的觀念里,哪怕我們之間擁有何種利益糾葛和矛盾,在面對人類這個種族敵人時,我們就該是一致對外的,就像他和他的雙生子在我和老唐面前不會自相殘殺,只會考慮怎么對付我們,不過……”
說完這個“不過”,夏彌忽然閉嘴了,她接下來想說的的是,不過奧丁沒想到的是,如果這個盟約真的成立,他就算半只腳踏進了陷阱,因為他很難真的想象到,夏彌和老唐真能背棄龍族的立場,和人類一起對付他們。
與其說夏彌和老唐到時候會背棄龍族的立場,不如說他們從一開始找上奧丁,就是站在路明非和楚子航的立場上,他們的初衷就是為了幫助人類……他們已經從人類那里,得到了能戰勝物種立場的感情和利益。
夏彌忽然打住這番話的原因是,她剛剛痛斥奧丁他們在他們的尼伯龍根里偷偷做觸犯龍類禁忌的事,可她和老唐不也如此么?他們的行為甚至從根本上連自己的種族都背離了,那她還有什么資格唾棄和鄙視奧丁呢?
原來就算是龍王這么強大的東西也會有完全不同的活法,大家身為這個食物鏈的頂端,卻選擇了幾條徹底背道而馳的路。
這么一想還蠻令人唏噓的,不過夏彌并不后悔,所以她也沒把自己突然的想法講給楚子航或者路明非,她只是用了幾秒鐘整理了自己的心情,然后接著說。
“然后我告訴奧丁,如果我和老唐今天走出了這座尼伯龍根,找到了新的盟友,一旦我們的力量達到了某種程度,事后奧丁再找我們就不作數了。”夏彌說,“我要讓奧丁覺得,這是我和老唐的請求,也是一次機會,獲得若干龍王的合作的機會,他如果不珍惜,這樣的機會很難再有,一旦我們獲得足夠的力量向人了復仇,下一次龍族內戰的時候,我們很可能就是兵戎相見的敵人。”
“這算是威脅么?”楚子航輕聲問。
“一個算吧,但這也是事實,四大君王之間比次本就是競爭關系,至高的王座僅有一張,我沒每個人都想登頂,雖說合作的關系不一定牢靠,但弱小的、沒有盟友的家伙必然會先被吃掉。”夏彌頓了頓,“其實我原本沒打算威脅他,我也怕把他逼急,但我的做法實在不得已而為之,如果能和平解決這件事更換,如果真要動手的話,我至少要把利害關系和他講清楚,雖然我在欺騙他,可我當時也欺騙了自己,所以我的表揚很真。”
“奧丁是會被威脅到的類型么?”路明非問。
“當時奧丁面具下的黃金瞳一直盯著我的臉,他始終保持沉默,看起來就像有點慍怒,又像有點心動。”夏彌說,“大概是我最后一句表達得太過直白,他認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但同時我的話的確有道理,不論是在尼伯龍根開戰,還是放走我和老唐,這兩個下周二豆油隱患,他大概是在心里揣測,究竟哪種隱患更小。”
“我覺得奧丁還是不會答應。”路明非想了想說。
“嗯,他沉默了大概有幾分鐘,最好對我搖搖頭,他的意思是他暫時不考慮結盟的事,日后說不定回改變想法,如果到時候我和老頭找到了更強大更堅實可靠的盟友,他也不會自討沒趣。”夏彌說,“他決定維持他原本的想法,讓我和老唐離開。”
“所以我大概也猜到奧丁的真實想法。”夏彌說,“我都把話講到了這一步,我軟硬兼施,曉之以理,但他依然有所顧慮,這證明那棵樹對他的重要程度比我想象的更高。”
“所以我的態度也變得強硬起來,我告訴奧丁,我這就和老唐離開,我們不會把在這座尼伯龍根看到的東西對任何人提起,我們以后也不會住的踏足他的地盤,甚至可以不再踏足北極。”夏彌頓了頓,語氣變得鋒利,“但唯獨抹除記憶這一點,我不可能接受。”
“那奧丁老哥不得急得跳腳?”路明非說。
“沒,他比我想象的更冷靜,大概是猜到了我無法接受這一點,他只是看著我,語氣平靜地說。”夏彌說,“奧丁說他可以立下誓言,抹除的只是我和老唐在進入這座尼伯龍根之后的記憶,他不會對我們的其他記憶動手腳,也不會趁機對我們做什么,他是他的太堵已經很慷慨了,直到我們離開尼伯龍根為止,他絕對保證我們的生命安全。”
“他的保證有信服力么?”楚子航問。
“有沒有信服力不重要,我再一次強硬的反駁了奧丁,我說他沒有資格這么做,我們都是平等的存在,我和老唐雖然莽撞了點但也并沒有惡意,可他的行為絕對是羞辱。”夏彌豎起,“如果我和老唐放任他抹除我們都懂的記憶,這和主動把臉湊到人家的鞋底去印個鞋印有什么區別?”
“師妹你舉例子這方面也蠻有天賦的哈。”路明非不知道是陰陽怪氣,還是真的夸了句
“奧丁說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完沒的解決方案了,換作其他人進入尼伯龍根,甚至不會有離開的機會。”夏彌說,“按照奧丁的說法,正是因為他尊重我和老唐,所以他沒打算和我們動手,他已經盡了最大的誠意,也做了足夠的讓步,他希望我和老唐也讓一步。”
“但他越是這么說,不就證明他越是忌憚么?”路明非說,“他是有多害怕你和老唐毀了他的樹。”
“我也確定了這一點,所以我直接和他攤牌了。”夏彌攤了攤手,“我對奧丁說,這座尼伯龍根,不是有人逃出去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