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恒定了易容術的面具?你就拿這種廉價的低級魔法物品來湖弄我?”
左思舉起手中的銀色金屬面具,語氣中透露出強烈的不滿,同時眼神也變得相當具有侵略性且十分危險。
因為這玩意除了能夠改變佩戴者的容貌之外,其余半點作用都沒有,比起四環可以改變身體外形乃至種族的變形術差遠了。
可能唯一的用途就是給黑暗精靈、提夫林之類在很多城市不受歡迎的種族,稍微掩飾一下身份,僅此而已。
更何況對方這么快就通過傳送魔法趕到現場,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有問題。
席曼蒙只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老師曼松那樣的傳奇施法者盯上了一樣,第六感瘋狂的發出警告,額頭上更是密密麻麻浮現出大量汗珠。
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在燭堡里認識的那個彬彬有禮看上去很好說話的左思,并不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性格的全部。
剛好相反!
此時此刻這種說翻臉就翻臉,甚至毫不掩飾表露出殺意的舉動,才是其隱藏起來的真實一面。
沒有什么比上一秒還能攜手合作有說有笑的盟友,下一秒就突然就毫無征兆變成敵人更可怕的事情了。
盡管按照原本的計劃,席曼蒙打算用一些“語言的藝術”來化解左思的不滿。
但現在看來,他如果不趕緊拿出一件價值足夠的魔法物品,今天很有可能就會死在這里,就好像那些被短短幾秒鐘就干掉的希瑞克信徒一樣。
沒有任何猶豫!
這位永遠試圖保持優雅儀態的男人,以最快速脫下自己身上的披風,然后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解釋道:“非常抱歉,由于我的疏忽以及走的太匆忙,忘記攜帶應該支付給您的報酬。不如就先用這個石像鬼斗篷就作為補償吧。它能每天讓穿戴者變身成為石像鬼,持續時間一個小時。”
“不好意思,這件垃圾斗篷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把你的兩顆艾恩石給我。”
左思指著對方頭頂漂浮的澹紫和綠色艾恩石,毫不客氣的直接索要。
他的這種行為,實際上已經跟明搶沒有任何區別。
因為艾恩石對于任何施法者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它不像魔法戒指、項鏈之類的裝備有數量方面限制,如果太多的話會相互干擾。
無論有多少顆艾恩石,都可以一股腦全部裝備上,使其環繞在頭頂提供各種各樣的額外能力跟防護。
據說在耐瑟瑞爾時代,許多大奧術都會裝備至少一組二十四個甚至更多的艾恩石,以此來作為強化自身的手段。
所以左思一直在通過各種渠道收集這些擁有魔力的寶石。
但遺憾的是到目前為止并沒有什么人愿意出售,哪怕開出市場價格的兩倍也不例外。
畢竟其他法師、術士不是傻子,都明白艾恩石在眼下這個時代有多么的稀缺,就算缺錢也會優先考慮出售其他魔法物品。
今天席曼蒙既然給了左思這個借口,要是不趁機勒索一番,那也太對不起這么好的機會了。
“你……你這是在搶劫!敲詐!
席曼蒙不出意外被氣得渾身發抖。
他裝備的兩顆可都是標準的“法術吸收”艾恩石,每一個都能吸收十二個等級的魔法攻擊,加在一起剛好是二十四個。
正是由于有這樣的底牌,所以他才敢游走于各種危險人物的身邊,同時為自己的老師曼松辦解決一些潛在威脅。
“隨便你怎么說。反正現在要么把艾恩石給我,要么準備戰斗。沒有誰可以欠我的報酬!哪怕是神也不行!或許你可以試試,這兩顆艾恩石能不能幫助你抵擋來自選民特殊能力的攻擊。”
左思擺出一副“滾刀肉”的樣子,渾身上下散發出令窒息的壓迫感。
尤其是從身體里呼之欲出的神力,讓席曼蒙覺得胸口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最終,幾番權衡利弊之后,這位曼松最信任的弟子還是選擇了退縮,滿臉不甘心的取下兩顆艾恩石遞了過去:“你贏了!給,它們現在歸你了。”
“謝謝。對于這份報酬我十分的滿意。另外,下次記得提前把應該支付給我的東西準備好,省得又要鬧不愉快。”
上一秒還板著臉的左思,下一秒就浮現出了和善的笑容,并且隨手將兩顆艾恩石納入自己的控制。
眨眼功夫,艾恩石就進入了隱形狀態。
由于知道很多“壞心眼”的家伙會把漂浮在頭頂的艾恩石作為攻擊目標,所以他在自己身上加了一件魔法裝備,可以讓艾恩石不顯露出來。
至少在使用一些識破隱形類法術之前,其他人是看不到艾恩石存在的。
席曼蒙無疑注意到了這一點,強忍著內心之中的憤怒情緒,咬牙切齒的回應道:“放心。我下次絕對不會忘記。”
“很好。如果沒有什么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合作愉快。”
左思像個沒事人一樣,掉頭就朝傳送門的另外一邊走去。
就在他即將傳過去的剎那,席曼蒙突然開口詢問道:“你前一段時間在至高荒原和巨魔咆孝森林的交界處,遭到了來自翡翠結社高層的大規模襲擊?”
“嗯,沒錯。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誤會,已經都解決了。”
左思停下腳步,轉過身給出肯定答復。
作為一個覆蓋整個費倫大陸的情報網絡,散塔林會知道這件事情并沒有讓他感覺奇怪。
或者說,如果對方不知道那才奇怪呢。
“誤會?那種規模的伏擊真的是誤會嗎?
另外,那龍矛城堡又是怎么回事?
根據冒險者和商人的說法,你抵達的那天晚上,從地下傳送門里似乎涌出非常多的魔鬼。
甚至包括像深獄煉魔、角魔這樣的高階魔鬼。
就連戰神坦帕斯的神殿都被可怕的九環法術流星爆摧毀。
而且目前有一個叫做馬紹爾的男人,對外宣稱你是龍矛城堡的領主,自己則是效忠于你的總管。
他還通過某種未知的手段控制了一頭體型巨大無比的多頭蛇蜥。”
席曼蒙一股腦把最近這段時間通過黑暗情報網搜集到的信息,還有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全部當面問了出來。
這個狡猾的男人并沒有指望左思能夠正面回答。
只要能給出一兩個相關的線索,那么他就能分析出很多有用的東西。
“龍矛城堡現在情況如何?”左思饒有興致的反問道。
當初他之所以會允許馬紹爾使用自己的名號完全是站在“文明”的角度,不希望看到那些幸存者在經歷了魔鬼的襲擊后,又要遭到至高荒原上的怪物蹂躪,最終導致這個位于博德之門和深水城之間重要的據點失守。
至于散塔林會的探子把歐蘭黎多頭龍錯認成多頭蛇蜥,他才懶得去糾正呢。
畢竟多頭蛇蜥也有好幾個腦袋,而且外形與歐蘭黎多頭龍非常相似。
唯一的不同在于,前者是一種沼澤和水生超巨型魔法生物,而后者則是森林中的陸生魔法巨獸。
不過席曼蒙顯然并不知道這一點,意味深長的回答道:“馬紹爾干得相當不錯。
看得出,他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在冒險者和商人中也有一定的威望。
通過操縱你留下的龐然大物不斷圍剿地精、獸人和豺狼人部落,這家伙不僅帶回了豐厚的戰利品,而且還將俘虜充作免費的勞動力使用。
經過一段時間的建設和修繕,不僅恢復了往日的繁榮,而且還開墾了很多荒地,似乎是準備種植冬小麥。
眼下,馬紹爾身邊已經聚集了兩三百名冒險者,還有被戰利品、怪物和人類強盜奴隸吸引來的商人。
甚至還要請了幾名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的牧師,在龍矛城堡建立起了一座新的神殿。
不過看你的反應,似乎并不清楚他都干了些什么,對嗎?
我很好奇,你為什么會允許馬紹爾使用自己的名號?
難道你真打算把龍矛城堡變成自己的領地么?”
“不,當然不是。”左思嗤笑著搖了搖頭。“最開始的時候,我僅僅只是想要給這些劫后余生的人一點幫助。但后來意識到,位于龍矛城堡下層通往巴托地獄的傳送門必須要有人看著才行。否則的話,保不齊那些魔鬼什么時候就又偷偷熘進物質世界了。”
“那些魔鬼是沖你來的?”
席曼蒙突然覺得自己抓住了關鍵,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到的驚喜。
“抱歉,無可奉告。”
左思察覺到了對方在試探自己的反應,立刻毫不猶豫的終結了這個話題。
說完這句話,他也不理會對方的反應,轉身便穿過傳送門返回阿斯卡特拉的碼頭區。
席曼蒙則站在原地,摸著下巴思索了幾分鐘,隨后也跟著施展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至于那些人間蒸發的希瑞克信徒,沒人關心他們的死活。
就連地上殘留的那些隨身物品,也很快被趕到的探子們處理干凈。
在毀尸滅跡方面,沒有人比他們更專業。
對于散塔林會后續的行動,左思一點興趣都沒有,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以最快速度把幾個最重要的七環魔法學會,然后制作成相應的旅法師卡牌。
越是對這個世界的本質有清醒認知,他就愈發能夠體會到力量的重要性。
無論是散塔林會的曼松、傅左爾·錢伯瑞,還是那些賊心不死的符記之主,又或者是想要成為神的艾瑞尼卡斯,只要他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就能從容不迫應對。
但遺憾的是,在返回法師塔的途中,左思被幾名等候在半路的劇毒與疾病女神教會牧師攔了下來。
看著這些塔洛娜的虔誠信徒,他立刻皺起眉頭用不耐煩的語氣問:“你們有什么事情嗎?”
“是的,尊貴的選民閣下。教會內部現在有一項非常重要的事情,急需您來做決定。尹薇特主祭祀特地派我們請您去一趟神殿。”為首的女牧師趕忙解釋道。
盡管這位“瘟疫之子”平日里對教會和信徒愛答不理,可她卻深知塔洛娜有多么寵愛眼前這個凡人,所以根本不敢有半點怠慢。
“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來做決定?”
左思眉頭皺得更緊了。
因為他在上一次跟尹薇特談話的時候就明確表示過,自己不會參與教會的任何管理。
“這件事情不方便在公開場合說,所以請您務必去一趟神殿。而且……主祭大人還說特地為您準備了一件無比珍貴的禮物。”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女牧師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跟無奈。
恐怕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一位神祇的教會邀請自家女神的選民,竟然還要使用“利誘”的手段。
但殘酷的現實是,左思還就真就吃這一套。
當聽到有禮物可拿,他二話不說就同意跟著對方去一趟神殿。
一行人穿過混亂不堪的大橋區,沒過多久便抵達了前不久才落成的宏偉神殿。
不過與該區域其他白色的神殿不同,塔洛娜的神殿外墻跟穹頂都涂上了銀灰色的油漆,看上去給人一種異樣的美感。
當走進大廳的剎那,左思立刻感覺到自己被一股無形的能量所包裹。
透過這些能量,他能夠清晰感受到一種無與倫比的喜悅跟快樂情緒。
毫無疑問,這些能量就是從信仰中誕生的神力。
而喜悅跟快樂情緒,則是從大廳里那個巨大的神像傳遞出來的。
“尊貴的選民閣下,您總算是來了。”
早已等候多時的尹薇特趕忙主動迎出來,以一種十分謙卑的姿態單手撫胸鞠了一躬。
不光是她,跟在身后所有的牧師和其他神職人員,也都無一例外向這位女神欽定的“瘟疫之子”獻上敬意。
數不清的牧師和信徒彎腰鞠躬,場面看起來非常的壯觀。
但是很可惜,左思對于這種形勢和場面上的東西完全不感興趣,干脆利落的問道:“你讓人把我叫過來,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現在可以說了吧。”
尹薇特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當然。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很快,這位安姆教會的主祭就原原本本把之前關于擅自修改教義的爭論,以及女神那不同尋常的反應,統統一個不落的交代了一遍。
尤其是重點強調,眼下那些由年輕牧師組成的小團體,已經發展出了數量和規模都相當龐大的信徒群體。
如果一個處理不當,很有可能會導致一系列相當嚴重的后果。
左思在聽完之后,立馬吩咐道:“那些年輕牧師人呢?讓他們選一個代表來見我。”
“如您所愿。”
尹薇特二話不說便給身邊的親信使了個眼色。
后者心領神會,立馬轉身消失在通往后邊居住區的走廊里。
大概七八分鐘左右,他就帶著一名看上去二十四五歲上下、留著一頭黑色短發的青年回來了。
“選民閣下,這就是那個私自篡改女神教義的見習牧師。
他的名字叫尹爾澤,原本是一名制藥師的兒子。
不過因為其父親調制草藥失誤,不小心弄錯劑量毒死了一名病人,因此在自責與羞愧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從那之后,他就加入教會成為了塔洛娜的信徒,潛心研究各種病毒、細菌和毒素。”
尹薇特簡明扼要的介紹了一下這個年輕人的身份和背景。
左思饒有興致注視著這個年輕人的眼睛,足足過了有一分鐘才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你為什么要冒著巨大的風險擅自篡改教義?或者說,是什么促使你產生了這樣的念頭?”
青年苦笑著回答道:“說起來您也許不會相信,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突然之間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單純覺得劇毒和瘟疫不應該只有邪惡的一面。
它應該是中立的,就好像魔法、知識和死亡一樣,應該是客觀存在且本身不應該具有特定立場和陣營。
而且我的父親在活著的時候不止一次教導過我,很多有毒的動植物,其實都是制作藥劑必不可少的重要材料。
既然毒素能救人,那么瘟疫為什么不可以?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開始深入了解那些能夠引發各種疾病的病毒和細菌,并開始教導人們如何通過良好的衛生習慣進行預防。
由于無需使用神術,而且見效非常顯著,因此漸漸就有了許多來自社會底層的窮人自愿成為了塔洛娜的信徒。
沒有誰比他們更清楚生病有多么可怕。
往往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就可以摧毀一個家庭,讓唯一能夠賺錢的男人臥床不起,甚至還可能為此背上沉重的負債。
所以我認為,如果想要提高女神在費倫大陸的影響力和信徒數量,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發展方向。
畢竟窮人的數量永遠比富人多,平民的數量永遠比貴族多。
但兩者提供的信仰和影響力卻相差無幾。”
聽完這番完全不像是一名見習牧師能說出來的話之后,左思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古怪。
因為他嚴重懷疑尹爾澤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并不是源自于其本人的意志,而是有可能獲得了某種“啟迪”或者“暗示”。
簡單來說,就是這個年輕人的靈魂和思維被更強大的力量影響了。
不用問也知道,能夠不知不覺操控一名牧師,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他所信奉的神明。
想到這,左思抬起頭把目光投向了大廳內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的巨型凋像。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神像的嘴角比剛剛進來的時候有了那么一絲不是很明顯的上翹。
一個混亂邪惡的女神有可能會主動謀劃著改變自己的陣營嗎?
左思對此表示強烈懷疑。
可問題是,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站在旁邊的尹薇特終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選民閣下,請問這種教義有問題嗎?或者說,教會可以承認其合法性,然后進行大范圍的推廣么?”
“我認為問題不大。
而且正如尹爾澤提到的那樣,這樣做可以大幅度增加女神在凡間的信徒數量跟影響力。
不過為了避免教義上的自相矛盾,最好是讓尹爾澤和跟他一樣志同道合的年輕牧師分離出去,單獨組建一個新的教派。
這樣一來便能同時兼容兩種相互沖突的教義。
就如同許多中立陣營神明會根據信徒們自身的理解,誕生出各種各樣的分支教派一樣。”
左思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
對于他而言,塔洛娜不管是邪惡陣營也好、中立陣營也罷,本質上都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
唯一的好處是,如果劇毒與疾病女神真的從混亂邪惡變成絕對中立,那么他這個選民的名聲也會隨之變得稍微好一點。
最起碼不至于一出現就會引發當地統治者神經緊張。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請您放心,過兩天我就會親自負責辦好這件事情,為新成立的教派尋找一塊駐地。”
尹薇特毫不猶豫的做出保證。
盡管這位安姆教會的主祭非常清楚,如果日后尹爾澤的教派發展起來,肯定會對自己形成巨大沖擊。
畢竟信奉同一個神明的不同教派相互不對付、甚至是敵視彼此,相互之間一見面就爭吵不休,在費倫屬于比較常見的情況。
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自然之神、橡樹之父——西凡納斯。
其信徒從一開始便分為“極端派”和“溫和派”。
前者哪怕是看到樵夫進入森林邊緣砍伐一些柴火,都會將其視為對自然的不敬和破壞,然后不由分說直接將其當做“自然之敵”殺掉。
砍柴尚且如此,更不用提開礦、大規模伐木之類的事情了。
如果他們認為有必要,甚至會召喚數不清的野獸跟元素生物,對森林周圍的城鎮發起大規模進攻。
相比之下,溫和派則稍微好一點,比較崇尚文明與自然和諧共處,就算遇到伐木、開礦之類的事情,最多也只是將其驅逐了事,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動手殺人。
而且兩撥人經常因為理念的不同而爆發沖突,甚至是演變成其中一派對另外一派的殺戮。
在費倫這片受到諸神影響的土地上,各種理念和哲學觀的沖突是如此劇烈,以至于思想和行為無比極端的“魔怔人”遍地都是。
如果劇毒與疾病女神最終變成一位中立神祇,那么她手下善良陣營和邪惡陣營肯定免不了要產生矛盾。
可相比起這些內部矛盾,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全面提升女神的影響力,使其從弱等神力晉升為中等神力。
至于教派斗爭的事情要等以后再說。
很顯然,尹薇特所表現出來的大局觀讓左思感到驚訝不已。
但短暫的驚訝過后,他很快就恢復到平時那種近乎冷漠的態度,一臉無所謂的說道:“以后這種事情不要來煩我,你們自己做決定就好。還有,你承諾的禮物呢?我怎么到現在都沒有看到?”
“請稍等!”
尹薇特立馬走到巨大的神像面前,彎下腰小心翼翼捧起一柄供奉在神像前的權杖,然后雙手捧到左思的面前。
“選民閣下,這是教會下達委托由一名灰矮人段造大師親手制作的武器。我和其他高階牧師一起給它加持了強大的神術,最后再由女神親自賜下祝福。除了您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拿起或使用它。”
“你的意思是,這是一柄神器?”
左思難以置信的挑起了眉毛。
尹薇特表情肅穆的點了點頭:“沒錯!這權杖的名字叫做塔洛娜的寵愛,是女神專門為她唯一選民特地準備的武器。至于具體的效果您還是自己感受一下吧。”
“專屬武器……”
左思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完全搞不懂劇毒與瘟疫女神這又是在搞哪出。
但考慮到對方不可能害自己,所以他還是伸出手抓起了這柄造型十分華麗漂亮的權杖。
下一秒……
腦海中瞬間便冒出關于這柄武器的全部能力。
塔洛娜的寵愛
次神器
6權杖
可以為裝備者額外增加七、八、九環神術位各一個。
每天可以釋放一次內爆術、一次吸能術。
命中目標時,百分之二十五概率釋放劍刃護壁,百分之二十概率釋放灰飛煙滅,百分之五概率對目標釋放縛魂術。
當目標靈魂被權杖成功捕捉并囚禁后,持有者將獲得靈魂生前所有的職業等級、特殊技能和類法術能力,就如同自己擁有這些力量一樣可以隨意使用。
權杖每次只能捕捉并容納一個靈魂,如果想要更換就必須釋放或者摧毀之前被囚禁的靈魂。
該權杖擁有變形能力,可以變化成任意持有者擅長的武器,包括長劍、長戟、戰錘、斧頭、長矛、釘頭槌等等。
注意!
這柄權杖是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賜予自己唯一選民的武器,所以其他人均不能使用。
否則的話,其靈魂將瞬間被捕捉并囚禁在權杖內。
在腦海中看完關于這柄武器的全部介紹后,左思整個人都驚呆了。
雖然他早就知道塔洛娜對于自己有一種不可理喻的強烈癡迷,這一點從上次所賜予的大量選民能力就能略窺一二。
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位女神竟然如此下血本。
雖然次神器嚴格意義上來說并不算是真正的神器,很多傳奇施法者理論上也有制造的能力。
但問題是,眼前這個是“專屬定制”,而且是不帶任何附加條件的白送!
甚至在權杖末端還有塔洛娜當初親吻左思并賦予其力量的浮凋……
看看周圍高階牧師們眼神中根本掩飾不住羨慕嫉妒恨就知道,這根權杖的力量和價值究竟有多么驚人。
只可惜,無論他們怎么樣羨慕嫉妒恨,也不敢對這柄武器有任何非分之想。
“塔洛娜的寵愛還真是名副其實呢……”
左思嘗試著揮舞了一下,結果發現權杖仿佛就像沒有任何重量一樣。
但當他輕輕朝著旁邊的墻壁砸下去的剎那,堅硬的石頭墻壁立刻像是豆腐一樣,被輕而易舉的刮下來一層碎屑。
整個過程完全感受不到一丁點的阻礙。
不用問也知道,這柄次神器的硬度恐怕遠遠超過了精金,應該是使用了另外一種不知名的強化魔法合金。
而且與大多數權杖前端花里胡哨的設計不同,它的前端完全就是按照釘頭錘的式樣設計的。
要是誰挨上一下,怕是戴著頭盔整個腦袋也要不可避免的開瓢。
“選民閣下,您感受到偉大女神的無私愛意了嗎?她對于您寵愛已經超越了一切。數遍費倫歷史上所有的選民,能夠與您相比的也沒有幾個。”尹薇特一臉狂熱的說道。
因為這個老女人已經能察覺到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給整個教會乃至塔洛娜在物質世界信仰帶來的變化。
要知道在以前,劇毒與疾病女神的信徒往往只能選擇低調行動,就連招攬信徒都得偷偷摸摸的。
可現在呢?
不僅成功在金幣之都阿斯卡特拉建立了雄偉的神殿!
同時還得到政府和官方的背書,可以在安姆任何地方公開進行活動!
所以尹薇特真正的希望,左思能夠摒棄那種略帶厭惡的態度,像其他神祇的選民一樣為塔洛娜貢獻一份力量。
“愛?也許吧。”左思意味深長的笑著搖了搖頭。“我的確有打算跟女神談談,但絕不是現在。好了,繼續忙你們的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緊跟著,他完全無視了神殿內那一雙雙驚詫的眼睛,直接便轉身走出去,沒有絲毫的停留。
至于獲得許可組建新教派的尹爾澤,則整個人像傻了一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但是沒過一會兒工夫,身為主祭的尹薇特便將其帶到另外一個房間里進行了長達三四個小時的密談。
等談話結束,整整十二名最近才加入教會的見習牧師全部被分配到了他的麾下。
為了更好的向那些平民、窮人傳播和鞏固信仰,新教會的據點設立在貧民區與大橋區之間的一棟民房內,距離左思的法師塔距離相當近。
不用問也知道,尹薇特這是想要利用選民的威懾力,確保新教派在成立之初不會遭到其他敵對勢力的扼殺。
畢竟阿斯卡特拉的治安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
尤其各個敵對神明教會之間的明爭暗斗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幸好,左思剛剛拿到了一件威力驚人的次神器,所以心情相當不錯,并沒有介意對方的這點小心思。
等回到法師塔之后,他先是給蕾茵和龍巫妖控制的翡翠結社寶石礦坑里送去了一批地精骷髏和僵尸,加大礦脈的開采力度,緊跟著便開始專心致志學習奧術魔法,同時幫助兩名新加入的核心成員制作命匣,并完成復雜的巫妖轉化儀式。
與此同時,還抽空去了一趟徹里姆巴沼澤,跟潛伏在哪里許久的黑龍里應外合,一口氣捕捉封印兩條壯年黑龍,并將其巢穴中的寶藏全部收為己有。
就在左思一邊消化自己前一段時間搜集到的魔法知識,一邊享受著當費倫“寶可夢大師”的樂趣時,遠在北方的博德之門卻陷入了巨大的危機。
確切地說,是一場有計劃、有預謀的大規模報復行動。
自從瓦內薩給耐蘭瑟爾群島艦隊下達命令,將半數以上主力調到劍灣南部一帶海域,并且開始向駛往博德之門、或者從博德之門駛出的商船征收正常保護費的三倍之后,這里就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嚴重的貿易萎縮跟經濟蕭條。
而且那些不得不跑這趟航線的商人們,則毫不猶豫將自己承受的損失直接轉嫁給城內的商會、貴族和平民。
不管是糧食也好,還是鋼鐵、食鹽等生活必需品,其價格雖然比之前跟安姆談判的時候有所回落,但仍舊讓許多不是那么富裕的平民日子過得緊巴巴地。
除此之外,像“七太陽商盟”、“行商聯盟”等大型商會組織,都紛紛開始動用各種手段向公爵們施壓,要求他們盡快拿出解決方案。
至于“鐵王座”……
抱歉,鐵王座早已在左思的建議下,被克里斯皮安爵士開出的條件收買,成為了安姆安插在博德之門內部的“反骨仔”。
他們會憑借自己的影響力,不斷從內部干擾和分化博德之門的商人階級,使其無法擰成一股繩來對方外敵。
作為回報,鐵王座可以用極其優惠的價格從納西凱拿到優質鐵礦,然后再高價販賣到包括博德之門在內的西哈特蘭德地區。
光憑這一點,每年就可以賺取到非常可觀的利潤。
更何況,鐵王座的領導人——瑞塔麾下的商隊和商船,還可以在安姆享受到安姆商人的優惠稅收待遇。
所以他才不在乎那些公爵跟博德之門其他商人的死活呢。
“什么?深水城領主們竟然拒絕了我提出的聯合出兵的提議?為什么?”
聽完剛剛從北方趕回來的使者給出的答復,尹爾坦公爵勐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滿臉都是震驚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要知道為了對抗來自南方安姆的激烈競爭,博德之門一直都跟深水城走得比較近。
兩座城市不僅都是“北地領主聯盟”的重要成員,前兩年還聯手出兵剿滅了盤踞在龍矛城堡的大地精酋長。
在尹爾坦公爵看來,對付一群在海上敲詐勒索商人的耐蘭瑟爾群島海盜,應該非常符合雙方共同的利益。
使者苦笑著解釋道:“因為在深水城領主們的眼中,那些正在收保護費的家伙,已經不能算是海盜了。
因為他們并不是單純在掠奪財富,而且還同時真的提供了相應的服務與保護。
這種結束了劍灣到寶劍海混亂局勢的情況,是深水城乃至無冬城都非常樂意看到的變化。
更何況,那些海盜只是針對博德之門征收了三倍的高昂保護費,對其他城邦只征收一成。
用這點損失來換取一個安全的海上環境,在大部分原本要提心吊膽冒著巨大風險的商人看來,實在是算不了什么。
而且隨著停靠在我們這里的商船越來越少,周圍其他城市自然就會分走更多的貿易份額,深水城自然也是從中受益的城市之一。
所以他們會拒絕完全在情理之中。
另外,還有一位蒙面領主特地提醒過我,博德之門之前宣布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的信仰為非法并驅逐牧師乃至選民,實際上已經涉及到了侮辱和褻瀆神明。
他懷疑我們目前正在承受的災難,其實有可能是那位選民閣下的報復。”
“報復?!”
尹爾坦公爵勐然間回想起,前一段時間負責看守城門的衛兵隊長,派人來向自己報告過關于左思在門口被攔截下來的事情。
后者還揚言要讓包括自己在內的公爵們跪下來求饒。
當時他完全沒有在意,僅僅是將其當做一種情緒發泄,亦或是無能的狂怒。
但是現在結合眼下博德之門正在遭遇的危機,一切仿佛都變得合理起來了。
只是讓尹爾坦公爵想不明白的是,左思究竟通過什么樣的方法,居然能成功控制耐蘭瑟爾群島混亂無比的海盜,甚至還把他們組織起來變成了一股強大的海上艦隊。
不僅不會去劫掠商船,反而通過收保護費這種方式,實現了可持續性發展。
從一些最近去過耐蘭瑟爾群島商人們的口中得知,海盜們不但在島嶼上建造了大片的房屋和街道,同時還開辟出大片可以進行耕種的田地。
看樣子是準備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城市乃至國家。
就在使者還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銀盾公爵突然從門外闖了進來,怒氣沖沖的咆孝道:“不可接受!絕對不可接受!我們不能再繼續忍耐下去了!必須對那些該千刀萬剮的海盜開戰!把他們統統送進海里喂魚!”
“怎么回事?發生讓你如此失態?”
尹爾坦公爵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
“我家族和一些盟友的五條船,原本是想要駛進蜿蜓河,從陸路偷偷把價值二十多萬金幣的貨物運回博德之門。
可誰知道,竟然被這群貪婪的混蛋逮了個正著。
作為對逃避繳納保護費的懲罰,他們沒收了所有的船和船上的貨物,只把船長跟船員放了回來。”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銀盾公爵的眼睛都是紅的。
沒辦法不紅!
要知道那些船和貨物可都是他的命根子。
一旦真的全沒了,不僅自己家族連帶盟友會跟著一起損失慘重。
而且用不了多久便會因為威望受到沉重打擊,最終被從公爵的位置上趕下去。
畢竟博德之門的公爵可不是世襲,而是由于商人和商會共同選舉誕生的。
沒錯!
就是一人一票的選舉,但僅限于擁有一定財產的市民和商人階級。
這也就意味著,誰的實力、財力和個人威望更高,誰才能坐穩公爵的位置。
眼下博德之門的四位公爵,除了尹爾坦是掌管“焰拳傭兵”的軍事大公爵之外,其余三個基本都是負責貿易、行會管理的公爵。
其中銀盾公爵掌管的是海洋貿易,所以在這次危機中損失最慘重。
相比之下,另外兩個搞河運和陸上貿易的就要好很多,至少不會有丟掉公爵頭銜的風險。
剛好相反!
他們還利用這次危機,成功從銀盾公爵手中奪回了不少之前失去的權利。
所以對于銀盾公爵而言,情況糟糕到到必須要做點什么的時候了。
不然的話,就算他跟尹爾坦公爵是秘密盟友,也難免會在商人們強烈的不滿與抗議聲中暗然下臺。